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病逝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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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病逝扬州 (第1/3页)

    《儒林外史》大约在乾隆十四年(1749 年)传主四十九岁时基本脱稿。

    此后数年内,传主的主要精力已逐步从文学创作转向学术研究。虽然,比起他的文学生涯来说,学术生涯为时短暂,成就也大不如他的文学创作。对他的一些学术见解和成绩,下一章将做专门介绍。

    从乾隆十五年(1750 年)传主五十岁起,此后三、五年已是吴敬梓生活的最后阶段。在这几年间,传主又有一次可以仕进的机会,然而他自从未赴北京参加鸿博廷试以后,已绝意仕进,终于回避了这一机遇。在此期间,他的生活虽然更为贫困,但"论文乐友朋"的性格却并没有丝毫改变,除了旧友之外,还与不少年青的文士缔结了忘年之交。同时,传主"为爱白门山"的情致也未有丝毫衰减,虽然不能象往昔那样远游,但南京城内外的历史遗迹和山水佳处,他依然常去凭吊和游览,还写下不少吟咏金陵风光的篇什。在这几年间,吴敏轩可能出自叶落归根、狐死首丘的心情,曾一再返回故里;由于生活煎迫、寻求赀助,也曾数度渡江而北,去扬州、真州一带依人作客,最后终于病死在扬州。

    传主一生历经康、雍、乾三朝,康熙玄烨与乾隆弘历这两个封建帝王在位期间,屡次出巡各地,凡巡幸所到之处,大都举行召试"盛典",所有迎銮献册的进士、举人、贡监、生员,一体参加考试。录取一等的进士、举人,照例授内阁中书,遇缺即补;贡监、生员则赐举人,授内阁中书学习行走,并准予与其他举人一样可以参加会试。乾隆在位六十年,六巡江、浙,三幸山东,四幸天津,先后召试多次,录取王昶、初彭龄等一百余人。乾隆十六年(1751 年),弘历首次南巡,三月辛酉"幸江宁府"(《清史稿·高宗本纪二》),曾到传主居住的秦淮水亭附近的青溪。一带游览,写有《青溪览古》一诗:东渠犹自纪吴开,白芷青蒲出水纔。江总宅惟名独在,郄施诗待客重来。绮楼烟月多寥寂,画舫春波水溯洄。六代风流何足贵,歜家毋语政诠该。

    在南京,弘历照例举行召试。已届暮年的传主回避了这次可能仕进的机会,没有去应试。但他并没有阻拦长子吴烺去参加,结果吴烺和他们父子的共同友人王又曾都被录取,依例赐举人,授内阁中书。传主没有参加这次弘历召试,颇得到一些友人的称许,例如金兆燕在《寄吴文木先生》一诗中涉及敏轩这一经历时,写道:??昨闻天子坐明堂,欲祭衡霍巡南方,特重经术求贤良,伸让讲义夸两行。??先生何为独深藏,企脚高卧向栩床》???--见《棕亭诗钞》卷三诗中所说的"向栩床",是用东汉向栩的故事,据《后汉书·独行列传》:向栩字甫兴,河内朝歌人,向长之后也。少为书生,性卓诡不伦。恒读《老子》,状如学道。又似狂生,好被发,著绛绡头。常于灶北坐板床上,如是积久,板乃有膝踝足指之处。不好言语而喜长啸。宾客从就,辄伏而不视。??郡礼请辟,举孝廉、贤良方正、有道,公府辟,皆不到。??后特征,到,拜赵相。??及到官,略不视文书,舍中生蒿莱。??金兆燕用向栩故事比喻传主,这说明吴敬梓在弘历召试之前,就象向栩那样踮起双脚高卧不起;也反映了传主这一时期忙于坐在板床之上伏案研治学问,无暇旁及他鹜,对此"盛典"已无兴致;何况敏轩和当时不少士人,通过切身的痛苦经历,已有先有后地认识到封建朝廷举行的种种考试,大都是一场骗局。当然,传主并未阻拦此时年方三十二、三岁的长子吴烺去参加考试,这是因为在那种社会中,士子也只有通过这一途径才能谋得出路。而年届垂暮的传主本人自觉没有必要再从此道中寻求什么了。

