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艰苦的童年

    第一章 艰苦的童年 (第2/3页)

不多要整日到野外去放牲口。放牲口须看得十分紧,稍不留神,牲口就会跑到别人的田里去,他还要接长不短地独自一个人推磨,单调地围着石磨转,一转就是一天。干完了活儿,往往是一身大汗。这是在外祖父家从来没有过的。

    最使约瑟夫感到难办的倒不是干活,而是承担家庭的担子。这些担子当中,约瑟夫最难以承接的,又是从父亲手中接过借条,到村子里某些家庭中去借债。小约瑟夫不但要不能争辩地去看某些人的难看的脸色,还要无言地倾听某些人的无端咒骂。

    精神上的压力还来自别的方面。一年的冬天,家里又缺米又没柴。父亲无奈,决定把家中名叫波拉克的牧羊狗卖出去。

    价钱并不高,只换两捆柴。可波拉克是孩子们喜欢的伙伴。小约瑟夫跟波拉克的关系尤不寻常。当约瑟夫只会爬不会走的时候,波拉克就总是偎在他的身边。他学会了抓住波拉克长长的毛,瞒珊地站起身来。每当这时,波拉克就在屋子里小心地慢慢走动,带动约瑟夫学迈步。怎么,波拉克要归别的人家了?小约瑟夫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但父亲执意不自。父亲也许没有错。他得想法让家里的灶中生起火苗,把炉子里的面包烤熟。大家哭了。约瑟夫哭得尤其伤心。他第一次懂得了,为了活下去,必须舍弃心爱的东西的道理。

    父亲把波拉克送走了,去拿它换回那两捆柴。但去不多时,在父亲还没回来之前,波拉克在门口出现了。大家又惊又喜,原来,父亲把波拉克交给那家人之后,波拉克自己跑了回来。孩子们喜出望外,赶紧把波拉克藏在村外的一个树洞里。大家偷偷去喂它,这样过了两个星期,不见那家人有什么动静,孩子们才把波拉克放了出来。好在那家人一直也没有追究。就这样,波拉克又在布罗兹家活了许多年。

    富怕生灾穷怕病。在约瑟夫8 岁时,他得了白喉。

    高烧折磨着小约瑟夫。几天的工夫,使他变得枯瘦面黄,两眼大而无神。

    他成天难受地把身子蜷缩在一起,蹲在灶旁。

    有一天,村子里组织宗教游行,穿着法衣的神甫,穿着白色衣服的妇女和女孩,吵吵嚷嚷从布罗兹家门口经过。约瑟夫透过窗户向外张望,看到了街上的一切。这时,有一个客人正在外屋与母亲谈话。母亲没有去参加游行。

    她要留在生病的儿子身边。约瑟夫能听出她们谈的是什么,抬起头来,还能看到她们。

    “米察!”客人这样叫着母亲的名字,并朝约瑟夫这边努努嘴,“我瞅着你这个约扎留不住了……”听到这里,约瑟夫大吃一惊,于是深深地低下了头。就在这时,约瑟夫听到母亲岔开了客人的话题。不一会儿,客人走了。母亲走过来,先是把手放在约瑟夫的额头上,随后又把约瑟夫抱紧。她没说什么,但显然她内心在说:“谁都不能把我的孩子带走,病也不成……”这一幕,给约瑟夫的刺激是极深的。白喉可不是玩的。它比腥红热也不善。这两种病,已经带走了婴儿和未成年孩子的大部分……他是妈妈的第7 个孩子,可7 个之中已经走了4 个,难道他是第5 个吗?

    不!约瑟夫的病好了。他没有被带走,他留下了。他又可以与其他孩子一起投入生活、尤其是到学校去了!

    学校就在他家的对过儿。尽管传统的思想仍占上风,村民认为上学没有用,花了钱,费了劲,不如在家种大地,但学校仍然办得十分兴旺。库姆罗维茨全村才200 户,但学生就有350 名。当初,父亲并不同意让约瑟夫进学校,由于儿子的一再请求和坚持,父亲也就同意了。

    学校生活是约瑟夫童年的一个新阶段。

    学校只有一名教师,但却开了好几门课程。在学校里,约瑟夫学到了崭新的知识,结交了新的朋友,打下了他走向社会、走进世界的重要的生活和知识基础。

    约瑟夫的学业并不轻松。家里要他干活儿,他不得不耽误课。一年级时,他还大病一场。又因他长期在外祖父家生活,那里讲的是斯洛文尼亚语,而他对自己家乡的语言——克罗地亚语反倒说不好。语言是小学学习的重要基础,再加上课程中就有克罗地亚语这门课,这使约瑟夫学习感到了吃力。他还留了一次级。

