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发展心理学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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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发展心理学家 -1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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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橡树再大,也是从橡子长出来的。”——英语谚语

    许多人提到科学家时,都是千篇一律的想法:身着工作服的化学家正把沸腾的液体倒入试瓶里;细胞生物学家透过显微镜偷窥生命;裹着一身咔叽布的古生物学家在用刷子刷着泥土,以便露出一块朽骨。可对于正在工作中的心理学家来说,没有人会想象出他是一幅什么样子。心理学是各门科学的综合,场面各个不同。哪怕是心理学内部各个具体的领域里面,情形也是千姿百态,不尽相同的,而在所有这些领域里面,没有哪一种情形的复杂性会超过发展心理学。比如:

    ——一位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握住一只怏怏不乐的实验老鼠的头,同时,一位助手灵巧地翻开老鼠左眼皮,在里面放上一块不透明的隐形镜头。

    ——8个月大的一个男婴坐在微型舞台前,一位研究人员躲在舞台后,把一只玩具狗放在男婴看得见的地方;正当婴儿准备用手去抓它的时候,这位研究人员却拉上了帷幕,把狗遮了起来。

    ——一位男士蹲在一个玩弹球的5岁男孩子跟前对他说:“以前我也经常玩这些东西,可现在已经忘了怎么玩。我想再玩一回。你教我规则我就跟你一起玩。”

    ——一位年轻的母亲跟只有一岁大的女儿在地上玩,她突然假装受了伤。“哎呀,哎哟!好痛啊!”她大叫起来,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小女儿伸出手来,就好像要去拍拍她的肩,可突然却大哭了起来,把自己的脸理在枕头里。

    ——在一间小办公室里,一位心理学家手上拿着一张绿色的扑克牌,对坐在桌子对面的10岁女孩子说:“我手上这张牌要么是红色的,要么就不是黄色的,这说法对吗?”她立即回答说:“不对。”后来,在同一天,他又让一位14岁的女孩子来回答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对。”

    ——一位女研究员给一位学牙科的学生放一段录相。录相中,某位刚来到这座城市的哈林顿夫人第一次去看牙医。这位牙医说,她昂贵的假牙有一些全都坏了,而且没法修;而且,她患有牙周炎,她以前的牙医却一直没有管这件事。哈林顿夫人心烦起来,而且不相信这位牙医所说的话。研究员停下录相,问学生说,假设他就是这位牙医,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在这些千奇百怪的活动中,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要发现心理学的橡子到底是怎样长成心理学的橡树的。尤其是:

    ——把不透明的隐形镜头安装在老鼠眼睛里去以后,实验人员培训老鼠走迷宫,然后把老鼠弄死,在显微镜下观察其大脑。其目的是要通过比较其左右视觉皮层,看看神经元上的树突数目因为经验增多而增多的程度。(因为左眼蒙住了,因此右边的视皮层在迷宫培训中没有接受到信息。)

    ——把帷幕拉上藏起玩具狗来的研究人员,他是要看看婴儿记忆力的发育情况——在本例中,他是要测试对被藏起来的东西仍然存在这种事实的意识程度。

    ——那位请求重新学会玩弹球的男士是皮亚杰,时间是在20年代,他是要研究小孩子道德推理能力的发育情况。

    ——那位假装受伤的母亲是在与研究工作者们合作,企图确定儿童移情功能出现的准确时间。

    ——那位就绿色的扑克牌提出奇怪问题的研究工作者是在查看儿童逻辑推理能力的成长过程。

    --那位请牙科学生回答如何处理上述情景的女研究工作者,是在调查成人水平的道德推理能力发育过程。

    这些只是少数几个例子,说明现代发展心理学家们多种形式的活动和兴趣所在。他们所从事的研究领域是科学当中最广泛的一个,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最典型的一个:它处理的问题涉及到我们因之为人的一切,也涉及我们对这些因素产生影响的一切过程。

