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十三 (第2/3页)

看去,果然不出所料,只见木栅柱后,稀疏疏的长着一层青草,这些青草是极有规律的,一望而知,是用人工妆成,点缀在网眼上,青草面积足有一丈多阔,石金郎不禁皱眉道:

    “沿木栅这一带,方丈以内之地,完全铺满地锦网,这怎样办?”

    葛雷笑道:

    “师弟又来为难了,我们虽然不能够由外面跳入去,难道不会由地下窜进吗?”石金郎恍然大悟!

    小侠葛雷爬行到木栅柱下,拔出腰间的匕首刀来,就着栅脚,一连锯断四根,本书上文已经说过,葛雷这把匕首是龙江钓叟盛云川用九炼纯钢炼成的,虽然说不上削铁如泥,也是锋利异常,葛雷锯了几锯,四根碗口粗细的木栅柱,齐齐的截断了!

    他用手扳住柱脚,用力一抛,卜卜几声,不到片刻工夫,已经成功一个缺口方洞,这方洞刚刚可以钻进一个人。

    葛雷用手指了指方洞,石金郎向里面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只见那面串地锦网,离地足有一人多高,网下与地面空隙之间,可以客留一个人蛇行窜进,葛雷笑道:

    “兄弟你看,我说由上面进去不得,可以由下面进去这句话,可有错吗,你我两个人体格瘦小,大概可以进去吧!”

    石金郎点了点头,他暗里佩服葛雷心思的精细,他两个一前一后,由木栅脚下一方洞里,钻了进去。

    他两个小心贴着串地锦网下面,避开网眼铃铛,蛇行匍匐,不到片刻工夫,已经深入贼党里面,只见人来人往,灯火辉煌,葛雷和石金郎闪在暗影里面,留心这座贼寨,只见这座寨子占地很广,颇具规模,除了一列列的营房之外,还有钱粮房、机密处、兵械库、弓箭室等,不过上述这些房屋,多数是临时架搭的,全是木石一类简陋房子罢了,正中一间高大巍峨的建筑物,那就是忠义堂,葛雷跟随了龙江钓叟许多年,江湖经验十分丰富,他知道凡是贼寨的忠义堂,多半是主要人物聚集的地方,便在暗影里长起身来,和石金郎两个跳上屋顶,一溜姻般向忠义堂奔去,果然不出所料,他来到忠义盘的屋瓦檐前,只见独角龙呼延庆和混天龙彭君佩坐在那里!

    葛雷发现了塞北四龙的踪迹,心里十分高兴,他伏在瓦面上,偷听呼延庆和彭君保两人的对话,只听彭君保道:

    “大哥,依照小弟愚见,要把头道沟山岭造成一座牢不可破的山寨,根本没有可能,我们过去在风子岭和六龙庄的窝穴,何尝不是铜墙铁壁,戒备森严,结局不是枝龙江钓叟这老不死的派人内应外合打破吗?我们目下所欠缺的,不是器械粮草,火药火枪,也更不是山寨防守不够坚固,而是欠了几个有本领的人物,主持山寨防务,万事莫如求才急哩!”

    呼延庆喟了一口气道:

    “四弟不用多说了,愚兄何尝没想到这一层?我已经派人,几次到二道沟山岭里,刺探那伏虎异人的下落,哪知道接连去了几次,始终没有人得到结果回来,真是没有办法!”

    彭君佩道:

    “大哥之言差矣,每一件事如果不是躬自亲为,决不会做出结果来,刘备也要三顾茅芦方才得到诸葛亮哩!大哥只派几个饭桶家伙去,这些饭桶只到了二道沟山岭,看见莽苍苍的森林,立即害怕起来,折返寨内,只回报没有人居住,这样一来,即使兄长再派十次人去也没有中用呢!”

    呼延庆恍然大悟道:“贤弟说得有理,对于这一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办?”

