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冒险登绝阁

    第十章 冒险登绝阁 (第2/3页)

 木屋里更阴森黑暗,只看见到一双发亮的眼睛,眼睛里带着种无法描叙的表情,也不知是悲痛?是伤感?还是仇恨?



    陆小凤远远停下,道:“你没有话对我说?”



    哭泣早已停止,眼睛却又潮湿。



    陆小凤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么样做并不是完全为了我,只不过因为你要的东西,从没有被人抢走过。”



    黑暗中又有寒光闪起,仿佛是剑锋。



    她是想杀了陆小凤?还是想死在陆小凤面前?



    陆小凤掌心已捏起把冷汗,这一刻正是最重要的关头,只要有一点错误,他们两个人中就至少有一个要死在这里。



    他绝不能做错一件事,绝不能说错一个字。



    黑暗中忽然又响起叶雪的声音,“我这么样做,只因为世上已没有一个人值得我活下去。”



    陆小凤道:“还有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



    叶雪果然忍不住问,“谁?”



    陆小凤道:“你父亲。”



    他不让叶雪开口,很快的接着道:“你父亲并没有死,我昨天晚上还见过他。”



    叶雪忽然冷笑,道:“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这种鬼话?”



    陆小凤道:“这不是鬼话,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找他。”



    叶雪已经在犹疑,“你能找得到?”



    陆小凤道:“十二个时辰内若找不到,我负责再送你回来,让你安安静静的死。”



    时雪终于被打动,“好,我就再相信你这一次。”



    陆小凤松了口气,道:“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忽然间,寒光一闪,冰冷的剑锋已迫在眉睫,叶雪的声音比剑锋更冷,“这次你再骗我,我就要你跟我一起死!”



    黑暗的山谷,幽秘的丛林,对陆小凤来说这一切都不陌生,就像是他身旁的女人一样,有时虽然很可怕,却又有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这次他没有迷路。



    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准备再来。



    叶雪默默的走在他身旁,苍白的脸,冰冷的眼神,显然已决心要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可是在这种幽秘黑黯的山林里,无论什么事都会改变的。



    他们已走了很久,风中又传来沼泽的气息,陆小凤忽然停下来,面对着她,“昨天我就在这附近看见他的。”



    叶雪道:“现在他的人呢?”



    陆小凤道:“不知道qo叶雪的手握紧。



    陆小凤道:“我只知道他在前面的沼泽里,可是我们一定要等到天亮再去找。”



    他坐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



    叶雪冷冷的看着他,冷冷道:“我说过,这次你若再骗我陆小凤打断她的话,“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也许就因为我不肯骗你,所以你才恨我。”



    叶雪转过头,不再看他,冷漠美丽的眼睛里忽然露出倦意她的确已很疲倦,身心都很疲倦,可是她坚决不肯坐下去,她一定要保持清醒。



    陆小凤却已躺在柔软的落叶上,闭起了眼睛。



    他闭上眼睛后,叶雪就在瞪着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嘴唇忽然开始发抖,然后整个人都在发抖,就仿佛忽然想起件很可怕的事。



    她用力咬着嘴唇,尽力想控制自己,怎奈这地方实在太静,静得让人发疯,她想到的事恰巧又是任何女人都不能忍受的。



    她忽然冲过去,一脚踢在陆小凤的肋骨上,嘶声道:“我恨你,我恨你……”



    陆小凤终于张开眼,吃惊的看着她。



    叶雪喘息着道:昨天晚上你跟我妹妹一定就在这里,今天你又带我来,你……你……”



    她的声音嘶哑,眼睛里似已露出疯狂之色,忽然扑下去去扼陆小凤的咽喉。



    陆小凤只有捉住她的手,她用力,他只有更用力。



    两个人在柔软的落叶上不停翻滚挣扎,陆小凤忽然发现自己压在她身上。



    她的喘息剧烈,身子却比落叶更柔软,她已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然后她就忽然安静了下来,放弃了一切挣扎和反抗,等她再张开眼看陆小凤时,眼睛里已充满泪水。



    天地间如此安静,如此黑暗,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



    陆小凤的心忽然变得像是蜜糖中的果子般软化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在这一瞬间都已被遗忘。



    泪水涌出,流过她苍白的面颊,他正想用自己干燥的嘴唇去吸干。



    就在这时,从沼泽那边吹来的冷风中,忽然带来了一阵歌声。



    悲抢的歌声,足以令人想起所有的痛苦和仇恨。



    叶雪的呼吸停顿,“是他?”



