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蔽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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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蔽心术 (第1/3页)

    后来,他们在阁楼里找到了克瑞彻。瑟瑞斯说找到他的时候,那精灵全身上下都是灰,显然是在阁楼里翻找更多布莱克家族的古董好让他藏到他的窝里去。虽然瑟瑞斯似乎认为这个故事可信,哈利却觉得有些不安。克瑞彻回来之后显得相当高兴,他嘴里的低声谩骂明显减少了,而且接受命令时也比以前更听话。只不过,有一两次哈利撞见他贪婪地瞪着自己,而且一发现哈利注意到之后就立刻把眼光躲开了。

    哈利没有把自己的隐约推测告诉瑟瑞斯,瑟瑞斯的快乐心情正因为圣诞节的结束而极快地消失着。随着他们回霍格沃茨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他越来越陷入被卫斯理太太称为“霪雨霏霏,连月不开”的态度,变得沉默寡言、脾气暴躁,常常在暴嘴的屋里一呆就是几个钟头。他的阴沉也影响了整个房子,仿佛毒气一样从门底下穿进每一个屋子,弄得所有人都染上了他的感伤。

    哈利不想再把瑟瑞斯一个人跟克瑞彻留在这里,事实上,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不想回霍格沃茨。回学校,就意味着再回到安布居的管压之下,他们不在这些日子里,天晓得她又已经变出多少条新法令了。而现在他已经不准打球,所以快迪奇也没有盼头。唯一有可能发生的,就只有日渐接近的考试:本来就已经让他们吃不消的作业会压得更重。再有的话,就是邓布多只会比原来更疏远他。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还有DA小组的聚会,哈利怀疑他会恳求瑟瑞斯让他离开霍格沃茨,搬到到桂茂街的房子来长住。

    然后,在寒假的最后一天里发生的事情,让哈利更不愿意返校了。

    “哈利,亲爱的,”卫斯理太太说着把头伸进他和罗恩的卧室,他们俩正在下魔法像棋,赫敏、金妮、和罗圈腿都在一旁看,“你能不能下来到厨房一下?石内普教授有话想跟你说。”

    一开始哈利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一个车在跟罗恩的一个卒大打出手,他正忙着给它加油:“打扁他——打扁他,你这笨蛋,他只是一个小卒啊。对不起,卫斯理太太,你说什么?”

    “石内普教授,亲爱的,他等在厨房里,想和你说话。”

    哈利吓得合不上嘴。他转头看罗恩、赫敏和金妮,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在过去的十五分钟里被赫敏看得紧紧的罗圈腿,现在终於一下高兴地跳上棋盘,上面的棋子慌忙奔走四散,用尽力气大声号叫着。

    “石内普?”哈利茫然地说。

    “要叫石内普教授,亲爱的,”卫斯理太太责备地说,“赶快来,快点,他说他不能呆太久的。”

    “他叫你去干什么?”卫斯理太太离开之后,罗恩丧气地说,“你别是做了什么错事吧?”

    “没有!”哈利愤怒地说,绞尽脑汁搜索着能让石内普追到桂茂街来的原因。

    难道是他的最后一次作业得了“T”?

    两分钟之后,他推开厨房的门,看到瑟瑞斯和石内普一起坐在长长的餐桌旁边,两个人都瞪着别处,死寂的空气里充满了他们对对方的厌恶。瑟瑞斯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封打开的信。

    “呃,”哈利说,让他们注意到他的存在。

    石内普转头看了看他,油腻的黑发像门帘似的框住他的脸。

    “波特,坐下。”

    “你知道,”瑟瑞斯大声说,靠着椅背,支在椅子的两只后腿上,他冲着天花板说,“石内普,我更希望,你不在这里发号施令。你看,这儿是我的房子。”

    石内普苍白的脸上掠过一层难看的红晕,哈利在瑟瑞斯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面对着桌子另一头的石内普。

