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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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缴获火枪二十余杆,自己方面连死带伤的不到三十人,可以说得是旗开得胜!长白三彪不禁大喜,他由葛雷口里知道前面有陷阱,不再前进,等候第二队人马到来,方才向贼巢再次展开攻势。

    再说头道沟山寨贼人这一方面,果然不出所料,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懒道人用匿名信向官府告密,半路截击的毒计,没有成功,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二次行刺也没有效果,负伤回来,返到山寨里面,一连吐了几天血,没有起床。

    塞北四龙经过再三焦思苦虑之后,方才想出遣使乞和这一幕把戏来,在呼延庆等人的心目里,以为自己这一次和平攻击,敌人即使不肯接纳,也可以收到缓兵计的功效,等懒道人的伤势好了,方才再想别的毒计,哪知道龙江钓叟盛云川不但不接纳自己的和议,反而把派去的人割了耳朵,驱逐回来,驱逐还不打紧,立即向头道沟山寨展开进攻,并且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攻破了山麓下树林第一道防线,消息传到山上,塞北四龙不禁大为惊骇!

    他们立即由忠义堂里跑出来,发施号令,所有贼党火速开到山半,固守第二防线和第三防线。

    塞北四龙也亲自到第二防线督战,幸而屯勇方面,攻破第一防线之后,并不立即进攻,就在树林里停顿下来,独角龙呼庆吩咐贼人固守第二道防践以外的陷阱地带,原来第二防线的山坡下,贼人老早在几个月之前,挖满陷阱,这些陷阱完全是品字形,三个一组,一个大陷阱附带两个小陷阱,每个陷阱足有三丈多长,一丈多深,阱面铺满浮泥,阱底布置了尖刀三叉蒺藜等东西,敌人只要一跌落陷阱里,就要遍体鳞伤。

    塞北四龙在这里挖掘了三十多组陷阱,换句话说,陷阱的总数在一百个以上,不论屯勇怎样上山进攻第二防线,也要经过陷阱地带,塞北四龙以为固守着这一防线,那就是等于金城汤池之固,至低限度可以支持十天八天,等懒道人伤势痊可之后,便可以易守为攻,利用优势火力,由被动改为主动了!

    哪知道事情并不像贼人理想的顺利,贼党方才布置妥当一切防御工事不利消息已经雪片一般飞来,第一个消息是白家屯第二队和第三队人马已经到了山下,进攻屯勇人数顿时多出几倍,第二个消息是龙江钓叟指挥屯勇在山下大量砍伐林木,刨成木板,不知道准备拿来做甚么用处。

    塞北四龙一边疑惑重重,一面提心吊胆,因为他知道龙江钓叟足智多谋,按兵不攻,必定另有用意,砍伐树林,说不定是破自己陷阱的准备呢!

    果然不出所料,到第二天早上,龙江钓叟这一队人马,又再擂鼓呐喊起来,一队灰黑色的东西,蠕蠕而动,由树林里出来,贼人定睛看时,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屯勇这一方面,不知哪个时候搜罗了几百只大猪,把它赶出林外,直向第二防线冲到。

    这些大猪的尾上,每一只猪的尾巴部分,绑满柴草,这些柴草浸过鱼油,而且染满硫磺松香末之类,一出林外,屯勇立即把猪尾巴的柴草点燃起来,刹那之间,火光熊熊,那些猪被火烧着尾巴,负痛之下,连声惨叫,一窝蜂向前直冲出去,每只猪的后脚,都缚了两支长木棍,足有四五尺长,一跑起来,刮得地上泥土沙沙作响。

    贼党看见屯勇把猪装扮成这个怪模样,不知道是甚么用意,正在相顾错愕之间,铁背龙靳永岳正在半山监督贼党修造防御工事,一见对方这个阵仗,不禁大惊失色,叫道:“不好不好,敌人利用这些猪来破我们的陷阱,快放火枪堵截,快放火枪阻截!”

    可是他这样的一喊叫,已经来得太迟了!