    陆小凤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像是的。”



    叶雪又咬起嘴唇,“也许他知道我们已来了,正在叫我们陆小凤默默的站起来,拉起了她的手,就好像从水里拉起个几乎被淹死的人。



    在他的感觉中,这个几乎被淹死的并不是叶雪,而是他自己。



    除了烂泥外,沼泽里还有什么?腐烂的树叶和毒草,崩落的岩石,无数种不知名的昆虫和毒蛇。吸血的蚊蛔和蚂蝗在这无奇不有的沼泽里,你甚至可以找到成千上百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可以保证绝没有—种不是令人作恶的。



    可是在黑暗中看来,这令人作恶的沼泽却忽然变得有种说不出的美,除了那一阵阵连黑暗都掩饰不了的恶臭外,美得几乎就像是个神秘而宁静的湖泊。



    悲歌已停下,陆小凤也没有再往前走。



    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刚才已一脚踩入湿泥里,整个人都险些被吸下去。



    就像是罪恶一样,沼泽里仿佛也有种邪淫的吸力,只要你—陷下去,就只有沉沦到底。



    叶雪的脸色更苍白,“你说他这些年来一直都躲在这里?”



    陆小凤点点头。



    叶雪道:“他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活下去?”



    陆小凤道:“因为他不想死。”



    他的声音中也带着伤感,“一个人若是真的想活下去,无论痛苦多大都可以忍受的。”



    这是句很简单的话,但却有很复杂深奥的道理,只有饱尝痛苦经验的人才能了解。



    黑暗中有人在叹息,“你说得不错,却做错了,你不该带别人来的,,嘶哑苦涩的声音听来并不陌生,叶雪手已冰冷。



    陆小凤紧握件她的手、道:“这不是别人。是你的女儿。”



    看不见人,听不见回应,他面对着黑暗的沼泽,大声接着道:“你虽然不想让她看见你,但是你至少应该看看她,她已经长大了。”



    影子声音忽然打断他的话,“她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样,喜欢—个人躲在黑房里,让别人找不到她。”



    这是她的秘密,她天生就有一双能住黑暗中视物的眼睛。



    她喜欢躲在黑暗里,因为她知道别人看不见她,她却能看得见别人。



    知道这秘密的人并不多,她身子忽然抽紧。



    陆小凤道:“你已听出他是准?”



    叶雪点点头,忽然大声道:“你不比我看看你,我就死在这里。



    又是一阵静寂,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团黑影,竟是形式奇特的船屋,不但可以飘浮在沼泽上,还可以行走移动。



    “你—定要见我?”



    “一定。”叶雪回答得很坚决。



    “陆小凤,你不该带她来的,真的不该。”



    影子在叹息,没有人能比他更厂解他的亥儿的骄傲和倔强。



    “我可以让你再见我一面,但是你—6定会后悔的,因为我已不是从前……”



    叶雪大声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爹,在我心里,你水远都不会变的,你永远都是天下最英俊的,对我最好的男人。



    飘浮移动的般屋已渐渐近了,到了两丈之内,叶雪就纵身跃了上去。



    陆小凤没有拦阻,他看得出他们父女之间必定有极深厚密切的感情。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他自己这—生中的孤独和寂寞。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呼声是从船屋中传出的,是叶雪的声音,船屋又飘走了,渐渐又将消失在黑暗中,。



    陆小凤失声道:“你不能带她走。



    影子在笑,“她既然是我女儿,我为什么不能带她走?”



    笑声中充满了讥消恶毒之意。



    陆小凤全身冰冷,他忽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你不是她的父亲!



    影子慢声而吟:“渭水之东,玉树临风……”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就是‘玉树剑客’叶凌风,但你却不是她的父亲。”



    影子大笑,“不管我是她的什么人,反正我已将她带走,回去告诉老刀把子,他若想要人,叫他自己来要。”



    笑声渐远,船屋也不见了,神秘的沼泽又恢复了它的黑暗宁静。



    陆小凤水立在黑暗中,过了很久,忽然长长叹息,道:“我不必回去告诉你。他说的话,你每个字都应该听得很清楚”



    他并不是自言自语,船屋远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老刀把子已到了他身后。



    他用不着回头去看就已知道。



    老刀把子果然来了,也长长叹息一声,道:“他说的我全都听见,可是我一直跟你保持着很远的距离,也没有干涉你的行动。”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老刀把子道:“你还知道什么?”



    陆小凤霍然转身,盯着他,“阿雪并不是叶凌风的女儿,是你的。



    老刀把子既不否认,也没有承认。



    陆小凤道:“就因为叶凌风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你才杀他。”



    老刀把子笑了笑,笑声艰涩道:“我想不到他居然没有死。”



    陆小凤道:“他活着虽然比死更痛苦,却一直咬着牙忍受,,老刀把子道:“因为他要复仇。”



    陆小凤道:“但是他不敢去找你,只有用这法子要你去找他,这地区他比你熟,又有阿雪做人质,他的机会远比你好得多。



    老刀把子冷冷道:“我本来以为你绝不会上当的,想不到结果还是受了别人的利用。”



    陆小凤道:“幸好我们的期限还没有到。”



    老刀把子道:“你有把握在限期之前把她找回来?”



    陆小凤道:“我没有把握,但是我—定要去。”



    老刀把子道:“你准备怎么走?像泥鳅一样从烂泥中钻过去?”



    陆小凤道:“我可以做个木筏。”



    老刀把子沉吟着,道:“你做的木筏能载得动两个人?”



