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雏菊的记忆

    <一> 雏菊的记忆 (第2/3页)

许能发现些什么。”她说,明白母亲能懂。

    “要我陪你吗?”如绫期待地随她站起来。

    “……不用了。”如刃低下头,抚整衣衫,“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吧。”

    女儿不经意的关心让如绫再次红了眼眶,“那晚一点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好的,母亲。”如刃乖顺地说完便转身下楼。并不知道自己的话让身后的母亲多么震动。

    “母亲”啊!多么柔顺宛然的语气,却是如此冷淡的措辞。两个字,感谢她当日生孕的辛苦,承认她们血脉相连,却也控诉她十五年前的遗弃和十五年来的逃避失职。

    如绫本已盈眶的泪震落,才明白当年母亲坚持要她带走小刃的苦心。母亲怕是早就预见了今日的局面。可是,事到如今,这样的了解又于事何补?没有日思夜想的轻拥紧搂、没有泪眼相望的纠缠目光,这样的重逢只换来悲凄陌生的沉重,即使她曾在自己体内依附九月!“妈妈”两个字不知何时能从小刃口中听到!

    这样的心痛,如绫不是没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真的面对,是这么地痛彻心扉!

    这一切能够怨谁?难道不是当日移怨的自己?即便那是她当时惟一有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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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如绫,二十岁前的记忆常常青灰色地丑陋。这一切,年少的如绫归罪母亲的不同寻常。

    说起来怕没有人信,她温柔如水的母亲——如水正是那种不可能存在却偏偏存在的异能者。她琥珀色柔美的眸子不仅看到现实,更能望穿过去,窥透未来,并且通过触摸。是的,指尖轻柔地抚摸。虽然不能选择要看的画面、虽然只是短促的片断,可是她因此不属于人群。

    而明显地,如绫“平凡正常”的父亲在娶母亲之前并不知道她的奇特。如绫因此不曾得到父亲一个小小的拥抱。那男人仿如惊弓之鸟,视她如魔,哪怕他已经知道幼小的如绫并没有母亲的异能、哪怕她黑夜般的双眸一而再地证明自己的普通。她还是不被疼爱!不曾确知父母之间的恩怨纠葛,如绫依然无可选择地成了炮灰!父亲啊!是不可能没有却偏偏就有人没有!

    如绫不平,打整排闪亮的耳钉;跷课家常便饭;男友三天一换;抽烟喝酒全套!

    十七岁时父亲终于离家,那男人甚至连对她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如绫放学回家,空落落的屋里只剩下嘤嘤垂泪的母亲。她转身夺门而出,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

    寒夜悠长。如绫游荡在空街冷巷,放纵自己火一样的热艳吸引那些绿眼的恶狼。突然,一双手从黑暗里伸来拘住她。她记得,他是惟一爱上她而不止要她的男孩。她笑,不记得是如何开始了拥抱又是如何终止了抚摸,只是那一夜她失去了她少女的身份。

    十月怀胎,如绫体验母亲怀她时的辛苦却没有感激。只是退了学,断了和男孩的联系整天窝在家里。

    有那么几个月如绫真的是快乐的。想一想,她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一个真正不会伤害她,爱她也为她所爱的家人。可是当亲生女儿被抱到跟前,如绫的疼痛才真正开始。

    上天给她一对女儿,却讽刺的一个抱自天堂,一个选自地狱。大女儿琥珀色带笑的眸子如同一把利刃刺进她挣痛的心。难道这个命运她挣扎不脱?昏眩中小女儿黑亮含泪的眼睛仿佛夜空里指路的星子。幸好、幸好,至少还有一个是她的骨血!

    如若没有在两年之后遇见政信,如绫深信自己会像父亲漠视自己一样漠视如刃的存在。她仿佛是上天加在她身上的黑色胎记,是不幸的桎梏!

    可是他们遇见了。他比她大了一轮不止,混合了父亲与情人的特质,给了她她从未得到的,填补她心底里的空洞。她深陷,铁了心说嫁!

    随同赴日的前一天晚上,如绫跪在女儿的小床边,两岁的如刃她第一次细看。柔软乌黑的头发、白皙红润的小脸——她是漂亮的,和自己怀抱的小眉一模一样。

    “原谅妈妈!”轻轻地,如绫抚摸女儿的脸庞,站起身看到母亲堵在门口。

    “都这么晚了,你要带小眉去哪里?”如水是惊觉的。

    “去一个永远见不到你的地方。”如绫退开到母亲碰不到的地方。

    如水的身子一颤,泪光乍现,“那么把小刃一起带走!”说着抱起如刃。

    却只是让如绫愈加后退,“不,不要!”她吼。

    趴在肩上的小眉被惊醒,吓着了而啼哭不止,连带地吵醒了如刃,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母亲,“妈妈!”胖乎乎的小手可爱地向如绫挥舞。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如绫有瞬间的迟疑。泪凝于睫,却是坚持,“她,不是我的女儿!”

    如水流泪,“不要胡说!”就要迎上去。

    如绫便趁着母亲离开房门的刹那冲了出去,脚步声渐远还传来她声嘶力竭的吼声:“她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你的!”

    时至今日,如绫依然记得当时自己的话。每每小眉哭泣,便不经意地忆起,疼痛!

