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正文 第一章 (第2/3页)
尽管背地里骂人家是“土包子”开花但看那满足而得意的样子着实让人嫉妒狂的同时感到自己委实活得有些累只能仰天长叹：“真是人比人得死呀！”
于是乎太有正事的老王太太成了仅次于老6太太之后五七家子的又一风云人物倍受五七家子人的尊重成了各家各户学习的榜样仿效的楷模。自然老王太太有得意的心得逢人便讲：“孩子出去吧在五七家子混不出个人模鬼样来就是在城里淘厕所也比在五七家子风光啊！闹市里要饭的乞丐都比乡下的财主高三分！”
(批：这话一点不假)
这话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如针扎心般难受恨不能立马生双翅飞出五七家子。
然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或多或少地少不了一种即想走又有些留恋的感觉老一辈子人这种情结更强烈些毕竟生养在五七家子几十年了。
年轻人的心已长了草想法更直接些出不了五七家子那是小子没能耐但万有个机会还是蹦达出去吧。哪里是最好的哪里才是应该奔去并安身的乐土。
人往高处走鸟往亮处飞这也无可厚非。好长一段时间这个话题成了五七家子人茶前饭后的话题。
老的叨咕着生养之地的大地恩情小的惦念着外边美好的乐土。事实上老人们的心情也是很矛盾的虽说是盼望儿女们脱离五七家子能有个好归宿但几十年的感情不是一夜之间就会荡然无存。心有不甘但又无力来改变些什么。五七家子不仅已无人过问带死不活地残喘着却还哄哄扬扬的传出这里已经卖给油田开总公司了要集体动迁可能会给俩钱人还不给安置闹得人心惶惶聚到一起没别的说的就是讨论五七家子的前景不说还好一说个个沮丧悲观透顶。
可也是若不是派出所的民警来抓人办案一年到头看不见政府的人也没见谁能听听广播看看电视就能吃透政策的走向。中国的政策好似三伏的天变化太快谁也说不准将来会是个啥样若是听分公司的头头们叫唤那几声还不如听公鸡打鸣。再看分公司的大小头头们自打卖光了土地和牲口后好象没啥可干的了整天扎堆地搓麻将再不就是上大红房子镇上的饭店里喝的醉不成样有时还开着辆破吉普车拉着几个头头上区里和市里头鬼混一通搂着浓妆艳抹的风骚娘们儿吃喝玩乐。五七家子看来是没指望了这真是让人愁得慌啊！
“既然有了机会就让小的们去吧。去心留不住。兴许会闯出一片天地来给五七家子挣个名头回来就算坟莹地冒了清气！这都是说不准的事。”6永泽和老6太太就是这么想的而且逢人就这么说。大伙认为6永泽和老6太太的话虽说无奈但有道理一致赞成心里各自有了谱。
在五七家子牧场开了一辈子汽车的6永泽在五七家子颇有声望是出了名的本分人是个实干家当了多年入党积极分子终于在五七家子没活干时有些沮丧了。
6永泽人品很好并有一手远近闻名的修车技术眼见着五七家子将分崩离析市里马上有许多修车单位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兢兢业业的老公仆失望之余不得不考虑起自己的将来。最近一个劲地跑城里和几家大些的汽车修理厂讨价还价。一句话不想接受聘请享受高薪待遇就想把工资关系和户口落到城里不改变全民职工性质把家搬到市里去。
6永泽有时说话不抢上风头只好让老伴出马。老6太太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没费多大劲就把6永泽的工作理顺得有了眉目并且完全是按着即定方向展。
老6太太是个勤劳并要强了一辈子的人把个家操持的无人不羡走在当街哪个不景仰三分？
老6太太在五七家子声名盖人威望屈一指过日子是一方面主要是把姑娘6青青送到城里后把工作、对象、楼房安排的妥妥当当被一大溜轿车风风光光娶走的第一人。这是老6太太一生最得意的杰作一向爱在五七家子抢上风头的老王太太都得让上三分。
老6太太是开明的对五七家子的现状看得明白下了走的决定一意支持老伴离开五七家子亲自出马帮老伴到城里打点打点只待老伴工作一落实福利房一分到手马上进城不想在五七家子多待一天。
6家家境不错在五七家子当属上等人家。女儿风光嫁到城里了6永泽也将调到城里去干老本行修理厂厂长亲口许诺给一套高级平房。老6太太还攒了一笔钱憋足劲要到市里开个大酒店一切都算顺风顺水现在只剩儿子6一平的工作没有落实了。
头几年两位老人还不太上心随着儿子大了想法自然增多也就愁上心头。于是老6太太给城里的姑娘下了死令务必在近期给6一平把工作的事摆平。
老6太太清楚在大元总公司当审计处长的女婿周海洋有这个能力。
姑娘、姑爷耸然动容恭恭敬敬地做了向天保证般的承诺这让二位老人放宽了心。可是这个不安分出名的6一平却越来越不让老人宽心甚至有些担心。
