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老树新花-1

    24 老树新花-1 (第2/3页)

剂量较小时,也许就关闭了体内的合成功能,反而形成了维生素C不足的情况,因此在喂养的食物中一定要添加很高剂量的维生素C。

    使鲁滨逊更感兴趣的是,他注意到,汉姆斯伯格夫妇建议食用水果和生吃蔬菜的方法似乎还有一种辅助作用,进一步增强了单用维生素C的保护作用。鲁滨逊与汉姆斯伯格夫妇的关系日益亲密。他们曾经谈起要推广基于这些结果的癌症治疗方法,搞一些饮食疗法的配方,包装上打上经过莱纳斯·鲍林科学和医学研究所批准的字样。

    鲍林得知这一消息时,真是火冒三丈。“我把他(指鲁滨逊)找来,对他说,‘你不能这样干——竟然将研究所与一些用某种不寻常的方式行医的人联系在一起。这无论如何不行,必须赶快歇手,”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的。除了希克斯和另外一些人一再告诉鲍林的一些事情以外,鲍林也的确感到,他这位从前的门生,经他一手提拔,当上了研究所所长。他现在搞的研究项目经过改头换面,已不是鲍林原先计划的事了。

    1978年6月12日,鲍林交给鲁滨逊一份书面通知,要求他和希克斯在作任何重要决定时必须先和他商量。鲁滨逊读了这份通知以后几个小时,就把希克斯解雇了。

    6月19日,鲍林以研究所理事长的身份,要求鲁滨逊辞去所长之职,并且离开研究所一段时间,以免干扰重新成立行政机构的工作。鲁滨逊要求给他30天时间考虑自己的做法,鲍林同意了。

    7月初,鲍林向研究所全体工作人员发布了一份公告,要求他们不要听从鲁滨逊可能发布的任何命令,并且通知他们说,希克斯现在是研究所首席行政官。第二天,鲁滨逊发布了他自己的公告:“根据研究所的公司法条款和内部章程,我是首席行政官,”他这样写道。“无论是鲍林博士还是希克斯先生都无权解除我的职务。”

    各种各样的传闻沸沸扬扬。8月15日,研究所理事会请来了律师,选举莱纳斯·鲍林担任所长兼经理。第二天,鲍林通知鲁滨逊,他开始接管对老鼠试验的工作。

    九天以后,鲁滨斯提出诉讼,控告莱纳斯·鲍林研究所和五名理事会成员,其中也包括鲍林,要求赔偿2550万美元。

    分裂是怎样出现的?双方在后来作出的解释中各执一词。鲁滨逊将根子归之于对老鼠的试验,称鲍林不希望发表这样的结果,即维生素C除了有抗癌作用外,还可能存在副作用。不过,鲁滨逊对自己试验的结果分析了一种可能的原因,鲍林后来在发表老鼠试验的结果时采用的就是这一种解释。

    性格的不合起了一定的作用,特别是在希克斯和鲁滨逊之间,水火不相容。大家都认为,鲁滨逊相对来说缺乏行政管理的能力,这也是一个产生矛盾的因素。“我认为,这一矛盾的本质和根源都在于鲁滨逊那种独断专行的作风,”祖凯康德尔这样评论说。祖凯康德尔与鲍林合作撰写了关于分子进化的论文,最终将接替鲁滨逊担任研究所所长之职。“在关系到研究所的重要决策中,他总想自作主张,……不大肯征求鲍林的意见。”

    也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研究所就是鲁滨逊的生命和未来。只要研究所的大权执掌在自己手中,他就是生活的主人,就可以摆脱鲍林的阴影,树立起自己的形象,不再是听从鲍林指挥的二把手。如果说,他以前曾经担当过鲍林儿子的角色,那么他现在要成为他的竞争对手了,这几乎有一点六亲不认的味道了,阿特·鲁滨逊要搬掉这个父亲般的人物,目的是要一手掌管他们两人都视为珍宝的东西:研究所。

    但是,对鲍林来说,哪怕是得意的门生,其重要性也比不上自己的声誉和研究。当他看到自己似乎有被晾在一边的时候,他开始反击了。“在此有人指出,阿特已经习惯于将研究所当作他私人的财产,”鲍林对一位记者说。“也许他以为我上了年纪,不中用了,只配坐在一棵树下抽烟了。”

