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第2/3页)

溜到了小河下游转弯处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去了。希格比显然从中受到暗示,就拽住蒂娜·科格尔一块到小河上游去了。拉特勒和露西尔好象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一块儿钻进了小树林,他们俩一路走,还一路谈笑哩。无拘无束的斯帕塞和劳拉,这时也滑脚溜了,最后只剩下克莱德和霍丹斯在一起。

    他们两个慢悠悠地向横倒在河边的一棵树桩走去,霍丹斯坐了下来。但是克莱德心中伤口依然未愈合,伫立在那里,一声不吭;她发觉后,就扯他外套的腰带一个劲儿拽他。“喔——喔,马儿呀,”她闹着玩儿说。“喔——喔,我的马儿呀,现在该带我一块溜冰去啦。”

    克莱德阴郁地直望着她,心里很恼火,刚才受到了那么大的委屈,可不能一下子全给忘了。

    “你干吗让斯帕塞那家伙老是围在你身旁呢?”他这样质问她说。“刚才我看见你跟他一块到小河转弯处去的。他在那里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说。”

    “哦,没有,当然罗,没有,”他挖苦地、辛辣地回答说。“也许他也没有吻过你吧。”

    “是的,当然没有啦,”她斩钉截铁而又恶狠狠地回答说,“你把我当做什么人啦,我倒是要弄明白。你这个人真是自作聪明呀,我决不会允许任何人第一次见面就吻我的,这一点我要向你说清楚。当初我也没有允许过你,是吧?”

    “是的,当然罗,”克莱德回答说。“不过,那时候你对我也不象你现在对他那么喜欢嘛。”

    “哦,怎么啦?哦,也许是这样,不过,请问你又有什么权利说我喜欢他。我倒是很想知道,我自己能不能也乐一乐,用不着你老是在监视我。我老实告诉你,你可真叫我腻味透了。”霍丹斯这会儿真的恼火了:她觉得他是在用主人的口吻来跟她说话。

    克莱德被她这突然其来的反攻挫败了,不免有点儿惶悚,立时决定,也许最好还是改变一下口气。她毕竟从来没有说过她真的爱他,即使她曾向他许下过含有特定意义的诺言。“哦,得了吧,”过了一会儿,他阴郁地说,语调里不无一点儿悲哀的味道,“有一件事我是很清楚的:要是我说过我喜欢什么人,就象你有时说过你喜欢我那样的话,那末,我就决不会象你刚才在这儿同别人卖弄风情。”

    “哦,你真的决不会吗?”

    “不,我是决不会的。”

    “那敢情好,到底是谁在这儿卖弄风情?我倒是很想闹明白呢。”

    “就是你。”

    “我可压根儿都没有。你要是只会跟我斗嘴吵架,那还是请你走吧,让我独个儿清静点。我只不过是在旅馆里跟他跳跳舞,你可没有理由认为我在卖弄风情呀。哦,一句话,你可真叫我腻味透了。”

    “是真的腻味透了吗?”

    “是的,你就是叫人腻味呗。”

    “怎么啦,也许最好我还是走开,从此再也不来打扰你就得了,”他回答说,心中鼓起了类似他母亲的那么一点魄力。

    “哦,要是你对我不能改变看法的话,你也许还是这样好,”她回答说,随后用脚尖狠命地踢着冰凌子。不过,克莱德开始感到他可不能就这样离开她的——他毕竟太热衷于她了——几乎完全被她迷住了。他开始心软了,忐忑不安地直瞅着她。而她呢,这时又想到那件外套,就决定对他要客气些。“你没有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睛,是吧?”他有气无力地问;

    他一转念又想到了她跟斯帕塞跳舞的事了。

    “什么时候?”

    “你跟他一块跳舞的时候,有没有?”

    “没有,我可没有,反正我自己不知道。不过,就算我两眼望着他,那又怎么啦。我可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嘿,你这个家伙,要是有人想看看别人的眼睛,难道说不可以吗?”“就象你那样看他吗?我说,你要是真的已喜欢某个人,那就要不得,”克莱德的眉头皱了一皱,眼皮也眯成一线了。霍丹斯只是不耐烦地、忿忿地发出砸舌声。

    “Tst!Tst!Tst!你可真是忍无可忍了吧!”

    “还有刚才你同他一块去溜冰,”克莱德态度坚决,而又非常激动地继续说。“你从那儿一回来,并没有走到我身边来,而是跟他一块到最末尾去了。我看见你的。你一路上回来时,还拉着他的手。后来你们一块摔倒了,你干脆同他坐在一块,还是拉着他的手。我倒是要请教你一下,这不是卖弄风情,又是什么呢?我敢说这准是斯帕塞的想法。”

    “哦,反正我可没有向他卖弄风情,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可不在乎。不过,你要是非得这么说,那就随你的便了。我也阻止不了你。这一切全得怪你那该死的妒忌心,依你看,总是这个也不行,那个更不行。如果说不是拉着手,在冰凌上又该怎么个玩法,我倒是很想请教你。嘿,你这个家伙!你跟那个露西尔·尼古拉斯,又是怎么样呢?我看见她干脆躺在你膝上,还有你哈哈大笑那副德行。可我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想法呀。那末,此刻你究竟要求我怎么样——只是跑到这儿来呆坐着,就象树桩上一个肿块?——象尾巴一样跟在你背后?或是你跟在我背后?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玩意儿?一个傻瓜吗?”

    她认为自己给克莱德嘲弄了,老大不高兴。她心里正在想着斯帕塞。此刻,他的确比克莱德更吸引她了。相比之下,他不是那么富于幻想,而是更实际些,更直率些。

    他转过身来,摘下帽子,怏怏不乐地搔脑勺,而正在瞅着他的霍丹斯,此刻心里想的先是他,然后才是斯帕塞。斯帕塞更加富有男子汉气概,决不是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娃娃。可以肯定,他决不会这样老站着发牢骚。也许他马上撇下她,从此再也不同她来往。不过话又说回来,象克莱德这样的方式也有意思,有用处。有谁象他那样给她出过力呢?反正不管怎么说,别人都已纷纷走开时,他可并没有逼着她跟他一块走到远处去;原来她很担心——在她计划和愿望还没有想定以前,说不定他也会逼着她这么干的。现在由于这场争吵,那件事总算得以避免了。

    “得了吧,听我说,”她过了一会儿说,心想最好还是安慰一下他,反正要对付他也并不那么难。“难道说我们整天价就吵架吗,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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