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鼎炼铜

    第四章 借鼎炼铜 (第2/3页)

去势甚急。眼见堪堪要刺中苦别行的后背时,若儿突觉手中一滞,匕首仿佛撞上了一层绵软的东西,尽管使尽浑身气力,却再也不能前进半寸。

    苦别行转过身子,微笑着道:“若儿姑娘,你真的这般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若儿不知苦别行使了什么“妖法”将自己的匕首阻住,但心中却丝毫不惧,兀自握紧匕首使尽全身力气向前搠去。

    她口中却恨道:“你杀了鹰大哥,我就算死了,也要为他报仇!”

    苦别行摇头道:“我杀了鹰刀,你才这般恨我。如果我杀的人是你根本不认识的,你还恨不恨我?还会不会为他报仇?”

    若儿一愣,道:“自然不会。如果你杀的是别人,干我什么事?我顶多讨厌你罢了,却也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跟你拚命。”

    苦别行笑道:“这就是了。我杀了鹰刀,你便要杀我报仇;我杀了跟你不相干的人,你便束手旁观。都是杀人,为何我得到的待遇会如此不同?”

    若儿怒道:“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既然是你杀了鹰大哥,冤有头债有主,我总是找你报仇!”

    说着,她依旧用尽气力向前刺去,怎奈前方明明空空如也,手中匕首却偏偏无法前进。

    苦别行叹息一声,道:“痴儿痴儿,难道这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一夜还不能让你明白,世间的烦恼皆由‘情’字而起吗?有了‘情’,便有了爱,有了恨,有了贪,有了嗔,有了痴……这就是我杀了鹰刀,你要找我报仇;我杀了不相干的人,你却会束手旁观的道理。因为你与鹰刀之间有‘情’,与不相干的人无‘情’。”

    听了苦别行这一番充满禅机的话后,若儿只觉脑中仿佛闪过一丝灵光,可仔细去想,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凝神细思间,手中匕首的力量也不知不觉地减弱了少许。

    “不用着急,要悟透这层道理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连我自己也不过略知皮毛而已。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资质,终于有一天会想明白的。到那一天时,‘无为心法’必将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你的成就也必定会超过我,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以身兼‘道魔两极’心法而踏进武道极至殿堂的人……”苦别行眼中闪过一丝微笑,转头瞧向天边。

    在天的尽头,有旭日缓缓东升。

    苦别行突然喃喃道:“楚天舒……终有一天我会叫你明白,通往武道极至殿堂的途径除了道、魔两条路之外,还有第三条路存在……”

    原来,昔日在岳阳城下,苦别行以身兼佛魔两家之长的“无为心法”与楚天舒相斗,依旧落败。

    楚天舒还向苦别行指出若想通往武道极至,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由死而生的“道”,另一条则是由生而死的“魔”,非此则彼,绝无第三条路可走。

    言下之意,如苦别行这等同修佛魔两道的路子,除非毅然舍弃一端,否则终生无望一窥武道极至的奥秘。

    当日苦别行即有所悟。他告别楚天舒之后,立即觅地潜修,然而闭关三月,终因在道、魔两途的选择上无法取舍而颓然放弃。

    他深知这一身武功跟随自己已有几十年,无论放弃佛门武学还是放弃魔门武学,都会因“不舍”二字而产生负面情绪,如果一意强行为之,定然会在精神上堕入下乘,那么非但进军武道极至的初衷永远无法实现,只怕连如今的武学修为也会大幅减退。

    难道自己真的无法一窥武道极至了吗?

