第 七 回 孤儿隐侠连心苦 破布残笺触眼愁

    第 七 回 孤儿隐侠连心苦 破布残笺触眼愁 (第2/3页)

实是忠心耿耿,竟敢在江湖上闻名丧胆的蓬莱魔女面前为主人大声抗辩。



    珊瑚、玳瑁都捏了一把汗,担心蓬莱魔女一怒之下,会把礼物掷回,或者将白修罗扣押。却不料蓬莱魔女的面色巨而缓和下来,淡淡说道:“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在我的面前也是一派狂气!”



    白修罗道:“我只负责把礼物送到,你高兴也罢,不高兴也罢,礼物你已经收下,我可要回去交差了。”说完便走。蓬菜魔女的几个侍女都把眼睛望着她,等她的指示。蓬莱魔女却一声不响,并不阻拦白修罗。



    白修罗走后,蓬莱魔女的面色越发阴沉,捧着金盒,在屋子里绕了几个圈子,似是心事重重,却又不愿和人商量。珊瑚、玳瑁服侍她多年,从未见过她这样神态,心里有点害怕,可又不敢问她。蓬莱魔女忽地抛下众人,独自走回房中,珊瑚想跟她进去,只听得“砰”的一声,蓬莱魔女已把房门关上了。珊瑚讨了个老大没趣。



    蓬莱魔女关上房门,将金盒搁在桌上,对那三样东西发了一会呆,惘惘然暗自沉思:“我是一个不知身世来历的孤女。我师父说,他当年是在路边的乱草丛中发现我的。那是十八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一年冬天,他正在赶往四川赴一个朋友的约会的途中,大雪下得正紧,忽然听得路旁有婴儿的哭声,嗯,真是无巧不巧,我恰好在他经过之时啼哭,要是没有那一声哭声,我早已不能活在人世了。



    “我师父发现是个给大雪冻得几乎冷僵了的弃婴,心里好生怜惜,就把我抱了起来。我那时还是未足周岁的在襁褓中的婴孩,其实说是‘襁褓’那还不对,我只不过是被一件破旧长衫包裹着的弃婴。呀,我的父母为什么这样狠心,大雪夭,只将一件破旧长衫包裹着我,就把我抛弃了?



    “我不会说话,当然不能告诉他我的来历。于是师父在我身上搜索,看看我的父母可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在那个战乱的年月里,父母抛弃婴儿,事属常见,不足为奇。但一般的情形,做父母的除非不会写字,否则总会将婴儿的身世来历,以及自己的姓名住址,详细列明,希望有人拾到,将来还有团聚的机会。



    “我的师父在那件长衫的袋子里,果然找到了一张字条,但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希望过路的仁人君子将我抚养。除此之外,就只是写着此女名柳清瑶,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了。我父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竟然都没写上。



    “我师父是个风尘隐侠,性情怪僻,但对我却是钟爱非常。



    他有一个儿子,比我大六岁。他将我当作女儿一样抚养,但他却不要我叫他做爹爹,他传授我武功,只要我叫他做师父。我长大之后,才明白他的这番心意。”



    蓬莱魔女想至此处,面上一红,“我那师哥人很聪明,对我也很体贴,每天跟我练武、玩耍,我也一直将他当作哥哥。可是不知怎的,他在十六岁那年,忽然弃家远走,此后没有回来。



    我师父很是生气,说他不学好,跟一个坏人跑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师父没有说,我也不敢问。有一次他的一位老朋友来看他,说起他的儿子在江湖上结交匪人,胡作非为,他气得不得了。过后他痛饮一场,喝得大醉,醉后吐露真情。原来他本意是要我做他的媳妇,但不料发生了如此意外的变化,这事情也就不必提啦。他还说他已决意不认师哥作儿子了,吩咐我,从今之后,倘若见到师哥,也不许再理睬他。



    “这件事情过后,他对我更是疼爱异常,将他全副武功,都倾翼传授给我。并且费尽心力,广托友朋,查访我的生身父母是何来历,是否还在人间?可是我的父母留下给我的就只一件破长衫和那张字条,此外毫无线素可寻。只凭这两样东西,哪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查探出我父母的下落?”



    父母留下给她的那两件东西,在她成人之后,师父便交与她保藏了。在事一幕一幕从心头闪过,蓬莱魔女定了定神,从箱底下找出那两件她珍藏了多年的东西,先拿起那张字条,最后那一行开列着自己的生辰八字:甲午、丁卯、辛亥、庚辰。蓬莱魔女再展开狂侠华谷涵送给她的那张黄笺,黄笺上写的也是这八个字,仔细对比,字迹完全一样。显然是出于同一个人的手笔,开列这两张八字的人,还有谁呢,当然是她的父亲了。



    蓬莱魔女再抖开那件破旧的长衫,长衫的后心破了一块,据师父说,最初发现的时候就是如此的。蓬莱魔女拿起狂侠华谷涵送给她那片破布,往长衫上一凑,刚好补上。这证明了:这片破布就正是从她父亲这件长衫上撕下来的。



    蓬莱魔女对这两件东西,每在无人的时候,就偷偷拿出来看,已不知看过多少遍了。父亲的笔迹,长衫的大小形状,早已深印脑中。所以刚才当她一打开白修罗送来的金盒,看到华谷涵的“礼物”,就禁不住心头大骇。但当时还觉得这事太过怪诞离奇,令人难以相信。因此尽管她当时已可以肯定黄笺上开的八字是她父亲的笔迹,而那片破布也是从那件长衫上撕下来的,但还是要拿来对一对。现在已经对过了,结果也证实了,毫无可以怀疑的余地!



