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玄学出现于魏明帝时期

    一、玄学出现于魏明帝时期 (第2/3页)

操格外信任,就是突出的例子。在争夺天下的乱世之际,像曹操这样,打破传统,不拘一格,"唯才是举",当然是行之有效的。但是,"好法术"又将影响世风,"天下贵刑名",不要儒家"纲维",不重汉代尊崇的"义节",人们的"义心"不存了,社会上"清议"因丧乱也无从进行了,因而所谓"唯才"之"才",也逐渐会演变成有名无实之谈;刑名法术最终必将导入无名无实的"虚无"之论。

    曹操死后,曹丕继位魏王,很快禅代汉室,登上皇帝宝座。他当太子时,于邺城主持收杀魏讽及其党羽;登基后,于洛阳斩戮曹伟。在《典论》里,他对"长爱恶,兴朋党"之风,表示了深恶痛绝的态度。这说明,他是赞成并贯彻其父的法家路线的。但是,曹丕上台以后,更向往黄老之术治国,他心目中的偶像是汉文帝。《三国志·文帝纪》注引《魏书》讲,曹丕"常嘉汉文帝之为君,宽仁玄默,务欲以德化民,有贤圣之风",并著《太宗论》,颁示天下,"其欲秉持中道,以为帝王仪表者如此"。汉文帝是尊黄老之术,无力而治的。曹丕执政,追求的是"旷大之度"(木纪评语),藐视名教,裁抑气节,"慕通达"而尚奇,致使"天下贱守节",士人行为放诞不拘,① 这段分析文字,在《三国志·荀或彧》里也有相似的表述,则又成荀或所论。不论是郭嘉所言,还是荀彧所论,总之是当时人的看法无疑。

    礼法遭到破坏。另外,曹丕之弟曹植,作为文坛领袖人物,崇尚玄虚,对当时士风的影响也不小。刘大杰先生《魏晋思想论》一书中,举了曹植《释愁文》,《髑髅说》诸文之例,说明其中老庄思想非常明显。

    总之,汉末选举中已经出现了名实下副的严重现象,社会上也普遍要求"综核名实",法家"循名责实"的主张成为纠正时弊的口号。曹操"好法术",曹丕"尚通达",都是在儒家以外寻求理论武器,作为平天下、治国的政策依据。随之而来的是,士人的信念在变,社会的风气在变。傅玄上疏中概括的两句话,常为论者称引,说明它反映出玄学出现的社会背景,而且是与社会政治不可分割的。

    (二)"无复清议"

    在傅玄的头脑里,正常的社会秩序应该是"道化隆于上,清议行于下",形成"上下相奉"的格局。汉末外戚、宦官乱政,"道化"就已经不"隆于上"了;曹操、曹丕父子执行的路线、政策,又使"道化"干脆行不通了。

    "道化"是"清议"的前提,"清议"是"道化"的补充。"清议"不能"行于下",正是"道化"已经不"隆于上"的必然结果。二古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

    所谓"清议",原指东汉时期名士、士人参与的品评人物、批评政治的舆论。它有乡闾清议和朝廷清议两种形式,前者跟选举有关,后者跟朝政有关,彼此有联系,但性质不一样。关于选举,唐长孺先生《九品中正制度试释》(收入《魏晋南北朝史论集》)、《东汉末期的大姓名士》(收入中华书局1983 年版《魏晋南北朝史论拾遗》)二文有详细论述。他解释说,"东汉的选举是以道德行为作为评量标准的,而这种道德行为乃是儒家理论的实践,即所谓'经明行修'。儒家所提倡的伦理秩序为由内向外、由亲及疏的扩展,将起点放在一个家族成员的道德行为上,然后推及乡党";宗族乡党的批评建立在对人物经常的观察这一基础上,"成为选举上最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凭藉,失去了这个环节,选举就无法进行"。这个制度到了汉末有了弊端,就是前面提到了的名不副实的现象。这固然是名教治国而有"尚名"的大背景造成的,但也与乡闾风气恶化的小环境有关,即乡举里选中地方大姓名士操纵、家世姓族渐成重要依据、朋党交结之风日益严重等因素起了作用。总之,"清议"已有名存实亡的趋势。后来,曹操"唯才是举","清议"也就不是很重要了,而且因为士民流徒,军中权立九品,就连"清议"的形式也不再需要了。接着,曹丕即位前夕,命陈群制定了九品中正之法,选举之权归于政府,中正由政府任命,舆论由政府控制,品第成了官家"镇异同,一言议"(《晋书·刘毅传》语)的手段,"清议"在法律上的合法地位就被取消了。