云鹏、云程是个劣迹名声在外的人物本分人家的孩子无不避之若虎狼他不一天天的与“云氏兄弟”混得火热还自称是云鹏的军师与徐山一伙打架不断。
有人曾来6家好心地劝6一平离开云鹏谁家好孩子与云鹏打交道？可是6一平不肯也不听劝。
二十好几了来硬的也未必见效何况6一平比较执拗认准的事不管不顾。
有人见6一平端着一把大扫巴撵着齐辉直跑这要是打坏谁都不好与6家关系不错的忙告诉了一平父母。
一平父母自然要劝。每回一劝6一平总是说：“这事你们别管了这是多大的事呵！”
不知道6一平与云鹏是怎么个好法更弄不明白这当中的事。6一平与云鹏称兄道弟亲密无间吆三喝四不分彼此。越劝他远离云鹏似乎越走得近不劝了罢反而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6一平还真就这么个人老俩口道也无话可说了。谁知一波刚淡一波又起工作还没个着落却又闹了个招蜂引蝶的名声混了个“风流小子”的绰号。
众口不一褒贬不一但老6太太自有其想法还有点护犊子。这事也不能全怨儿子风流现在这些小死丫头也太疯张没个保媒的就忙三火四地搞什么对象急着嫁人生怕晚了嫁不出去似的。
前年秋季那会6一平与屯北丁锦芳弄得沸沸扬扬老丁家也有心与6家攀个亲家只想待两个孩子上上岁数再说偏偏赶上丁锦芳考上采油技工学校成了油田准职工6一平差一分名落孙山。丁锦芳见6一平没有考上技校直接回绝了6一平使他的尊严受到了点伤害直说是脸上无光。初受打击总算消沉了几天可最近又传出与娄雅芝、迟丽丽搞得不清不浑屯里屯外的议论纷纷让老俩口子心烦不已。
6家几辈子人都是本本分分6永泽更是见了女人就心跳五十多岁的人从不敢擅自与谁家老娘们儿多唠几句闲嗑更不敢在风骚娘们儿身上多瞅一眼这是怎么了偏偏出了这么个风流坯子弄得风言风语让老俩口子老脸烫若不是吃以前的老本现在真的没脸见人了。可是回头想上一想孩子大了能说的也说了一大堆但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各安天命由他去吧连个娘们儿都拢不住也没多大尿水子将来也干不出点亮堂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管6一平不安分但毕竟没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现在这个时候还是顺其自然吧。
老6太太不服人知道丁锦芳放出话来说她如何如何漂亮怎么也不可能找一个没有工作的话里话外地表白她是五七家子最漂亮的姑娘还有了工作有些没瞧上6一平。
老6太太可是横草不过下狠守住此关丑媳妇不能进入6家的门最次也得找个与丁锦芳差不多的比丁锦芳漂亮的优先考虑若是工作比丁锦芳强些倒插门做上门女婿也无所谓。
(批：老娘因此较劲6一平因此较劲弄的一生波折也弄的许多女人伤情一生最大的受害者是史俊英)
6一平确实有些不安分做起事来令五七家子人咋舌不已甚至一片哗然。
前年秋天6一平看上了与自己同学一场的丁锦芳一路猛追把个丁锦芳追的心活跑到屯西小树林里玩亲嘴。(批：这个玩字颇让人玩味无穷)大家都以为此事板上钉钉了没想到过了年考技校时丁锦芳榜上有名而考中油田技校6一平未及录取线而被淘汰出局。6一平说来点背就差一分。老丁家先难把两个孩子的事一推溜光丁锦芳也变了卦嫌6一平没有工作把6一平凉场了并说自己是五七家子一枝花一朝技校毕业上班想找个比6一平强一些的。为此6一平有些沮丧和恼愤躺在床上如病一样。好在一平母苦口婆心做了几天工作总算哈哈一笑而站了起来走出家门。
有人以此做为把柄取笑6一平想出他的丑他心态已平和不以为然地道：“不干就拉倒吧强扭的瓜不甜。天下就丁锦芳一个吗？比她漂亮的多得是赶明个找几个回来让丁锦芳瞧瞧气势气势她！别看她现在小瞧我会有我小瞧她的时候。哼！就是丁锦芳她现在来找我我还拿把了呢！知道吗我是‘风流小子’6一平我不为别个就为志气这叫好马不吃回头草！”不管你信不信6一平就这么说。
姐姐6青青的家在红旗镇铁西小区住着去城里的机会便多些有时还要住上几天。有次在6青青家待了半个月后回到五七家子把五七家子老少吓了一跳以为来了华侨。细一端详是屯西老6家的6一平。唉！也只有他才敢这么洋性这小子总是这么扎眼老6头和老6婆子也不管上一管这哪是五七家子人的打扮咱能和城里人比吗？摇摇头叹息而去：“唉！祖上的颜面都让这帮子后生们给丢光了。”
6一平那身派力司的天蓝学生装就足够时髦这会又换了一套棕色西装虽不高档却也板正扎眼雪白的衬衫系了根透蓝白条的领带。小头弄得有型且亮三十多块钱一双的棕色鱼胶皮鞋闪着紫光叼着小烟神采飞扬。他可不顾人们的指指点点无所谓地在村里潇洒走一回还不时地放出话来“再过两天我姐夫就要把我安置到总公司上班去了有事到市里找我我一定竭尽所能不管怎么说都是五七家子人。”然后昂头挺胸直奔云鹏家。