    葛雷和石金郎豪精会神的去听,只见彭君佩凑近呼延庆的耳边,静悄悄说了几句,呼延庆不住的点头,葛雷听不到彭君佩说的是甚么话,不禁大失所望!

    就在呼彭二人附耳低言的时候,忠义堂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来,葛石二人吓了一跳,原来是金头龙崔仁寿,铁背龙靳永岳两个在寨外搜索回来了,他两个一进忠义堂,立即叫道:“大哥,四弟,你说事情多么奇怪,我们今天派出去的巡山队伍,有一个分队的弟兄完全失踪,没有半个回来,小头目何权死在陷坑里,伏路弟兄发觉了两个小孩子,和他力战不胜,反而被他杀了十多个人等到我们带大队人马出去搜索,却又不知哪里去,这两个小鬼,连影子也不见了!”

    混天龙彭君保道:

    “兄弟再不用说,这一定是龙江钓叟搞的鬼了,龙江钓叟手下不是有两个乳臭小狗吗!一个名叫葛雷一个叫甚么石金郎,上次我们风子岭巢穴被破获,还是这两个小狗勾引官兵,里应外合,今天晚上的事,相信又是这两个小狗干的勾当,如果捉住他时,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铁背龙靳永岳冷笑道:

    “你们也把这两个小狗杂种太过当做人了,这两个小东西专门鬼鬼祟祟,偷营劫寨,挖墙钻洞,做的都是小鬼不能见大神的事……”

    铁背龙还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冷不防头顶上哗啦啦的一响,飞落几片瓦来,完全打在铁背龙靳永岳的身上,反弹落地,跌得粉碎,这一下出其不意,忠义堂上的塞北四龙和贼党,不由吓了一跳!

    原来撒下这瓦片的,不是刁钻古怪的葛雷,却是少年气盛的石金郎,石金郎伏在瓦面上,听见铁背龙靳永岳连骂小狗杂种,已经心头火起,再听他说自己只配偷营摸寨,钻墙挖洞,小鬼不能够见大神,更加冒出火来,小英雄不加思索就在屋槽揭起一叠屋瓦来,约莫有五六片之多,举手一抖,把瓦片飞下去,说也好笑,不偏不歪,这几片瓦完全打在铁背龙的身上,打了个满身开花,落地物碎,葛雷要想制止他时,已来不及,连连顿足不已!

    独角龙呼延庆,金头龙崔仁寿,霍地跳离交椅,一声大喝,同时拔出兵器来,就要跳上屋顶,棍天龙彭君保道:

    “大哥不用鲁莽,包围了忠义堂,再用乱箭射他,迫他现出身来,不怕他飞上天去!”

    呼延庆猛然醒悟,吩咐左右侍卫小盗号召人来,包围了忠义堂四周,连附近的耳房也扼守住,个个张弓搭箭,朝着屋顶,只要寨主一声号令,就要乱箭如蝗,百矢竞发,只见忠义堂前滴水檐上,黑影一闪,现出两个人来,正是葛雷和石金郎,高声喝道:

    “下面贼人听着,且慢放箭,叫呼延庆上来答话!”

    呼延庆听见来人单挑自己,立即排众上前,右手抱镔铁霸王鞭,朗声大喝:

    “姓葛小狗,天堂有路你不进,地狱无门竟自投,你今天到头道沟山寨来,总算是阳寿告终的日子了,任你花言巧语,也难选得活命!”

    葛雷呵呵大笑道:

    “独角龙,你自己罪满恶盈,死到临头,居然语无伦次起来了,你记起风子岭和六龙庄吗?何尝不是天罗地网,机关密布,结果怎样?就以今天晚上看来,任你防守如何周密,寨栅四面遍布陷坑和串地锦网,本少爷毕竟也混进来了!我叫你上前只有两句话,五日之后,我师傅龙江钓叟老人家的大驾就要降临本寨,割你们四个的狗头,还有你们手下一班狐群狗党,也别想有一个活命,你们在这五天里面,只管尽量吃喝,风流快活,将来到阎王殿也不枉到人间走一场,知道没有?”