    弘历在南巡前后,还于乾隆十四年(1749 年)以经术有关世道人心,而海内经明行修、淹洽醇正之士颇为不少,命令大学士、九卿、督抚保荐经明行修的文士,不限资格,参加"经明行修"考试。弘历此举对广大士子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即令对封建朝廷所举行的种种考试的欺骗性已有认识的传主,也未能例外。他在晚年研治经学,不能说与此全无关系。不过,他毕竟未再去参加这种考试。而他的至交程廷柞却因江苏巡抚、吏部侍郎雅尔哈善的推荐于乾隆十六年(1751 年)参试。这次应试的有四十人,只有陈祖范、吴鼎、梁锡玙、顾栋高四人被取录,吴、梁二人授国子司业,陈、顾二人以年老不能供职,则给以国子司业衔。而程廷祚"复报罢"(《金陵通传》卷二十九、《清史稿)卷四百八十本传)。经过这次失败,程廷祚虽然认识到"天下所举仅四十人,而被擢用者才两人尔",但仍然"身在江湖,心存魏阙",在离开京城南返之际,上书给大学士陈世倌,对这次考试有所抨击。不过,程廷祚毕竟不敢加罪帝王,只是一味责怪宰相,他在信中说:"兴贤举能,圣主与贤宰相共之者也,而宰相之责尤重。何也?择相在君,而荐贤在相,自古而然。"最后他还向陈世倌进言,希望"他日复有关于国体与人才士气者,望阁下其难其慎,而宣圣朝之德意,垂休闻于无穷也"(《南归留上海宁陈相国书》,见《青溪文集》卷九)。可见程廷祚仍然以落选而感到十分遗憾,仍然没有完全割断对封建朝廷的依恋、打破对封建统治者的幻想,没有能象吴敏轩那样回避这种令人屈辱的机遇。

    在这几年中,程廷祚忙于参加"经明行修"的考试,吴培源又远赴浙江做官而去,还有一些故交旧友为稻粱之谋星散四方,而传主吴敬梓却仍然株守在秦淮水亭中。不过,他又逐渐地熟悉了南京一些年青的文士,与他们缔结了忘年之交。虽然由于生活更趋艰难,象早年那样酒乐助兴的聚会不再常有,但分韵吟诗的雅集仍未间断。象严长明、涂逢豫、陶衡川等年青的诗人,大都是传主晚年所交往结识的。

    严长明字冬有,一作东友,又字道甫,号用晦,江宁人。据姚鼐《严冬友墓志铭》说冬友于乾隆五十二年(1787 年)八月五十七岁时卒于合肥(见《惜抱轩文集》卷十二),可推知他当生于雍正九年(1731 年)。《清史稿·严长明传》说他自幼"奇慧"。礼部侍郎李绂十分赏识他,曾对方苞说,冬友乃"国器也"。从此冬友就跟随方苞学习。乾隆二十七年(1762 年)弘历南巡时,冬有年已三十二岁,以诸生献赋召试,赐举人,授内阁中书,为纂修五年后,入军机房,后又为内阁侍读,因丁忧归宁。筑归求草堂,以诗文金石自娱,未再出仕。晚年出游秦、楚、大梁等地,曾客巡抚毕沅幕中,返回江南后,又主讲庐江书院(此据《金陵通传》卷三十四,《清史稿》作"庐阳书院")。冬有学识广博,姚鼐说他所为诗文"用思周密,和易而当于情"(《严冬友墓志铭》)。而且据钱大听《内阁侍读严道甫传》,严冬有对"于蒙古托忒唐古特文字,一见便能分晓,尝奉命直经呪馆,更正《繙译名义》、《蒙古源流》诸书"(见《潜研堂文集》卷三十七)。严长明生平著述甚多,涉及"论辩经史、书算文艺、金石文字者,凡二十余部,百余卷"(《严冬友墓志铭》)。据《清史槁》本传、光绪六年《江宁府志》卷五十四等著录,有《毛诗地理疏证》、《五经算术补正》、《三经三史答问》、《石经考异》、《汉金石例》,《献征余录》、《西清备对》、《淮南天文太阴解》、《文选课读》、《文选声类》、《知白斋金石类签》、《八表停云录》、《归求草堂集》等,不一一备述。

    传主与严长明缔交当在乾隆十六年(1751 年),此年敏轩五十一岁,而冬友才二十一岁。冬友曾有诗作赠给程晋芳,诗云:昨年倾盖阜陵吴(敏轩丈),道汝声名似顾厨,意气直凌沧海涘,须眉如对列仙图,高文久已倾枚马,纳史方将嗣董狐(君才有事重修宋史)。拟向淮南探秘册,小山一半肯分无(君书室颜曰"桂宦")!

