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李秀成被俘失节 太平军继续战斗

    第七十七回 李秀成被俘失节 太平军继续战斗 (第2/3页)

冷气,支支吾吾地说:“是……不是……难道有人把我参了?”曾国藩说道:“现在还没有。不过,迟早总会发生的。”曾国藩长吁了一口气,两眼盯着桌子上的酒肉,什么都吃不下去了:“记住!做任何事情都要瞻前顾后,防患于未然。特别是你、我现在的地位和处境,更要加倍谨慎。难道你没有看到,多少人的眼睛盯着咱们?尤其是北京那些公伯王侯、皇亲国戚,待太平一统之后,他们就会抓一朝之错,把我们踢开或干掉。”曾国荃说:“大哥的名言,使小弟顿开茅塞,今后我注意就是。”曾国藩点点头,又说道:“宦海惊涛涌,官场是非多。只要我们事事留神,就不怕小人算计了。”

    两个人又谈了些朝中大事,话题一转,谈到李秀成身上。曾国藩先详细询问了经过,并问道:“你看这个人好不好对付?”“我看好对付。从预审来看,跟那些死硬的长毛不同。”“这就好。”曾国藩拈须微笑。曾国茎问:“大哥有心利用他?”“我倒有这个打算。不过,还要看看形势再定。”“大哥您累了,休息两天再审吧。”“不!我精神很好,今夜就开审。”曾国荃不敢再劝,转身告辞,准备公堂去了。

    半夜子时,曾国藩升坐西花厅,曾国奎在侧座相陪。时过片刻,李秀成被押了上来。他身穿囚服,带着颈枷、手铐和重镣,发髻披散,面无人色,艰难地走到厅下。

    几天来,李秀成没睡过一宿整觉,经常被恶梦惊醒。他斜倚在发霉的草堆上,一天一天地熬着岁月。最近两天,他突然想到了死和生。死是多么可怕呀,尤其是死于酷刑之下,那就更可怕了。又想到生,如果可能的话,我还可以活得挺好,骑马、坐轿、司号、发令……想着想着,他不敢往下想了。他清楚,现在已身不由己。死和生都操在人家手里。

    今晚被提审,他认为是最后的时刻到了。开始,他怕得发抖,连站都站不起来。继之,他又想起文天祥说过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两句话。于是,把心一横,站了起来。在路上他又想:等他们判处我死刑的时候,我就破口大骂。硬也是死,软也是死,何必让他们耻笑我骨头软?

    当他来到公堂上留神看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只见:

    公堂上,好威严,

    刀斧手,列两边。

    炭火盆,冒蓝烟,

    烙铁红,火星闪,

    烙到身上皮肉穿。

    老虎凳,垫青砖,

    无情木,皮套拴,

    夹到腿上准玩儿完!

    杠子、大挂、棍、棒、鞭,

    神仙见了也胆寒!

    李秀成鼓足勇气,尽量使身体不要瘫倒下来。曾国藩轻轻把惊堂木一拍:“你就是李秀成吗?”李秀成点点头。曾国藩冷笑道:“你可认识本帅?”李秀成往上看了一眼,说道:“认识。”曾国藩摇头叹息道:“曾几何时,一位赫赫有名的李忠王,今日竟做了阶下之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真使人三思而感叹也!”李秀成道:“中堂过誉了,秀成自不量力,误入歧途,身犯灭门之罪,性命操在中堂之手。念在同族分上,请法外施仁。”曾国藩道:“大清向以‘仁孝’治天下。只要你能认真悔过,我想朝廷是能酌情而断的。”他又问李秀成:“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李秀成道:“罪犯想请老中堂暂缓定刑,宽限几日,容我把太平天国的始未及其内部的详情,如实录供下来。不知肯开恩否?”“当然可以。”曾国藩向狱吏命令道:“对李秀成要从优对待。不准难为他,好让他提笔录供。”“遵命!”狱吏把李秀成押回监狱,曾国藩也拂袖退堂。曾国荃在一旁暗骂道:“软骨头,老子白准备那么多的刑具了!”

    李秀成果然在狱中受到较好的对待。比如说:他可以不带手铐,随便躺下来休息;三餐之外,还有一顿加餐;而且,多了点儿葱花和麻油。他白天晚上都可以写,并有专人伺候纸笔。最特殊的照顾,是狱房里还住青四个“陪宿”的。两个人一班,轮流盯着李秀成,严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比“站笼”“坐笼”“吊挂”要舒服得多了。

    李秀成共写了几万字的供词。从洪秀全创办拜上帝会,写到天京失陷。其中包括几次大战的经过,和天国内讧的原因,以及他对诸王的看法及招降十要、天朝十误等等。李秀成还在供词里,请求曾国藩饶恕他的性命,愿替清政府招降太平军残部。他还挑动曾国藩独立,并愿意全力为“曾剃头”效劳。总之,李秀成的供词,充分暴露了他贪生怕死。投降变节的丑恶嘴脸。

    七天后,他的供词交卷了,曾国藩从头至尾仔细观看。开始看时,他眉开眼笑,看着看着,他突然变了模样,甚至冒出了大汗。看完后,他把供词递给身旁的曾国荃。曾国荃看罢,问道:“哥哥以为如何?”“一派胡言!”曾国荃一愣,问道:“你认为这供词不实?”曾国藩道:“非也,我是指这一段说的。”曾国荃顺着他大哥指的那段看下去,原来是李秀成劝曾国藩独立的事。曾国藩道:“本来朝廷对我就怀有疑忌,李逆这段供词无异于火上浇油,岂不把愚兄给毁了。可恶至极,可恶至极!”曾国荃说:“大哥准备怎样处置他,是杀是放?还是解到北京去,交他们发落?”曾国藩道:“别说不能把人交给他们,就是这份原供也不能让他们看的。”曾国荃不便多问,回归寝室去了。

    曾国藩盘算多时,终于打定了主意。第二天用罢早膳。吩咐中军伺候升堂。

    一八六四年八月七日,曾国藩顶戴花翎,满身公服,升坐帅位。文武一百多人,分左右站立,曾国茎侧坐相陪。曾国藩一拍桌子,喝斥道:“带李逆。”“带李秀成啊——”

    片刻之后,全身刑具的李秀成被带上大堂,他双膝跪倒,口称:“罪将李秀成参见中堂、中丞二位大人。”曾国藩道:“李秀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李秀成一怔,觉得这句话有点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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