    石金郎哈哈大笑!

    小侠葛雷这一番话,又是刁毒,又是挖苦,呼延庆一听之下,怒火当堂升起三千丈来,大喝一声:“小狗满口狂言,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刚才一展霸王鞭,小侠葛雷刷的一声,由屋瓦上跳了下来,人未落地,一条双龙金丝如意扣,已经挟着劲风,直向贼酋兜头打到,这是葛雷聪明过人的地方,因为在瓦面上动手,贼人不难一声号令,乱箭如蝗,四面八方交射过来,小侠葛雷虽然有一身本领,不怕乱箭,石金郎的武功较次,却是可虑,所以他一开首便跳下来,抡金丝如意扣,用了个“乌龙掠地”的招数,向呼延庆迎头盖落。

    独角龙一声狂吼,把镔铁霸王鞭伸展开来,用个“横架金梁”,向上一挑,叮当竟把如意扣直荡开去,石金郎也一展双刀跳了下来,他直奔向铁背龙靳永岳。双刀起处,用个“风扫梅花”,照他下盘扫到,靳永岳用镔铁刀向外一封,“铁锁横舟”“叮当”一声把石金郎双刀挡开,四个人战做两对,斗在一处!

    崔仁寿就要上前,彭君保赶忙一拉他的衣袖,叫道:

    “三哥不要上前,提防他还有别的党羽,实行调虎离山,还乘机放火呢!”

    彭君保恍然大悟,他急忙吩咐手下盗党四面散开,火速搜索,因为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敌人乘机放火,头道沟山寨正在草创时期,房屋建筑十之七八是用竹木搭成的,如果放起一把火来,再吃山风一吹,瞬间燎原,大半年来的苦心经营,恐怕要废于一旦了!哪知道他这一小心过甚,反而给了葛石二人一个逃走机会!

    原来葛雷喊呼延庆上前,说这一番说话,用意不单止是挖苦敌人,还寓有别的用意在内!

    他首先托出龙江钓叟的名字,威震群豪,暗示自己来的并不止两个人,另外还有别的帮手,方才出其不意,由屋顶上跳落,其实他哪里有心跟敌人恋战?

    葛雷的一条双龙金丝如意扣,跟独角龙呼延庆的镔铁霸王鞭对拆了四五个回合,小侠葛雷突然喝了声:“着!”

    倏地运足腕力,把双龙如意扣抖得笔直,一个“潜龙穿塔”之势,贴着霸王鞭的底下穿过,直扎呼延庆的右肋,呼延庆急不迭忙,闪身一扭,把如意扣让开,小侠葛雷趁势一耸,用了个“紫燕斜飞”的身法,一头燕子似的,由呼延庆头顶直掠过来,落在圈外,向石金郎招呼了一句道:

    “师弟,不要和这些狗东西缠战了,走吧!”

    石金郎也把双刀一晃,使个“海燕掠波”跳出入丛,两小侠一前一后,直向寨内跑去!

    这一下出乎贼人意料之外,因为一般人要想逃走,必定是向寨外逃的,葛石两小英雄却是适得其反,直向寨内冲去,这样一来,贼人的弓箭手和挠钩手,变得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因为他们个个都扼守住出口道路,换句话说,即是分布在山寨的四边,哪个想得到防守内寨呢?

    金头龙崔仁寿一看情形不对,立即叫道:

    “不好!这两个家伙要到里面去放火了,赶快追截他去!”

    独角龙呼延庆等三人一窝蜂般直追下去,其实葛雷和石金郎两人,只顾逃命要紧,那里还会放火呢?

    不过崔仁寿这样的一叫,给葛雷听了去,忽然想出一个方法来,小侠心中暗想,自己身上带了几枚烟弹,何不将计就计,如此这般的脱险呢?

