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雌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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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雌狐 (第1/3页)

    玫瑰疯狂者--尾声 雌狐

    尾声 雌狐

    1

    十月,比尔又带她去了一次湖滨野餐胜地。这一次他们是开着他的汽车去的;那时秋高气爽,开摩托车外出已经太冷。到达目的地后,立即摆开一副野餐的阵势。周围的小树林秋色辉煌,就像一片燃烧的火焰。比尔问她是不是早已知道他打算问她一些问题。

    “是的,自从判决生效以后。”

    他拥抱着她,并吻了她。当她用自己的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时,她在头脑深处听见了罗丝·麦德的声音:我们总算扯平了……如果你仍旧记得那棵树的话。

    到底是什么树?

    生命之树?

    死亡之树?

    知识之树?

    知善恶之树?

    罗西颤抖着,将未来的丈夫抱得更紧了一些。当他握住她左边的**时,他惊讶地感觉到她令人震惊的剧烈心跳。

    什么树?

    2

    他们在感恩节和圣诞节之间举行了世俗的婚礼仪式,那是与诺曼的无责任离婚判决生效十天之后。变成罗西·史丹纳后的第一个夜晚,她被丈夫的尖叫声吵醒了。

    “我不能看到她!”他在睡梦中大喊大叫着,“她并不在乎她杀了谁!她并不在乎她杀了谁!哦,求你了,你能让他别再叫了吗?”随后,声音逐渐低下去,直至消失,“你嘴里有什么东西?那些线条是什么?”

    他们住在纽约一家旅馆里,准备动身前往圣·托马斯,他们打算在那里度过两个星期的蜜月。尽管她把小蓝包塞进了那只从埃及买来的皮包最底层,她却随身带来了小瓷瓶。这是一种本能——女人的直觉。又经过两次同样的噩梦之后,她再一次为他使用了它,第二天早晨,当比尔刮胡子时,她将最后一滴溪水放进了他的咖啡中。

    它必须发生作用,当她将小瓷瓶扔进马桶并冲下去之后这样想到。它一定得起作用。蜜月妙不可言。他们陶醉在无比灿烂的阳光下和美不胜收的**之中,两个人都没有做噩梦。

    3

    一月,当狂风夹裹着大雪,铺天盖地落满了平原和整个城市的那一天,罗西·史丹纳的家用怀孕测试工具告诉她一个她已经预知的结果,她即将要有一个婴儿了。她还知道更多这些工具无法告诉她的事情:这个婴儿是个女孩。

    卡洛琳终于降临了。

    我们扯平了。当她站在他们的新房子里,从窗口看着外面的雪花时,她用一种不像是她自己的声音低声说道。它使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布莱茵特公园里的大雾,那天回家后才发现诺曼在等着他们。

    是的,是的,是的,她想着,几乎对现在这个想法感到腻味了。它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乏味语调总是不肯彻底离开你的头脑,使人烦恼不已。只要我记得那棵树,咱们就扯平了,是这样吗?

    不,那疯女人回答道,她的声音惊人的清楚。罗西急忙转过身,额头上的脉搏急剧地跳动着,这声音突然使她确信,罗丝·麦德就在这间房子里,和她在一起。但是尽管声音还在,房子却依然只有她一个人。不……只要你保持冷静,只要你能做这件事。但是这两件事变成了同一件事,对吗?

    “出去!”她对着空房子说,沙哑的声音在颤抖,“滚开,你这杂种。离我远点儿。从我的生活中滚出去。”

    4

    她的小女儿大约三公斤重。尽管卡洛琳永远都是她的秘密名字,写在出生登记上的名字却是波尔·格特鲁德。开始罗西不同意,她说,如果加上中间名,孩子的名字变成了一种文字游戏。她不很热情地提出,可以用波尔·安娜。

    “哦,求你了,”比尔说,“这名字听上去就像加利福尼亚餐馆里一道高傲的水果甜点。”

    “可是——”

    “别为波尔·格特鲁德担心,第一,她永远不会让甚至她最好的朋友知道她的中间名是格特。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第二,你正在谈到的那个作家曾经说过,玫瑰就是玫瑰就是玫瑰。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非要在名字上纠缠不休。”

    因此他们决定就用它了。

    5

    波尔快到两岁时,她的父母决定在郊外买一套房子。那时他们的收入买套房子已经绰绰有余了;两个人都有着辉煌的前途。他们开始收集成打的宣传广告和小册子,经过逐渐筛选和淘汰,剩下了十二套。六套、四套,直到最后只留下了两套。这使他们陷入了困境。罗西想要这一套,比尔却喜欢另一套。当他们的意见开始两极分化时,讨论变成了争辩,争辩又激化为争吵——虽然不幸,但是并不意外,因为即使最甜蜜、最和谐的婚姻也难免有时会发生口角和争执……甚至大吵大闹。

    结果,罗西昂首阔步走进厨房,开始收拾晚餐,先把鸡放进烤箱,然后在锅里添好水,将她在路边水果摊上买来的新鲜老玉米放进锅里煮。过了一会儿,当她在炉子旁边刮土豆皮时,比尔从起居室走出来,他一直在那里翻看导致两人意见分歧的那两套房间的照片……他实际上是在认真考虑两个人的争论。当他向前走出一步时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接受他,当他低头吻她的脖颈时,她也没有转过身。

    “我很抱歉,在房子问题上我对你大声嚷嚷了,”他低声地说,“我仍然认为温泽的那套房间更适合我们,但是我真心向你道歉,我不该提高嗓门。”

    他等待她的回答,当她没有任何反应时,他转过身,痛苦而步履艰难地走了出去,以为她仍然在生气。她其实并不仅仅是在生气;生气远远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精神状态。她正处在盛怒,或者说是狂怒之中,她的沉默不语并不是那种幼稚可笑的“不理睬他”,而是在拼命克制住自己,不至于抓起炉子上的开水锅往他脸上扔过去。她在脑海中看到了一副令人伤心的生动画面:比尔蹒跚着从厨房冲出来,尖叫着,他的皮肤变成了一种她经常能在梦中见到的颜色。比尔摸着脸颊上正在长出的仍然冒着热气的水疮。

    她的左手实际上已经哆嗦着伸向了锅柄。那天夜晚,当她毫无困意地躺在床上时,几个字在她的心里反复地默念着:我要报答你。

    6

    后来的几天里,她开始执著地看自己的双手、胳膊和面孔……但看得最多的还是双手。因为一切都是由此而发生的。

    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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