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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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 (第1/3页)

    每次走进国家科学院,楚挽亭专属的实验室,靳涛都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宽大的实验室里,四面墙全是高大的铁架柜,柜子里面保存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标本。房间里不像别的专家,多少都用些花草点缀,唯一能看见的摆设,是由人类尸体塑化而成的两具模型,而这实验室的主人,更令人胆颤心惊。

    只不过二十四、五岁,按年龄来说,应该还是带点浮躁气的青年,却已是一身成熟干练,无论仪容举止还是学术上的一丝不苟,都能让大把的老教授汗颜。

    当然,这仅仅只是表面上而已。

    靳涛曾有幸听过楚挽亭主讲的一堂解剖学新兴理论,因为涉及的科目很广,所以在场的不仅仅有解剖学方面的专家,还有很多其它科目的专家也在场。

    平时看楚挽亭,怎么都是个理智冷静到无懈可击,也没多少话的人。可一旦上了讲台,说起理论技术,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不仅仅是滔滔不绝、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甚至达到了旁若无人的境界。

    那一次,楚挽亭为了更详细的让众人了解自己的理论,居然推出了十几具病变尸体,在所有专家的面前解剖。才刚开始,十几具恐怖异化的尸体、现场的碎肉和残肢,当场就把坐在前排的两个女性专家吓晕了过去。

    几乎没有人能够坚持听完这堂解剖理论讲解课,走出会场的人皆干呕不止。只有靳涛,从头到尾坐在座位上。

    除了工作之外,靳涛之前很少和楚挽亭打交道,却非常了解楚挽亭。

    虽然外表是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老练,但楚挽亭实际上是个比谁都要单纯,比谁都要执著的人。楚挽亭执著于科学技术的更新发明,只要一旦涉及到关于这方面的领域,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像个孩子般单纯,更像个孩子般残忍。

    就是这样的楚挽亭,将靳涛深深吸引。

    那次演示会,尽管最后只剩下靳涛一个人,尽管楚挽亭再也无法掩饰失望和落寞,还是为他坚持讲到了最后。当讲完最后一句话时,楚挽亭越过空旷无人的听众席,来到坐到中间的靳涛面前,握了握他的手,然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楚挽亭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白皙如玉。

    靳涛握住他的手,心跳的像擂鼓一样。

    那是楚挽亭在国家科学院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演讲。

    ***

    这一年的夏天炎热非常,连窗外的梧桐都透着一股委靡。

    中午,靳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煮了半锅稀饭,然后就着咸菜,打算凑合一顿。

    就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靳涛去开门,看到楚挽亭微笑着站在门外,手里提了两个饭盒。

    「今天我又不小心,菜和饭都买的多了点,所以过来跟你一起吃。」楚挽亭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将两个饭盒打开,「你不会介意吧?」

    楚挽亭带来的菜色相当丰盛,有蘑菇烧鸡、清炒嫩笋、红椒牛肉丝以及大碗的黄瓜鸡蛋汤。

    每一样,都是两份。

    靳涛感觉到眼眶有些发潮,揉了揉眼睛坐到他身旁,「当然。」

    靳涛今年三十二岁,因为化学研究方面的突出成就,进入国家科学院有大半年了。

    科学院的待遇虽说不低,但靳涛出生在非常贫寒的农民家庭。当年为了供他念书,家里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还没念完小学,就全部回家辍学帮忙务农。

    如今在家里人眼中,他算是体面的熬出头了。妹妹在八年前嫁给了邻村的农户,而两个哥哥都过了三十五岁,面朝黄土背朝天,穷得叮当乱响,至今连媳妇都没能娶上。

    所以支撑那个家,让两个哥哥尽快盖房成亲,是靳涛无法推卸的责任义务。

    正因为如此,靳涛平时节俭得不能再节俭,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控制在两百块钱以内,其余的一分不剩寄回家中。

    靳涛黑黑瘦瘦的,脸上稍微带着点菜色,身形高大匀称,长相也称得上淳朴类型的端正英俊。然而这样的生活标准,吃饭都困难,自然是没有办法像同事们那样,业余时间还可以去去酒吧、到国外旅游之类的,追城里的女孩子则更是妄想。

    然而靳涛并不觉得太苦,贫乏的物质生活,几十年间他早就习惯了。而女孩子对他来说,更是完全不需要,从小他就有个秘密,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对女孩子从来就没有过兴趣,他喜欢的是男人。