    原来这些猪拖着木棍,被火烧得失魂落魄,一窝蜂般冲到陷阱地带,突然扑通几声,踏着浮土,惨叫连声,带着两支木棍,跌到陷阱里面去了,它一跌下并不打紧,陷阱的位置完全表露了出来,因为猪只跌落的地方,浮泥凹了一个大洞,固然不在话下,那两支木棍并不是打平落下的,一头插落阱底,另外一头由浮土里直竖起来,这样一来,陷阱的位置立即明显的表露出来了,几百只猪分别跌入百多个陷阱里,百多个陷阱的位置现了出来,个个阱口插着木棍,猪只在阱底不住挣扎惨叫,这无异是给了屯勇一个警号,大队屯勇呐喊一声,由树林里直杀出来,每一个人除了手挽藤牌之外,还有大队屯勇,十个八个一组,肩托了一条长木板,每人的身上背盾牌,他们跑到陷阱旁边,把木板搭在陷阱上,变成无数临时木桥,大队人马踏着木板直冲过去,没有一个跌落陷阱里面,他们一窝蜂过了陷阱地带,猛烈扑攻第二防线!

    第二防线是在峻岭下面,山下布满陷阱,山半插满鹿角,贼党居高临下的守着,除了火枪之外,还有擂木滚石,本来十分难攻,可是龙江钓叟第一步先用火猪冲突的计划,把敌人的陷阱位置完全显露出来,然后再铺木板,大队人马过了陷阱地带,一窝蜂杀到山下,然后向上仰攻,长白三彪和葛雷四个英雄奋勇当先,各自挽了一片盾牌,同身一耸,跳到山半,拨开鹿角,直杀上来,贼人一声大哗,纷纷端起火枪来,密集火力射击,还把擂木滚石之类乱打下去,葛雷和长白三彪在这时候却显出真正的功夫来了!

    先是小侠葛雷,独自执了两面盾牌在自己手里,他跳过鹿角障碍后,使个一种身法名叫“盘陀功”的,直冲上去。

    甚么叫做“盘陀功”呢?这就是把自己身子向左一旋,脚步往右一拐,向右一旋,身子向左一拐,举个譬喻,整个人的身子,活像陀螺一般,左旋右转,舞成一个人球,作之字形向斜坡杀上,这种功夫如果用来突围溃阵,杀出重围,最好没有,比如你精通了这种功夫,一手执着盾牌,一手握着单刀,刀牌互用,旋旋打滚,杀入人丛里面,刀砍牌撞,全凭一股急劲猛劲,差一点气力的对手,不是被他撞跌,就是兵刃飞去,如果在陡抖的山坡上,直冲上来,更有排山倒海之势,虽然有许多人也然沛莫御呢!

    可是葛雷这次用盘陀功,却不是从上杀下,而是由下冲上,他手执了两面盾牌,旋旋打转,直向山顶杀上,贼党虽然用火枪向他乱射,可是从前枪械的火力,比起近代火器相差很远,近代的机关枪,一分钟可以打五十发子弹,火力之密,几乎像一面网连苍蝇也飞不过,那时候的火枪,不过是一响一响的打罢了,打上十枪八抢,还要停歇一阵,偌大一片山坡,虽然有几支火枪把守着,也尽有可以窜上来的空隙,何况小侠葛雷的身法何等快捷,这面山坡由上到下,也不过十丈左右的距离,小葛雷不过五六下起落跳跃的功夫,便扑到山顶上,跳入贼党人丛里,抛去两面盾牌,把双龙如意扣,由腰间抖出来,舞成一条怒龙也似,挥挥霍霍,杀得那些贼党叫苦连天,纷纷抱头鼠窜,刹那之间,贼人阵地已经冲开一角。

    长白三彪看见葛雷已经杀上去,不禁勇气大振,他三个也一手执着盾牌,一手握着兵器,直闯上去,他们也学葛雷的“盘陀功”身法,走的是之字形。

    顷刻之间,紫面彪闵仕俊和金面彪柳兆熊已经冲上山顶,只有玉面彪罗君玉不够运气,刚才窜上两丈左右,便吃一根擂木打中,骨碌碌直滚下来,几乎丧命。

    好在他还算机警,身子刚才一向下跌,立即盾牌护住自己身体,沿着山坡滚落,总算身手敏捷,没有受到甚么重伤,只有臂腿破几处伤口罢了,可是闵柳二人已经攻了上去,第二防线的山顶上,当堂展开了一片混战!

