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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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达还没把济茜抱下来时,安小姐就已冲出来见他们,济茜甚至连再见也没说就走了。当康达把马车掉头转往大马路时,身后传来女娃儿的嬉笑声,他觉得很心酸。

    就在下午接近傍晚时分,当康达在安小姐家大房子外二十里处等候主人时,一个奴隶跑来告诉他说华勒主人也许要熬夜整晚来诊治他们病重的夫人,要康达明天再来接他。康达服从了,但当他驾往大房子时,却很不高兴地知道安小姐已经要求她卧病在床的母亲让济茜留下来过夜。可是让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的是他们回答说她俩的吵声使夫人头很痛,于是康达赶紧把济茜抱到驾驶座上搂在他身旁,迫不及待地赶车回家。

    当他们继续往前驾车时,康达开始渐渐悟出这是自从济茜命名仪式以来他第一次完全单独与她相处。当他们在暮色渐落的大地上驾车时,康达觉得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开心,但他同时也觉得很愚蠢。因为在他为这第一胎孩子付出这么多心血和责任后,他现在竟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举止。他突然把济茜抱到膝上,很笨拙地摸着她的手、她的脚和她的头,而济茜却坐卧不定且很好奇地望着他。他再把她抱起来,测试她有多重,然后很严肃地把缰绳放在她的小手中——很快地,济茜快乐的笑声似乎是他有史以来所听过的最愉悦的声音。

    “你这小美人,”康达终于对济茜说,而济茜只是望着他,“你长得很像我的小弟弟,马地。”

    济茜仍然只是望着他。“爸!”康达边说边指着自己,济茜看着他的手指头。康达又拍拍胸口说:“爸!”但济茜已把注意力转回马匹上,她轻轻地挥打缰绳,尖声地叫着:“快点!”模仿她曾听康达说过的其他话。她很骄傲地抬头对康达笑,但康达看起来像是受到很大的伤害,因此济茜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在剩下的路途中他俩都静默地驾着马车。

    几个星期后,在他们第二次拜访安小姐后回家的路上,济茜靠在康达身上,用她那胖嘟嘟的小手指贴在他胸口,眼中带着闪烁的光芒说:“爸!”

    康达的心情相当激荡。他把济茜的手指扳回到她自己说:“你的名字是济茜。”然后停了一下。“济茜!”她记得自己的名字,于是开始微笑。康达又指向自己说:“康达·金特”。

    可是济茜看来很困惑不解。她指着康达说:“爸!”这次他俩都开怀地笑了。

    在仲夏之前,康达很满意济茜学话的速度和她似乎很喜欢他们一同驾车的表情,康达开始对济茜抱着希望。有一天,当济茜单独和蓓尔在一起时,她无意间从嘴边溜出一两句曼丁喀语。当晚蓓尔把济茜送到舒琪姑妈家吃晚饭,独自坐在家里等康达回来。

    “你有没有大脑?”蓓尔大叫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最好注意一点——不要让小孩和我们惹上麻烦!你的脑子最好也清醒一下——济茜不是非洲人!”康达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掴蓓尔的冲动,不只因为她像攻击般地扯高嗓子,而且更甚的是她否认了他的血缘和种族。难道一个人因为畏惧土霸的惩罚就可忘记祖宗吗?但某件事情警告他不要发泄他的愤怒,因为任何与蓓尔的正面冲突都有可能导致她阻断济茜继续与他出游。但他又想到蓓尔如果那样做一定得向主人报告原因,而她根本不敢说。纵使如此,他实在无法体会当初为何要娶一个在土霸土地上出生的女人。

    翌日,当他在附近的一个农场等候主人做家庭诊治拜访时,另一个马夫告诉康达他“图森”的故事。他是个在海地组织一支黑人反叛军的黑奴,他不仅领导他们成功地打败法军,连西班牙和英国也都演不成军。那个马夫又说,图森是从阅读“亚历山大大帝”和“凯撒大帝”等古代名战士的故事中学习到作战的技巧,而那些书是他以前的主人给他的,他主人后来也帮他从海地逃到“联邦州国”。在过去的几个月来,图森已成为康达心目中的英雄,排行仅次于曼丁喀族的传奇英雄战士“桑迪塔”之后。康达当时迫不及待地要赶紧回来,把这个令人振奋的故事向大家报告。

    但他却忘了告诉他们,因为蓓尔在马厩等他,告诉他说济茜发高烧而且身上浮出肿块。主人说那是“腮腺炎”。康达的担忧直到蓓尔告诉他那是小孩子常有的正常现象才消失。但当康达后来知道安小姐被命令远离济茜直至她康复时——至少需两个星期——他反而暗暗自喜。但济茜才病几天,约翰主人的车夫罗斯比就替安小姐送来一个衣着亮丽的土霸娃娃,而济茜一眼就爱极了那娃娃。她坐在床上,紧紧地搂住那娃娃,不断地来回摇着,眼睛半张半开地大叫道:“好漂亮哦!”康达一语不发地离开屋子,大步地迈过院子到马厩去。那木娃娃仍然在他几个月前所弃置且遗忘的阁楼上,在用袖子把娃娃擦拭后,他把木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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