    葛雷想到这里,主意既定,探手入囊取了一枚烟弹出来,目头喝道:

    “泼贼!你敢追赶,看我放火烧了你的山寨!”说着把烟弹向后一抛一掷,轰轰两声,浓烟四射,塞北四龙出其不意,“哎呀”一声呐喊。

    原来葛雷这种烟弹,是龙江钓叟匠心特制的,构造十分巧妙,外边是一层软木壳,落地立即破裂,焰硝硫黄化成一股黑烟,四散开来,吃那天风一吹,立即结成一重烟募,这本来是江湖人掩护逃走的一种利器,塞北四龙还是头一次见着,看见黑烟里面夹杂了不少火星,以为葛雷真正放起火来,不禁失声叫喊,小侠葛雷接连取出两枚烟弹,分向左右抛去,只听轰轰两声大响,又有两团浓烟直升起来,贼人越发手忙脚乱,以为葛雷一连放起三个火头。

    金头龙崔仁寿急忙吩咐各人取了太平沙和水桶来,准备救火,哪知道黑烟散去,绝无火焰,失了葛雷和石金郎两人的踪迹,混天龙彭君佩连连顿足说道:

    “这原来是烟弹,不能够放火的,我们却中了他的金蝉脱壳计,真是可恶!”

    哪知道彭君保这句话还不曾说完,相距不远的屋顶上,突然必必剥剥几响,冒出一缕火光来,贼人高声大叫:

    “不好!奸细真正放火了!”

    各人跑过去一瞧,果然不出所料,起火地点是一座堆放木材的小屋,已经熊熊着火,好在发觉得早,这些人立即七手八脚的施救,不到两盏茶的工夫,便把这个火头扑灭了,不过就这一阵忙乱工夫,葛雷和石金郎已经选出寨外!

    话说葛雷和石金郎用三枚烟弹掩护,一溜烟般,向内寨逃出来,直向后寨奔去,因为后寨地近山洼,比较偏僻,葛石二人展开陆地飞行功夫,像飞丸泻地似的,翻过几重陷阱,越过寨栅,逃入寨后的丛草密林里,又在林中狂跑了四五里,方才脱离险地,葛雷方停下脚步,长长吁了一口气道:

    “好险!好险!幸而我们还可以选出来,这次探山得到不少宝贵消息,总算不虚此行呢?”

    石金郎道:

    “头道沟山寨防守的严密处,并不在风子岭和六龙庄之下,如果我们不是以快打慢,出敌人之不意,恐怕没有这样轻易逃出来,事不宜迟,我们赶快逃出头道沟山寨再说!”

    两个小侠一溜烟般违下头道沟山,返入先前藏身的松林里,牵过两匹坐马,跳上马背,快马加鞭,蹄声历落,返到韩家屯报信去了!

    过了一天,葛雷和石金郎已经返到韩家屯子里面,他们把今天刺探山寨的经过,向龙江钓叟、长白三彪等说了,龙江钓叟听了塞北四龙要到二道沟山岭去找寻伏虎异人不禁愕了一愕,他向韩天寿道:

    “最近这二十年以来,关东道上一流出色的人物,只有东松的懒道人,除了他找不出第二个,照这样的看来,隐没在二道沟山岭森林的,必定是懒道人无疑了!”

    长白三彪和虞家双凤听了“懒道人”这三个字,觉得十分奇怪,连忙问龙江钓叟道:

    “道人就是道人为什么要加上一个懒字呢?”

    龙江钓叟呵呵大笑,便把经过说了,各人嗟讶不已!