    “我本来应该单独见你的,波特,”石内普说,嘴角上现出他一贯的讥笑,“但是布莱克——”

    “我是他的教父,”瑟瑞斯说,声音异常响亮。

    “我是奉邓布多的命令来这里的,”石内普说,他的声音正好相反,变得更加低沉而刻薄,“不过,布莱克,你一定得留下来,我知道你喜欢感觉……有用。”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瑟瑞斯说,椅子的四腿“咚”地一声跌回原位。

    “只不过是,我知道你肯定感到——啊——失望,因为你不能为凤凰令做一点——”石内普小心地加强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有用的事。”

    现在轮到瑟瑞斯的脸红涨起来。石内普的嘴角胜利地翘着,然后转向哈利。

    “波特,校长派我来告诉你,他希望你下个学期开始学习蔽心术。”

    “学什么?”哈利茫然地说。

    石内普的嘲弄更明显了。

    “蔽心术,波特。可以防止别人入侵你的头脑,是魔法里比较晦涩的一支,但是相当有用。”

    哈利的心开始跳得越来越快。防止别人入侵?可他不是没被附身吗,他们早已同意这一点了啊。

    “我为什么要学蔽心术?”他冲口而出。

    “因为校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石内普平静地说,“你每星期都要上一次课,但是不你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尤其不能告诉是德洛丽丝。安布居,明白吗?”

    “是的,”哈利说,“跟谁学呢?”

    石内普扬了扬眉毛。

    “跟我,”他说。

    哈利的肚子里有种可怕感觉,仿佛他的五腹六脏都在溶化。

    跟石内普上额外的课程——他究竟做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惩罚?他立刻转头向瑟瑞斯寻求帮助。

    “为什么邓布多不能教哈利?”瑟瑞斯质问,“凭什么你教?”

    “我想那是因为,校长有权力把讨厌的工作转交给别人,”石内普优雅地说,“我向你保证我没有要求这份工作,”他站起来,“波特,星期一晚上六点,我会在办公室等你。要是有人问,就说你在补药剂学的课程。在我的班上看过你上课的人都不会否认你很需要补课的。”

    他转身要走,黑色的旅行斗篷在身后扬起。

    “等一下,”瑟瑞斯说道,在椅子上坐得更直。

    石内普转头看着他们,冷笑一声。

    “布莱克,我实在很忙呢。我不像你啊,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安逸。”

    “那我就简单扼要地说,”瑟瑞斯说着站起来。他其实比石内普要高,哈利注意到,石内普的手在斗篷的口袋里握了起来,哈利知道他正攥住他的魔杖。“要是我听到你用蔽心术课来虐待哈利,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真感人啊,”石内普冷笑说,“不过你肯定也注意到哈利很像他的父亲?”

    “是的,我注意到了,”瑟瑞斯骄傲地说。

    “那好啊,你也想必也知道他如何傲慢无礼、如何不听规劝了,”石内普淡淡地说。

    瑟瑞斯狠狠地推开椅子,大步绕过桌子走向石内普,一边走一边已经抽出了魔杖,石内普也拔出魔杖。他们摆好了打架的阵式,瑟瑞斯怒气冲冲,石内普则冷静地计算着,眼睛从瑟瑞斯的魔杖看到他的脸。

    “瑟瑞斯!”哈利大声说,但是瑟瑞斯似乎没有听到。

    “我警告你,塞留鼻涕。石内普,”瑟瑞斯说,他的脸离石内普的脸不到一尺远,“我才不管邓布多是不是认为你已经改邪归正,我更了解你——”(石内普的名字是塞佛留斯,詹姆斯一夥叫他塞尼佛留斯,因为这个词的发音在英文里与“爱哭的人”,“啜泣的人”近似,因此这里译做塞留鼻涕。——译注)

    “哦,那你干吗不告诉他呢?”石内普悄声说,“还是你担心,他不会真相信一个在他妈妈房子里躲了六个月的人的话?”