    在17世纪以前,人们对这个课题没有什么兴趣。在那以前,按照史学家菲律普·阿里艾斯的说法,在欧洲处于统治地位的观点是,孩子是成人的缩影,其性状、德行及恶行就是小型的成人。他们在6岁以前得到关照,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照看自己了。从这以后,他们就得到成人一般的对待,跟成人一起工作,如果冒犯了权威,也得像成人一样因为错误的言行受到惩罚。如果犯了偷窃罪,甚至还有可能被绞死。

    对待孩子的这种态度开始发生变化的原因,是因为洛克说,婴儿的思维是一张白纸。可是,这张白纸是如何变成成人思维的,他的理论却极不成熟:这种发育简单地就是因为经验和联想的积累。

    两个世纪以后,达尔文理论启发了好几位心理学家,他们提出了更为复杂的想法。他们说,进化过程是从最为简单的同质生命形式向复杂和高级的区分形式发育的,同理,心理发育也是从同质和简单的心理功能形式向复杂和专业化发育的。其从婴儿期向成熟期的上进过程的发育是不可避免的。

    今天,这听起来有些幼稚;现代心理学家看问题更有相关考虑,他们认为,发育是随便朝着某个方向进行的,某些是极不好的发育方向。种族主义者、满口脏话的妓女、变态杀手、职业性的虐待者、虐待儿童的人、集团屠杀的宗教狂及类似的一些人都是发育导致的最终结果。另外,发展心理学家现在认为,他们的课题还延伸到了生命最后的几十年,这个时候,心理功能已经衰退,老年性痴呆的情况也越来越多。在处理范围如此广泛的一个领域时,他们会应用到心理学几乎所有的专业知识,可想而知,他们认为自己的专业才是了解心理学知识最为地道的途径。如发展心理学家洛克尔·格尔曼所言:“如果不观察其进化,我们就无法了解终端产品。”这话说得挺自信,让我们来看看证据。

    眼高手低的宏论

    “目标宏大,可处理细节时又束手无策,”哲学家艾尔弗雷德·诺思·怀特海说,“这是一门科学在早期共同的弊病。”

    对于发展心理学来说,情形的确如此。在19世纪晚期和20世纪早期,这个研究领域里面最为显著的一些理论都缺少具体的内容和坚挺的数据,无法支持其武断和不切实际的概念。英国人乔治·罗曼斯、俄国人伊凡·谢采诺夫和美国人詹姆斯·马克·鲍德温和吉·斯坦利·霍尔都是一样的,他们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把儿童时期发生的发育变化都比喻为从低等动物向人类进化的不同阶段。可是,这种看上去十分聪明的比喻只不过是一种智力上的欺骗,而不是实验的结果,因此很快就被兴起的研究数据之潮冲涮而去,在这种理论之内是无法找到研究数据的。(只有心理分析理论躲过了这场实验数据时代的冲洗,因为它跟进化理论不同,它并不想那么包罗万象,而只是进行性格结构和人格分析的工作,对于智力和社会技能的成长过程,它很少说话,或者根本只字不提。)”

    可是,霍尔对发展心理学却作出了播种意义上的贡献。他把当时叫做“儿童研究运动”的一种活动导入了实验科学和数据收集活动。他本人也是一位勤敏的研究工作者,花了很多年时间专门进行儿童思维的问卷研究活动,并发表了大量数据。他所做的这些工作,而不是因为他的宏大理论,为儿童——心理学这个初生的领域奠定了发展方向。

    到20年代,儿童心理学“发展心理学”这个词30年后才开始流行起来——当时完全是研究方向的,在很大程度上只供理论使用。这也符合当时流行全国的心理测试风潮。比奈和特曼测量儿童每年的智力成就,而不解释思维为什么以及如何发生变化,跟他们一样,20年代到50年代的发展心理学家们都集中精力确定正常值:即婴儿行为及能力每周“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作为儿童每月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在耶鲁大学,阿诺德·格塞尔详细编辑了儿童生命周期中每一个转折点的正常行为描述。在伯克莱大学,哈佛大学和其它一些大学里,研究工作者们进行了基本的纵向分析,对人们进行反复测试,从婴儿期一直到成人阶段,以确定哪些因素决定着婴儿日后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人们缺乏对发育理论的兴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行为主义者的控制地位,他们对学习的研究,如我们已经得知的一样,主要由确定刺激和回报之间的相互关系构成。行为主义发展理论这个名字如果能够成立的话,就可以用斯金纳的话表达清楚:

