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计害三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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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计害三贤 (第1/3页)

    尽管鹰刀进门的方式极为粗鲁,但房内却没有人责怪他的不礼貌,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荀途惊已死!

    以一个很可笑的姿势仰躺在地上的荀途惊气息全无,右手中握着一柄匕首,锐利的锋刃没体而入,直刺心脏。血液从匕首的血槽处涌出体外,沿着衣襟而下,蔓延了一地。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讥刺般的笑意,仰望着楼顶天花板,面容安详平静,甚至隐约挂着一丝微笑,可说死得兴高采烈、得意洋洋。

    就这么死了?瞧这架式还是属于那种无法原谅的畏罪自杀型。

    在最初的震撼过去之后,鹰刀很快便冷静下来。他在确定房内再也没有其他人存在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跨至荀途惊的尸体旁,蹲下身去摸了摸尸体的温度,触手僵硬冰凉,显然距离荀途惊死亡时间至少已有一个时辰了。

    鹰刀心中一动,拉开荀途惊胸前衣襟,却见一道狭小细长的伤口如同被刀刻一般绽开在荀途惊的右肩锁骨下,被切开的皮肉微微外翻,看上去竟有些发白,创口处微渗几丝血迹,似乎没有大量失血过的痕迹。

    从表面上看来,荀途惊似乎就是铁甲蝙蝠了。荀家是消息机关之学的绝对权威,如铁甲蝙蝠这种杀人利器也只有荀家的人方能设计得出来,而荀途惊不巧恰是荀家的嫡系子弟;荀途惊的房间与温府花园只有一墙之隔,可以轻易越墙进入温家杀人;自己曾在铁甲蝙蝠的右肩刺了一刀,而荀途惊的右肩上也有符合的伤口……

    然而,以这种拙劣的伎俩便想骗过我,那实在是一件太过可笑的事情,莫非那个真正的凶手认为我鹰刀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吗?

    疑点实在太多啊!

    其一,荀途惊为什么要自杀?即便他果真是刺杀温恒的铁甲蝙蝠,也没有必要畏罪自杀。没有人证物证,谁也不能凭着他是荀家嫡系子弟这一身份和肩上的伤口这两点证据一口咬定他是凶手。

    实在不行,也大可逃离襄阳苟且偷生。这个世界只有争着捡钱的,可没有抢着上吊的,如果说荀途惊在东窗事发后为了维护荀家家族的名声而自杀,还可以说情有可原,但是现在谁也没有指着鼻子说他是凶手,他就匆匆忙忙自杀,那不是扯淡吗?

    还有,如果他丧心病狂非要寻死不可,何不在遇上自己时干干脆脆让自己一刀捅死算了,又何必巴巴地回到房间再死?

    其二,当一个活人被匕首刺入心脏时,血液因为受到心脏跃动的挤压,应该顺着匕首的血槽呈雾状喷洒而出。而从现场及荀途惊衣襟上血液留下的痕迹看来,血液是顺着匕首的血槽缓缓流出来的,这种情况只有在心脏先停止跳动以后,匕首再刺破心脏的条件下才会发生。

    那么,合理的解释只有一种──当匕首刺入心脏之前,荀途惊已经是个死人。由此可以推断,荀途惊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然后被伪装成畏罪自杀。

    其三,荀途惊的尸体僵硬冰冷,死亡时间起码已有一个时辰了。粗粗估算下来,那时本该和自己在庭院中打斗,或者是仍然在温家享受杀人快感的冷血恐怖刺客……时间上的不吻合也证明了铁甲蝙蝠另有其人。

    其四,无论怎么努力寻找,作为重要证物的蝙蝠铁衣并不在荀途惊的房中。那个栽赃嫁祸的凶手不知是愚蠢还是出于某种苦衷,并没有将蝙蝠铁衣留在荀途惊的房里,从这一点看来,无疑是一个非常失策的决定。

    当然,房内还有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可以证明荀途惊不是铁甲蝙蝠。如窗前矮几上摆放着一局还未下完的棋局和两杯茶水,虽然不排除某些心理非常变态的杀手能够做到“温酒斩华雄”的泰然处之,但是一个正常的人绝对不会在杀人前后还有心情与人对弈。

    又如,荀途惊身上的衣服做工考究,款式宽松休闲,绝对无法想像可以在这种高档的衣服外面再套上一件贴身精致的蝙蝠铁衣外出杀人……

    综合上述,结论只有一个──荀途惊这小白脸非常可悲地做了他人的替罪羔羊,被真正的凶手阴谋暗算掉了。只是因为他恰巧是精通机关消息之学的荀家的嫡系子弟,而且他又恰恰在襄阳。

    “荀猪头”呵“荀猪头”,无论你来襄阳温家的目的是什么,但最终悲惨的结局还是证明了你实在是不应该来这里啊……

    鹰刀叹息一声,伸手将荀途惊大睁着的眼睛缓缓合上,方才站起身来继续研究房内周围环境。

    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房内所有的物品都有条不紊地摆放着。床上的铺盖仍然折叠着,显示了荀途惊死前还没有上床睡觉;被自己震断的门闩散落在门口,说明了凶手离开房间的途径并不是大门,而是窗户。

    整个房间一共有四扇窗户,两扇朝向长林巷的街道,两扇朝向温府的花园。鹰刀先检查了朝向街道的两扇窗户,发觉是扣紧的,接着又检查了朝向温府的两扇窗户,果然和心中预想的一样,其中一扇窗户只是虚掩着。毫无疑问,这里正是凶手杀人后离开这个房间的捷径。

    鹰刀轻轻将窗户推开,一道冷风呼啸着卷上他的面颊。在渐现光亮的薄薄晨曦笼罩下,亭阁台榭连绵不绝的温府如同一只庞然巨兽般盘踞在襄阳城中,缥缈隐约,肃穆中犹带一丝冷峻和神秘。

    突然,一阵淅淅沥沥的细碎响声敲打在窗沿上,天空也在一刹那间陡然变暗。紧接着,一片、两片、无数片斗大的雪花自无垠的天际洒落下来,很快的,整个天地间俱是洁白的雪花在空中乱舞、飞卷,迷蒙了鹰刀的视线。

    下雪啦!

    寒冬已至,这样的季节也该下雪了吧?

    鹰刀苦涩一笑,眼神透过雪幕望向温府,竟然觉得一阵阵的寒意侵袭而来。

    温师仲、温玄、温恒……此时,你们究竟在做些什么呢?

    襄阳城北,众安桥。

    襄阳郡府衙,内厅。

    蒙彩衣身着一袭天蓝色锦裘倚靠在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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