    小侠葛雷首先舞起刀牌杀入贼党人丛里,铁背龙斩永岳却是悄没声息,一个箭步由后面窜上来,把手中折铁刀一挺,用个“彩凤舒翼”之势,向葛雷背心刺到,本来照江湖上的规矩,与人交手,不论兵刃暗器,也要先打招呼,才算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靳永岳却不管这些,由人丛里直窜出来,悄没声息举刀便刺。

    哪知道小侠葛雷的耳目,却是灵醒非常,靳永岳的身子才向前一扑,葛雷的双如意扣已经像旋风一般,扫了回来,“云龙倒转”向刀锋上一抗,叮当一声,几乎把靳永岳的刀打飞,葛雷回过身来,认得暗算自己的是铁背龙,不禁哈哈大笑说道:

    “我以为是哪一个人,原来又是你这不知廉耻的小辈!今天是你龟窝被拆的日子了,还挣扎做甚么,快上前受死吧!”

    葛雷一边说着,一边把双龙如意扣接连展开了迅猛的招数,“乌龙入洞”“金龙掉首”“游龙穿塔”,刷刷刷,一连三招,盘头截腰斩肋,猛攻过去。

    铁背龙斩永岳看见小侠葛雷来得勇猛,知道不易抵敌,急不迭忙的用个“燕子穿帘”,向刺斜里直窜出去,恰好在这时候,来了一个冒失的替死鬼,这替死鬼不是别人,正是金头龙崔仁寿,崔仁寿刚才由第三防线下来,看见小侠葛雷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他却不知利害,疾忙把手一扬,发出三支袖箭,猛向葛雷连珠射去。

    金头龙这一下无异班门弄斧,因为以小侠葛雷的武功造诣说来,哪会被这些普通暗器射着,袖箭飞来,葛雷把双龙如意扣一旋,吧吧几声,竟把崔仁寿的袖箭打得倒飞回去,两支穿中人丛里两个贼党,一支反穿在崔仁寿的额角上,崔仁寿哎哟一声,身子向后便倒,葛雷一个箭步飞窜上前,双龙如意扣向下一落,吧吧两声,竟把金头龙打得脑分八片,金头龙变了“破头龙”,一命呜呼,向阎王殿报到,找寻闹海龙徐勇和小黑龙胡应去了!

    崔仁寿这一死,贼人的锐气已经挫了一片,铁背龙靳永岳在人丛里,走得没影无踪!

    紫面彪闵仕俊和金面彪柳兆熊大奋神威,一个用吴钩剑,一个使判官笔,左冲右荡,如入无入之境,所到之处,贼党有如波开浪裂,把守第二防线的贼党,本来有千多人,火枪也有一百杆,可是葛闵柳三个英雄杀上来之后,情形便大变了,他们虽然是只得三个人,却好比三只出了柙的猛虎,杀入羊群之中,择肥而噬,火枪到了近距离完全没有用处,刀枪箭矢对他们更加满不在乎,经过这样一搅,山顶陷入混乱状态,再也没有人向下面放枪掷石了,大队屯勇直攻上来,贼党本是乌合之众,看见天险已失,防御无灵,只好弃山而逃,不到两个时辰功夫,头道沟山岭第二道防线,也宣告陷落了!

    屯勇这次攻破贼党第二道防线,收获更加完满,杀毙或生擒了的贼党共有四百多人,夺获火枪五十多杆,另外刀枪弓矢无数,前后两日功夫,已经攻破了贼党两道防线,贼人赖以死守山寨的防线,现在只剩了一道了!

    龙江钓叟吩咐大队人马由第一线开上来,先吩咐屯勇用泥土把陷阱填平,鹿角完全拔去,打开了上山的大路,把弹药粮食运上来,另外派几小队屯勇,巡逻各处,阻截贼人水源和樵采之路,准备再向贼人第三防线展开功势!

    再说贼人这一方面,因为金头龙崔仁寿已经战死,四龙只剩下三龙了,两道防线失守,头道沟山岭的藩篱尽撤,虽然第三防线是设在一道悬崖上,十分峙险,不易进攻,可是谁敢保证龙江钓叟这一班男女英雄不能杀上来,谁敢担保第三道防线不会给敌人攻破呢?