    的后果可以“反馈”到有机体这里来。行为后果如果真的产生反馈,也许就会改变一种可能性,即产生后果的行为行为也许会再一次发生……当行为的变化时间很长的时候,我们就认为非独立的变量是有机体的年岁。作为年岁作用的可能性的增加经常被认为是成熟。

    巨人和巨人的理论

    让·皮亚杰(1896-1980)是20世纪最伟大的儿童心理学家,这是大部分发展心理学家们所公认的,英国杰出的发展心理学家彼德·布莱恩说,如果不是有皮亚杰,“儿童心理学也许只是一门非常不起眼的学问”。在20年代,当皮亚杰还是一位年轻人的时候,他的早期的贡献就已经给法国和瑞士的儿童心理学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30年以后,他成熟后的思想产品在美国也带来了同样的影响。使他的工作具有如此震撼力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优美的文笔和清晰的理论思路,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杰出的一些发现,这些科学发现是通过费力的研究得来的,他的理论就是以这些研究为基础的。

    说“费力”这还是轻的。在青年时代,他是位瘦高个子、前额上留着刘海儿的青年,到80岁时,他一头白发,弯腰驼背,而且很胖,这期间,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观察儿童玩耍并参与游戏的活动中。他给孩子们讲故事,也听孩子讲自己的故事,给他们提出很多的问题,为什么这东西是这样而不是那样,某东西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走路的时候,为什么太阳会跟着你一起走?”“做梦的时候,梦在哪里,你是怎么看见梦的?”)。他还发明了许多谜语和难题让他们去猜。通过这些活动,皮亚杰作出了大量的发现,这些成果被哈佛的发展心理学家杰罗姆·凯根认为是“令人惊讶的发现……大量有趣的、伸手可及的现象,这些现象司空见惯,就在每个人的鼻子底下,可并非每个人都具有发现这些现象的天分”。

    比如:皮亚杰常常让婴儿看一件玩具,然后用自己的贝雷帽盖住玩具。9个月以前的婴儿在看不见玩具时会忘掉这件玩具,可是,婴儿到约9个月大的时候,他会意识到,玩具还在那个地方,还在贝雷帽下盖着。再举一个例子:皮亚杰常常让孩子看两个一模一样的大杯子,里面盛着同等数量的水,把一只杯子里面的水倒入一个细长的容器里,再问孩子说,哪一个容器里装的水多些。7岁以下的孩子几乎总是说细长容器里的水多些,可是,7-7岁以上的孩子却会认识到,虽然容器的形状变了,但数量却是一样的。皮亚杰有很多这样的发现,这些发现尽管后来做了一些修改,但总是正确的。凯根说儿童心理学“从来没有占有过如此坚实的一些事实”。

    为了解释这些发现,皮亚杰构筑了一个复杂的理论,这个理论运用了他自己有关认知过程的概念和其它来自生物学、物理学和哲学的概念。(他还探索过弗洛伊德和格式塔心理学,但没有利用这些学问。)他基本的信息是,思维通过与环境的相互作用而经历了一系列突变。思维不仅仅积累经验,而且也会因为经验而产生变化,因此而得到更多新的先进思维,在约15岁以前,思维就是我们认为最有人性特点的一种。从这个地方开始,现代发展心理学就诞生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可以与孩子们坐在一起玩,听孩子们讲话,六十年如一日,但仍然具有那份天赋,使一门重要的心理学分支产生了革命性的变化。有一个不太可能的回答:温文尔雅、威严、慈祥、友善而且热情。他的同事和伙伴们都亲切地称他为“老板”,可他却从没有招惹恶意的诽谤,对他工作上的批评,他总是从善如流,他的至亲好友从来没有跟他翻过脸。皮亚杰晚年的一些照片可以真实地反应他的为人:一脸和善,角质眼镜底下透出威严,飘逸的白发从终生不离的贝雷帽两侧拂过,微笑的嘴角含着一只烟斗,这一切都使人感觉到这个人的平易可亲。他惟一可以找出来的缺点是,他是这样严肃的一个人,竟然对孩子们的玩笑和大笑完全没有半点兴趣。

