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回 老学究途穷返金陵 痴公子情深去姑苏

    第一百十回 老学究途穷返金陵 痴公子情深去姑苏 (第2/3页)

宝钗恭谨孝顺,只跟着媳妇娘家过日子,也实在不惊,心中越发不安。半月以后,便执意要去。

    宝玉、宝钗死口挽留,道:“儿子、媳妇便是不孝,老爷也不该舍咱们远去。”贾政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的。只南边是咱们的老基业,我岂能够不回去。宝玉若果然是个孝顺的,来年挣个举业,殿试再中出个进士来,使我贾门重耀、家道振兴,便是孝顺之至了。宝玉如今已过了弱冠之年,若再不努力,将来如何是好呢?”宝玉连忙跪下说道:“老爷教诲,儿子本当铭记。怎奈官场丑恶,豺虎当道,丑类横行。细细想来,老爷一生,廉洁恭谨,辛苦侍上,如何反落得如此下场!作儿子的,非不努力,却不愿重蹈覆辙,入此樊笼,落进罗网。儿子一点至诚,望老爷体谅。儿子自感老爷慈爱之大德不尽的。”说完泪如雨下。

    贾政叹息着道:“读书人十载寒窗,所为何来?你既不肯听我教诲,还说什么孝顺!如今你同环儿都已成人,作父亲的,不能教育儿子立身扬名,光耀祖宗,我自不德,也无颜再处京城,看你们一个个浪荡流落。我羞愧还羞愧不过来呢,你好自为之吧!”说毕,站立起来。

    宝玉见贾政归意已定,无法挽回,乃说道:“既老爷定要回南边去,儿子也不敢强留,只老爷已年迈体衰,一人远去,作儿子的甚不放心,还让我送老爷回去吧!”贾政也不再说什么。

    原来宝玉一则放心不下贾政,再则紫鹃临去时,也曾嘱咐来年去悼黛玉。因上年抄家入狱,不曾去得。今年便不送贾政,也要去的,如今正好一道同行。遂吩咐宝钗,备了几样酒菜,薛姨妈等也与贾政饯行。

    李纨听说此事,也带着贾兰来了。邢夫人、平儿也都过来。

    惜春早已拿定了主意,这日起来,收拾好行装等物。便来回邢夫人道:“老爷要回南边,侄女也打算随了去,如今特来与太太辞行。”邢夫人吃了一惊,道:“你也南边去么?为何当初不见提起?”惜春道:“侄女主意早打定了的,只是没个同行的人。如今老爷回去,侄女沿途有了依靠。况宝玉哥哥也同去的,太太自放心好了。”邢夫人一想:惜春原系贾珍胞妹,如今尤氏一家已回南方,她要回去,也是情理中事。便不阻拦,道;“既如此,便好好收拾,打点好了,我叫兴儿送过去,”

    贾琏听说贾政回南,也想趁此回去看看,若那边还有些根基,好弄些银子来使。遂与平儿商计定了,只说以送贾政,惜春回去。

    薛蝌早打发人雇下了船,一切安排妥当,打点齐备了。这日,李纨领着贾兰,平儿领着巧姐,薛姨妈、宝钗、宝琴、薛蝌、岫烟等都来江边送行。一个个竟默默无语。待到贾政等上了船,方依依告别,挥泪不已。

    这时,赵姨娘、贾环也赶了来,贾政只好下得船来,嘱咐贾环几句,叫他在京跟着赵姨娘上心念书。待要上船时,那赵姨娘过来拉住贾政嚷道:“你丢得我们好苦呀!”贾政并不理睬,一甩手,上船去了。

    众人也觉她母子二人可怜,都道:“姨娘何不也跟了去?”赵姨娘嘟嘟囔囔答道:“跟了去。挨饿么?留在这边,赵家还有人照应。”众人便都不再言语。见船儿已看不见桅杆了,方一个个拭着泪,离去了。

    宝玉临去前几天叮嘱宝钗说道:“如今咱们家哪里还比得从前,你还打发秋纹、袭人等去吧!没见姨妈这边也一天难似一歹”。邢大妹妹也亲自下厨,操持井臼了。我若从南边回来,能有些法儿,也不再牵累她们。咱们长住这里也不是长法儿。”宝钗点头应允。

    可巧就在这天,花自芳便亲自来接袭人。说已定准了亲,对方家住京畿,也是圾富贵的人家。女婿品貌极好,性格儿也极温柔的。这回不管怎样,也要接袭人回去了。

    原来花自芳家已日日兴旺起来,自贾府抄没,便亲自来接袭人。无奈宝玉在狱中,袭人死活不肯离去。宝钗知袭人与众丫头不同,不好勉强。以后宝玉出狱之后,花自芳还来接过两回,袭人仍执意不肯去。宝玉知道她的心事,自来劝慰她遭:“你家里如今已日富一日,何必跟着在此受苦,没的为我累你们都受委屈。”袭人只是流泪,不肯言语。如今又见花自芳再次来接,且说已定准了极好的人家,袭人仍不欲去。

    宝玉临去前夕,便末至众丫环房中。见众人不在,只袭人一个在房中坠泪,便攥住她的手儿说道:“近些日子,你越发瘦了。何苦来,白守在这里,受此熬煎?我知道你的心,只要为我守着。只是如今我已穷到这步田地,如何还肯累你,娶你作妾?再说,以你这样的人品,我也断乎不让你作妾的。再者,娶了来也养活不起。你若回至花家,嫁得一个好人家时,也了结了我一桩心事。我看着你日子过得好,心里也自喜欢。”袭人垂泪答道:“我知道你决不是那起忘恩负义的小人。只是,我既已侍候二爷, 自要有始有终的。莫不曾你穷我便要去,我成了什么人了呢!”宝玉叹息着道:“原来你是为这个。好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若真心实意为我时,趁我送老爷回去的日子,你便回去,省得我回来,咱们分别,我心里难过。你去了,秋纹等也自去了,一则少委屈她一些时日;二则,也可少几口人吃饭,我便也好省些心儿。”袭人伤心地哭起来道:“我实不愿离开你的。皇天后土,我袭人一片真心可鉴,既二爷这么说,我只好遵命去了。可我便去,心里也念着你的。你好歹也别忘记咱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说着,取出一只戒指来,道:“这只绛纹石戒指,是邡年史大姑娘给我的,留给你作个念心儿吧!”宝玉连忙接了,站在指上。两个又哭了一会,叽咕了一阵,见有人来,宝玉方才去了。

    宝玉去南边后,花自芳便又亲自来接,袭人不再推辞,将那件桃红面花刻丝银鼠袄,葱绿盘金彩绣锦裙,青缎灰鼠褂都与宝钗留下,方来与宝钗辞行。宝钗拉住哽咽了半天,方说道;“姐姐回去,好自保重。咱们家到了这地步儿,我也不好再留你。只求姐姐回去,得个如意郎君,富贵荣华,安安乐乐,受用一生,我看着喜欢,也不枉姐妹们好了一场。”说完泪珠儿早滚落下来了。袭人也哭着说道:“奶奶放心,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爷和奶奶的。若果然应了奶奶的话,有些结果时,也定来报答爷扣奶奶的恩情。我去后,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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