    楚挽亭则出身在城里的富裕高干家庭,又是独子,毫无负担不说,他少年时期就在国际上成名,每月收入比靳涛要多上好几倍。

    这样的条件,身边应该是不乏女孩子的。但问题出在楚挽亭过于沉迷工作,有家不回,连睡觉都在实验室里,十足十一个工作狂人,根本没有兴趣和时间去找女人恋爱。

    就算有主动上门追求的,相处没几天,也被他的实验室和工作所要接触的各类尸体标本吓跑。

    自从那次演讲会结束,楚挽亭开始把靳涛当做朋友看待。知道靳涛家里困难,天天吃稀饭、馒头、咸菜后,他就每天买两份饭菜过来,和靳涛一起吃饭。

    靳涛拿起筷子,默默夹了一筷红椒肉丝,送入嘴里咀嚼。

    他感激楚挽亭,因为楚挽亭把他当朋友,即使是帮助他,也顾及到他的自尊,做得自然舒服……然而比这感激更加强烈的,是他对楚挽亭的爱慕和**。

    最近,他自慰和春梦的次数越来越多,每一次想象梦到的人,都是楚挽亭。

    说起来他也三十二岁了,就算喜欢男人,也不应该再有那些少年轻狂,每当想起意淫的对象是帮助自己的朋友,都觉得羞愧万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却又偏偏无法停止。

    「变异的CHW-204号病毒,要是能够找到人做**实验观察就好了。」楚挽亭在靳涛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毫不顾忌谈话的内容和范围。

    外表再怎么成熟稳重,毕竟还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生活环境又相对单纯。一旦相信别人,就是完全信任。

    靳涛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急忙咽下嘴里的饭菜开口:「你曾经说过,那种病毒生命非常脆弱,不容易感染人体。但是,一旦造成必要条件,故意让人感染上就无药可救……就算你研发出了新的抗体,也大可不必做这种没什么用处的实验吧。」

    「哎,这你就不懂了……而且,我也没研发出什么新的抗体。」楚挽亭放下手中的筷子,推了推鼻粱上的金丝眼镜,狭长的眸子里闪烁出异样明亮的光采。

    「CHW-204号病毒真的很特别,它可以让人的基因链发生改变,迅速老化和产生变异,如果能够加以控制,它就是某种利器……

    「不过说到底,还是要有人做**实验才行,但是,这种注定会让实验者死亡的实验,科学院大概是不会批准的。」说完,楚挽亭颇遗憾的叹了一声。

    靳涛却松口气:「你知道就好。」

    「最近工作不太顺,上头对我提出的条件总推三阻四的,技术研发暂时不能进行;晚上陪我去酒吧喝两杯,在实验室待着,却什么都不能做,真是憋气。」楚挽亭把吃剩的饭菜盖好,站起身来。

    「那个……我从来没去过酒吧。」靳涛对他的提议,感到局促不安。

    「我也没去过,不过,听说那里是能够排遣寂寞烦恼的地方。」楚挽亭看着他笑了笑,「靳涛,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呢。」

    楚挽亭不是浪费时间的人,吃完饭收拾好,简单告辞一声,就离开了靳涛的办公室。靳涛看着他离开,黑瘦的面颊渐渐发热。

    一样的人……吗?

    虽然知道楚挽亭话里的意思,只是说自己和他一样无趣,却还是陷入了无法停止的遐思中。

    ***

    晚上七点钟,楚挽亭和靳涛都换了便装,走在本市著名的酒吧一条街上。

    在科学院,楚挽亭向来都是一身白大褂的装扮,整个人干净整洁的像刚从消毒房里走出来。如今即使换上衬衣牛仔裤,仍然显得优雅整洁,那种抹也抹不掉,仿佛烙在灵魂里的气质,和身旁擦肩而过,出来寻欢作乐的红男绿女完全不同。

    靳涛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出来,走在楚挽亭的身旁觉得很是拘谨不安,不时偷偷看他两眼,心里怦怦直跳。

    两个人虽然是决定出来喝酒,但是在几家酒吧门口看了看,又都缩了回去。

    里面那些豪放的男女,确实让人感到害怕。

    沿着长街一直走到尽头,终于让他们在不起眼的拐角处,发现了一家适合的酒吧。

    酒吧不大,手工造原木门,用一块原木漆了浅蓝色的字,镶在木门上当做招牌。里面灯光昏暗,打眼望去都是男人,没什么人喧哗,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处,彬彬有礼的互相交谈,这种地方,才是男人们安静喝酒,排遣胸中郁气的所在吧。

