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3/3页)

什么。昨天晚上,就有很多人想去。我也去了。”

    我问:“昨天晚上你们看到什么?”

    他说:“告诉你,你可别害怕。昨天我们去捡东西,根本没有进去。听人说,傍晚的时候房子还没有烧完,他们进去发现里面全是死人,有很多的死人,还有小孩呢。有的人还睁着眼睛,老人们说,还不能进去,如果进去,就会有鬼跟着我们一起。”

    他冲我笑笑接着说:“你不用害怕,现在都没有了。今天上午,大家都不敢过来,只有我一个人跑过来了,里面的死人都不见了,可能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是好人,现在死了,上天了。”

    我打断他说的那些鬼、天之类的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家人是从哪里搬来的,为什么搬来的?”

    他说:“不知道啊。我记得不久前,可能是半年左右,他们刚搬来的时候,有好多人,搬着漂亮的家具,搬了好几个时辰才搬完。”

    我停顿了一下问:“时辰?什么时辰?”

    他说:“时辰就是时辰啊,反正是大约天亮,有人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就有好几车的东西送过来,很多个家丁,一直搬到天快黑了才搬完。听人说,这房子可大了,里面住的人也很有钱,不会是为了偷钱才有人烧他们的房子吧?”

    他突然停了下来,说:“你是从哪里来的呀?你们哪儿也找仗吗?”[www.Kanshu.com]

    我愣了一下,问:“什么哪里来的?打什么仗?”

    小弋废话

    其实以我的性格,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一无所有,我肯定先找地方躺着,直到饿的不行了,再去找点东西吃,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我会去要饭。但我脸皮薄,开不了口,估计要不到。那我想到的第二个办法就是去偷,以我个人的水平,和女主差不多,什么也偷不到。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很多地方都在打仗,你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他叹了口气,说:“我叫禀议,姐姐叫凌宁,大家都叫我乐乐,是幽州人,听人们说前几年我们那儿出了个神仙,叫什么道人。中平元年,我们那儿暴发温疫,死了很多人,我们家包括我和姐姐,都染上了温疫。那个时候我们很小,姐姐刚会走路,我刚会走路,还在母亲怀里,这些都是姐姐说的,有人说,到城里去找那个道人,吃了烧成灰的神符水,就可以治好温疫。”

    我问他:“这你们也相信?那是人们迷信,肯定是骗人的。”

    他停下脚步,抬起头,仿佛在看着很远的地方,“是不是骗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姐姐的病被治好了,我爹跟着他们去参军,他们说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我们不知道那是谋反。后来,来了很多兵,说是皇帝派来的,那个道人最后好像死了,可是,我爹娘都再也没有回来。”

    我轻轻的抚mo着他的背,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似乎觉得尴尬,冲我笑了笑,说:“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从那年开始,就一直打仗,再也没停过。我和姐姐一路乞讨离开幽州,走到冀州,后来冀州也打仗,死得人更多。我们只好接着走,我们去过荆州、兖州、扬州,最后到了徐州,现在乞讨也很难了,人们都没有吃的,都很穷。爹死了八九年,谋反的死了,后来又有谋反的,说是杀董卓,再后来,又说要杀王允,反正打打杀杀,没得完了。”

    我问他,“那现在还打吗?”

    他说,“打,怎么不打了,这些年,我和姐姐就是四处捡被烧掉的房子里面的东西,或者在有的宅子被士兵烧杀抢劫过后,我们去捡些东西。一直就这么过下来了。”

    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乞丐会去看被烧过的宅子,我问,“那些房子里没有死人吗?”

    他说,“没有。大多数是老百姓的房子,大伙儿听到大军快到徐州了,有点家当的都收拾行李,带着家小走了,乞丐们都留在这里。”

    我又问,“那昨天打仗了?”

    他说,“没有,我跟你说了,这家房子不知道怎么着就烧起来了,昨天我们来了,有很多尸体,大家都不敢进去。今天我偷偷再过来看看,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饿死的,也找不到姐姐。”

    我们边说边走,走到一个四周都是墙的地方,他在墙角翻着那里破碎的石块,一边翻一边说,“我姐姐把自己卖了,我们没有吃的,姐姐说她比我大,会赚钱,把自己卖了做丫环,等我有钱了再把她赎出来。所以我现在要拼命捡东西,或许能找到有钱的,就可以把姐姐换回来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捡完一块地方,我们往前走了点,突然看到一个大缸,他兴奋地说,“我们去那边,那边有东西没烧完。”

    我望着那口缸,四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这座宅子是我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地方。

    他说,“昨天晚上的尸体都不见了,我们过去看看。”

    他在四处翻了翻,没发现什么,就往我藏身的水缸走过去,他踮起脚,把头伸进里面看了半天,说,“下面好像有东西。”

    我跑过去,也踮着脚,把头伸到里面问,“有东西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他说,“你等我一会儿。”他向外面跑了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他对着我,抓了抓额头说,“刚刚讲前几年发生的事,把我吃饭的家伙都忘了。”然后尴尬的扬起手中那根一米长的棍子。

    他走到缸边,把棍子伸进去,不停地拨弄着。过了很久,他说,“弄不出来,我们把缸推dao吧。”

    我说,“好的。”

    我想,这里面有东西,我爬出来的时候没有注意,或许,这是和我身世有关的东西。

    他说,“我们轻点,这个缸留着,应该会有用。”

    我们俩个人用力将缸推dao,他爬进缸里,大半个身子都在里面。马上,他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真的有东西,很值,我真的可以去把姐姐赎出来了。”

    他从里面退出来,我赶紧凑到他旁边说,“有什么东西,我也看看。”

    他手上拿着一块白布,里面似乎包站什么。他说,“这个布上面还有字。”

    我一把抢了过来,布里面包的是一根银色的簪子,上面有很漂亮的流苏,布上面用黑碳歪歪斜斜地写着:文辰要好好活着。

    他说,“上面写的什么,你认得吗?”

    我点点头。他说,“你是谁你还没有说呢,叫花子也会认得字?你家也是打仗的时候没的吗?”

    我看着手里的簪子,说,“这里,似乎就是我的家,我昨天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就是藏在这个缸里,才没有被烧死。”

    他说,“这里是你家?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说,“写着‘文辰要好好活着’,可能,那个文辰可能就是我吧。”

    他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倒像是读书人起的,这家搬来的时候,是姓文,听说和洛阳有关系。”我听了他说的话,想了想,等有机会,我要去洛阳看看。

    他伸过头,看了看那块布,“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吗?怎么还会认得字呀?”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对着他苦笑一下,说,“这个簪子,我好像不能给你,这个,或许对我有帮助。”

    他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我姐那儿我会想办法的,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