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第3/3页)

艳抹,搔首弄姿。华丽的楼阁之上,妖艳的花寒柔媚地呼喊着过往的行人。

    见花寒和紫走过来,醉香阁的那几个招牌花寒纷纷上前。紫的样貌何其惊艳,他本就生的气宇轩昂,不下潘安,此时在一众登徒浪子之中他那不沾世俗的深邃更是一下子脱颖而出,让那些风尘女子立时如痴如醉。

    当前的一名红衫女子年纪稍大,她指着花寒大声笑道:“姐妹们快来看呐,这么丑的女人居然还要跟这位公子纠缠不清。”边上几个也花枝招展地拥了上来,细细打量着紫,一边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这位公子生的好俊,不如进来由我们几个姐妹好生服侍啊。”又一个翠绿装扮的浓艳女子娇声唤他,“公子叫什么名字?可是初来?”

    紫满脸怒色,一下子便要发作。

    花寒忙拉住他道:“别惹是非。我们走我们的。”他们挤出人群,掉头就走。

    那几个女子的声音却还在身后此起彼伏。“什么世道,这样的俊俏男人叫个丑姑婆给占了,还不让他偷欢。啧啧啧……”

    “是呀是呀,真是可怜哟我的小心肝。”

    “要我说,我们这里哪个女子不比她好看千倍。是他没有眼光拉。”

    “你怎能这样说我的俊哥哥!哥哥,你快回来呀……奴家在这里等你……”

    紫头也不回,心里却火大得要死。要不是花寒拉着,他早就冲过去将她们杀个片甲不留。他紧握双拳,憎恶的表情自眉间渗出。

    南宫王府。

    “花寒的踪迹可有查到?”寰宇卧床两天,两天的时间对他来说却好像两年一样漫长,此刻毒花寒一去,他便急急地找来穆一问话。

    “回世子,小人已在北门守将处查到两天之前花寒偕同一紫衣男子出城北行。”

    “向北?他们去京城做什么?”

    白水坐落于南国之南,北行不下三日便可抵达京城,官商素来在这两地间走动,不过她一个女子……紫衣,是她的什么人?他们走得这样突然,为的什么?

    他忽然有种闷闷的感觉,仿佛她就要离他远去。这种感觉让他极不适应,不行,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绝不能没有她,对,他一定要追上他们。一旦下定决心他便不容他人置疑,吩咐穆一道:“我们这就动身。”

    两天后,京城。

    每年寰宇都要同父王一起来这里拜见南帝。这里的每一处楼宇,每一道风景,他都再熟悉不过。京城的繁华远胜白水,而白水的怡然亦不是京城所能相比。两相比较,他倒更愿意待在白水,那个生他养他的故乡。多少年来,他都不曾留恋这里的车水马龙,这里的人声鼎沸,这里即便是空气中也在弥漫的歌舞升平,唯独这一次,他知道,是那个淡淡的女子,将他的心与这城市紧紧牵连。

    逐风斋的酒食点心名扬天下,那一壶酒鬼琼浆三蒸三沥,后劲十足,向来有价无市,以橘子瓣同桂花酱入味的橘露素鲜羹配上酥香的梨丝蛋黄糕,再点一盘芙蓉青鱼或是合huan花蒸白鸡,三两好友雅间一坐便可畅聊一日。

    此刻寰宇却无心佳肴,他满脑子全是花寒的影子,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从早晨到现在一直没有打探到她的行踪,这让他多少有些焦虑。

    “大哥,你可听说近来发生的大事?”楼下一粗糙的男子声音传入他耳。

    “你怎的和那些嚼舌妇人似的?天子脚下,能有屁大点事?”被唤作大哥的那人似是极为不耐,端起桌上酒壶为手中空杯满上,猛地喝了个干净。

    “这次可不一样。”那人仍旧絮叨着,“醉香阁的刘诗意,那个最有骚劲的,前些天突然死了。”

