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尾声 (第2/3页)

话提出“团结全党,团,却又统统升上了喉咙,重新滚过了能够品尝滋味的舌头。她读得很慢很慢,一篇不过于把字的文章,她读了半个多钟头。

    她只能用回忆来打发时光了。

    她已高位瘫痪。腰以下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幼藤专为她雇了一个安徽来的小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小保姆才十六、七岁,又勤快又能于,还善解人意,没多久就踉紫辞处得如同祖孙俩了。她知道紫藤爱在花园的那片紫藤棚下读报、静思默想,于是每天上午十时许,只要不刮风下雨,就把她从她住着的偏楼二层背下来,放进那架沈源从台湾坐来的、可以调节升降起卧的轮椅上。推着,把她送到那浓浓的、厚厚的、生机勃勃的绿荫底下。那后面的两个小时里,紫藤就既不见别人来照应,也不喜欢别人来打扰了。她脸上一副老花镜,手中一架放大镜,膝头几张报,头顶一片紫藤花叶,醉取地沉进了她的回忆之中。

    整个花园里,除了那小保姆,就她一个人了。

    泽馄与泽藤结了婚,在年前由台湾方面批准、因解决配偶关系而准予入台的几十名人员中,有他一个。台北大学中文系风闻他是个研究先秦文学史的专家,出版过有关屈原的《楚辞》的好几本专著,马上就向宜兰地区的“华申水泥厂”经理沈泽藤发出了聘书,请她的夫婚任教b沈泽藤答应了后说,目前他还在美国讲学,此事以后再议吧!她一方面要领频飞往上海,与林建华接洽商议关于在浦东合资建厂的事,一方面要主持整修宜兰地方的紫藤花园,准备以后把母亲接来养老,正忙得不可开交,好比下棋时乱了阵脚,只能顾上眼前这第一步了,难以考虑后面的几步。虽然因了紫藤的官司胜诉、沈氏家产归紫藤支配而挽救了宜兰的厂和宜兰的家,但沈泽藤无论治厂还是治家,都还总是处于捉襟见肘、忙忙乱乱、发走可危之中,她在疲于应付中早生了厌倦之心。她倒是对丈夫的文学研究更感兴趣。依她的打算,只要两岸沟通进一步放宽,她就把女儿沈幼藤弄到台湾来,把厂务家务统统交给她,然后自己就可以安心当个贤妻良母孝顺女儿了,在宜兰的紫藤花棚下,读读书,种种花,或者帮泽绍整理资料抄写文稿,这有多惬意。她说她生来就不是实业家的料,都是当年老爹沈源阴差阳错拔苗助长无可奈何聊胜于无把她推到沈氏家族的这个尴尬地位上的。照她看来,倒是女儿幼藤,隔代遗传了沈源的实业家细胞,将来把厂交给她,还是很有发展希望的呢!

    紫藤在紫藤花棚下每每想到她谈及这些时的一脸痛苦、无奈和急于摆脱的焦躁,就又是心痛,又是觉得有点好笑。哦小藤,其实你说的倒是对的,你从小就只热衷于在这片紫藤花下,脸上抹了五颜六色,与泽综小福一起,扮演白雪公主和小矮人什么的,手里抱着个我用碎布做成的娃娃!你实在不是当老板的料!

    可是,要让幼藤去台湾接办那里的工厂,恐怕也未必能做到。幼藤肯离开上海吗?肯离开她那龙华水泥厂吗?肯离开那个林建华吗?哦,幼藤幼藤,小幼藤,傻幼藤,又聪明又糊涂的幼藤,她竟一门心思地喜欢上那个年近四十家有妻小的林建华了。紫藤早就看出来了。有什么能瞒过紫藤呢?紫藤甚至都直截了当地忠告过她,可是她却睁着圆圆的杏眼说,外婆呀,你是懂得什么叫爱的,你别管我好不好?仅这一句话,就足够堵住紫藤的嘴了!

    为了筹建那个合资工厂,她住到浦东新设的办事处去,一住就是两个月。电话倒是天天来一个。前几天告诉紫藤说,董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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