    苦别行不愧是魔门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之一。他苦思十天十夜之后,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在魔门武学中有一种理论,名为“借鼎炼铜说”。鼎,铜炉也。自古有赋云“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意思是天地乃一座巨大的铜炉,四时阴阳为炉下的炭火,因缘造化在炉边鼓风,而世间万物都是炉中的铜丸,若天地一日不塌,因果造化一日不歇,铜丸身上的苦楚势将永无消止。

    而这“天地铜炉”的说法引申到武学上,则又有另一层意思。

    人之身体,自为天地,故而有练功三十六周天的说法;人之体内,同聚阴阳之气,男人阳气盛而阴气微,女人则反之,故而魔门中亦有“采阴补阳”和“采阳补阴”等阴毒练功法门。

    故而武学上的“天地铜炉”指的是,人的身体便是一座铜炉,也就是鼎,阴阳两气则是鼎下的炭火,而炉鼎与炭火所炼制的“铜丸”却是“真力”。

    只要身体不死,阴阳两气不衰,置身于“炉鼎”内的“铜丸”尽管饱受苦楚,却可长盛不衰,越加茁壮。

    而“借鼎炼铜说”,是记载于魔门上古宝籍“神道惊”上的一种理论学说。

    相传,在千百年前,魔门中出了一个不世出的武学鬼才,此人惊才绝艳,于少年之时便横扫八荒,世所难敌。只可惜他性格阴狠毒辣,兼且恃才傲物,因此得罪了无数的人。

    有一日,他的仇家趁其不备将他暗算。而为了得其所学,他的仇家并没有杀他,而是用重手法击伤了他的丹田要穴。

    自此后,他一身武功全废,日日夜夜受他的仇家欺凌逼迫。受到这样凄惨的遭遇,若是平常人早已自尽了,也免得受那无尽苦楚,可他心志坚忍,无论他的仇家如何侮辱于他,他就是不死。

    时日久了,他的仇家认为他已是废人,渐渐地便放松了警惕。终于,他觑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躲到一座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以野果山泉为食,苟延残喘。

    若是平常人,侥幸活命之后,说不定就此做个平常人,平平安安地渡过下半辈子也就算了,可他心高气傲,誓要报此大仇。但他丹田受损,根本已是个废人,如何报仇?

    他日思夜想,殚精竭虑,每日里除了吃和睡,都在想法子如何恢复自己的武功。山中日月长,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他在某天突然瞧见一株大树上有一只雀占住了鸠巢,由此触动灵机,苦思半月之后,终于被他悟出了“借鼎炼铜”恢复武功的法子。

    “借鼎炼铜”必要先有“鼎”可借。他冒险下山,在山脚的一个小村子里诱拐了一名资质极佳的稚童上山,日日夜夜授其武功,如此过了十余年后,那名稚童武功大成。

    而后,他使了个狡计,故意在那名稚童练气时捣乱,致使其走火,真气焚身。随后他再以秘术将那名稚童的真气引导于自己的经脉之内,藉以修复丹田。

    他的丹田一旦修复,自可将那名稚童的内力源源不尽的吸入体内,直到那名稚童油尽灯枯而死。到这一步,“借鼎炼铜”才算真正大功告成。

    “鼎”灭方能功成,以牺牲他人的性命来练功,这“借鼎炼铜”实在是一门阴毒无比的邪术。

    当他“借鼎炼铜”恢复武功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下山找仇人报仇。岂知到了那仇家的地头后,他的仇人却早在三年前便因故死了,一身的血海深仇竟没了可报之处。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山中,忧烦郁闷地过了几天,突有一日在山泉饮水时,骇然发现自己竟已是满头白发了,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在这山中已渡过了大半辈子。

    在这大半辈子的悠长岁月中,他唯一做的事便是想办法恢复武功,他唯一的伙伴是死于他手中的那名稚童……

    刹那间,那名稚童带给他的好处一点一滴地涌现在眼前,他悔恨交集之下,对着山泉中那张苍老丑陋的脸庞又哭又笑了三天三夜,终于疯了。

    以上只是一个虚无飘渺的传说,其可信度并不高。试想,一个疯子又怎能将“借鼎炼铜”术流传于世?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性──他在没有疯之前便将这门邪术撰写成册,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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