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邪魔教新主若鬼魅 钱少侠拼斗蓝衣人

    第十四回 邪魔教新主若鬼魅 钱少侠拼斗蓝衣人 (第2/3页)

居然来人不绝,委实透着蹊跷。

    那人步进废墟,立足在红袍人之前,苏白风的视线恰为后者挡着,无法瞧得真切。

    只闻红袍人开口道:“俞某在此相候已久——”

    苏白风身躯猛可一震,暗道:“怎么?这红袍人居然是姓俞?……事情真是愈来愈耐人寻味了……”

    那最后进来之人哼一下,却一言不发,他向前移动数步,转了一个身,正好面向苏白风。

    苏白风凌目望去,见那人年纪轻轻,身着一袭白衫,容貌虽不见得俊秀,但虎目浓眉,倒另有一种慑人气概。

    红袍人似乎对那人倨傲之态极为不满,也报以一声轻哼。

    那后来少年四下张望了一番,说道:“昨夜我着人到清空庙,邀你到此一会,你倒没有失信。”

    红袍人道:“九王爷有邀,俞某岂能不至。”

    那少年又自哼一下,道:“阁下口中说得动听,但心里怕不作如是想。”

    红袍人道:“九王爷此言何意?”

    那少年道:“日前我传谕建州四剑将华山那姑娘掳至建州,途中为人乘隙放走,后来听说那姑娘又落到你们手上,却为何不将她交还本卫?”

    红袍人道:“敢情先问王爷遣人掳走华山姑娘有何用意?”

    少年略一迟疑,道:“本卫须用那位姑娘以挟持一人为己用。”

    红袍人问道:“那人值得王爷如此重视?”

    少年面露不悦之色,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红袍人道:“华山姑娘不错是曾经落在咱们手上,哼哼,我是说‘曾经’——”

    那少年道:“此事我早有所闻,在那庙会里你到底弄的什么玄虚?”

    红袍人道:“嘿,俞某每一作为都有深意,王爷人中龙凤,一还会不能猜知?”

    那少年道:“如此说来我也不猜了。”

    红袍人不语,那少年又道:“飞叶石那边诸事处理得如何?”

    红袍人道:“俞某还得亲身走上一遭,始能料理清楚,九王爷还有何见教?”

    那少年道了一声“很好”,转身便走,行不数步忽又折回,向红袍人说了几句话。

    他这回话声却说得十分含糊,暗处苏白风运足耳力,却一字也未听见。

    红袍人“噢”了一声,两人同时举步,并肩步出废墟,足步声愈来愈远了。

    待得足音完全没不可闻,苏白风这才立起身子,跨出土墙。

    他折折衣袂,走到适才两人立足之地,缓缓自语道:“红袍人口口声声声称呼那少年为九王爷,中原武林生似从未听过有人姓多的……莫不成会是……是那据称心机之密举世无两的女真巨柱九王多尔衮?……”

    苏白风想到这里,不禁倒吸了口寒气,又道:“他们谈话中一再提到庙会之事,我猜得不错,俞佑亮那边似乎危险了……”

    他往地上的四具尸身瞟上一眼,身子一振而出废墟,往出林小径直掠而去。

    且说俞佑亮与白发老者立在茅屋中,闻屋外步履声起,来人已驻足在茅屋门口。

    俞佑亮抬眼打量来者,见那人年约在七旬左右,身上鸠衣百结,但却十分清洁朴素,不是丐帮帮主云龙翁是谁?

    那云龙翁往俞佑亮望上一眼,微噫一声,奇道:“这位小兄弟怎地也在这里?”

    俞佑亮应道:“小可路过此地,忽觉饥肠辘辘,乃进来叨扰一餐。”

    云龙翁微微颔首,冲着白发老者道:“好个老儿,分明是在屋里,偏犹硬嘴说是无人在此,敢说是怕我这老叫化向你施碗残羹剩饭了……”

    那白发老者笑道:“哈哈,你可谓深知我心,深知我心……”

    云龙翁笑骂道:“多日不见,怎么老儿变得小气起来了?”