    --《晤程二鱼门有赠》,见《归求草堂诗集》卷一此诗作于王申年,即乾隆十七年(1752 年),首句云"昨年"即乾隆十六年辛未(1751 年)。从严冬友诗集来看,传主和严长明的交往接触以这两年为频繁。在《归求草堂诗集》卷一中,有作于乾隆十六年的《过顾氏息园和敏轩丈韵》一诗:曾是尚书第,登临迹已荒。人稀苔草合,水近竹风凉;渔具安横槛,书声出坏墙。可怜旧时燕,犹自语空梁。

    诗中的顾氏指明代刑部尚书顾璘,他晚年曾在南京购置息园。据夏仁虎《秦淮志·园林志》云:"息园,顾尚书璘别墅,即江总故宅也。"而吴敬梓的秦淮水亭就在江总宅舍遗址。由此可见这首诗是严长明去秦淮水亭拜访传主时,敏轩出示近作,冬友就和作一首。这首诗写出了传主晚年虽然生活更趋艰难,水亭也己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围墙颓圮,人迹稀少,但旧时飞燕,依然归来,传主书声,亦未消歇。而且,还时时召集严长明等南京的一些年青诗人于此集会,分韵赋诗。严长明在乾隆十六年(1751 年)诗作中还有题为《吴丈敏轩召集文木山房分咏(南史·隐逸传)得雷次宗、陶宏景各赋一首》一诗,我们仅从诗题就可知道传主虽处陋室而不改其"论文乐友朋"的生活。参加这种聚会的除严长明外,还有涂长卿、陶衡川等南京的青年文士。甚至有一次严长明还宿在传主家中,等候涂、陶等人到来,但却未见他们前来,因而写下《宿文木山房待涂长卿、陶衡川不至》一诗:夕阳度西村,烟际数峰瞑,返景入苍潭,深沉飒余映。竹露隐清光,松风答佳听;虚室卧翛寥,吟床拂深净。却忆苏门生,张琴散高咏。感此候中宵,孤筇仁萝径。

    此诗见收于朱绪曾《国朝金陵诗征》卷二十五,而未为《归求草堂集》所收。但从严冬友和传主的交往来看,当也为这两年间所作。在乾隆十七年(1752年),严冬友还去秦淮水亭拜访吴敬梓、吴烺父子两人,并写有诗作:新制双游艇,将来系短桥。探花忆前路,其奈不通潮。

    浮云归北材,新月生南浦。照见隔溪人,沙头笑相语。

    --《青溪和吴筍叔二首》,见《归求草堂集》卷一严冬友不但和传主长子吴烺来往,而且还与吴氏父子一些友人有友谊。据黄之纪《随园与乡试诸公小集》之三"千古名谈三席内,两江才望十人中",自注中曾点明十人姓名,其中有程鱼门、严东有、陈古渔等人(见袁枚《续同人集·宴集类》),而程鱼门也确曾与严长明、吴敬梓在这两年内或同游白下胜迹,或聚谈秦淮水亭。乾隆十七年(1752 年)春,程晋芳来南京,传主与长明一同前往拜访,这在程晋芳写的《严东有诗序》中有记载:壬申(乾隆十七年)春,就试金陵,敏轩偕东有来访。??风晨雨夕,吾三人往来最密也。

