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第3/3页)

远。”他颔首,却也为她的多虑而着恼,“但这是你质疑我的最后一次。”

    她乖顺地垂下头,不发一语。听到他的承诺,像被暖暖的空气包围,感觉安心。

    在他们面前,何光晕了过去。累得公主为他大喊大叫,就算折了福也受不住啊。

    气氛缓和了下来,君老夫人这才大声骂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有人说要打死何光吗?”她用微怒来掩饰心疼。怪了,明明瞧她瞧得好不顺眼,这会儿为什么会为她心疼?是因为她剧烈的抖瑟,还是因为她不顾一切扑上去护人的气势?“忙不迭地冲上前,又哭又嚷着喊要打要杀的,干嘛?以为我们手一挥,就要人铡了他吗?”她忿忿不平地骂着,“荒唐!”

    所有君家的人都听得出这是她表达关心的特殊方式,说不出的呵护软语都借由谩骂抒发;但紧张过后的云泽却浑身一松,再也撑不下去。

    也许是她太软弱,无法在强势者的眼下坦然自处。她仓促地行了个礼:“我……我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飞快地旋出议事厅,虽然在门口被裙摆绊住,险险跌断小脖子,却还是像有恶鬼追杀般地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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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君设阳第二回踏入栖凤阁。

    简单的婚礼之后,一切复归平静,他的生活也回到过去。栖凤阁拨给了云泽,他则住进书楼里。

    两个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成亲而结合在一起,他们各过各的日子,不见得很愉快,但起码很自由。

    “云泽。”他步入房里,发现那小小的人儿正趴在床上啜泣,心念为之一动。

    她好像很爱哭,关她的事哭、不关她的事也哭;说得清的事哭、说不清也要哭,哭起来柔肠寸断的,眼睛鼻子全都红通通——他原本最怕女人哭,如今却因为她的泪颜而心生怜惜,不但不掉头就走,反而想上前拥她入怀,给她安慰。

    她不断地在挑惹他异于过往的情绪,对于心里的波澜,他逐渐见怪不怪。

    “你—-”云泽转过头来,看到是他,用力地揩揩泪水。

    她该怎么称呼他?

    叫夫君?不,太拗口。

    叫君设阳?连名带姓地像讨债。

    “叫我设阳。”光是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心里犯些什么愁。

    认识她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么通人心意;见过她以后,她的想法就像一本翻开的书籍,只要看着她美丽的小脸,他就会了解得一清二楚。

    “设……设阳。”她缓缓地走了过来,小碎步小碎步的,“我有话跟你说。”

    这尊哭得抽抽搭搭的小玉人儿有话跟他说?君设阳诧异地挑起了眉。

    “说。”他正要举步上前,扶握住她盈盈的纤躯,云泽却制止他。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亲自靠过去。这是一种仪式,她心里的仪式,象征着她要亲自接近他,不再只是一味地逃。

    逃一一天哪,现在她真痛恨那个字。

    “我要道歉。”

    他的笑容倏忽消失:“我说过,不听无谓的言语。”

    “不是无谓,我真的好抱歉,也好羞愧。”她低声地喊着,走到他面前,努力地仰头看他,“刚才,我以为你会打了……甚至杀了那个巡逻的人。”

    “我不随便杀人。”君设阳近乎愤怒地说道,“这是哪里传来的错误讯息?”

    她打人杀人地一直说着,他差点要以为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我不知道。”话在几千几百个人口里流传,直到巧柔耳里,“我以前听说的你,是残忍、无情、虐人为乐的恶人。”

    “谁告诉你?宫女?”一些喜欢乘着夜黑风高,围着小火盆,讲些鬼言鬼语、自己吓自己的无聊女人?

    不可否认,宫里规矩多,日子真的很无趣;只要传言不是太离谱,他不介意成为人们口中或正或邪的传奇。

    云泽不置可否,打定主意依旧不把巧柔供出来。

    “她们说了什么?”他倒想听一听,是什么话让云泽畏惧他?

    她小小地考虑了一下:“你有肚量听吗?”毕竟那些都不是好话。

    “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他催促着,“所以你最好快说。”

    “有人说你曾经不留情面他斩断一个新兵的手,只因为他站岗时打盹。”

    “继续。”事实上,当年那个打盹的小兵已经升为带兵副将。

    她陆陆续续地说了几个巧柔告诉她的传言,程度愈来愈可怕。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恶,但是她的头却愈垂愈低,因为羞愧。

    她曾经相信那些传言,深深地、深深地相信。

    真是无稽!当时的她到底着了什么心魔,竟会相信这样的话?巧柔也许是因为以讹传讹,而将流言说得更夸大,但为什么连那时的她都深信不疑?到底为什么?

    她想不起来,记起的只是巧柔耸动的神情与言语。

    “说这些话的,都是宫女?”听完,君设阳的眉拧了起来。

    这些话太不真实,甚至把他形容成杀人不手软的疯狂刽子手,内容极耸动人心,每一句都是最过分的诽谤,像存心要破坏他的形象。

    云泽点点头。

    他问得更仔细些:“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你要做什么?”云泽警戒心顿起。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但他怀疑这是有目的而为的阴谋,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就像府里遭人潜入的事儿一样,内情不单纯——没有理由地,他直觉地把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就是因为听了这些话,所以你决定逃婚?”

    虽然怯懦,但她还是点点头。

    “没有人帮衬?”他怀疑她有执行的能力,甚至可以一语断定,必有共犯。

    “这是要治罪的,谁敢?”她心虚地说着,用眼角偷偷地瞄着他。

    是了;就是这句话。谁敢?

    究竟谁敢帮着公主——或者该说是吓着公主,令她情愿逃婚?

    看着云泽那明显说了慌的模样,君设阳陷入一片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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