    白发老者道:“不是我老儿吝啬,实在是接待不起你这乞丐头儿。”

    云龙翁道:“此话怎讲?”

    白发老者道:“还说呢!日前你到这里一住就是数日,我老儿倾尽所有招待,结果你酒足饭饱拍拍肚皮走了,老夫却……”

    云龙翁打断道:“如何?难道还会轮到老儿饿肚子了!”

    白发老者道:“谁道不是?你走后老夫便接连数日无米为炊,瓮食不继,无奈只有到寒江垂钓,但鱼儿上钓后不忍煮杀来吃,数日下来,老夫已饿得发昏,这一切不都是拜阁下之赐……”

    云龙翁呵呵大笑,一旁的俞佑亮也忍不住低笑出声,他见这两位老人是嘻笑怒骂,但却自有一番亲切之感。

    云龙翁道:“想不到你会这般狼狈,老叫化儿虽然箪瓢屡空,但出外靠朋友,还不至于为酒饭费心,依瞧你还是随老叫化托钵到处流浪算了。”

    白发老者摆手道:“老夫已在此地生根,怎生离得开这茅屋?”

    云龙翁道:“一幢破茅屋也自如此珍惜,老儿你……”

    白发老者截口道:“老夫住的虽是草舍茅屋,却虽如龙楼凤阁,白云不扫,苍松自老,青山围绕,淡烟笼罩,门无绰楔,洞无锁钥,香焚石桌,笛吹古调,不亦乐乎?”

    云龙翁道:“算了!老叫化看此地穷乡僻壤,恶山恶水,就是这茅屋也破烂不堪……”

    话犹未完,白发老者已自悠悠接口道:“小小茅屋是可居,春夏秋冬总不殊,春景园林赏花木,夏日山间避炎暑,秋天离边玩松菊,冬雪檐前看梅竹,倒也忘宠辱,无牵绊……”

    云龙翁笑道:“别酸!别酸!哈哈,老叫化说你不过。”

    说看笑声一敛,复道:“谈真格的,老叫化今日倒不是为了作客来此……”

    白发老者道:“只要不赖在这儿白吃白住,老夫就放心了。”

    云龙翁正色道:“老叫化此来是为了寻问一人。”

    白发老者道:“丐帮弟子满天下,丐头儿寻人却到这‘穷乡僻壤’来,这倒奇了。”

    云龙翁道:“那你老儿莫逆之交,老夫不到这儿来寻问又到哪里?”

    白发老者略现意外之色,道:“怎么?你是说——”

    云龙翁沉声道:“昔年一怒斗七奇的赵凤豪!”

    俞佑亮心中一震,白发老者问道:“赵风豪?你找赵凤豪作甚?”

    云龙翁道:“老夫有要事与其相商。”

    白发老者道:“抱歉之至,老夫一无所知。”

    云龙翁道:“这是十万火急之事,老儿你还戏耍?……”

    白发老者含笑不语,云龙翁又道:“老叫化早知那赵凤豪经常到此地盘桓,老儿你怎会不知他的行迹?”

    白发老者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老夫还会骗你不成。”

    云龙翁仍不死心,道:“至少你总晓得赵凤豪之去处……”

    白发老者道:“赵凤豪最后一次到舍间盘桓小游已是去岁的事,临走时他又未告知老夫行止,老夫怎得而知?”

    云龙翁闻言,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摇头道:“看来这一遭又是白跑了……”

    一旁的俞佑亮忍不住插嘴道:“前……前辈,小可于月前倒碰过赵老前辈一次……”

    云龙翁惊喜有加,脱口道:“在何处?小兄弟在何处遇见赵凤豪?”

    俞佑亮道:“那地名小可不太清楚,只知是位于长安城郊的一座荒山,斯时听赵老前辈的口气,生以那荒山就是他居住之地。”

    云龙翁道了一句“谢”字,拍拍手道:“老夫走了——”

    他往前行不数步,忽若有所思,又回过头来,俞佑亮这时瞥见这丐帮帮主脸上满布疑惑之色了。

    云龙翁打量了俞佑亮了一会,沉吟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遇见赵凤豪时怎生识得?”