    “华谷涵怎的会得到这两样东西?这且不问。他既然有我父亲的东西,又给我送来,嗯,他一定知道我的身世来历!



    “我师父为我寻访生父生母,多少年来,半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只道在这世界之上,已无人知道我父母是谁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一个人知道,呀,我一定要向那华谷涵问个明白!”



    蓬莱魔女是早知道狂侠华谷涵这个名字的了。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一段故事。她对着华谷涵那三样礼物发呆,这一段往事,义再一次在她的心头浮现出来。



    那是两年之前,她开始得了“蓬莱魔女”这个绰号,威名远震江湖的时候。她有一个好友,是南阳武学名家云仲玉的女儿,名叫云紫烟,有一次派了她的一个同门师妹前来见她,请她帮忙:说是云家父女遭遇横祸,有一个人无理取闹,要迫云紫烟做他的姬妾,倘不答应,就要一路纠缠,令云家父女无法在江湖上立足!



    蓬莱魔女听了大为惊骇,要知云仲玉的武功极高,云紫烟除了家传武艺之外,并曾在峨嵋无相神尼门下学艺三年,剑法高强,亦是非同小可,怎会有人敢这样无礼地迫害他们,而且他们又是这样惧怕此人,要来请自己前去相助?于是急忙问云紫烟的师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天云紫烟在路上碰见一个华服少年,云紫烟起初也没有怎样留意他,后来见他一直跟在后面。



    不禁心中有气,向他多看了两眼。那少年就索性追了上来,言辞轻薄,向她挑逗。云紫烟性烈如火,最恨无行少年,立即勃然大怒,骂那少年道:“你这贼子瞎了眼睛啦,也不打听姑娘是什么人,癫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再敢无礼,我就把你的招子废了。”那少年哈哈笑道:“我这双眼睛正要留着看你这样的美人儿,我还没有饱餐秀色,你让我多看一会,再把它废了成不成?”



    云紫烟几曾受过这样调戏,大怒之下,不假思索,当真便施展神弹绝技,要打瞎他的眼睛。



    哪知这少年极为了得,把云紫烟的七颗连珠弹都接了去,云紫烟拔出剑来,与他相斗,不过十招,他就把她的宝剑抢了,云紫烟怕受他侮辱,跳上悬崖,大叫道:“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跳下去。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我父亲是南阳云仲玉,定然为我报仇,把你碎尸万段。”那少年笑道:“你这样的美人儿,我怎舍得迫你死呢?我要你心甘情愿嫁我。”云紫烟拼着一死,破口大骂,那少年却把宝剑掷还给她,冷笑说道,“你说我是癞蛤蟆,好,我这癫蛤蟆却们要食你这块天鹅肉,你等着瞧吧!”他扔下了这几句话,竟自扬长去了。



    云紫烟还以为那少年是给她父亲的名头吓退的,她回家告诉父亲,父女二人都是极为生气,云仲玉正要亲自出马,查探那少年是谁,要剜掉他的眼珠,打断他的双腿,替女儿出一口气。哪知第二天那少年已是不请自来。



    那少年按照江湖规矩,先递上拜帖,当时他人未进来,云家父女还不知道是他,只见拜帖上的具名是“晚辈公孙奇”,云仲玉从没听过这个名字,胆他交游极广,只道是哪位好友的门人弟子,便请他进来相见。



    那公孙奇倒也彬彬有礼,竟向云仲玉行起叩拜的大札,云仲玉连忙将他扶起,问他来意。那少年道:“晚辈昨日与令媛道上相遇,深心仰慕,不揣冒昧,意欲高攀,想娶令媛作我的姬人,待以平妻之礼。特来求老伯俯允。”



    云仲玉这才知道他就是昨日调戏自己爱女的那个少年,听了他这番话,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再不答话,一掌便向他的天灵盖劈下。



    云仲玉有大力金刚掌的功夫,掌力猛烈,足可裂石开碑,满拟这一掌就要把那少年打得脑浆迸流。



    哪知一掌打下,只觉触手如绵,陡然间,一股强烈的力道猛震回来,以云仲玉这样的武功,也禁不住跄跄踉踉连退数步。



    那少年笑道:“老伯请站稳了。”身形一晃,就到了他的跟前,要来扶他。



    云仲玉下由得心头大骇,原来这少年用的是最上乘的“借力打力”功夫,把云仲玉那一拿之力,全都反震回去,打在云仲玉身上。云仲玉是个武学大行家,哪敢让他再触着自己的身子,当下使出平生本领,以刚柔兼济的一招“云手”,封住了对方的掌势。



    云紫烟这时已听得是那少年的声音,出来助战,父女联手,一剑双掌,与那少年拼命,兀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那少年一掌震退了云仲玉,劈手又夺了云紫烟的宝剑,冷冷说道:“我要吃你这块天鹅肉那是易如反掌,但我不愿亲家变作仇家,云仲玉,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将女儿送给我。今日你已见过我的本领了,以我的人才,做你的女婿有何不配?你父女俩再仔细商量吧,我给你二日期限,三日之后,我再来讨回音。”说完之后,把云紫烟的宝剑插在门头,又扬长而去。



    云仲玉交游极广,本来可以广邀武林朋友给他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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