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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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短兵相接 (第1/3页)

    九月十五,黄昏。夕阳艳丽,彩霞满天,陆小凤从合劳斋的后巷中冲出来,沿着已被夕阳映红的街道大步前行。



    他一定要在月亮升起前找回一条缎带,今夜的决战,他绝不能置身事外。绝不能。”



    因为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他的朋友,因为他已发现,就在今夜的圆月下,就在他们的决战时,必定会有件惊人的事发生,甚至比这次决战更惊人。



    已送出去的缎带,当然不能再要回来,可是被偷走约缎带就不同了。被人偷走的东西不但可以要回来,也可以偷回来,甚至可以抢回来。他已决定不择手段。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怎么才能找到司空摘星!这个人就像是风一样,也许比风更不可捉摸,不想找他的人,虽然常常会遇见他,想找他的人。却永远也找不到。



    幸好陆小凤总算还有条线索,他还记得司空摘星刚才是从—家药材铺走出来,这家药材铺就多多少少总跟他有点关“老庆余堂”的金字招脾,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一个孩子站在门口踢健子,看见陆小凤走过来,就立刻把两根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个呼哨。



    街前街后,左邻有舍,忽然间就有十来个孩子奔了出来,看着陆小凤嘻嘻的笑。



    他们还认得陆小凤,当然也还记得那首可以把人气死,又可以把人笑死的儿歌。



    陆小凤也在笑,他以为这些孩子一定又准备唱“司空摘星,是个猴精”了。



    谁知孩子们竟拍手高歌:



    “小凤不是风,是个大臭虫,臭虫脑袋尖,专门会钻洞,洞里狗拉屎,他就吃狗屎,狗屎一吃一大堆,臭虫吃了也会飞。”



    这是什么词儿?简直不像话。



    陆小凤又好笑,又好气,却忘了他编的词儿也并不比这些词儿高明,也很不像话。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编的,司空摘星显然又来过这里。



    好不容易让这些孩子停住口,他立刻问道:“那个白头发的老头子是不是又来过了?”



    孩子们点着头,抢着道:“这首歌就是他教我打I唱的,他说你最喜欢听这首歌了,我们若唱得好,你一定会买糖给我们吃,“陆小凤的肚子又几乎要被气破,挨了骂之后,还要买糖请客,这种事有谁肯做?该于们眨着大眼睛,又在问:“我们唱得好不好?”



    陆小凤只有点点头,道:“好,好极了。”



    孩子们道:“你买不买糖给我们吃?”



    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买,当然买ao没有人肯做的事,陆小凤却往往会肯的,他怎么能让这些天真的孩子失望?他果然立刻就去买糖,买了好多好多糖,看见孩子们拍手欢呼,他自己心里也觉得甜甜的,比吃了三百八十斤糖还甜。



    孩子们拉着他的衣角,欢呼着道:“那老公公说的不错,大叔你果然是个好人。”



    陆小凤很奇怪,道:“他居然会说我是好人?”



    孩子“I道:“他说你小的时候就很乖。”



    陆小凤更奇怪,道:“他怎么知道我小时候乖不乖?”



    孩子们道:“他看着你从小长到大,还抱你撤过尿,他当然知道:“陆小凤恨得牙痒痒的,只恨不得把那猴精用绳子绑起来,用毛竹板子重重的打。



    孩子们道:“那老公公刚才还在这里,大叔你若早来一步,说不定就遇上他了。”



    陆小凤道:“现在他的人呢?”



    孩子们道:“又飞了,飞得好高好高,大叔你飞得有没有他高?”



    陆小凤拍了拍衣襟,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们现在最好看着我,看看是谁飞得高,“司空摘星既然已不在这里,他也准备飞了谁知孩子们却又在抢着道:“大叔你慢点走,我们还有件事忘厂告诉你oo“什么事?”



    “那老公公留了个小包在这里,你请我们吃糖,他就叫我们把这小包交给你,你若不请,他就叫我们把这小包丢到阴沟里去。”



    —个跑得最快的孩子,已跑回药材铺,提了个小包袱出来。陆小凤做梦也没有想到,包袱里包着的,竟是两条缎带。



    缎带在夕阳下看来已变成了红的,除了缎带外,还有张纸条,“偷你‘条,还你两条,我是猴精,你是臭虫,你打我屁股,我请你吃屎aU陆小凤笑了,大笑,“这小子果然从来也不肯吃亏。”他既然已将缎带偷走,为什么又送了回来?还有一条缎带是哪里来的等”



    这些问题陆小凤都没有去想,看见了这两条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缎带?居然一点功夫都不花就到了他手里,他简直比孩子看见糖还高兴,“你们看着,是谁飞得高?”



    他大笑着,凌空翻了三个跟头,掠上屋脊,只听孩子们在下面拍手欢呼,“是你飞得高,比那老公公还高?”