为了给这个准城里人讨个喜兴云鹏父十分心疼地从米仓挖出困了十几年的纯高粱酒让云程到熟食店买了6一平爱吃的酱牛肉。爷几个胡天海地的大吃二喝起来。
云鹏父一边劝酒一边说：“干儿子到了市里可千万别忘了你干爹呀！”
6一平此时正得意忘形“不会的你比我亲爹还亲哪能忘呢！”
6一平今年二十一岁论长相谈不上帅气但有帅的风度。他比较注重仪容对于穿着总是十分细心尽管不是什么名牌而且是十分不入流的品牌但总是干净细致板板正正不干活时很少见他出门穿着邋邋遢遢。
6一平一贯风度翩翩兼之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特对时兴女孩的心思。他巧言善辩一双龙眼炯炯有神不说明亮中饱含让人欣喜的极有深意的欣赏围前围后的总有女孩子暗送秋波倾慕神往。
也许有些女孩认为6一平将来必有大富大贵一旦追逐到手兴许就有了多种保障。而且6家是富裕人家五七家子人全知道。
云鹏父就认定6一平是五七家子最有富贵相的孩子常常在一大帮女娃子面前把6一平一通神夸难免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对6一平上上心思都是正常不过的事。
6一平从小生长在五七家子理应眷恋这片养育他整整二十年的热土然而他却公开地表示他对五七家子一点也不眷恋离开五七家子是唯一选择。他这一表态与保守派顶了牛有人公开与他生辩论直抨6一平的自私想法是丧尽天良。
6一平向不愿与人争论过多对认为没价值的东西不喜欢劳神费心他认为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就可以了何必要管人家怎么想你愿意守在这里表达着对五七家子的乡土之爱与我何干！我走也不一定就证明不爱生养过自己的地方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敢于承认自己是五七家子人就可以了而绝不会张口高喊热爱五七家子而闭口不敢承认是五七家子人真实的才是6一平。所以在五七家子6一平显得另类。
在6一平看来五七家子实在是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了。从长远看大开已蓄势待这里不会挺太久的即便现在不走将来也要被迫迁走早走总比晚走强。退一步讲就当前现状而言五七家子已面目全非基本上丧失了继续生存的实际价值没有可用于生存的基础了。可以肯定一点在五七家子窝着永远也看不出个日出来一旦踏出五七家子一切都将是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当然了这是6一平高远之思但近前的烦恼也想早日摆脱从此可以不再听老爹老娘絮絮叨叨不用顾忌左邻右舍冷嘲热讽的话外音。
6一平有心头顶顶之恨未平他恨丁锦芳瞧不起他有时恨得牙根直痒。他恨自己不提气只差一分而没有达到技工学校录取线。他恨自己时运不济屡屡错失良机。本来大元总公司有招工机会而且条件较低以自己实力当轻松过关但放弃了。自认为苦读一年再考技校应当十拿九稳就是想考上油田企业而与丁锦芳斗气争锋。谁想到等到次年技工考试报名时招收政策又有了新变化年龄上有了限制刚好过一年。报考技校资格被取消也就罢了但上油田企业的梦想从此泡汤再也没有机会与丁锦芳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而一帮一块的学习成绩差些的大部分也都到大元总公司当上了新职工挣上了工资而自己上不上下不下就这么悬起来了人若是赶上背运喝水都塞牙。
有一阵子6一平躲到家里不敢出门生怕碰到已上班或考上技校的熟人尤其是不想碰见丁锦芳。也不知是怎么过的哩哩啦啦稀哩糊涂地在家待业着。全市统一招工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就连大元总公司内部安置也遥遥无期上班当个全民职工现在竟成了一种奢望。
刚毕业那会还满不在乎然一晃二十一岁了仍在家待业无所事事不说成天与“云氏兄弟”混在一起除了吃就是喝再不就是帮云鹏在集上收收卫生费实在无聊的很。
6一平是个形怒不形于色的人平常开心说笑不让人看出他的心神不安来然夜深人静时满怀愁绪。一人独坐灯下不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象根木头怔就是翻着一本厚厚的《新华词典>》一页一页地看相当仔细比看武侠小说还上心竟能看到日出。如此闲极无事虚耗光阴冬去春来春残夏至。
周海洋在大元总公司审计处当处长答应给6一平安排工作一晃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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