    呼延庆和靳永岳彭君保三人,和几个心腹头目,坐在忠义堂上,愁眉不展,呼延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六龙自从吃绿林饭以来,虽然不敢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是关外各省的官兵,始终对我们不敢正眼相顾,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自从风子岭巢破,六龙庄被毁以来,我们一直过着倒运的日子,现在连山寨也岌岌可危,迟早被敌人打破了,真是丧气!”

    铁背龙靳永岳道:

    “大哥,现在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了,还是当机立断,弃了山寨逃走,冲出去吧!”

    独角龙呼延庆被靳永岳这一提,瞿然醒悟,说道:

    “对对,我们还有二千多人,足可以冲出去,快快派人察看下山道路,情形怎样,早些上来回报!”

    他一连派了十几个小头目下山打探,哪知不到天黑时候,这些小头目一个个的回到山寨来,神色十分沮丧,向独角龙呼延庆道:

    “今回完了!下山的路完全被屯勇把守着,水泄不通,连水源也有敌人踪迹,山寨用水采柴也成了问题呢!”

    呼延庆大吃一惊,连忙向头目怎样情形,原来头道沟山寨是在一座高峰的半腰上,深寨四面有一道山洞,深不可测,本来是一道天然险要的防线,可是最致命伤的就是山寨本身这个山头上,没有水源,就连那道山洞也是干枯了的,没有涓滴山水,食水来源要到五里以外一个山峰去取,如果第二防线把守得住,还不致成问题,可是第二防线失守之后,那山峰也在敌人控制下,水源截断,要想防守也不行了,因为山寨里面虽然贮有大量粮食,即使敌人包围三四个月,也没有缺乏粮食之虞,可是食水一层,却没有大量存储,二千多人马的饮水问题,又怎样解决呢?

    龙江钓叟似乎看出了贼人这个弱点,攻破第二防线之后,并不再按再厉向第三防线进攻,只用长期围困方法,把山寨包围住,并且派人把守住水源的山头,断了贼人樵采之路,这一来贼人就有千军万马,与及鸿沟天堑一般的防御工事,也等于没有用了!因为人马可以一天不吃饭,却不能一天不喝水,呼延庆知道了这个情形,好不急煞!

    他正要下令全体兄弟,弃了山寨冲下山去,和敌人决一死战时,忠义堂内出来一个小头目,报告呼延庆道:

    “大王,李道长出来了!”

    李道长就是懒道人,几天来都在山寨里养病,呼延庆为了避免刺激他的心神起见,所以一切不利消息,吩咐左右完全不可报告他,不过懒道人也是一个聪明人物,他看见山寨这几天来的消沉气氛,以及贼党沮丧神色,知道头道沟山寨已经不大妙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天早晨他偷听两个小头目的对话,知道龙江钓叟联合五个屯子的屯勇,杀上山来,接连攻破了两道防线,直追到大寨的外围,连水源也截断了,头道沟山寨的命运,可说朝不保夕,懒道人大吃一惊,他急忙扶病起来,要跟呼延庆等人商议,服侍他的小头目阻止不住,只好出来报告!

    呼延庆听说懒道人要出来,立即瞿然起立,果然不出所料,懒道人一步一拐的,带着苍黄的面色由里面出来,向各人道:

    “你们何必要瞒骗贫道呢?山寨到了这个情形,还不找寻贫道商量,还要骗我,真是失策!”

    呼延庆望了靳永岳彭君保二人一眼,面含愧色说道:

    “一切不用说了,如果老道长这一次不是到虎林厅受伤回来,又何至弄成这个情形,真是言之有愧!”

    懒道人咳了一声道:

    “现在说道这些话没有用处,快告诉我,山寨还有多少火枪,多少人力?”

    靳永岳道:

    “我们和龙江钓叟打了两次仗,损折儿郎五百多人,还不致严重地损害我们的实力,可是火枪一层却损失奇重,现在存留的火枪还不到六十杆哩!”

    懒道人面色一变,可是顷刻之间,又恢复了常态,说道:

    “各位不用灰心,事情仍有可为,来来来,把全寨大小头目传入忠义堂来,听候我的命令!”