    不过,他跟老师的关系很好。第一个老师名叫尤拉伊·马尔克维奇,他是布罗兹家的房客,注在布罗兹家的阁楼上。这一层使约瑟夫与老师的关系变得格外亲密。老师有肺病,经常咳血,咳出的血吐在手帕上,而老师只有一条手帕。这样,约瑟夫常常把老师的手帕拿到河里去洗,洗干净后,赶紧把它搭在学校的火炉上,好让它尽快干燥,供老师使用。老师也很喜欢约瑟夫。但老师的病情越来越重。后来,老师的母亲到了学校,把重病的儿子接走了。临走那一天,学生们自动地站在学校的篱笆前,默默地与老师告别,老师走远了,手里挥动着的他那唯一的手帕看不见了。学生们再也忍不住,个个都大哭起来。不久,不幸的消息终于传来:尤拉伊·马尔克维奇被肺病夺走了生命。

    随后又来了一位女老沛。她呆的时间不长,因为要结婚,不得不随丈失去生活。第三个老师叫斯捷潘·文普尔歇克。文普尔歇克很善良,对学生极关心,尤其关心学生们的未来。

    有一天,老师当着村里一个杂货铺老板的面问约瑟夫:

    “约扎,长大了你想当什么?”“当跑堂的。”约瑟夫不假思索地回答。

    老师和老板都感到惊奇,问:“你干么要当那个?”“跑堂的穿着一身漂亮的黑衣服。我就想穿得漂亮。”可以看得出,这种解释没有使老师满意。

    老师和老板开始向约瑟夫讲,这种职业并不值得羡慕。

    “好吧,那我就当裁缝……”“为什么要当裁缝?”“自己是裁缝,我就可以给自己缝一身漂亮的衣服……”老师更不高兴了:还是离不开漂亮衣服!

    “约扎,”老师平静下来,“我知道,你的父亲在兄弟行里最聪明,他想让他的孩子们过得好些。他问我,你大了最好干哪一行。我已经告诉他,你颇有实干才能,最好是当一名机师。”约瑟夫没有说什么,带着一种既是疑问又是憧憬的心情离开了老师和老板。

    机师?机师就这么重要、这么体面?修理匠他是知道一些的,那些人比跑堂的、比裁缝也不见得就出息到哪里去!也许他们说的机师就是那些造大轮船的、造火车的入?轮船与火车,约瑟夫还都没有见到过,只是听说……

    晚饭他没有吃好,但家里人谁也没有觉察到。

    晚上,月亮升起来了。村子周围山峦上的树林的叶子在微风中翻动,在月亮的照耀下闪着光。

    苏特拉河静静地流淌着,月亮的倒影在河里形成一片破碎的光区。

    一伙人又聚在河边一裸巨大的松树下。约瑟夫凑了过去。

    几个老人正在讲马蒂亚·古贝奇的故事。

    约瑟夫的几个小朋友已经坐在那里。他们把约瑟夫拉近。

    “那天的早晨,切萨尔格勒的农奴们的帽子上插上了鸡毛。”这个故事约瑟夫已经听熟了。他和小伙伴们经常到山上的切萨尔格勒的残垣去,在那里做“攻打黑皇后”的游戏。这游戏演的就是古贝奇他们的故事。故事听熟了,但并没有听腻。约瑟夫被同伴们招近后,一听讲的是这个故事,就紧贴着同伴坐了下来。

    “大家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在伊利亚·格雷戈里奇的家乡,贵族塔希就逼得农奴们无法活下去。塔希的老婆死了,这使大家遭了殃。他常常骑马到田里去瞧那些正在干活的妇女。他看着哪一个顺眼,就命令仆人们把她拖到城堡里去。被弄去的女人给剥得一丝不挂,由塔希再挑选一遍。他看准了哪一个,这个女人就被洗个澡,然后塔希就奸污她。有一天,农奴们让检查官察看被塔希毒打和奸污的姑娘,一次就达14 名!农奴们是不能反抗的。有一天,一个农奴的女儿被关进城堡,这位农奴提出了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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