    俞佑亮暗道对方原来因此生疑,当下说道:“当日见面时,赵老前辈自称是家叔陆平的故友……”

    云龙翁惊“啊”了一声道:“原来你是河南陆氏的子弟!”

    俞佑亮道:“据小可所知,家叔生平只有两位老友,其一姓洪,叫洪木方……”

    说至此地,那云龙翁突然又低啊了一声,失声道:“洪木方?灵庐主人洪木方?……”

    旁侧的白发老者闻言,面色也自一变,但忍住没有出声。

    俞佑亮道:“赵老前辈既否认姓洪,是以晚辈乃从而猜知他的身份。”

    云龙翁脸色一变,半晌沉吟不语,良久始道:“俞小哥,老夫问你一句——”

    俞佑亮见对方面色甚是沉重,不觉凛道:“前辈有何见教?”

    云龙翁沉下嗓子道:“江湖传言,赵凤豪自与七奇之战后功力全失,此话当真?”

    俞佑亮略一寻思,道:“那日赵前辈曾对小可相试一招,但并未发出内力,因之小可不能肯定他是否功力俱在——这个,前辈最好寻赵老爷的弟子苏白风一问……”

    语犹未讫,突然茅屋外传来一阵狼声,声音甚是凄厉,俞佑亮忙止口不语。

    诸人面色一变,那狼声愈来愈来近,忽地一道比夜鸟悲啼还要难听的声音响起:“——赵——凤——豪——赵——凤——豪——”

    俞佑亮闻声,只觉毛骨悚然,云龙翁喝道:“什么人在外头穷呼穷嚷?”

    那凄厉的声音如故,不时夹杂野兽的嗥叫:“赵——凤——豪——魂——兮——归——来——关山——渡——”

    云龙翁沉声朝白发老者问道:“老儿,你说是谁来了?”

    白发老者摇摇头,云龙翁正待再次的喝问,一条黑影子有如鬼魅般的出现在这茅屋门前。

    日光下只见那人身高丈余,体格彪大已极,面上凶光闪闪,两眼深陷,只剩得两个洞,嘴唇干瘪,全身上下长满了长毛,面上带着一层蒙蒙绿光,模样怪特已极。

    那人眼珠往屋内骨碌碌一转,鼻子用力嗅了两嗅,猛地狂笑厉叫起来,登时变成一片凌乱可怖了!

    云龙翁沉声道:“阁下何人?”

    那“人”不应,面上肌肉不住抽搐,全身也不时颤动,几乎忍不住疯狂之态。

    云龙翁又道:“适才在外面呼嚷的可是阁下?”

    那人还是不答,蓦地扑在地上,用鼻子嗅了嗅,不时狂呼厉号,俞佑亮看得呕心不已。

    那人嗅罢,又立起身来,号道:“赵——凤——豪——赵……”

    云龙翁皱眉打断道:“阁下一味号嚷,若再不答话,老夫可要动手驱逐了!”

    他一掌徐徐抬起,白发老者忽道:“老叫化且慢,老夫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云龙翁道:“什么人?”

    白发老者道:“十年前,赵凤豪在阴山一掌击退的怪物……”

    云龙翁身子一转,脱口呼道:“血岭青狼?”

    白发老者微一颔首,当门而立的青面狼陡地抬掌往云龙翁拍去!

    云龙翁身子一晃,避过这一掌,那血岭青狼却不再追击,口道:“尔等是赵凤豪的朋友?呵!呵!”

    云龙翁道:“是又怎样?”

    血岭青狼道:“是姓赵的朋友就留下命来!呵!呵!”

    他边说不住的狂呼作态,青沫横飞,诸人只觉一阵劲气扑鼻,让人欲呕。

    云龙翁再也忍不住,草莽本性一发,骂起将来!

    “妈的!你呵什么劲儿?别人惧你春狼的狼牙血功,老夫可还没放在心上。”

    青狼双目一凝,道:“狂言者报上名来?”