    他出生在瑞士的纳沙泰尔,跟弗洛伊德不一样,他不是一个外来者,不必要一点一点地努力寻求被当地人接受。他跟巴甫洛夫也不一样,从没有经受过生活的艰辛;他跟詹姆斯也不一样,他从没有经历过精神的危机。跟韦特海默也不一样,他从没有经历过神灵的显现。他那相对平淡无奇的幼年生活惟一不同于众的地方在于,他几乎没有童年——这也可能就是为什么他终生喜欢跟孩子们泡在一起的原因吧。他父亲是一位一丝不苟,也爱挑剔的历史学教授,他母亲患有精神病,跟她的丈夫不一样,她还极度虔诚。这种差别使得家庭生活极为麻烦,对此,幼年的让·皮亚杰只有想法适应:

    我生活的早年只好放弃玩乐而准备干严肃的事情,之所以这样,除了尽量摹仿生父以外,是为了在一个隐密的、非虚构的世界里找到避难之所。的确,我一直就在想办法寻求从现实里逃走,这种心理我只能归因于母亲精神健康太差。

    没有神话故事,没有冒险经历,也没有给这位少年老成的孩子玩的游戏。到7岁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空闲时间里研究鸟类、化石、海贝和内燃机械装置了。不到10岁,他就已经写了一本有关当地鸟类的书。

    可是,他成就大作的骄傲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他父亲说那本书只不过是一本七拼八凑的东西而已。到10岁时,皮亚杰“决心更加发奋一些”。他在公园里看见一只部分白化的麻雀,写了一篇简要的科学报告,投递到纳沙泰尔的一家自然科学杂志社,而这家杂志的编辑不知道作者是位小孩子,就发表了。这份成功使皮亚杰鼓起勇气来,他给纳沙特尔自然博物馆的馆长写了一封信,问可不可以在闭馆之后让他研究一下藏品。这位馆长不仅答应了他的要求,还邀请他当助手,帮他清理贝壳,进行分类和贴标签的工作。皮亚杰一星期去工作两次,数年不缀,得到了足够的知识,在不到16岁的年龄就在一些动物学杂志上发表了大量有关软体动物的科技文章。

    大约在这个时候,他跟教父一起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假期,这位教父是个文人,他认为这个小孩子的兴趣太狭窄了,因而让他学习哲学。一个广大的世界展现在皮亚杰的眼前。他很喜欢这门学问,特别是认识论。到这次假期结束时,他决定“把自己的一生献给对知识进行生物学解释的事业中”。可是,他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位博物学家,而不是心理学家,在纳沙泰尔大学,他通过了本科学习,接着一直读到博士,到22岁时得到了自然科学博士学位。

    直到这时候,他才转入自己真正感兴趣的课题。他在苏黎士的两家心理学实验室短暂地工作过一阵子,然后到巴黎的巴黎大学选学了一些课程,然后被推荐给西奥多·西蒙(比奈的同事)。西蒙让他把一些测试卷子标准化,这些卷子是用来测试5-8岁的巴黎儿童的推理能力的。皮亚杰一干就是两年——还干了其它的许多工作。使他感兴趣的不仅仅是确定儿童对一些推理问题作出正确答案的年龄,而是在早些时候,他们为什么都犯同样类型的错误。他让孩子们一起谈话,向他们提出有关周围世界的一些问题,仔细听他们的解释,并请他们解开他出的一些谜。这一切都成了他终生的调查研究方法。他在自传中欣喜地说:“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研究领域了。”

