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失落的预言

    第三十七章 失落的预言 (第2/3页)

光,在邓布多光洁的办公桌上缓缓滑动,照亮了银色的墨水瓶,和一只漂亮的红羽毛笔。哈利知道他们周围的肖像们早已醒来,正在仔细聆听邓布多的解释,他能听到偶尔有长袍衣摆的摩擦声音,和轻微的咳嗽。菲尼斯。尼古拉斯依然没有回来……

    “石内普教授发现,”邓布多接着说,“你梦到神秘局的那扇门已经好几个月了。伏地魔显然一恢复身体,就一直想得到那个预言。当他在那扇门前苦苦徘徊的时候,你也一直在那里,虽然你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之后,你看到了洛克伍德,被捕之前他曾经在魔法部工作,他告诉伏地魔我们早就知道的消息——魔法部里存放的预言球上都有着极严的保护,只有预言涉及到的人才能把它们从架子上拿下而不致发疯。这就是说,要么伏地魔自己冒着被揭穿的危险进魔法部,要么就是你去给他拿来。因此,掌握蔽心术对你来说就尤其紧迫了。”

    “可是我没能掌握,”哈利嘟囔说,他说出声来,想减轻心里沉重的内疚感:承认错误总能稍微减轻一下紧紧压抑着心脏的压力吧。“我没练习,我根本连试都没试。我本来可以不梦到那些东西的,赫敏一直逼我去做,如果我做的话……他也就根本不能让我看那个地方,而且——瑟瑞斯也不会——瑟瑞斯不会——”

    什么东西在哈利的头脑里爆发出来:他想要申辩,想要解释自己——“我曾经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逮住了瑟瑞斯,我去了安布居的办公室,我用壁炉跟克瑞彻说过话,他说瑟瑞斯不再那里,他说瑟瑞斯已经离开了!”

    “克瑞彻在说谎,”邓布多镇定地说,“你不是他的主人,他可以完全不惩罚自己就对不撒谎。克瑞彻就是想让你去魔法部。”

    “他——他故意骗我去?”

    “啊是的,我恐怕得说,好几个月来,克瑞彻都已经在服侍不止一个主人。”

    “怎么会?”哈利茫然地说,“他已经好多年没离开过桂茂街的老房子里了。”

    “圣诞节前不久,克瑞彻就得到了机会,”邓布多说,“当瑟瑞斯对他大喊‘滚出去’的时候,他从字面上解释了瑟瑞斯的话,以为那是让他离开那所房子。他去找那个他唯一还存有敬意的布莱克家族成员,布莱克的堂姐娜西沙,贝拉楚克斯的妹妹,路修斯。马尔夫的妻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哈利说,心狂跳起来。他觉得一阵恶心,他记得克瑞彻在圣诞节期间离奇的失踪,之后又在阁楼里重现。

    “昨天晚上克瑞彻告诉我的,”邓布多说,“你知道,当你用暗语警告了石内普教授之后,他意识到你梦到瑟瑞斯被关在神秘局的深处。他,和你一样,立刻就试着联系瑟瑞斯。在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凤凰令成员之间的联络方式远比安布居办公室里的壁炉可靠得多,石内普教授发现瑟瑞斯正在桂茂街的房子里好好地呆着。”

    “可是,等到你和安布居没有从禁绝林回来,石内普担心你仍以为瑟瑞斯被伏地魔抓去了,他立刻通知了几位凤凰令成员。”

    邓布多长长叹息一声,然后才继续说下去,“他联络总部的时候,阿拉斯特。

    穆迪,妮茉拉希。唐克斯,肯斯理。沙扣保特,还有瑞莫斯。卢平当时都在。他们都同意立刻赶去救你。石内普要求瑟瑞斯留在原地,因为他需要有人留在总部,以便通知我发生的事情,因为那时候我马上就要到总部了。而与此同时,石内普教授打算去禁绝林找你。

    “但瑟瑞斯不愿意在其他人出去找你的时候独自躲在家里,他让克瑞彻留在那里等我回来,然后告诉我发生的事情。因此,当我在他们离开桂茂街的房子去魔法部之后不久,到达那里的时候,那个家佣精灵告诉了我——几乎忍耐不住他的笑声——瑟瑞斯去了哪里。”

    “他笑来着?”哈利木然地说。

    “啊,是的,”邓布多说,“你看,克瑞彻没法完全出卖我们,他不是凤凰令里的‘守密官’,他不能告诉马尔夫夫妇我们的地点,或是告诉他不能吐露的任何凤凰令机密。他被他的种族的魔力所制约,也就是说,他不能违背他主人——瑟瑞斯——的直接命令。可是,他告诉娜西沙的消息,对伏地魔来说至关重要,但对瑟瑞斯,却没有足够重要到一条条地要求他不许吐露。