    云龙翁道:“老夫丐帮云龙翁。”

    青狼脸色微变,道:“无怪如此张狂,云龙翁,你接住这一掌。”

    他举起一掌,击向云龙翁,掌至中途,却突然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朝一旁的俞佑亮捣去!

    变生仓猝,云龙翁欲援不及,大喝道:“留神——”

    俞佑亮年龄虽轻,却是心机深沉,他见血岭青狼眼色不对,早已暗暗戒备,青面狼一掌方向才转,他猛可拗步退身,双手互缠盘绕而出,竟将对方的一掌封回。

    青狼满露惊异之色,那云龙翁及白发老者的讶异尤有甚之。

    云龙翁冷冷道:“几十年来,老怪你玩的总是那套伎俩。”

    血岭青狼怪叫道:“这娃儿何许人?”

    云龙翁道:“江湖盛传你老怪嗜杀成性,如同野兽,丧命在你手下者不知凡几,但今日却连一个后生小辈也制之不住,动手间犹不能测知对方身份,亏得你厚颜如此一问……”

    青狼恼羞成怒,厉啸连声,那云龙翁道:“依我瞧你也不必再找赵凤豪了,干脆重回血岭苦练几年……”

    血岭青狼嚎叫一声,全身骨节咯咯作响,双掌缓缓抬起,掌心碧绿如漆!

    就在同时,一股腐臭败坏的味道弥漫屋内,云龙翁低呼道:“狼牙血功!”

    俞佑亮身子一震,那青面狼仍不住嘶声号陶,掌心绿色盈盈欲滴。

    云龙翁道:“血岭青狼嚎咽不已,旨在扰敌心神,速速抱元守一——”

    话未说完,青面狼已然发难,他一掌僵直不弯,对着云龙翁直扑过去。

    云龙翁大袖一挥,内家真力藉袖挥出,轰然一震后,青狼身躯全然不退,忽地腾空而起,一掌劈下!

    俞依亮睹状暗暗惊骇,当日他亲见云龙翁与俞一棋等三人对招,知道这丐帮帮主的掌力非同小可,但眼下这血岭青狼与他对了一掌之后竟是安然无损,难道那狼牙血功果有不可思议的威力?

    陡见那青狼一掌劈下之际,一股阴风寒气由掌心丝丝透出,云龙翁那游动的身形,斗地一窒,俞佑亮暗道要糟,就在这一瞬间,那云龙翁大吼一声,双掌翻飞,一道阳刚掌力暴迸而出!

    这一掌透过那丝丝寒气,只闻鸣鸣怪声响起,青狼下扑的身躯一沉,翻然下地!

    俞佑亮喘一口气,血岭青狼怪叫一声,方欲举掌再劈,一旁的白发老者倏地一掠上前,朗声道:“这位不速之客可以歇歇了!”

    血岭青狼凶目往老者看了一眼,道:“糟老头子,你说什么?”

    白发老者淡淡道:“老夫叫你好生歇歇!”

    血岭青狼高嚎一声,全身一阵暴响,眼声就要朝老者发出“狼牙血功”,这时旁侧的俞佑亮不禁为老者捏了一把冷汗。

    血岭青狼一掌方自举起,却见老者左手当胸盘绕,右手四指拈住左袖,食指微翘,青狼见状,嚎声一停,面色由青而白,掉头出门而去!

    俞佑亮瞧得目瞪口呆,云龙翁亦自瞠目道:“老儿你这一手叫什么名堂?”

    白发老者微微笑道:“仅是唬唬稚龄孩儿的把戏,想不到连那凶名赫赫的血岭青狼也骗得了……”

    老者虽是极力装出淡然不在意的模样,但俞佑亮仍是心惊不已,暗忖:“那青狼的狼牙血功是何等功力?却轻易让老者一个手式就给唬跑,这老者到底是何许身份……”

    云龙翁搓手笑道:“好老儿,纵然你藏珍自娱,老夫也不屑去学你那套鬼把式——就此别过……”

    最后一字出口,身子已纵出茅屋,一晃不见。

    俞佑亮见云龙翁去远,就要与老者告别,斗地门口人影一闪,一人大踏步走了进来!