    鲁滨逊终于被撵出了研究所,但是,他在法律上不愧是一位难缠的对手。他递交的诉讼状,几经修改,一共有八份,要求赔偿的总数高达6740万美元。这个案子前后拖了好几年,他的身心也全部泡在其中了。他现在的任务是,扳倒他曾经帮助创建的这一所大厦,鲍林的研究所理事会毁了他的学术前程和职业生涯,他要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研究所方面的人也许这样想,时间一长,鲁滨逊的精力和钱财耗光了,他自然就会感到厌倦,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鲁滨逊和鲍林一样,仍然不断地出现在研究所的工作场所。他将自己一手购买的计算机用于赚钱的研究项目,将这些原本用于尿样分析的仪器变成了商海鏖战的工具。据他本人的估计,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用这种方法一共赚了50万美元,这笔钱足够支付他夫妻两人的日常生活和打官司所需的开支了。

    对研究所来说,这可是一场灾难。几十万美元当作了法律方面的费用,而其中大部分来自以前募捐所得。诸如(巴龙)那样的金融报刊和一些科学刊物对这一案子所作的报道,也给研究所的名誉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害。况且,鲁滨逊仍不肯罢休。

    对研究所来说,也不是只有不好的消息,特别1978年年底的时候,卡梅隆接受了多年来一再向他发出的邀请,终于来到了加利福尼亚,在研究所担任为期一年的访问教授。对许多工作人员来说,这就像是春风扑面。鲁滨逊走了,那种一触即发的气氛也随之消失。相比之下,卡梅隆为人和善,热情大方。他和鲍林一直忙于修改一篇论文,其中总结了卡梅隆用大剂量维生素C治疗癌症病人的有关结果;为了避开有些人的挑剔,他们删去了那些缺乏对照试验的病例,并对原先测定的患者存活率作了适当的修改。这样,试验的结果比以前似乎更有说服力了。服用大剂量维生素C的病人,与没有服用的病人相比,平均多活了将近一年。在接受维生素C治疗的患者中,有8位病人在被宣布为“病人膏盲”以后,又活了三年以上;对照组的病人却没有这样的案例。这篇经过重新加工的论文,像往常一样拖延了一段时间,终于在1978年9月号《国家科学院学报》上正式发表,编辑部的一位编辑还附上了一篇批评的文章,强调指出,运用历史性资料作为对照组进行的试验,与经过随机选择的双盲试验相比,有效性是值得怀疑的。

    随后,鲍林和卡梅隆又开始着手将他们的思想撰着成书。这件事情帮助鲍林暂时摆脱了正在进行的法律诉讼给他带来的烦恼。发生在研究所外面的事情也喜讯不断。鲍林作为现代化学之父的地位由于一系列新的嘉奖而得到人们的承认。《时代》杂志甚至在一篇专门的文章中赞扬了鲍林。这篇文章提到,一些美国知名人士列举了他们认为最有效地改善了人们生活的领袖人物。历史学家科马吉提名鲍林,他对读者说,鲍林“将科学探索和道德领域里的伟大功绩结合起来,通过几乎是18世纪的方式”发挥了领导的作用。加州理工学院院长杜布里奇的提名是天文学家卡尔·萨根。

    鲍林以前在促进禁止核试验的运动中,巡回演讲的内容都已标准成文;现在,为了推广维生素C,他在作巡回演说时也有标准的讲稿。首先是介绍斯通关于大剂量抗坏血酸的进化论观点,然后批评美国政府在维生素营养问题上倡导了一种没有道理的方针。他会指出,在实验室喂食猴子的标准食谱中,应当将联邦当局规定的维生素C含量(相当于人的日荐量)增加20倍。他还会告诉听众说,当局也许希望实验用的猴子能保持健康的状态,因为它们与人不一样,更换一批是要花很多钱的。

    接下去,他会出示一套较大的试管,其中装满了不同剂量的维生素C粉末,表明像普通人那样大小的各种动物每日体内会产生多少维生素C。他对听众说,一头重为刀公斤的山羊,每天在体内会产生13克维生素C,大约可装至半根试管。他说,身材差不多大小的一个人体内产生的维生素C有这么多,此时他举起了一根空空的试管。然后他又举起装着只有零星一点维生素C粉末的试管,这就是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建议我们每天补充的数量。“这头山羊体内制造的数量是食品和药物营养委员会日荐量的330倍,”他说。“我想,这头山羊关于这一点懂得的知识比这个委员会要多。”