    “什么样的消息?”哈利说。

    “比如说,全世界里瑟瑞斯最关心的人就是你,”邓布多小声说,“比如说,你已经越来越把瑟瑞斯看作你的父亲和兄弟。伏地魔当然早就知道瑟瑞斯在凤凰令里,还有你知道他的所在——但克瑞彻的消息让他意识到,能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救的人就是瑟瑞斯。布莱克。”

    哈利的嘴唇变得冰冷而麻木。

    “所以……昨天晚上我问克瑞彻,瑟瑞斯是不是在那儿的时候……”

    “马尔夫夫妇——无疑是遵从伏地魔的指示——告诉他,一旦你看到了瑟瑞斯被殴打折磨的场面之后就要把瑟瑞斯从壁炉那里引开。这样,即使你决定先确定瑟瑞斯是不是在家,克瑞彻也可以装出他不在的样子。昨天,克瑞彻打伤了瑟瑞斯的双翼鹰头马暴嘴,你在壁炉里出现的时候,瑟瑞斯正在楼上照顾他。”

    哈利的肺里几乎一点空气也没有,他的呼吸浅而急促。

    “克瑞彻告诉你这些……笑着?”他哑声说。

    “他并不想告诉我,”邓布多说,“不过我自己掌握了足够的窥心术,我知道别人是不是对我说谎,我说服他把整个事情讲给我听,然后我就赶去神秘局。”

    “居然,”哈利悄声说,冰冷的双手在膝盖上紧握成拳头,“居然赫敏还一直要我们对他好些——”

    “哈利,她说的不错,”邓布多说,“我们约定用桂茂街的房子做凤凰令总部的时候,我就警告过瑟瑞斯要善待克瑞彻,要尊重他。我还告诉他克瑞彻有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不认为瑟瑞斯把我的话当真,他可能从没有把克瑞彻看作是和人类一样有情感的生物——”

    “不许你责备——不许你——那样说——瑟瑞斯——”哈利的呼吸十分僵硬,他无法顺畅地说出话来,但被他暂时压抑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他不允许邓布多评论瑟瑞斯,“克瑞彻——撒谎——肮脏——他活该——”

    “哈利,克瑞彻怎样,是由巫师决定的,”邓布多说,“是的,他是值得可怜的。他的存在与你的朋友多比一样悲惨。他被迫听从瑟瑞斯的命令,只因为他是布莱克家族的奴隶,而瑟瑞斯是这个家族的最后一员,但他对他并不感到真正的忠诚。

    而不管克瑞彻有多坏,我们必须承认,瑟瑞斯从没有做过任何改善克瑞彻生活的事情——“

    “不许你这样说瑟瑞斯!!!”哈利大喊。

    他再次站起来,怒气冲天,恨不能冲过去打邓布多。邓布多一丁点都不了解瑟瑞斯,他不了解他的勇敢,他受的那么多苦……

    “那石内普又怎么算?”哈利狠狠地地说,“你为什么不说说他呢?我告诉他伏地魔抓了瑟瑞斯,他只会和平时一样嘲笑我——”

    “哈利,你明白石内普教授在安布居面前,除了假装无动于衷没有别的办法,”

    邓布多平静地说,“但正如我刚才告诉你的,他把你说的事情用最快速度告诉给其他凤凰令成员。当你们没有从禁绝林返回之后,是他猜出了你们去的地方。也是他,当安布居教授想逼你供出瑟瑞斯的所在时,交给了她假了吐真液。”

    哈利对此毫不理会,责怪石内普让他有种野蛮的快感,这似乎减轻了他自己可怕的内疚,而他想让邓布多同意他的观点。

    “石内普-石内普-骂瑟瑞斯躲在房子里-他把瑟瑞斯形容成一个懦弱的——”

    “瑟瑞斯的年纪和智慧应该能保护他不受小小嘲弄的伤害,”邓布多说。

    “石内普不再教我上蔽心术课!”哈利冷哼一声,“他把我从办公室给赶出来了!”

    “我了解这件事,”邓布多沉重地说,“我已经说过了,没有亲自教你蔽心术是我的错误。不过我相信,在当时,没有什么事,能比当着我的面把你的思想打开给伏地魔看更危险了——”

    “石内普把事情弄得更差了,每次跟他上完课我的伤疤就会疼得更厉害——”

    哈利想起罗恩对这件事的看法,继续说下去,“——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帮伏地魔收拾我,把我撬开让伏地魔更容易进入呢——”

    “我信任石内普,”邓布多简单地说,“但是,我忘记了——又一个老人的错误——有些伤口已经砍进太深,太难愈合。我以为石内普教授能够克服他对你父亲的憎恨——我错了。”

    “但那就没关系了,是不是?”哈利大喊,不理会墙上肖像们的震惊和不满,“石内普恨我爸爸就没关系,但是瑟瑞斯恨克瑞彻就万万不行?”