    白发老者呼道:“真是奇事,今日老夫这小小茅屋怎地门庭若市,来客络驿不绝?”

    那人转过首来,与俞佑亮打了个照面,只见那人身着青衫,年纪甚轻,举止间,隐隐透出一种粗犷豪迈的气质。

    那青衫少年朝俞佑亮一颌首,然后转向白发老者拱拱手道:“小可冒昧,请问老丈可曾见到一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怪物?”

    老者道:“你是说那血岭青狼?”

    青衫少年道:“原来老丈说识得此人,小可在道上偶尔遇见那凶物,一路追踪至此……”

    老者道:“青狼是曾到过此地,这刻想已走远。”

    青衫少年略带失望的口气“噢”了一声,转身就要出门。

    那俞佑亮心念一动,上前抱拳道:“敢问兄台高姓?”

    青衫少年道:“兄弟姓钱……”

    说着迈步而出,俞佑亮心中不住沉吟:“钱少年?钱少年?莫不是与丐帮渊源甚深的那人?当日丐帮十八杰及五长老就曾为姓钱的与温士达大动干戈,幸有云龙翁适时出头,但云龙翁口中提到的‘钱老弟’似是年事已长,总不会就是这少年……”

    俞佑亮不得要领,遂不再多想,当下也辞别老者而去。

    他身方出门,屋内又传来老者清越的声音:“小哥儿,莫忘老夫为你面相时所告之戒言……”

    俞佑亮心念复动,一面漫步走着,寻思道:“该死!适才我迭遇变故,险些把蓝衣人今夜之约忘了,倒是老者一言将我提醒。”

    他缓步前行,找到一荫蔽之处躺下养神,一觉醒来,只见天空归雁群群,霞暮露霭,已是黄昏时分。

    俞佑亮养足精神,心绪分外畅快,漫口吹着不知名的小调,往落日的方向行去。

    渐渐,天边已可见到几颗挟眼的星,月儿悄悄升了上来,沿江行去,清风徐徐,水波潋滟,秋日完美,夜景醉人。

    江上这时正有几只轻舟,趁着月色在波心荡漾,俞佑亮沿江饱览风物,不觉心旷神怡。

    忽然,前面临江高楼上,传出嘈切的琴声,一道低幽幽的声音亮起:“高楼明月夜,沧海故人心。何事成惆怅?总关未了情。”

    俞佑亮听着,突然兴起几许莫名的怅惘,他反复的咀嚼着最后那一句:“何事成惆怅?总关未了情。”

    立刻玄湖郡主那凄哀欲绝的明眸又跳跃到他眼前来,想到了她,俞佑亮的心再也无法的开朗了。

    江上有丝丝的寒意漏出,俞佑亮只觉得心也冷了下去,他加紧脚步走去,到了临江楼下,琴声愈发清晰了。

    俞佑亮不知不觉的拾级登楼而上,入眼处只见一名体态纤细,身着素服的女子凭楼倚栏而立。

    她临江抚琴,低声吟唱,声调哀怨欲绝,有若琼妃暮泣,风环云鬓,相对支离……

    俞佑亮倾身细听,只觉怅惆愈甚,无法排遣,他望着那女子楚楚的背影,情不自禁想起一句话:“伤心人别有怀抱?”

    那素服女子吟唱了一阵,忽然微喟了一声,低口道:“今宵有月临楼,何妨轻歌时愁……”

    这时,楼下足履声起,梯蹬响处,一个风度翩翩,文士打扮的青年上得楼来,接口道:“是谁胶柱鼓瑟,重抚往日哀歌?……”

    那素服女子徐徐回过首来,俞佑亮瞧得真切,见她年华约莫二十有余,脸色白皙,明眸似水,虽非天姿国色,但却另有一番清新高贵气质。

    江风吹上高楼,素服女子衣袂拂舞,越发显得飘飘逸气,楚楚动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