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2/3页)

杰勒德,给他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收起他的钓鱼线和弓迅速走开。

    通过这一事实,杰勒德看出他的朋友们并没有袖手旁观。不过,他宁愿马丁留下来。能看见他就是一种安慰。他继续握着铁杠,尽可能多看一眼老兵正在消逝的背影。然后,他心情有些沉重地退了回来,着手将那根用生锈的钉子钉住的锈铁杠从石砌的窗台上拔出来。这时,盖斯布雷克特·范·斯威顿正好悄悄地在他背后开门进来。市长的目光立刻落在铁杠上,然后落在窗子上,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窗子离地面有一百英尺。如果杰勒德心血来潮想跳出去,他干吗要阻拦呢?他带来了一块褐色面包和一壶水,板着脸一声不响地放在柜子上。杰勒德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用铁杠砸破他的脑袋,然后奔下楼去。但市长看见他的目光中有某种凶兆,轻轻咳了一声,马上便有三个棒实实的武装衙役出现在门口。

    “我命令把你一直这样关下去,直到你发誓抛开玛格丽特·布兰特,回到教会为止。要晓得,你从摇篮时代起就已经属于教会了。”

    “宁死也不干。”

    “那好吧,我是仁至义尽了。”说着,市长便扬长而去。

    马丁飞速地奔回塞温贝尔根。他看到玛格丽特面色苍白,心情激动,但充满了决心和力量。她正在结束一封给伯爵夫人夏荷洛伊丝的信,恳求她干预盖斯布雷克特的阴谋和暴行。

    “别泄气!”马丁一进来就喊道,“我已经找到了他,就关在闹鬼的高塔顶楼上。我可知道那鬼地方。许多可怜虫直着走上去,而脚朝前躺着出来。”

    然后,他告诉他们他怎样抬头一望,在一个窄得像墙上一条缝的窗子跟前看见了杰勒德的面孔。

    “啊,马丁!他是个什么样子?”

    “你是什么意思?他就是杰勒德·伊莱亚斯那个样子呗!”

    “脸色苍白吗?”

    “有点。”

    “看起来很着急吗?像注定要见上帝的样子吗?”

    “不,不,看起来就像一个锡酒壶那样亮锃锃的。”

    “你在取笑我。等等!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一定是看见了你。他在指望我们。啊,我们该怎么办呢?马丁,好朋友,请你马上把它送到鹿特丹去。”

    马丁伸手去接信。

    彼得一直在默不作声地坐着,沉思着,而且一反常态,在密切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别依赖那些王公贵族了。”他说道。

    “哎呀!那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可信赖的呢?”

    “知识。”

    “真亏您说的,爹!您的学问在这儿帮不了我们的忙。”

    “你怎么晓得呢?从前人们就曾经用机智战胜过铁栅。”

    “不错,爹。但机智硬不过客观存在。而后者对我们是不利的。想想看有多高吧!全荷兰没有一个梯子够得着他。”

    “我用不着梯子。我需要的是一个金克郎。”

    “不行的。钱我倒是有。我有九个金安琪儿,是杰勒德交给我保存的。但钱有什么用呢?市长又不会受贿释放杰勒德。”

    “有什么用?你只消给我一个克郎,那年轻人今晚就会和我们一道吃晚饭。”

    彼得说得如此急切而有信心,以至玛格丽特一时也感到有了希望。但她看到马丁眼里却老是带着一种善意的轻视的表情望着她。

    “这超过了人的想像力。”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想象!”老人叫道,“去你的想象!这个时候了还谈什么想象?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我想讲给你们听,从前有个佛罗伦萨的骑士,被关押在一个比关杰勒德的塔更高的塔里。他忠实的扈从的确是站在塔底下把他救了出来,而他使用的工具,马丁,正是你手上握着的那个,再加上我将用一个克郎买来的一点小玩意。”