    然后,他会告诉听众说,目前他本人每天服用的剂量是10克,他是随着自己对维生素C的知识逐渐增多而逐步增加到这一剂量的。既然他自己写的书本上建议的剂量只有2克左右,他为什么还要服用那么多维生素C呢?你们不必理睬从我的书中读到的内容,”他说,“因为我在写这些书时,我不得不谨慎一些——对这个问题我只能一步一步来,否则会吓坏那些医生的。”

    尽管在科学上还存在着争议,公众却听从了鲍林的意见。正如鲍林一样,成千上万的人发现,每天服用1克以上维生素C,他们感到更有精神了,抵抗疾病的能力也有所提高。维生素C的消费量不断上升。在30年代的十年里,需求量增加得很快,尽管供应量增加了,抗坏血酸的批发价还是翻了三番。世界上最大的维生素C制造商霍夫曼·雷罗彻公司在此十年中建造了许多新工厂,生产能力提高了一倍——作为回报,该公司每年都要向莱纳斯·鲍林研究所捐款10万美元。

    鳄鱼的粪便和木乃伊上的尘土

    1979年3月,鲍林和卡梅隆在《癌症研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内容详尽的文章,全面回顾了维生素C和癌症的关系,综述了他们查阅350多篇文章和专着后发现的结果,最后的结论表明了他们在维生素C对控制癌症的作用方面得到的认识。“无论从对人还是对动物所作的试验中,都有证据表明,癌症的引发和恶化都与抗坏血酸的缺乏有关,”他们写道。“细胞间质要保持良好的状态,抗坏血酸是必不可少的。……已有确实的证据表明,大量服用抗坏血酸,有助于用不同的方式增强人的免疫系统。另外,抗坏血酸可能具有某种保护的作用,防止人体受到化学和物理致癌物以及某些致癌病毒的侵害;抗坏血酸在某些被认为有抵御癌症作用的生物学过程中也有一定的作用。”

    他们得出结论说:“应当毫不拖延地开展广泛的研究,弄清楚抗坏血酸与癌症之间的关系。”

    六个月以后,这种研究的第一批结果发表了,但消息却不尽如人意。鲍林在1979年9月12日就收到了论文的样稿。他从论文的标题几乎就明白了文中的全部内容:“大剂量维生素C(抗坏血酸)疗法未给晚期癌症病人带来福音。”

    这是国家癌症研究所梅奥癌症综合防治中心莫特尔教授进行的一次临床试验,结果似乎否定了卡梅隆在苏格兰所作的研究工作。不过,鲍林和卡梅隆在读了这篇论文以后,如果说他们从莫特尔的研究中没有找到明显漏洞的话,那么至少还可以得出结论说,莫特尔并未重复卡梅隆的试验。两者最重要的区别在于,莫特尔进行试验时选定的许多病人以前接受过相当程度的化学治疗,鲍林事先就曾警告过莫特尔,这一因素可能会削弱病人的免疫系统。莫特尔让60名晚期癌症患者每人每天服用10克维生素C,并且持续了一段时间,其中只有5人以前没有接受化疗和放疗的经历。他们对维生素C没有反应,并不能说明维生素C没有疗效,鲍林致函卡梅隆时这样说。“我想,根据这一结果和您观察到的现象,可以得到的结论是,对细胞有毒害作用的化学治疗可能严重地损害了免疫系统,以致抗坏血酸收不到预期的疗效。”

    接受卡梅隆试验的患者则很不一样——在苏格兰,对晚期病人一般采用的治疗方法不像美国的治疗方法那么急功近利——但这一区别在莫特尔的论文中只字未提。莫特尔声称,卡梅隆的病人中有一半曾在以前接受过放疗或化疗,然而,这并不是事实,卡梅隆这样说。在莱汶谷医院接受过这两类治疗的病人比例远远低于50%。

    这是非常要紧的一点,鲍林向莫特尔指出了这一错误,井要求他在论文中予以更正,然后再送到《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去正式发表。然而他被告知说,这一期杂志已经开始印刷,来不及再作更改。

    莫特尔的研究结果发表以后,就有人马上将其作为证据,说明鲍林关于维生素C和癌症的想法完全是骗人的鬼话。“癌证试验发现维生素C无益,”这是《医学世界新闻》的一条标题。“莱纳斯·鲍林大吹大擂,声称维生素C能延长晚期癌症患者的生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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