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厅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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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花厅舌战 (第1/3页)

    荀三弃出人意料地将千辛万苦方才擒到手中的淡月两女掷还鹰刀,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反倒疑心他另有奇谋诡计在后,一时间竟没有一人敢于冒险上前动手。

    温师仲脸色稍霁,道:“无论荀兄信与不信,对于令弟的死,我还是那一句话,与我温家无关。”

    荀三弃眼中露出一丝讥笑之意,道:“你道我方才为何要擒住令嫒,现在却又要放了她们?”

    温师仲摇了摇头,道:“不知。”

    荀三弃微微一笑,原本呆板朴实的面容竟突然异常生动起来,便像是一幅平平无奇的水墨画被注入了鲜艳的色彩一样。

    他提高嗓音大声道:“我费劲心机将温婉儿和这位姑娘擒住,此刻又平白无故的放了她们,为的就是要告诉大家,我完全可以用挟持人质的方法来逼温师仲说出我十七弟的死因,只是我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如果我真的这么做的话,相信会有很多人不服,认为温师仲一定会在爱女受制之下说出一些违心之言,那么得出的结论就会因此打个折扣,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世间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我今天来是讲理申冤,而不是来闹事的,请大家相信我的诚意!”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在心中暗暗喝彩,赞叹荀三弃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是条汉子。

    而对于杨四来说,他反而更佩服荀三弃手段的高明。荀三弃擒人、放人的举动,不但表示了他的心胸坦荡荡,还令温师仲缚手缚脚,难以用武力制止他说话。

    荀三弃先擒人再放人的潜台词是──“我可以抓人质来威胁你跟我讲话,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就是来讲道理的。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要用武力赶我走,那只说明你心里有鬼,不敢跟我对质!”

    所以,荀三弃其实已经逼得温师仲只能与他在口舌上进行理论,而无法诉诸武力。再加上他这一手耍得非常漂亮,使得在座众人在内心上已经不再对他抗拒,反而有些欣赏。那么,就保证了在接下来与温师仲的辩论中,众人立场上的中立性和公平性。

    好厉害的手段!

    再往深处想一层。荀三弃敢于在众人面前与温师仲对质,手中必然掌握有一定的证据和资料。而相对于有备而来的荀三弃,温师仲这方面就被动太多了。

    首先,温师仲的心中本就有鬼,因为荀途惊之死牵涉了太多温家内部的**,实在不足与外人道也;其二,温家此刻正在谋求与纵意山城、南宫世家的联盟,此事事关家族兴衰荣辱,绝不容失,万一荀三弃手里有什么对温家不利的内幕资料,并当场爆出,那么不但温家颜面尽失,联盟的事恐怕也会变成镜花水月了。因为有了这一层顾忌,温师仲辩论时势必会落于被动捱打的下风。

    看来,这番温家有难了。

    杨四暗暗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只能暂且旁观,看一步走一步了。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我十七弟真的是死于自戕,那么温家主敢否回答我几个问题?”荀三弃扬着头,说道。

    温师仲四顾左右,情知无法回避,只得闷哼一声,道:“荀兄请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回答。”

    荀三弃笑了笑,道:“据我所知,我十七弟是九月中旬来到襄阳的,到了十月初,便飞鸽传书家中,说是承蒙家主青睐,将令嫒许配于他。那么请问家主,我十七弟究竟何德何能,竟蒙家主如此看重?”

    温师仲颇为尴尬──当初他将温婉儿许配给荀途惊,看重的当然是荀途惊的家世背景,可这种话又岂能宣之于众?

    温师仲只能答道:“令弟少年英俊文武全才,自认识婉儿之后,二人颇为投缘。我见他人品端正,堪为良婿,便答应了他的求婚。”

    温婉儿一听父亲的“颇为投缘”一语,心中不由甚是恼怒。其时她与鹰刀分离不久,正陷于一种绝望的思念中,又怎么可能与荀途惊“投缘”?她在当时之所以没有反对这门亲事,一来是荀途惊苦苦痴缠,难以拒绝;二来也是以为终生无望再见到鹰刀,既然如此,嫁给谁都是一样,又何必忤逆父亲?

    如今父亲当众信口开河,如果鹰刀就此误会自己是个水性杨花之人,那就糟糕透顶了。

    当下,温婉儿便要开口申辩,嘴巴方一张开,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掩住。

    “不要说话,我明白的。”鹰刀微笑着低声道。

    温婉儿心中一阵温暖,不由自主地贴紧鹰刀,轻声道:“你真的明白?”

    鹰刀嘻嘻一笑,凑近温婉儿的耳朵,道:“别的不敢说,但在女人这一方面,我还是颇有自信的。我鹰刀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哪个女人见了我不神魂颠倒?荀途惊他怎么能跟我比?骑着千里马都追不上啊……”

    温婉儿娇嗔着笑道:“自吹自擂,死不要脸。”她口中虽然这么说,但见鹰刀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自是甚喜,再无一丝芥蒂。

    “人品端正,堪为良婿?哈哈……只可惜我十七弟福缘太浅,没有机会做你的好女婿了。不过不要紧,抢着做你女婿的人大有人在,你倒也不必担心没有人叫你岳丈大人。这不,我十七弟过世不过月余,家主便又有‘良婿’了!真是可喜可贺……只是请问家主,令嫒究竟曾与我十七弟有过婚约,就算要改嫁,是不是也要知会我荀家一声,以示对死者的尊重?”荀三弃故意将“良婿”和“改嫁”二字咬得颇重,其中讥讽之意不言自明。

    这样的指责是颇为严重了,如果处理不当,势将引起温、荀两家的纷争,以目前温家的情况来说,自然是极其不利的。

    荀三弃说得虽然难听,偏偏又有他在理的地方,令人难以驳斥。虽说武林中人在婚丧嫁娶等俗事上大都较为随意率性,没有那么多的束缚,但一些起码的规矩还是应该遵守的。

    尤其是如温、荀这类世家大族,向来以“礼、孝”二字自我标榜,对这些虚礼自然比寻常武林人士更为看重。所以荀三弃一定要在这种事上大做文章的话,温师仲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这个……”温师仲支吾良久,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开脱,不由连连以目示意杨四代为解释。

    杨四咳嗽一声,正要开口说话,已被荀三弃止住。

    荀三弃冷冷一笑,道:“这是我荀、温两家的家事,难道先生也要越俎代庖?”

    这么一说是容不得他人插手了,杨四无奈,只得退下。

    温师仲大急,却也无法可想,正要咬一咬牙准备用强硬的措词敷衍过去,却听见鹰刀朗笑一声,道:“如今我也算得上半个温家人了,我来说几句话行不行?”

    荀三弃瞄了一眼鹰刀,沉默不语。

    鹰刀笑道:“说起来,这件事实在怪家主……哦不,现在该开口称岳丈大人了……这件事实在怪我岳丈不得,一切罪过都在我鹰刀一人身上。整件事的起因是这样的……这话说起来挺长,不知这位鬼兄有没有耐心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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