    楚挽亭和靳涛交换了一下眼神,走进酒吧,找到吧台前的两个空位坐下。

    调酒师递给他们一份酒单。

    楚挽亭虽说向来没受过穷,却也不是个注重物质生活享受的人。他对酒没有什么研究,只是不得不应酬时,接受别人的安排喝一点。

    他看着那一大排酒名,有点云里雾里,就随便给靳涛和自己点了两瓶。

    「……有点贵了吧。」靳涛刚领了工资,本来是想咬咬牙,请楚挽亭喝次酒的,但看着那相当于自己一个月工资的两瓶酒,有些发怵,底气不足的开口。

    「咦,还好啊。」楚挽亭对钱财的概念,不比对酒的理解好到哪里去,漫不经心的回答。

    调酒师看过楚挽亭点的酒,微微笑了笑,朝酒吧不远处的一角努努嘴。

    这是个GAY BAR,方便男男恋人们相聚的同时,也有在这里等待金主的小鸭。酒吧收取一定的费用后,为他们提供方便。

    以调酒师多年的经验,眼前这两个外表一本正经的男人,绝对不是恋人。而其中一个,又很有钱。

    楚挽亭刚刚打开酒瓶盖,忽然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自己肩上。

    他转过身,看到一个眉毛修得细细上挑,及肩长发漂染成亚麻色,穿着黑色透明装,长得有几分媚相的男孩子正对着他甜甜的笑。

    「你有什么事吗?」楚挽亭问道。

    调酒师在一旁讪笑打趣:「哟,小飞,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魅力不够哪。」

    「少来!」小飞朝调酒师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对着楚挽亭笑,「先生贵姓?」

    「呃,我姓楚。」楚挽亭是一头雾水的茫茫然,完全不知道这男孩子要做什么。

    「楚先生,我叫小飞。」小飞握住楚挽亭的手,探进自己的衣内,让他揉搓自己鲜红欲滴的**,柔声道:「我很便宜哦,一个月只要一万二,随便先生怎么玩。

    「**也可以……这个价格,不过相当于楚先生点的两瓶酒而已。楚先生放心,小飞服务周到,一定会让楚先生满意的。」

    「你是说……随便我怎么样都可以,是不是?」楚挽亭思忖片刻后,忽然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镜片后的狭长眸子闪烁出异样光采。

    「是啊。」小飞已经三个月没接到客人了,连忙将整个身体贴到楚挽亭身上去,媚笑着摩挲。

    靳涛在旁边看得不是滋味,轻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酸涩情绪。

    但是……等等!楚挽亭这个人,根本洁癖到禁欲,对谈情说爱毫无兴趣可言,更何况是男男之间,这点自己再清楚不过……

    难道说,楚挽亭现在的想法是……

    靳涛惊栗的抬头,看到楚挽亭笑着站起身,揽住小飞的肩膀,「没想到随便出来散散心,竟然有这样的收获……好的,我包你。」

    「谢谢楚先生,不过,要先预付一半哦。」小飞伸出戴满式样古怪戒指的手,撒娇的在楚挽亭面前比了比。

    「没问题。」楚挽亭微笑着,深深凝望小飞,眼神中是靳涛从未见过的专注痴迷。

    如同执著于猎物的豹。

    剎那间,靳涛有种错觉。

    即使知道下一秒会丧生,被那优雅美丽的豹专注凝视的猎物,也一定有着最幸福的颤栗。

    那一夜之后,楚挽亭向院里请了两个月的长假,在郊区买了幢独门独户的别墅,开始和小飞同居。院里的上下长官,早被楚挽亭超常规的要求和想法弄的头大如斗,巴不得他休假,马上就批准了。

    靳涛很放不下楚挽亭,但他和楚挽亭不同。楚挽亭就算不去工作,也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他却还有乡下的父母、哥哥。

    于是,楚挽亭休假的第一周双休日,靳涛得了空,便迫不及待的到郊区去看他。

    楚挽亭住的地方很是偏僻,连公交车都不通。靳涛只能咬咬牙,坐了辆出租车过去。

    一路上的景色,由繁华渐渐转为荒芜。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车程,靳涛终于来到了楚挽亭和小飞所在的别墅。

    别墅木制结构,欧式建筑,红顶白墙,分上下两层,面朝着一个清澈大湖,备有车库和汽车,并不很豪华,却给人整洁流畅的感觉,像是楚挽亭会喜欢的东西。周围有一些同样格局的别墅,但彼此分得很开,而且因为这片房地产不景气的关系,十室九空。

    靳涛下了出租车,来到那扇乳白色的铁门前,摁下了门铃。

    盛夏郊区的傍晚,透着股让人惬意的微凉。

    别墅的门口有一道木廊,挨着木廊生长着一排蓬蓬勃勃的兰草。靳涛站在门口,听着门铃叮叮咚咚的回响,感觉到淡淡的草香和花香将自己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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