    呼延庆听见懒道人这样一说,知道他有了主意,不禁精神一振,他赶忙把全寨大小头目唤入来,刹那之间,忠义堂上已经集合了五十多贼党头目,懒道人强打着精神,向贼党头目正色道:

    “现在我们山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了,水源切断,守既不能,唯有一战,今天黄昏以前,大家拚力冲杀出去,死中求活,知道没有?”

    这些头目面面相视,没有一个回答半句话,也没有一个赞成,懒道人明白各人的心理,便笑说道:

    “你们忧虑敌人势大,冲杀不出去吗?不用担心,我们有二千多人,还有六七十杆火枪,只要用心协力,何愁不能够冲杀出去,你们回去吩咐本部兄弟,今天酉牌时候,大家听见火起为号,直杀下山,知道没有?”

    这些头目虽然知道突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定会遭受重大的伤亡,可是水源切断,没有可以守的形势,只好死中求活,拼他一拼罢了,他们唯唯诺诺,准备一切不提。

    这天头道沟贼寨内,充满了紧张低沉的气氛,到了酉牌时候,全寨二千五百多贼党,提早吃了晚饭,每人身上带了几天干粮,除了兵刃之外,一切辎重和粗重东西完全不要了,酉牌时间一到,塞北三龙奋勇当先,带了大队贼党,直杀出寨栅外,贼党在临突围之前,放了一排火枪,乒乒乓乓,焰烟滚滚,铁弹横飞轰了半个时辰,方才一声呐喊,向外冲出去。

    哪知道龙江钓叟这一班老少英雄,老早预料到贼人有这一着,有了妥善准备,独角龙呼延庆放了一排火枪,方才驱动大队贼党,在枯洞上搭了天桥,直冲下去,为势之猛,真个锐不可当。

    可是龙江钓叟已经有了对策,他吩咐屯勇四面散开,伏在危峰乱石后面,任由大队贼党冲出,并不阻挡,任由他们自脚底跑过,等到贼党冲出三四里路,两边山峰上轰然一声大喊,哗朗,轰隆,无数擂木滚石,由山壁间滚了下来,竟把贼人逃路截住,先行贼党出其不意,打得手足折断,头破血流,其余的贼党不禁大骇,纷纷后退,山壁上现出无数屯勇来,火枪乱射,弓矢如雨,贼党伤亡无数,在这个情形下,不后退也要后退了!

    这时候屯勇高声大叫道:

    “贼人听着,今天我们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们前进无路,后退也一样是死,要活命的快快抛下兵刃投降,才有你的生路!”

    贼党本是乌合之众,不是严密训练之师,凡是乌合之众必定没有拼死的心理,屯勇这样一喊,除了少数积恶难返的分子外,其余的纷纷放下刀枪兵器,独角龙呼延庆勃然大怒,抡起霸王鞭来,要打那些抛下兵刃的贼党,说时迟,那时快,峰壁上一声清啸,陆续跳下几个人来,正是长白三彪和虞家双凤,直取塞北三龙。

    三龙本领虽然不弱,可是在这穷途末路的时候,任你多好武功,也要打个折扣,斗不上十几个回合,独角龙呼延庆被虞秀琼一剑刺透前心,死于非命,靳永岳被柳兆熊一判官笔点中腰眼,跌倒在地,虞秀雯双刀一落,铁背龙身首异处,混天龙彭君保要想逃走,吃石金郎由斜刺里窜过来,一刀砍折右腿,哎哟跌倒,三彪一涌齐上,乱刃齐下,砍成肉泥,

    首恶已除,其余贼人一律停手投降,龙江钓叟吩咐收缴了他们的兵刃,众屯丁浩浩荡荡的整队进入山寨,来到忠义堂前,只见正梁上高高挂着一人,原来是懒道人,不知哪个时候,已经自缢吊死在忠义堂上!

    懒道人这一死,头道沟贼寨已经冰消瓦解,地方上除了大害,虞家双凤的大仇也告昭雪,奏凯回白家屯。

    后来虞秀琼跟白家屯少屯主白华峰共偕秦晋,罗君玉也跟虞秀雯共缔朱陈,虞家双凤有了归宿着落,龙江钓叟和长白三彪等继续行侠江湖。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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