    “瑟瑞斯并不恨克瑞彻,”邓布多说,“他只把他看成一个不值得注意或留心的仆人。冷漠与忽视常常比痛快地憎恨造成的伤害更大……我们今晚打碎的喷泉雕像所讲的故事不是真的……长久以来,我们这些巫师一直虐待欺辱其他的种族,我们现在是罪有应得。”

    “所以瑟瑞斯是罪有应得,是不是?!!”哈利大喊。

    “我没有这么说,你也从来不会听到我这样说,”邓布多小声回答,“瑟瑞斯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他一向对待家佣精灵很和气。他只是不喜欢克瑞彻,因为克瑞彻是一个活生生的证据,提醒瑟瑞斯他所痛恨的家族。”

    “是啊,他恨得要死!”哈利说,他的声音变得嘶哑,他转过去背对邓布多,走开了。现在阳光已经照亮了整个屋子,所有肖像的视线都跟着他,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完全没有看办公室里的东西,“是你逼他躲在那所房子里,他恨那个地方,这就是他昨天晚上想要出来的原因——”

    “我是想保护瑟瑞斯的性命,”邓布多小声说。

    “没有人愿意给关起来!”哈利愤怒地反驳他,“去年一整个暑假你也这么对我——”

    邓布多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了自己有着长手指头的手里。哈利看着他,但这个相当反常的模样,这个疲惫、悲伤、或是邓布多表示出来的无论什么表情,没有让他有丝毫的同情。相反地,邓布多显示出的软弱让他更加气愤,他没有理由在哈利想对他发脾气的时候表现出软弱。

    邓布多放下手,透过半月形的老花镜片审视着哈利。

    “现在,”他说,“我来告诉你,哈利,早在五年前我就应该告诉你的东西。

    请坐下来,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只要求你给我一点耐心,我讲完之后你会有机会冲我发火——或是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止你。“

    哈利瞪了他一会儿,然后一个箭步坐回到邓布多对面的椅子上,等待着。

    邓布多看了一会窗外阳光下的操场,然后转过来看看哈利,说:“五年前,你来到霍格沃茨,哈利,安全而且完整,就和我预想的一样。嗯——不能说完全完整无缺,你吃了很多苦,从我把你放到你姨妈和姨父的门口时我就知道你将会吃点苦头的。我明白无疑是送你去十年黑暗艰难的苦刑。”

    他停了一下,哈利一言不发。

    “你可能会问——完全合情合理——为什么我要那么做。为什么不能把你送给哪个巫师家庭收养呢?很多家庭会相当高兴这么做的,能把你像儿子一样养大成人,将是他们的光荣和喜悦。

    “我的答案是,我的重点是要保护你的性命。恐怕只有我意识到了你所处的危险,伏地魔在几小时前消失了,但他的手下——他们很多人几乎和他一样坏——依然逍遥法外,愤怒,疯狂,而且暴力。而且,我的决定还要想到之后几年的未来,我相信伏地魔永远消失了吗?不。我不能确定他会花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才能回来,但我确信他会回来的。而且我确信,凭着我对他的了解,不杀死你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伏地魔拥有的魔法知识恐怕比任何一个巫师都要多,我知道一旦等他恢复魔力,即使我最复杂、最厉害的保护咒语和魔法,也不太可能挡得住他。

    “但是,我也知道伏地魔的弱点。所以我做出了决定,保护你的,将是一种古老的魔法,他知道那种魔法,他憎恨那种魔法,也正因为如此,他经常忽视它的存在——这是他的损失。我指的就是,当然了,你母亲以死来保护你的这件事。她给予你的是一种持续的保护,完全出乎他的所料。这种保护就在你身体里的每一条血管里流淌。因此,我把我的信任,放在你母亲的血脉里。我把你送给她的姐姐,她唯一的血亲。”

    “她根本不喜欢我,”哈利立刻说,“她才不管我的死——”

    “但是她接受了你,”邓布多打断他的话,“也许她勉强地、生气地、酸涩地、不情愿地接受你,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接受了你。她这么做的时候,就封合了我施在你身上的魔法。你母亲的牺牲使血脉的联系变成了我能给你的最强的护盾。”

    “我还是不明——”

    “只要你管那个有你母亲血脉的地方叫家,在那里伏地魔就无法碰你或是伤害你。他让她流血死亡,但这血却依然在你和她姐姐的身上流淌,她的血就是你的庇护,你只需要一年回去那里一次,只要你还把那里叫家,只要你在那里,他就无法伤害你。你姨妈知道这些,我把我所施的魔法都写在留给她的信里,和你一起,放在了她的门口。她明白让你住在她的家里,有可能是在过去的十五年里你得以生存的原因。”

    “等等,”哈利说,“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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