    “告诉我,路修斯。马尔夫最近好不好?我想现在他的狗仔子在霍格沃茨教书,一定让他很开心吧。”

    “说到狗,”石内普轻声说,“你知不知道,上次你冒险跑出去玩的时候已经被路修斯。马尔夫认出来了?真聪明啊,布莱克,让人在安安全全的车站月台上给看到了……可给你的一个铁定的理由,以后再不用离开你的地洞了,是不是?”

    瑟瑞斯举起魔杖。

    “不行!”哈利喊着跳过桌子,想跑到他们中间,“瑟瑞斯,不行!”

    “你叫我懦夫?”瑟瑞斯怒吼着想把哈利推开,但是哈利坚决不动。

    “怎么会,啊是的,我想我是这个意思,”石内普说。

    “哈-利-你-别-叉-手!”瑟瑞斯咆哮着,用没拿魔杖的手把他推到一边。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开了。卫斯理家全家,加上赫敏,都走了进来,每个人都看起来很高兴,卫斯理先生骄傲地走在他们中间,他穿着一套条纹睡衣,上面罩着一件胶皮雨衣。

    “我已经全好啦!”他对厨房里的所有人宣布,“完全好啦!”

    然后他和其他的卫家人都愣住了,看着面前的场面,屋里的人也都僵住了,瑟瑞斯和石内普看着门口,手里的魔杖指着对方的脸,哈利在他们中间一动不动,两只手平举着想要推开他们俩。

    “看在魔灵的份上,”卫斯理先生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们在干什么啊?”

    瑟瑞斯和石内普同时放下了魔杖。哈利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他们两个人的表情仍显示着极度的轻蔑。不过,这么多一下出现的人还是让他们恢复了理智。石内普把魔杖放进口袋,转身走过厨房,一言不发地穿过卫斯理家人,直走到门口他才转回来一下:“波特,星期一傍晚上六点。”

    然后他就离开了。瑟瑞斯愤愤地瞪着他的背影,魔杖依然握在手里。

    “发生什么事了?”卫斯理先生又问了一遍。

    “什么也没有,亚瑟,”瑟瑞斯说,大口地喘息着,好像刚刚跑了长跑似的,“只是两个老同学之间的一点友好谈话。”他看起来似乎相当努力才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么,你完全康复了?这太好了,好极了。”

    “可不是吗?”卫斯理太太说着,领着她的丈夫走到椅子那里,“斯密斯维克疗伤术士最后总算成功了,他找到了对付那个蛇毒的解药,而且,亚瑟也终於得到了一个教训,以后不会瞎试麻瓜医药了,亲爱的,是不是?”她说的有些威胁。

    “是的,茉莉,亲爱的,”卫斯理先生温顺地回答。

    当晚的晚饭,因为卫斯理先生终於回来,本该是相当快乐的。哈利能看出瑟瑞斯努力做出高兴的样子,可是当他的教父没有被弗雷德和乔治的笑话逗得哈哈大笑,或是劝大家再吃一些的时候,他的脸上就会出现忧郁和思索的表情。哈利和他中间隔着来祝贺卫斯理先生出院的蒙当格和疯眼穆迪,他想和瑟瑞斯说话,告诉他他不能把石内普的话放在心上,石内普根本就是在故意挑拨他,而他们所有人都不觉得瑟瑞斯听邓布多的话、继续留在桂茂街是件懦弱的事。但是他没有机会这样做,而且,看到瑟瑞斯的难看脸色,哈利怀疑就是有机会,他恐怕也没有向他说这些话的勇气。於是,他告诉罗恩和赫敏他要跟石内普学习蔽心术的事。

    “邓布多是想让你不再做那些伏地魔的梦,”赫敏立刻说,“反正,不做那些梦本来也正是你想要的,不是么?”

    “跟着石内普上额外的课程?”罗恩吃惊地说,“我宁愿做恶梦!”