    --见《勉行堂文集》卷二传主晚年之所以能与年青的严冬友结成忘年之交,主要在于他们两人在吟诗治学和思想气质方面有着不少类似之处。他们两人都能写诗、说诗,他们吟咏之作俱在,不必词费。两人又都能品曲,喜与伶人交接,传主这方面的表现前文己略有述及,下文将专门介绍。严长明除了与曹仁虎等人合撰《秦云撷英小谱》以外,也与演员戏子有往来,据袁枚所记:"冬友侍读呢伶人登元,将之陕西,未能携去。路上见笼中卖相思鸟者,戏题云'同眠复同食,何处号相思?'"(见《随园诗话》卷十四)此外,在研治经学和自然科学方面,他们也有共同的爱好,严冬有不但有不少研治经学的著作,而且也有一些有关数学、天文方面的著述。虽然这些著述大都在传主去世以后的岁月中所完成,但他年青时就有这方面的兴趣和素养。传主与他缔交时也正在研治经学,而且传主及其长子吴烺对数天之学也都十分注重,吴烺还有《周髀算经图注》、《勾股算法》等著述。正因为此,相差近三十岁的两位诗人才能风雨晨夕,往来迩密。

    与传主和严长明同游的还有涂长卿。他们有时在吴敏轩的书房中集会,有时也在涂长卿的园第中相晤,有时也一起吟咏于南京的山水胜处。严长明曾与涂长卿一同去香林寺拜访月江上人(《与涂长卿访月江上人憩香林寺作》,见《归求草堂集》卷二),在乾隆十八年(1753 年)夏季的一个午后,严长明又去荫梧书屋访问涂长卿,并有诗记其事:休言君家好,荆扉间枳篱;苔花连小径,桐叶覆清墀。看花过邻叟,哦诗听客儿;觅闲闲未得,又早夕阳时。

    --《过涂长卿荫梧书屋》,见《归求草堂集)卷二这首诗描绘涂长卿的荫梧书屋十分清爽幽凉,正是长夏闲话的绝佳之处。在严长明与涂长卿的往还中,自当有吴敏轩在。乾隆十八年(1753 年),传主正在创作《金陵景物图诗》,其中有一首五律《谢公墩》;无独有偶,涂长卿也写有同题诗作一首:南朝余半壁,东山有全人,谢公一怀土,千载名犹新。围棋赌墅民,决胜奔苻秦,仲宝思媲美,无乃玉与珉。

    --见《国朝金陵诗征》卷二十一在传主未赴北京参加博学鸿词廷试以后,涂长卿曾写诗赠给吴敬梓,有"曾见鹤书飞陇畔,谁知豹隐隔山中"(见扬钟羡《雪桥诗话》三集卷七)的诗句。涂长卿名逢豫,一字怿堂,号莼溪,江宁人。"乾隆丁丑(二十二年、1757 年)优贡生,己卯(二十四年、1759 年)举人"(见《国朝金陵诗征》卷二十一)。在中举之前,他曾"游燕、赵间",中举之后,"选潜山教谕"。长卿早年"喜为缔丽之词",而到晚年则"寝馈左、司,乃证悟境"(见《金陵通传》卷三十三)。著有《山璺集》、《凤城编》、《皖江集》、《晋游草》、《通潞集》、《淮海录》、《灊阳录》、《蜀游草》等。秦涧泉对长卿的文章有极高评价,说他"穿穴经籍,凡所诵读,手自缮写。荟萃先儒义疏,佐以己意,丹黄辨析,殆无虚晷,故为文根据渊博,熔炼经史子集,如自己出"(见《金陵文征》小传汇刊)。长卿与敏轩的交游,当早于敏轩与长明的订交。在乾隆四年己未(1739 年)到十三年戊辰(1748 年)之间,涂长卿就曾与传主吴敬梓在一起集会过,戴瀚《雪村编年诗賸》卷十二《循陔集》中所收的诗歌均作于"乾隆己未春至戊辰夏四月止",其中《芦渡园消寒小集??》一诗,就记载了参加李天泽园中集会者的姓名,座中有传主吴敏轩和涂长卿,这次尚是由别人主持的宴集。有时涂长卿自己也作东道主,邀请诸位同好,在《循陔集》中还有一首《四月三日,涂长卿招同人宴集花间,即席各赋留春诗??》就是明证。而由涂长卿作东的宴集更不会没有传主参加。但是,传主与长卿交往开始密切起来,却是晚年的事。涂长卿是袁枚在江宁做知县时最赏识的弟子之一,袁枚不但称赞其为人"修洁自好",而且还赞美他所写的诗已达到"曲终奏雅"的境界,并且又指出长卿为诗是"宗温、李"的(见《随园诗话》卷九、十三)。传主吴敬梓写诗也"直逼温、李"(见《文木山房集》黄河序)。他们在诗歌创作上既然是同调,交谊自然也就深挚。

