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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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不大是他的幸运,他想道。如果他年纪够大的话,全嘉福村的女孩会像淘金路过那村的女孩一样对他感到兴趣,而且他知道她们心中都只想着一桩事:结婚。至少媞娜年纪已大得无法追求结婚以外的事。如果一个男人不用结婚就可以找到一位女人为他作饭,与他睡觉,他于嘛还要结婚?这一定有原因。也许只有经过结婚才可生儿育女吧!那是件好事。但在他活到能够对这世界有所了解之前——不只是来自自己的父亲、祭师、“金刚哥”,而且还要亲身去经历,像自己的伯父一样——他又能拿什么来教导自己的孩子呢?

    他的伯父们甚至还未结婚,虽然他们的年纪比他父亲大,而且在他们那个岁数的男人现都已娶了第二位妻子了。欧马若也考虑另娶一位妻子吗?康达被这想法震了一下,于是赶忙坐直起来。他母亲会有什么感受呢?嗯,至少身为正房的嫔塔有权利告诉这位偏房她应尽的职责,并确定她工作很勤奋,且为她安排与欧玛若睡觉。这两个女人间会有纷争吗?不会的,他敢确定嫔塔一定不会像“金刚哥”的正房那样,经常虐待偏房,使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康达改变了一下坐姿,让双腿垂在守望台边缘使肌肉不致麻木。他的乌偻狗正蜷伏在下面,柔软平滑的棕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知道那只狗看似在打吨,但它的鼻子和耳朵会很警醒地抽动。夜风中一有轻微的味道或声响,都会使它立刻跳起来,又吠又追地冲向最近几乎夜夜受狒狒袭击的落花生田。在每个漫长的守卫执勤中,最让康达高兴的是一一也许一晚会发生十二次——他的思绪突然为远方狒狒被“大猫”扑攫时的哀号所震动,特别是当狒拂的咆哮声转为尖叫后立即沉寂无声时,那含意是它没能逃离“大猫”的魔掌。

    可是当康达现在坐在守望台边,俯视整个田园时,一切却是寂静无声。事实上,在高草区外边唯一的生命迹象是富拉尼的牧者摇着明灭不定的火把以驱吓动物,也许只是只离群的土狼。富拉尼是天生的好牧者,因此人们说他们能与自己的动物交谈。欧玛苦也告诉过康达,富拉尼人每天会从牛颈吸下一些牛血,搀人牛奶内喝下作为放牧的部分酬劳。多么奇怪的人类!康达想道。他们虽然不是曼丁喀族人,但毕竟他们还是跟他一样来自冈比亚。无论多么奇怪的人或风俗习惯,他们都可以在这国家的边界外遇到。

    在康达与拉明淘金回来后一个月内,他又马不停蹄地准备再度上路——这次是真的去旅游。他知道与他同代卡福的其他年轻人正计划在落花生和粗麦一收成后就去旅游,可是没有人准备走得很远。然而,康达想要远涉至一个叫“马里”的地方。依据欧玛若和伯父们的说法,金特家族早在三四百年前就已发迹于那里。他记得,这些金特祖先以身为铁匠而闻名,他们知道如何控制火势来锻造能赢得战争的铁制武器,以及使耕种不再那么艰难的铁制农具。他们的后代和为其工作的人都承袭了这个姓,而且有的支族已搬到康达祖父出生地的毛里塔尼亚。

    没有其他人,即使是欧玛若,会知道他的计划,除非他自己公开出来。他以极具信心的态度去和教师商议有关到“马里”的最佳路径。教师在土上画个草图,用手指沿着路线走,他告诉康达只要沿着肯必·波隆河向朝拜阿拉神的方向走,大约六天的行程就可到达沙漠岛。过了那里,河流会变窄,而且会有一个向左的急转弯,然后开始一段像蛇般的蜿蜒迂回,许多错综复杂的大支流会四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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