    马丁望望他的弓,把它在手上转了两下,似乎在审问它。但审问的结果使他仍然像先前那样不敢相信。

    于是彼得继续给他们讲他的故事,讲那忠实的扈从怎样将骑土从布雷西亚的高塔上救了出来。这个妙计,也和大多数其实很科学的事物一样,本是十分简单的,以致他们两人此刻感到奇怪,自己竟然把甚至谈不上困难的事看成了不可能办到的事。

    那封信再也没有送往鹿特丹。他们转而信赖彼得的学识和自己的本事。

    这是一个明朗的月夜,九点时分。当哥哥的杰勒德还没回来,他那小家庭的其他成员已上床睡了一阵子。

    一个隐约可见的身影站在侏儒的床边。它满身皆白,身上还蒙着皎洁的月色。

    在发出一个介乎喊叫和嗥叫的怪声的同时,这位体操健将通过一个连续而单一的动作从床上一滚,滚到了床底下。等他撤到床底下时,一个柔和的声音跟在他后面问道:

    “怎么啦,贾尔斯,你害怕我吗?”

    听到这话,贾尔斯才小心地探出头来一看,原来是他姐姐凯特。

    她把手指头放在嘴唇上。“嘘,小声点!别让那歹毒的科内利斯或西布兰特听见我们。”贾尔斯用手钩住床边,又通过一连串的体操动作回到原位。

    凯特接着告诉贾尔特,她曾听到科内利斯和西布兰特提到杰勒德的名字。由于看到他整天没回家感到非常着急,她曾在他们门口偷听,结果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杰勒德被投进了监狱,关在市政厅闹鬼的高塔里。他被关押似乎是得到父亲准许的,但这里面一定有鬼,因为,父亲怎么会要求下令干这种残酷的事呢?他人还在鹿特丹。最后,她恳求贾尔斯陪她到那闹鬼的高塔底下,对可怜的杰勒德说句安慰的话,告诉他父亲不在家,等他回来后他一定会放他出来的。

    “亲爱的贾尔斯,我本想一个人去,但我害怕据说常到高塔上作崇的鬼怪。有你,我就不怕了。”

    “有你我也不怕。”贾尔斯说道,“我不相信特尔哥有什么鬼。我从来没见过真鬼。刚刚那个是我见过的最像的一个。但说到最后,也不过是你凯特罢了。”

    不到半小时,贾尔斯和凯特便小心地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尽管晚上月光很明亮,她还是让他带上一个灯笼。“灯笼可以给我壮壮胆,好对付妖魔鬼怪。”她说道。

    被监禁的第一天是非常恼人的,特别是在囚禁的恐怖又加上完全孤独的时候就更是如此。我曾经指出,在我们这个时代,有相当多的人在孤独的牢房里被关的头一天就自杀了。这无疑就是我们的贾利先生为什么要如此小心地避免对有关人类灵魂的小型实验的这一具体阶段进行不道德观察的原因。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杰勒德的心也在慢慢地跟着下坠。随着光线逐渐昏暗,甚至希望的余烬也已熄灭。他饿得头发晕,因为他怕吃盖斯布雷克特带来的食物。单是饥饿就足以使他感到害怕。他坐在橡木柜上,手臂和头垂在身前,一副沮丧的样子。突然,有个东西很猛烈地打在那边墙壁上,然后砰的一声被撞到他脚旁的地面上。这是一支箭。他看见了白色的羽毛。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战——这么说,他们是打算从外面来暗杀他。他蹲伏下来。再没有第二支箭射来。他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过去,拾起箭一看,上面没有箭头。他充满希望地叫了起来:难道是一位朋友的手把它射进来的吗?他把箭拿在手里摸来摸去,发现上面系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时,他的一个怪癖给他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喜欢随身携带的火绒匣使他有可能打燃一小团火。火光照亮了两件东西,欢喜得他心都跳了起来,尽管这欢喜还有点说不出道理,但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