    “你说什么?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只知道她的舌头都被割了,还中了毒,满身的血。这些天你没见满城都是侍卫,到现在都没查出个缘由来,搞得人心惶惶的。”

    “不过就是死了个花寒。”

    “岂止一个!醉香阁招客的那几个都是一样的死状,想想都可怕,对了还有新来的妈妈也是一样。哎哟那叫一个惨那,我这几天连青楼都不敢去……”

    寰宇在楼上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大惊。南国自建国以来风调雨顺,百姓安乐,民间少有偷盗拐骗之事,更不用说这样的多人凶杀。这事非同小可,不知道南帝可有应对。思忖片刻吩咐穆一道:“派人与王将军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查出些什么。”

    “是。”穆一领命退下。

    “什么?你说表哥去了京城?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养病么?怎的说消失就消失。”南宫王府,婉言对着寰宇房里的侍卫质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父王可知道?”

    其中一名侍卫恭敬地答她:“世子走了两日,至于王爷是否知晓,小人也不知……”

    “你们就是这样看着他的么?”她的小姐脾气立时上来,“万一我表哥病没有全好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这……”一干人等俱惊,慌张地相互看去。

    “哼,我去找他!就不信找不到。”说完她便摔门冲出,留下屋内叹号一片。

    数天后。

    “禀世子,花寒的行踪已经查到。”主子这些天神情恍惚,竟是为着那个无甚特别的花匠,穆一的心里一直大为不解,但为使寰宇恢复他一直竭尽全力搜寻那女子的下落。好在与她随同的那名紫衣男子貌相不凡,现下终于被他查到,便第一时间向寰宇禀明:“据王大人的眼线报知,他们曾经在李快嘴那里打听过‘制香圣人’梦殇的所在,但在得知需十天等待时间后便先离开。”

    “梦殇?你说胭脂的那个师傅?找他做什么?他们有何关系?”

    “世子不知,前些日子梦殇来过王府。你中的毒与与花寒姑娘所种奇花有关,他判定花寒的香料是唯一解药,最终救的你,之后没等王爷答谢便走了。”

    “什么!你说她救的我?之前怎么不同我提这事?”

    “这个……是属下失职……”穆一心里无奈地想着,明明这些天你都只顾及找人,恍恍惚惚的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同你说了也是无用。不过想归想,嘴上毕竟老实地应着。

    “那她现在在哪里?”

    “谁?你说梦殇?”

    “……花寒!!!”

    “哦……他们暂时住在花满楼。”穆一坏坏地在心里笑着,这个外表强硬无所畏惧的主子现下竟拜在那样一个女子裙下。

    “花满楼吗?好,我们现在就去!”

    “啊?现在?……”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他的冲动个花寒,只是,只这两天,他雷厉风行的本质似是变本加厉。无奈归无奈,只好立时随他动身。

    花满楼。

    花寒对着紫特意点的那一整桌鲜香酒宴全然无动于衷,她心里只在乎那十天等待之后的结果,或者说,她只惦念着那一小小瓶子的精华。想想看,还有十天的时间,她就可以得知它的下落了。

    紫见她无甚胃口,不满地挨着她坐了过去,一面又极其亲密地凑到她的脸颊下撒娇道:“笑笑,多少吃一些吧?”

    “……你吃吧。”她的语气不带情绪。

    “可是……可是,人家点了一桌子呀……你不吃哪有力气找人?”他喃喃地怨着,有力的双手顺便环上她那如束细腰,大胆地动作丝毫不将周围的人放在眼里。

    而恰恰在这时刻,寰宇踏入客栈,同穆一随便寻了一处位置坐下。他四下环顾,猛然间见到了这个数天来苦苦寻觅的心爱女子。眼光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即注意到她身边的紫色。

    等等,他,他怎么?天!他怎么这样放肆地搂着她!这,成何体统?不,他搂的是她,怎么会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繁杂和嫉妒,将随手可即的酒盏捏了个粉碎,瞬间便有红色自手心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