    关于朝政引发"清议",《后汉书·党锢传序》的一段话,是人们经常引用的:逮桓、灵之世,主荒政谬,国命委干阉寺,士子羞与为伍,故匹夫抗愤,处士横议,遂乃激扬名声,互相题拂,品核公卿,裁量执政,婞直之风,于斯行矣面对宦官势力把持朝政,胡作非为,祸乱国家的倒行逆施,一部分正直士人与京城大学生联合起来,形成一般强大的政治力量,他们"互相褒重","危言深论",使得"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后汉书·党锢传序》)。

    宦官势力借助皇权,打击并镇压"党人",接连发生了"党锢之祸"。"清议"一时消歇,"党人"惨遭迫害,但"党人"的声望反而提高了,人们称誉他们的节义,他们也竭力自我标榜,以天下为己任,慷慨激昂,竟成一时名士。党人名士的正义形象,清议对弊政的冲击力量,很长一段时间为士人津津乐道,心驰神往。因此,只要有机会,"清议"仍会卷土重来。黄巾起义中,灵帝刚解除党禁,傅玄之祖傅燮就在与义军作战的前线上疏,毫不客气地指斥朝中宦官祸国,日后亦不为功名利禄所诱,就是党人清议精神的再现。不让名士清议在政治上取得权势,到了曹操执政以后,才得到较好的解决,"魏之初霸,术兼名法"(《文心雕龙·论说》)。曹操的统治政策,很重要的一点,是抑制大族对曹氏政权的干涉。在具体操作中,制裁浮华朋党,强迫清议与政府协调一致,使大族名士不能形成一股反对势力。始终是曹氏父于关注的问题。名法之治,黄老之术,都个可能力"清议"提供良好的环境;"唯才是举",九品用人,压制了大族名土的势力;禁浮华,破朋党,打击了"清议"残存力量所作的努力。总之,名士清议对曹氏政权不利,它在政治上的作用不再允许继续发挥了。

    其实,"清议"在形式上是一种舆论监督,在内容上是现实政治的反映。

    当然,取消清议,不是因为它的形式,而是育鉴于它的内容,仍然是从现实政治出发的。清议与清谈,一开始并无严格区别,二者是可以通用的,魏晋以后也还有通用的例证。①但是,清谈中如果脱离具体的人物批评,而转向高谈玄远的抽象名理,清谈就与汉代清议有别了,而与魏晋玄学靠拢了。清议不行,清谈而兴,辨名析理,这在汉末魏初是一个逐渐演进的过程。由于名理学是针对东汉名教之治而兴起的,它随着现实政治的发展,由刑名而归本于道家,玄学就出现了。玄学一开始不应该也不可能是与现实政治毫无关涉的形而上学,它的哲学主题有无之辨是从现实主题名教自然之争中派生而成的。傅玄认为,"无复清议"后,"虚无放诞之论盈于朝野",即玄学出现于曹操、曹丕父子执政之后的魏明帝在位期间,这是有道理的。

    (三)魏明帝"尊儒贵学"的原因

    魏明帝是尊儒贵学的,好像是背叛了其祖其父的既定方针似的;魏明帝也深疾浮华朋党,又好像是继承了其祖其父的一贯政策似的。其实都不是!玄学波及学风,妨碍选举,影响吏治,已经对政权建设构成了威胁,这是魏明帝继位后面对的现实。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身边的老臣也竭力劝说他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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