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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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居必是贫贱之人,所谓贵贱有别,就算二叔把民子建得花儿一般漂亮,自重身份的人恐怕也不肯与这些贱民为伍吧!”东山点头道:“四弟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昨晚上我听我爹说,二叔前脚刚把地契拿到手,张延龄后脚就找到了顺天府,说要购下沈篱子胡同的地产,听有人抢在他前头,又改口说这是籍天灾敛财,要顺天府治买地人的罪,等知道是二叔,他才悻悻罢手。张延龄机灵鬼儿似的,没百利,他肯动这脑筋?今儿找到姐夫,就是想听他怎么说。”我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却不由得一凛,建昌侯张延龄乃是孝慈皇太后的亲弟,为人十分跋扈难缠,若不是有蒋云竹挡在前面,自己能不能斗过他还真是个未知数。而因为张太后向与皇帝生母蒋太后不和,张家与蒋家的夫系也十分紧张,自己无意之中扯进了两大外戚的争斗之中,祸福难料。

    “张延龄此番轻易罢手,不知他闹得什么玄虚。”充耀沈吟了一会儿,才道:“至于太启所言,不错,北起十八半街,南至劈柴巷;东起太常胡同,西至内城河,沈篱子、八千张、榆钱和跨车这并排四个胡同都是贫寒居所,但沈篱子最为贫穷,比起沈篱子来,其他三胡同的境况要好上十倍不止,特别是跨车胡同,更是寓京举子的聚积地。当然,这种境况不加变化的话,王公大臣们是很难迁居此处,不过,若是对跨车等三个胡同改造一番,景象就会截然不同了。”充耀了解到的情况,已经超过了我当初的述说,显然他在劝说他岳父蒋云竹之前,曾经仔细地考察了沈篱子的周围环境;而我昨晚讲述的计划,大概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为什么偏偏要借我之口说给蒋云竹听,难道仅仅是为了让白牡丹的哥哥显得与众不同吗?

    四弟太启皱眉道:“姐夫,如此一来,所要花费的银两岂不巨万?”充耀摇摇头:“跨车三胡同受沈篱子胡同拖累,地价比其应当具有的价值低了许多,现在消息没传出去,收购正当其时,估计花不了多少银子就能低价购得相当一部分地产。加以修缮后,再择人而租,要么是殷实人家,要么索性把目光放长远一些,廉价租给贫寒的士子。这么一折腾,再加上大伙儿一张扬宣传,必然会有人加入到收购行列里去,那时这三条胡同的地价无疑就会大涨,而地价一涨,则势必带动周围的物价,一些贫苦人家无力在此地生活,就要迁出。估计不出两年,此地就会焕然一新。”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太启笑道:“那二叔也不把沈篱子的地留下两处来……”

    东山笑道:“二叔不过得了三分之一,真正的大地主另有其人。”他一指我:“就是这位李佟李公子。”大概是因为充耀并没有给大家引见,加之我内敛神韵,竭力隐藏自己的实力,又怕日后要与他们相见,更是做出了与平素截然不同的轻薄神态,于是几乎没有人留意到我,那个车夫高于也只是粗略打量了我一番,就转向别处了。或许在他们心中,我就是充耀的跟班吧!直到听东山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才一下子都聚集到了我身上。

    “李佟?京里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太启道。

    “兄弟祖籍扬州。”李佟这个身份彻头彻尾是个假的,话自然不能多说,眉毛却是轻浮地一挑,似乎不满太启的言辞。

    “扬州?那儿遍地都是盐贩子,你这么有钱,不是贩私盐的吧!”太启粗鲁地笑道。

    “我家田租就够吃够喝的了,犯不着干那违法的勾当。

    听我不是官宦子弟,几个少年都轻视起来,太启似乎与蒋云竹不睦,追问道:“靠田租就能买下大半个优篱子胡同吗?你们家到底有多少地?”

    “他家可是扬州有数的大地主。”充耀接过去道:“太启,记不记得我方才说过,现在收购跨车三胡同的地产用不了多少银子,当然沈篱子就更少了,李佟买地所费不过一万两而己!”

    “什么?才一方两?!丫的这哪儿他妈的是买,分明是抢嘛!”众人惊讶得面面相觑,太启更是叫出声来,瞪着我道:“怪不得张延龄要告你籍天灾以敛财哪!”东山也说我心肠够黑。

    “非也!”太启、东山的话若是原封不动地传出去,对我自然大为不利。听太启脏字连篇,我心中更是有气,反正充耀也没明说众人的身份,我张嘴就否了两人的指责:“兄弟此举,于朝廷与百姓均大百益处,岂能说是籍天灾以敛财!”

    众人似乎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都哈哈笑了起,太启更是面露不屑,讥讽道:“这么说,皇上倒是该下旨嘉奖你喽!”。

    “皇上明鉴万里,圣心自有圣断!”瞥了太启一眼,心道,小兔崽子,你真是瞎了眼,歪主意竟然打到你爷爷头上来了,今儿倒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一收摺扇,肃容道:“宸濠叛乱,将国库耗之一空,赈灾银两常常捉襟见肘,大前年河南山东大旱,朝廷无力赈饥,灾民暴起,右都御史俞谏耗时三月方将叛乱平息。去年两淮洪灾,也淹死了上千人。非是吾皇不爱民,实在是因为国库空虚啊!”

    众人的笑声一下子弱了下去,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我指着残垣断壁续道:“沈篱子胡同十屋九毁,顺天府却只能设些粥铺子而己,根本无力安置受灾的百姓,日子久了,这些一无所有的灾民极易变成暴民,威胁京师安全,在下出银购地,每户所得银两,足够他们在城里生活三载,或在城郊购置民屋,如此一来,不费朝廷一两银子,灾民就己得到了安置;而沈篱子这边发展起来之后,又会给朝廷带来更多的税银,这岂不是两利之举?”

    几个少年都默不作声了,倒是东山身旁那艳妇一撇嘴,讥笑道:“说的冠冕堂皇的,可骨子里还不是自己想赚钱吗?”

    “大姐说的是。”

    一句大姐气得那艳妇直翻白眼,东山却乐得大笑,道:“这小子是个商人,当然不会做亏本买卖!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换做是我,也绝不会放过,可惜没那个脑子!”他转头望着众人:“肉他妈的没吃上,汤总要喝两口!这地方利厚着哪,早点下手,大家都有钱赚。”

    他边拉着那艳妇走向马车边道:“临走的时候,我可告诉你们带银子的,哥儿几个想明白的,现在就和我一块圈地皮去!”

    太启等人哄笑着上了马车应声而去,只剩下充耀和那个唤作永明的消瘦少年留在了原地。

    而我也终于发现,东山、太启他们离开之前,都似乎不经意地望了永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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