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2/3页)

 谢广坤说:算了。

    看热闹的赵玉田接过鞭炮,说:大学生回来了,怎么能不放?放,我放!

    玉田说着爬到一棵树上,把鞭炮往树枝上一挂。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过,树上一群鸟飞起来。一群孩子在村道上跑着。玉田的爹赵四和玉田娘正在整理着一件农具,连忙站起来:谁家又有喜事了?

    村卫生室里,老王医生在给人看病,村长的女儿香秀正在里面给病人抓药,听见了鞭炮声,她有些奇怪:不年不节的,放什么鞭炮?

    一个刚进来的病人说:谢永强大学毕业回来了,放鞭炮庆贺呢。

    香秀若有所思,她自言自语地说:永强回来了……

    老王医生抬起头来说:培养个大学生真不容易,谢广坤个老小子,这回可是熬出头来了。

    对王小蒙与谢永强谈恋爱这件事,王老七很生气,他一遍又一遍地数落着王小蒙,一直数落到了天黑。他说:丫头,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自己决定了?咱先不说他谢永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那谢广坤……哎,那谢广坤可是抬着眼睛看人的人,咱们怎么能跟他做亲戚……

    小蒙说:爹,我都这么大了,该怎么做自有分寸。这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就别管了。

    王老七说:看来你还没有死心。你看看谢广坤的态度,你……你觉得你跟谢永强还能走下去吗?快停下来吧!你不知道,谢广坤这个人,我是看着他多年了,想法跟一般老百姓不一样。

    王小蒙好像早有准备,她说:永强他爹反对这事,我也早猜到了,不过我相信永强,只要我们两个好,时间长了,他爹也一定会接受的。

    王老七生气了,说:你不在乎,我在乎!多少人都在看着你议论你,你知道不知道?还有,人家不管怎么说是大学生,咱一个农民,干吗呀,鬼迷心窍了?

    小蒙娘觉得老伴这话说得太重,就拦了一下,说:她爹……

    王老七根本不听她的,说:看看,又来了,你又护着她,你这样早晚会害了她的。

    王小蒙笑了。王老七说:你还好意思笑?我跟你说,你跟谢永强不行的。信我的,快停吧,要不,你非把自己害了不可。

    小蒙娘看看门外,说:你就不能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王老七说:都炸了锅了,你能瞒住谁?

    小蒙站起来说:瞒什么瞒,我们又不是做坏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年轻人谈谈朋友,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怕什么?你们为什么非要操这个心呢?哎,我可是服了你们了。

    小蒙走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靠,从床头橱里拿出谢永强的照片,对着照片发了一通牢骚:谢永强,你在干什么?我可是被你害苦了!你怎么会有这么个爹呢?不讲情理,封建脑袋,说什么我配不上你。我长得天仙玉美人似的,天生丽质难自弃,怎么配不上你了?你看看你的大鼻子,你看看你的大眼睛,你看看你的大嘴唇……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你这个小家伙,你这个小坏蛋……王小蒙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蒙娘推门进来,问:你没事吧?

    王小蒙说:娘,我没事。

    小蒙娘说:你手里是什么?

    王小蒙说:是永强的照片。

    小蒙娘紧张起来:快藏起来,别让你爹看到了。

    王小蒙说:反正已经公开了,藏什么?说着把照片放到床头上。小蒙娘赶紧给她收到橱里,小蒙又拿了出来。小蒙娘叹息一声,说:你这孩子,我怎么说你好呢?

    村长长贵在看电视。电视里在放着一则惩治**的新闻,长贵说:好,好,好!都像这么个弄法,我们的国家马上就要好起来了——是不是香秀?

    香秀往桌上摆着饭菜,情绪显得不高,对长贵的话没有什么反应。长贵坐到饭桌前,看了看香秀,感觉有点不对劲,就问:香秀,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香秀拿起一双筷子递给长贵,说:这人上了大学跟不上大学就是不一样。我今天抽空去看了看谢永强,他这回的变化可大了,往那儿一站,打眼一看就跟村里这帮人不同。

    长贵笑了,说:看你说的,我咋没看出来呢?

    香秀很遗憾的样子,感叹着说:当初,我要是考上大学就好了。

    长贵没有说话,而是拿眼瞄着香秀。香秀摇了一下头说:不说了,吃饭。她开始往嘴里扒饭,心思却显然不在饭上。长贵是过来人,又当着村长,当然能看出来香秀有心事,就问:香秀,你是不是对谢永强有意思了?

    香秀脸红了,说:爹,你说什么呀,真是的——

    长贵很认真地说:香秀啊,你娘不在了,有什么话,你不该瞒着我……爹说的对不对?

    香秀想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有意思又怎么样?他心里可是想着王小蒙呢。

    长贵说:我当时就在场,这事我知道。不过,谢广坤的态度在那里放着了,谢永强跟王小蒙要成也难……再说,王老七这回也被谢广坤伤得不轻,他也不会支持王小蒙。两边的家长都不支持,这事还不黄了一半?香秀,你要真觉得永强还行,咱就争取争取。

    香秀想了想,说:谢广坤想找的是城里儿媳妇,咱的条件还差得远呢。

    长贵笑了,说:这话说得可是有点大了。你别忘了,你虽然不是城里人,可也有一份固定工作,更重要的是,你爹还是这村的村长呢!他谢广坤敢小看我?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香秀没有说话。

    长贵说:你要真对他有意思,爹就帮你一把。

    香秀笑了一下,说:爹,你帮不上我的,别管了。

    谢广坤一大早就爬了起来。他先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接着就抱起一捆草放到了驴槽里。谢广坤养着一头驴,农活不忙的时候,他就套上驴车到山里收些山货,拿到镇上或城里去卖,这样一年下来也能挣不少钱。驴这几年给他出了不少力,他有些爱怜地在驴脖子上拍了一下。驴也感觉到了,对着他轻轻“哼”了一声。

    谢永强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出来,说:爹,我出去一下。

    谢广坤问:你去哪儿?

    谢永强回答:我到小蒙家看看。

    谢广坤拦着他,不让他去,说:你别去!这才刚回来,村长家你不去,镇长家你不去,你姐夫皮校长家你也不去,倒想往王小蒙家跑,什么意思?不去!

    谢永强笑了,说:爹,小蒙是我女朋友,跟他们都不一样,我要过去看看。

    谢广坤放低声音,郑重其事地说:永强,这话以后就别提了。跟王小蒙闹着玩玩还行,你怎么就当真了呢?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农民,就跟金条和筷子似的,能往一块连吗?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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