    陆小凤道:“只有两个人一起动手做的木筏,才能载得动两个人。”



    老刀把子笑了,“看来这个人倒真是从来不肯吃亏的。”



    沼泽旁本有丛林,两个人一起动手,片刻间就砍倒了十七八裸树不是用刀砍,是用手砍。



    老刀把☆子道:“你来剥树上的校叶,我去找绳子。”



    陆小凤苦笑道:“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做事,想不吃亏都不行”



    他虽然明知自己的差使比较苦,也只有认命,因为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才能找得到绳子。



    老刀把子也同样找不到,他刚俯下身,老刀把子的掌锋已切在他后颈上,他也就像是一棵树般倒了下去。



    天色阴黯,还是有雾。



    陆小凤醒来时,已躺在柳青青的床上。



    屋里没有人,床头的小几上有一樽酒,酒盏下压着张短笺,“一时失手,误伤尊颈,且喜有酒,可以压惊,醒时不妨先作小饮,午时前后再来相晤。”



    看完了这张短笺,陆小凤才发现自己脖子痛得连回头都很难。



    这当然不是老刀把子失手误伤的。



    可是老刀把子为什么要暗算他?为什么不让他去救叶雪?



    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不通,所以他干脆不想,拿起酒瓶,就往嘴里倒。



    半瓶酒下肚,外面忽然有狗叫的声音,开始时只有一条狗,忽然间就已变成七八条,大狗小狗公狗母狗都有,叫得热闹极了。



    这幽秘的山谷中,怎么会忽然来了这么多狗?



    陆小凤忍不住要去看看,刚走过去推开门,又不禁怔住外面连一条狗都没有,只有一个人。



    一个又瘦又干的黑衣人,脸色蜡黄,一双眼睛却灼灼有光陆小凤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究竟是人?还是狗?”



    犬郎君道:“既不是人,也不是狗。”



    陆小凤道:“你是什么东西?”



    犬郎君道:“我也不是东西,所以才来找你。”



    陆小凤道:“找我干什么?”



    犬郎君道:“你答应我—件事,我告诉你两个消息。”



    陆小凤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犬郎君笑了,道:“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哪有好消息?”



    陆小凤也笑了,忽然闪电般出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鼻子。



    武林中最有价值的两根手指,江湖中最有名的无双绝技。



    犬郎君根本无法闪避,就算明明知道这两根手指会夹过来,还是无法闪避。



    陆小凤微笑道:“据说狗的鼻子最灵,没有鼻子的狗日子一定不太好过的。



    犬郎君腊黄的脸已涨红,连气都透不过来。



    陆小凤放开了手,道:“先说你的消息。”



    犬郎君长长透了口气,道:“什么消息?”



    陆小凤又笑了,忽然又闪电般出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他的鼻子。



    犬郎君还是躲不开。



    陆小凤又放开了手,微笑道:“你说是什么消息?”



    这次犬郎君只有说实话,因为他已明白一件事只要陆小凤出手,随时随刻都可以夹佐他的鼻子,就好像老叫花抓虱子一样容易。



    “将军快死了,小叶不见了。”



    这就是他说出来的消息,消息实在不好。



    陆小凤道:“没有人知道小叶到哪里去了?”



    犬郎君苦笑道:“连狗都不知道,何况人。”



    陆小凤道:“将军呢?”



    犬郎君道:“将军在等死。”



    陆小凤道:“我知道自己出手的分量,我并没有要他死。



    犬郎君道:“除了你之外,这里还有别的人。”



    陆小凤道:“别人杀了他,这笔帐还是要算在我头上的。



    犬郎君道:“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是好意,将军跟老刀把子—向有交情。”



    陆小凤道:“所以我也应该答应你的事。”



    犬郎君道:“我只不过要你走的时候带我走。”



    陆小凤道:“就是这件事?”



    犬郎君道:“对你来说,这是件小事,对我却是件大事。”



    陆小凤道:“好,我答应。”



    犬郎君忽然跪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仰天吐出口气,道:“只可惜我没有尾巴,否则我一见到你至少摇三次。”



    陆小凤道:“将军在哪里等死?”



    犬郎君道:“将军当然在将军府。”



    将军府外一片丛林,犬郎君已走了,丛林中却有人像狗一样在喘息。



    能喘息还是幸运的,将军的呼吸已停顿。



    一个人喘息着,骑在他身上,用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这个人赫然竟是独孤美。



    陆小凤冲过去,反手一掌将他打得飞了出去,将军面如金纸,心仿佛还在跳,眼还没有闭,乞怜的看着陆小凤,好像有话要说,一个人在临死前说出的话,通常都是很大的秘密。



    可惜他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陆小凤俯下身时,他的心跳已停止。



    独孤美还在喘息。



    陆小凤6把揪起他,道:你们有仇?”



    独孤美摇头。



    陆小凤道:“他要杀你?”



    独孤美摇头。



    陆小凤道:“那么你为何要杀他?”



    独孤美看着他,喘息渐渐平静,目光渐渐锐利,忽然反问道:“你真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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