    第二天他们得坐骑士夜车回霍格沃茨,再一次由唐克斯和卢平护送。第二天一早,哈利,罗恩,和赫敏下楼的时候,他们正坐在厨房吃早餐。哈利打开门,那些成年人们本来正悄声讲着什么,等他们慌忙转头看到是他,就不说话了。

    匆匆吃过早餐,他们都穿上外套,戴上围巾。屋外,一月的早晨阴沉而且寒冷。

    哈利的胸口里有种难过的压抑感觉,他不愿和瑟瑞斯说再见,这一次的分别让他有种不详的感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而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告诉瑟瑞斯别做傻事——哈利担心,被石内普指责懦弱是真地刺伤了瑟瑞斯,他可能现在就在盘算如何离开桂茂街,实行他的莽撞计划。不过,还没等他想好要说什么,瑟瑞斯已经把他叫了过去。

    “我希望你带上这个,”他小声说,把一个平装书大小、包裹粗糙的纸包塞给他。

    “这是什么?”哈利问。

    “它可以让我知道石内普是不是对你不好,不行,不能在这里打开!”瑟瑞斯说,警惕地看了一眼卫斯理太太,后者正在苦苦劝说弗雷德和乔治戴上她手织的手套,“我怀疑茉莉不会喜欢的——但我希望你在需要我的时候用它,好么?”

    “好,”哈利说,把纸包揣进外套的内袋里,可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用这个东西。他,哈利,决不能把瑟瑞斯从安全的地方招出来,不管石内普在未来的蔽心术课上怎样卑鄙地对待他。

    “那么,咱们下去吧,”瑟瑞斯说,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艰难地笑了,哈利还没来得及说别的,他们已经往楼下走了,挤在卫斯理一家人中间,在满是铁链和门拴的大门前面停住了。

    “再见,哈利,多保重,”卫斯理太太说着拥抱了他。

    “再见,哈利,记得帮我盯着蛇啊!”卫斯理先生和蔼地说着和他握手。

    “嗯——是啊,”哈利心不在焉地说着,这是他唯一能嘱咐瑟瑞斯要小心的机会了。他转过头,紧盯着教父的脸,张开嘴想说话,但是还没等他说话,瑟瑞斯已经伸出一只胳膊,很快地拥抱了他,然后粗声说,“哈利,记得自己小心,”下一个时候,哈利已经给挤到了冰冷的外面,唐克斯(今天她装扮成了一个衣着随便,铁灰色头发的高个子女人)正催促着他下楼。

    12号的大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他们跟着卢平走下前门的台阶。等他走上人行道时,哈利转过头:12号房子正飞快地收缩,两边的房子往中间张着,一眨眼的功夫,它已经消失不见了。

    “快点来,咱们越快上车越好,”唐克丝说,哈利注意到她紧张地往桂茂街中间的小方场瞟了几眼。卢平伸出右手。

    “砰!”

    一辆艳紫艳紫的三层汽车从空气里出现了,几乎撞到了最近的路灯,路灯朝后一跳躲开了。

    一个身材瘦削、满脸疙瘩、长着招风耳朵、穿着紫色制服的的年轻跳上人行道,说:“欢迎你们来到——”

    “是是,我们知道了,谢谢,”唐克丝立刻说,“上车上车,都上去——”

    她推着哈利走上汽车,经过售票员,他冲着哈利瞪大眼睛:“呃——他是哈利——!”

    “要是你敢喊出他的名字,我会把你诅咒成粉末,”唐克丝威胁地低声说,现在开始推着金妮和赫敏往前走。

    “我一直特想做骑士夜车呢!”罗恩高兴地说着,跳上车来到哈利身边,四下看着。

    上一次哈利坐骑士夜车的时候是晚上,而且,三层车厢里都摆满了黄铜卧铺。

    现在,在早晨,围着窗子只是随意地摆了很多不成套的椅子。其中一些椅子似乎在车突然在桂茂街煞住的时候给晃倒了,几个巫师正抱怨着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购物袋倒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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