    和传主以及涂长卿、严长明等人在一起吟咏清谈、相互往还的还有陶衡川。衡川,名湘,字范文,又号楚渔,"少孤贫,生母纺绩督课","稍长入泮食饩",壮年以后"肆力经训,学养愈粹"。衡川又好收藏古籍碑帖字画,并能"一一辨其源流真赝,蓄以自娱"(见《金陵文征》小传汇刊),在南京颇享盛誉,与程廷祚齐名,一时有"南陶北程之目"(见顾云《盋山志》卷六)。程廷祚住南京城北如意桥,金兆燕《欲晤程绵庄先生不得,作此奉柬》诗:"君家住城北,我来客城南。??思君梦逐秦淮水,一夜先过如意桥。"诗中"如意桥"下原注有"先生里名"字样(见《棕亭诗钞》卷七)。据袁枚《程绵庄墓志铭》所记程绵庄住在"白门之如意桥。"(《小仓山房文集》卷四)如意桥正在南京城北,所以日"北程"。陶湘住在城西南的库司坊,所以曰"南陶"。衡川宅舍为阮大铖石巢园故居。陈作霖《凤麓小志·考园墅第三》"陶氏冰雪窝:即阮氏石巢园也,衡川孝廉居之,老树小池,盎然古趣。"涂长卿的荫梧书屋固然是避暑清谈的佳处,但陶衡川的园第更为精美。所谓的冰雪窝只不过是陶氏湘园的一角,沈大成曾写下十一首诗,分别题咏陶衡川精舍的佳处,有石城烟水阁、深柳读书堂、春节池、黄叶廊、光风霁月之堂、冰雪窝、平桥、墙东古柏、移灯处、小罗浮、竹梧小隐等,今录其《冰雪窝》一首:群卉畏冰雪,梅花独与争;所以素人心,付之吟情盈。

    --见《学福斋诗集)卷十八据顾云所记,陶湘在乾隆辛卯(三十六年、1771 年)省试时,被"同考官屏弗荐",主考官彭元瑞搜遗卷时见到他的卷子,叹曰:"此宿学也。"乃取之以"殿其榜"。(见《盋山志》卷六)金鳌还记载:乾隆辛卯科陶衡川(湘)以锁榜中式,其对策也。彭芸楣主试在闱士,大惊曰:"予被此公笑矣。"揭晓即命驾访之。是科策题以两字为句,每道不满二百字,陶通篇用也字,亦以二字为句,补所未逮焉。

    --见《金陵待征录》卷八而此时衡川"亦已老矣。一试公车未遇,遂不出,卒年六十余"(《金陵文征》小传汇刊)。由此估推,他与敬梓交游时年仅二十余岁,与严冬友年岁正相仿佛。

    涂长卿、陶衡川二人在与传主交往的同时,还与当时任江宁知县的袁枚结下了十分深挚的友谊。袁枚在《秋夜访涂长卿不值见其二子》诗中写道:中散园林夜色深,阮公著屐来相寻。月华照树乌鹊笑,十八年前人又到;主人不在两郎迎,两郎当年都未生。出门大笑问两郎,当年何处捉迷藏。

    --见《小仓山房诗文集》卷十六吴敬梓评传可见袁枚与涂逢豫的师弟感情深厚久远。而陶衡川与袁枚更是生死之交,当袁枚得知陶衡川委化之际,不禁十分伤感地写了一首《新正十日闻陶衡川孝廉之讣,??感赋一诗》:一度秋风一逝波,故人零落渐无多。苍天留我忙何事,日日桓伊唱挽歌。

    --见《小仓山房诗文集》卷二十五令人不解的是袁枚与传主分别与涂、陶等人结下深挚的友情,而至今始终未曾发现传主与袁枚之间有过直接联系,尽管他们当时都同住在南京。

    这几年内,除结识新交之外,也偶有旧友来访。例如江昱,他在乾隆十七年(1752 年)到南京参加乡试,曾到传主的秦淮水亭中探访。吴敬梓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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