    原来这一位懒道人俗家是姓李的,道名玄广两字,他的出身十分奇特,他本来是吉林省通化县临江寨人氏,自小没了父母,给人家看羊过活,生活自然十分清苦,不过关东三省地方,不但物产丰阜,而且民风淳厚,李玄广虽然是个无父母的孤儿,可是本村几个大户,见他孤苦无依,便叫他给自己牧羊,到了收割时候,叫他帮忙农作。

    临江寨外东南五里,有一座巍峨的山岗,名叫做绝龙岗,据说是辽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陵寝所在,原先叫超龙岗,也是辽国发祥的地方,后来金大祖完颜阿骨打越关外,灭了大辽,把辽大祖的陵寝毁去,并且把超龙岗改做绝龙岗,灭了风水龙脉,这样一来,绝龙岗的王气完全泄尽,再也发不出皇帝了。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不过绝龙岗是做过王陵的地方,从前一个皇帝的陵寝,必定藏有不少殉葬金银珠宝,远在百多年前,有人在绝龙岗下发掘了好些古物和金币,附近乡人闻风而来,你也采掘,我也采掘,把一座绝龙岗掘得七穿八洞,窟窿处处,一座青翠欲滴,梧柏遍布的山岗,变成创痕处处,童山秃秃的山岗了。

    李玄广那时不过十三四岁,叫做牛儿,他每天把羊群赶到山岗下面,由它自在吃草,自己和几个同年纪的牧童,到这些山洞里捕捉蛤蟆蟋蟀,或者是捉迷藏耍乐,有一天,牛儿照例把羊群赶到山岗下,自己和三个村童到山洞里去找蟋蟀,牛儿来到一座高大的山洞前,忽然听见洞里发出一种凄厉的呻吟声音来,那几个村童以为有鬼,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撒腿便跑,李牛儿却是天赋异禀,胆大非常,他在地上拾了一些干枝败叶,捆成几个草把,再由身边取出火镰火石来,敲出火星,将草把点着了,打算抛入洞里,照照山洞里有甚么东西,哪知道他刚才将草把用火燃着,忽然听见洞里传出一个怪异的口音,喝道:

    “该死的小畜生,我在这里挣命,你还烧起这些混帐柴草来,把山洞闹得烟烘烘的,乌烟瘴气,快给我滚出去!”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并不打紧,如果换了别人,必定吓一大跳,可是李牛儿胆量特别壮,他听见山洞里有人回应,立即叫道:

    “洞中是甚么人?为何要在洞里呻吟呢?请出来吧!”

    话来说完,那人已经由洞里应声出来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我如果可以走出来,也不用躲在山洞里了,你要明白究竟,难道不敢进洞不成!”

    李牛儿胆量大,他听了洞中人这几句话,绝不犹疑,立即向山洞内走了进去,果然不出所料,他走入山洞时,张眼一望,不望时犹可,一望之下,当堂吓了一跳,原来洞里一角黑暗无光的角落,盘膝坐了一个皮若枯柴,乱发蓬松的老道土,这老道人遍体鳞伤,周身衣服完全破了,东一条西一片,血迹斑斑,十分可怖,身旁不远地上,散了几根像萝卜不像萝卜的东西,李牛儿看见这道人虽然满身血迹,神精狼狈,可是两眼神光十分充盈,二眸精光炯炯,在黑夜里好像明灯一般,李牛儿也是福至心灵,立即把双膝一屈,跪在地上,说道:

    “弟子不知道长躲在这山洞里静养,很冒昧的闯了进来,尚祈道长恕罪!”

    那瘦道人看了李牛儿的体格面貌,暗自点了点头,说道:

    “不知者不罪,你每天到这里来牧羊的,也难怪你,你今天能够到这山洞里来,也是一种缘法,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我做一件事呢?”

    李牛儿道:

    “我横竖没有事做,道长要叫我做甚么,只管吩咐便了!”

    道人一张瘦削瓜也似的瘦脸上,微微现出一点喜容,说道:

    “实不相瞒,我名叫梧道人,一向在虎林县紫虚观里面出家,这次到临江山寨来,为的是听说本地接近长白山支脉,盛产野山人参,我因为野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