    到这时,他为下个5年——结果是差不多60年——定的目标,是要发现“某种智力的胚胎学”。皮亚杰这是打的一个比喻;他认为智力的成长不是因为神经系统成熟的原故,而是思维得到了经验,然后经验迫使思维发生变化的原因。

    从那时起,他担任了一系列的学术和研究职位。在20多岁的时候,他就是日内瓦卢梭研究院的研究主任,一直当了5年;然后,他在纳沙泰尔大学当了5年的哲学教授;再后,他回到日内瓦的卢梭研究院当共管院长,后来又当了院长和这所大学的教授;再后来,他又成了巴黎大学的教授;从1956年起,他是新成立的日内瓦大学基因认知学研究中心的主任。(“基因认知学”这个词是他发明的,这门学问与基因学本身没有任何关系;它指的是智力发育。)

    不管是在所有这些岗位上,在人行道上,在公园里,还是在他自己的家中与3个孩子在一起——他在卢梭研究院娶了自己班上的一位学生——皮亚杰总是在进行无穷无尽的研究,一会儿注意这个年龄,一会儿又是那个年龄,直到最后,他把人从生命最初的几个星期直到少年时期的全部发育图景都编织起来了。他按部就班地撰写文章,有条不紊地发表著述(很可惜,这些著述都写得特别冗长),向这个世界提供了大量惊人的发现,数不清的、价值连城的数据,他的理论把一个儿童研究领域转变成了一门发展心理学。他蜚声国际,除了弗洛伊德以外,他的文章被心理学文献引用最多,到今天依然如此。他得到了好些著名大学的荣誉学位,因为他对心理学所作出的杰出贡献,他获得了美国心理学协会的大奖。

    他的成就如此惊人,可他本人却从没有接受过任何心理学方面的系列培训,也没有得到过心理学学位。

    皮亚杰在好多年的时间里不断扩充和修订过自己的理论,可是,我们只需要知道最终结果就行了。

    行为主义认为,发育是经过制约和摹仿形成的,遗传学家认为这是成熟的自然结果。两者的观点皮亚杰都不同意。他认为,心理发育需要经验,也需要成熟,可是,发育是有机体与环境之间不断变化的相互作用的结果。在这种相互作用中,思维适应了经验,然后能够以不同的方式与环境发生相互作用,再进一步适应,经历一系列的突变,直到进入成年阶段。婴儿的消化系统最初只能消化奶水,然后才可能消化固体食物。同样,智力最初也只是一种简单的结构,它只能吸收和利用简单的经验,可是,在经验的哺育之下,智力变得更先进了,更有能力,终于能够处理复杂的事物。

    4个月大的婴儿不会意识到皮亚杰的贝雷帽下的玩具;在这个心理发育年龄上,思维只具有当前的认知力,没有存储起来的图景,看不见的物体等于不存在这样一个物体。可是,到第一年的晚些时候,他会偶尔好几次发现,玩具就在贝雷帽底下,婴儿就会修改他看见物体被东西覆盖住以后的反应。

    在另一个典型的实验中,尚不会数数的孩子说,在一条线上排得很开的六粒扣子比串在一条线上的六粒扣子“多些”。等他学会数数以后,他发现结果其实不然,他的思维处理类似感知情形的方式就发生了变化。

    这两个例子都说明了皮亚杰的同化和适应理论中两个至关重要的心理发育过程。孩子会同化数扣子的经验——可以说是消化它,就好像以前的经验,某东西看上去大些,真的也就大些。可是,通过数扣子得出的新经验与这个假设不一致;思维为了恢复其平衡,只好尽量适应(认知),以容入新的经验,从这时起,他就会以更适应现实的方式观察和解释事物。

    曾几何时,皮亚杰重述(以不符合他的特点的简朴文笔)过一位数学家朋友的故事,这个故事很好地说明了新信息的同化是如何会导向适应和新思维的:

    他小的时候,有一天曾数过小卵石;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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