    孩子们眼明嘴快,说的话当然绝不会假。陆小凤心里更愉快,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就好像长出了双翅膀一样,几乎已可飞到月亮里去。月亮虽然还没有升起,夕阳却已看不见了。



    夕阳西下,夜色渐临。陆小凤又从后巷溜回了合芳斋,窗子里已亮起厂灯。灯光柔和而安静,窗于是开着的,从花丛间远远的看过去,就可以看见孙秀青和欧阳情。



    她们都是非常美丽的女人,在灯下看来更美,可是她们脸上,却带着种说不出的悲伤,连灯光都仿佛也变得很凄凉。西门吹雪莫非已走了?他当然已走了,屋子里只有这盏孤灯陪伴着她们。门也是虚掩着的,陆小凤居然忘了敲门,他心里也很沉重。西门吹雪是什么时候走的?陆小凤想问,却没有问,他不敢问,也不忍问。桌上有三只空杯,一壶酒,他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下去,又倒了一杯,很快的喝下去。



    孙秀青忽然道:“他走了。”



    陆小凤道:“我知道。”



    孙秀青道:“他说他要提早一点走,先出城去,再从城门进来,让别人认为他一直都不在京城。”



    陆小凤道:“我明白。”



    孙秀青道:“他希望你也快点去,因为他……他没有别的朋友。”



    陆小凤说不出话了。孙秀青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夜色更深,一轮圆月已慢慢的升起,风也渐渐的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秀青才轻轻的说道:“今天的夕阳很美,比平时美得多,可是很快就看不见了。”她闭上眼睛,泪珠已落,又过了很久,才接着道:“美丽的事,为什么总是分外短暂?为什么总是不肯在人间多留片刻?”



    她是在问苍天?还是在问陆小凤?陆小凤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问题根本就没有人能回答。



    他又喝了杯酒,才勉强笑了笑,道:“我也走了,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他不敢再说别的话,也不敢去看欧阳情。多出来一条缎带,他本来是准备给欧阳情的,让她也去看看那百年难遇的决战。



    可是现在他连提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他知道欧阳情一定会留下来路着孙秀青,他了解孙秀青的心情,那绝不是焦急,恐惧,悲伤……这些话所能形容的。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真的能把西门吹雪带回来。



    他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欧阳情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他回过头,就看见了她的眼睛,眼睛里已有了泪光,就算是呆☆子,也应该看得出她的关怀和情意。陆小凤当然也看得出来,却几乎不能相信。现在看着他的这个欧阳情,真的就是刚才那个冷冰冰的欧阳情。



    她为什么忽然变厂?直到现在,陆小凤才发现自己对女人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



    幸好他总算还知道,一个女人若是真的讨厌一个男人,是绝不会用这种眼色看他,更不会拉佐他的手。她的手冰冷,却握得很用力。因为也直到现在才了解,一个女人失去她心爱的男人时,是多么痛苦悲哀。



    两个人就这么样互相凝视着,过了很久,欧阳情才轻轻的问道:“你也会回来?”



    陆小凤道:“我—定会回来JU欧阳情道:“一定?”



    陆小凤道:“一定Jo欧阳情垂下头,终于慢慢的放开了他的手,道:“我等你。”



    我等你。一个男人若是知道有个女人在等着他,那种感觉绝不是任何事所能代替的。



    我等你。这是多么温柔美妙的三个字。陆小凤仿佛已醉厂,他醉的并不是酒,而是她那种比酒更浓的情意。



    明月在天。陆小凤又有了个难题他一定要把身上多出的一条缎带送出去,却不知送给谁。所有够资格佩上这条缎带的人,他连一个都看不见。



    街卜人倒不少,酒楼茶馆里的人更多…二教九流,五花八门,各式二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议。”



    陆小凤用不着去听他们说什么,就知道他们必定是在等着今夜这’战的消息,其中有很多人,必定都已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身上买下赌注。这一战的影响力不但已轰动武林,而且已深入京城的下层社会里,古往今来武林高手的决战,从来也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陆小凤觉得很好笑,他相信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自己若是知道厂,也‘定会觉得很好笑。



    就在这时,他看见—个人从对面—家茶馆里走出来,这入很高、很瘦、穿着极考究,态度极斯文,两鬃斑斑,面容清瘦,穿着件质料颜色都很高雅的宝蓝色长袍,竟是“城南老庄”杜桐轩。



    这里虽然已不是李燕北的地盘,却还是和杜恫轩对立的。他怎么会忽然义出现在这里?而且连—个随从保镖都没有带。



    陆小凤忽然赶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道:“杜学士,你好。”



    杜桐轩一惊,回头看见了陆小凤,也勉强笑了笑,道:



    “托福托福Jo陆小凤道:“你那位保镖呢?”他说的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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