    叹息着,她的手指抚过仍有余温的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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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刃正走在影山家长长的回廊。

    打第一眼,她便中意这古色的建筑:木结构、端稳、有岁月凝聚的隽永。只可惜,内部陈设却多多少少接近现代。

    从庭院收回视线的时候如刃见到迎面走来的影山家的管家——山田诚。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矮小男人,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和气,想来这“诚”字受之无愧。

    “刃小姐。”山田见到如刃,欠一个身。不知是否是与小眉小姐相像的缘故,他对这位刃小姐有着很好的印象,“您要去哪儿?”

    “难得看到这么美的庭院,想四处转转。”如刃指着廊外的绿树青草。

    “谢谢刃小姐。”山田低着头。

    如刃省悟,“原来是你在打理!”

    “是的。上一任的园丁退休以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这期间一直是我在照顾,没想到先生和夫人都挺喜欢。”他顿一顿,“小眉小姐也喜欢和启一少爷坐在廊下看花看雨。”

    “是吗?那戟人少爷呢?”如刃又想起那双眼睛。

    “戟人少爷好动,向来是带小眉小姐出门去的。”山田说到这里,不禁惋惜,“真可惜,怎么会呢?她还只有十多岁!”又省悟是不应该在身为姐姐的如刃面前提及这事的,瞧他这张嘴,刃小姐几小时前才在葬礼上伤心昏倒。想到这里慌忙道歉。

    “没关系。”如刃宽柔地说,“你去忙吧,我一个人走走。”

    “那我去了。”山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那一片!那里小眉小姐常去。”

    “谢谢!”

    如刃于是往山田指的方向走去。才拐过弯,一大片樱树林呈现在眼前。虽是花期已过,见不到粉雪满天的飞洒景象,却不难想象花开时节的万种风情。也难怪小眉喜欢。

    下了回廊,踏在青青柔软的草坪上,新生的绿色擦着如刃的脚踝。那轻盈柔和的感觉渐渐把她从对小眉的沉重心情里解放出来。

    不远处的树下正热热闹闹地开着一丛雏菊,纯白色的花瓣、嫩黄色的蕊。风过摇曳的时候尤其美丽,吸引着如刃一步步靠近,直到见到它根侧闪闪的银光。她矮身拨开茎叶,竟然是一枚小银戒指——线条简洁洗练。

    如刃不知道它这里躺了多久,但戒身是澄亮而美丽的。打磨得极好的内侧刻着深深挺拔的一行字:我是你的。

    如刃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它,一定有故事,而且很可能是一个爱情故事!

    如果、如果小眉经常来这儿,那可不可能是她一时大意遗落在此?如果是,那是否意味着她终究还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又是不是找到这个人就可以给事件一个结案?

    如刃望着手心的银戒。它静静无语,不理她心中成堆的问号,反倒是脚边的雏菊看四时流转而亦显郑重。一个念头划过:如果,它引她前来,是否也能解她的疑惑?她缓缓伸手,还来不及碰触那柔嫩如婴儿肌肤的花瓣,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原来你在这儿!”声音磁性好听,却因为突然吓得如刃差点撞进来人怀里。终于稳住才看清楚正是影山家的戟人,“我吓到你了?”他明知故问。

    “明显是的。”如刃将手背在身后,让戒指滑进裤兜,一边希望自己不会不争气地马上红起脸来,“你找我?”

    “是的!”戟人定睛在她素净的脸上。

    如刃还不知道被那双眼睛注视,是这样的热烈,她一直以为他是冰冷的,至少在她的幻景里。稍稍侧开脸,她问:“找我什么事?”

    “哦,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像我猜的那样讨厌我。”他突兀地说,眼神顽皮,“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并不讨厌我,至少不像我以为的。”他望着她扬眉,漂亮的脸挨得太近了让如刃眼花,“就怕是出于礼貌,纯属敷衍!”

    如刃结舌,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这样认为。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像那些出席葬礼的名流小姐,一边捏着手绢假哭一边对他垂涎?试想这样一张好看得让人发愣的脸,要讨厌怕得有很好的定力,“我以为讨厌的前提是已经了解,而,我和你,我们不熟!”至少他对她不熟。

    “可是你逃避我的眼睛!”他的眸子灿灿的。不知不觉,她又想逃了,只是这一次没有那么容易,叫他突兀地捏住了她下巴,“你瞧,又来了不是?”语气里有一丝奇异的自厌,却又含着骄傲,“不说话了?”逼视她渐渐慌乱的眼睛,“美丽的琥珀!”

    他赞美的话刺着如刃,她用力拍开他的钳制。

    即使她在人群之中自处优游,却依然回避别人问起她的眸色。反射性地她问:“很奇怪吗?怎么不说你的尚且是蓝灰色?!”是……很蛊惑的颜色!

    他惊讶她反问的迅速和语气里的防备。可是她愤怒的眼睛告诉他她其实了然他眸色如此的原因,于是再一次捏紧她的下巴,这一次却是用力得让她皱眉。咬着牙,他沉声:“真不善良!”

    她挣不脱,“没理由遭受攻击而不还手的!”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他……望着他迷惑的表情,感觉他松开了对她的束缚。对着他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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