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贲主旨廖化强突围 信谗言刘封拒发兵

    第十三回 贲主旨廖化强突围 信谗言刘封拒发兵 (第2/3页)

“大汉北林定侯,上庸守将,房陵刺史,副将军刘”,一旁还有一面旗上写着“上庸副将军孟”,无数旗幡,临风飘展。廖化想,这两人就是刘封和孟达了,这是何等的平静和安全啊!我拚着命赶到这儿,总算不负主命。只要进得关厢,即刻可以领兵赶回,主人还有收复荆襄的可能。

    上庸早已探到了荆襄失守的消息,刘封也深为关羽目前的困境担忧。只是路远迢迢,未可轻出。因此只令军士严守城关,以防曹操来攻,东吴来犯。城关的守军听到了这个消息倒也日夜提防,不敢懈怠。

    这一日,守军都在议论:“我的哥,荆州失守了,不知君侯困在麦城之中安危如何,我家小千岁要否发兵前去营救?”有人应答道:“关君侯遭困,却无人来告急,小千岁岂肯擅自发兵?料想关君侯在麦城中不妨事的。”又有人反驳道:“唉!岂可这般猜测,荆襄尽失,东吴必是四面围住,君侯冲突不出,故而无人到此。”正在议论之间,见城外飞马跑来一员战将,却不知来人是谁,城关上个个剑拔弩张,严阵以待,大喝道:“来者何人,速速住马!”

    廖化驰近关厢,将马扣住,因为大家都不认识这位廖将军,故而廖化也很自觉,仰面向上喊道:“军士们,不要放箭,某乃君侯麾下廖化是也。奉命前来上庸求救,请速速开放关庸,待某进见公子刘封,讨取救兵回救君侯。”

    刚刚还在议论君侯的处境,立即就有人来求救。但关前此人是不是君侯手卞的廖化,没一人可以断定。因此又不放心地诘问道。“从何而来?”

    “廖化杀出重围,从麦城赶到此关。各位速速禀知公子,廖化心急如焚,君侯处身于水火之中,刻不容缓!”

    守军见他急成这个样子,便道:“既是廖将军,等候片刻,待我等禀报。”

    此时正是晚膳时分,堂上无人,小卒就在堂前击起鼓来,“咚,咚,咚”三声鼓响,惊动了满城军士。刘封正与孟达在内堂叙话。他是建安十二年投到刘备膝下的,当时徐庶助刘备夺取了樊城,劝降了太守刘泌,太守的外甥原叫寇封,因刘备收他为螟蛉之子,从此改为刘封。刘备以前因无子嗣,对他爱如亲生,即使有了刘禅以后,对他仍是视同己子。后平定两川,晋为汉中王,欲立刘封为世子,被群臣劝住。因此,嘉封刘封为北林定侯,镇守上庸、房睦等要塞。刘封今年三十一岁,只因在刘备跟前一向受宠,所以人还很幼稚,凡事不敢作主,到了上庸关,一切都听从孟达之言。孟达原是西蜀刘璋的部属,一向官卑职小,因恨刘璋用事不明,暗与张松、法正议事。如今刘备得了三分天下,法正封官晋爵,地位显赫。当然,法正心怀大志,脚有大谋,而且到了刘备手下屡建功勋,这些孟达也都看在眼里,可他自己一起同法正共事,一个高官厚禄,留在川中,一个却只得个副将之职,远离成都,显得刘备太厚此薄彼了。因此心怀不平,以为刘备忘恩负义,竟将他这个大功臣抛弃在一旁,孟达便自存思量:有朝一日,再作打算。所以,到了上庸以后,对刘封哄捧备至,把个刘封搞得七颠八倒,竟视他为心腹之交,几年来与他朝夕相处,无话不说。

    前番听说荆州出事,刘封便欲出兵前往接应,孟达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何必匆匆出兵。”刘封道:“东吴奸计,恐来者不善,一旦荆州失守,九郡之地难保。”孟达暗忖刘备对我无义,我也与他无情,今日正可借此机会出一口积郁多年的恶气。便竭力阻止道:“前番襄阳失守,被君侯轻而易举地夺了回来。君侯手下上将甚多,荆州一时失守必能复取,何况荆襄并无来使告急,料想无事。”被他这番话一说,刘封信以为真,遂罢出兵之议。此时堂上传来击鼓之声,刘封急问道:“孟将军,堂上击鼓,未知何事?”

    孟达道:“可命人查来。”

    无多时,手下来禀:“城外来一大将,乃君侯麾下廖化,前来求见小千岁,告急求救。”

    刘封听说是关羽派来的大将,知道荆襄情况不妙。便与孟达道。“孟将军,君侯命人求救,必定处境危急,我等速上大堂召见来使。”

    孟达料定关羽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暗自高兴,否则决不会命人赶这许多路来上庸求救,便思下一条缓兵之计,来俄延关羽的时光,助江东剿灭关羽的人马。孟达此心不谓不毒也!因此慢条斯理地说:“小千岁,如今鼎足三分之时,操贼久觑蜀中而不可得,皆因小千岁威镇上庸要塞之故。今虽荆襄有失,不可不防曹操之奸计,江东之阴谋,若来使乃魏国奸细误传军情,岂不误事?况来将廖化,素不相识,理当谨慎用事。”

    刘封想,救人如救火的事情,怎容得你去细细打量,慢慢思索?若是有假,相见之下,定能水落石出。遂说道:“将军之言差矣。荆襄失事已久,君侯定然焦急,命人到此求援,必有告急书信。大堂一见便可明白。”

    “何不命人先取了书信来见?”

    刘封无奈,立即命人向关外廖化索求书信,再定放人入关与否。小卒奔上城关,探出身子向外大呼道:“廖将军听了,既是君侯命尔到此,料想定有告急文书,可取来一看。”

    廖化想,幸得我想得周到,一切都早己备下。故而把刀架好,从身边取出血书和白玉印章,抽一支箭在手,把这些东西拴住在箭杆之上,欲思射上城墙。

    不料身边一摸,方才想起硬弓已掷在二营之上。向上叫道:“军士听着,本将军冲出吴营时,硬弓已掷,请诸位借弓一用,待我将书信射上城来。”

    城关上硬弓长箭有的是,便抛了一张七尺长弓。廖化下马取弓到手,就地扣弦,一箭射在城墙的挡板上。“军士们,事在危急,速速禀知公子。”

    小卒将缠在箭杆上的书信等物取下,奔下关厢直闯内堂,将这些东西交到了刘封的手中。刘封急忙打开布包,只见绸布上惊心动魄十六个血字,一块青巾裹着一方玉印,见此二物,犹如见了关羽一样,刘封哪里敢简慢,立即对孟达道:“书信、玉印皆在,君侯定然危急万分,可速起兵马,赶往麦城。”

    孟达在旁暗自好笑:刘、关、张不可一世,也会有今日之大败。上庸求救,落到了我的手中,谈何容易!刘备不重用我,那我也要叫他吃点苦头,教他损兵折将,截股断肱。只要关云长一出大事,刘备必定出川报仇。常言道:杀人三千,自伤八百,让他多失些兵将也好!何况上庸乃刘封之地,日后刘备问罪,与我无干。再说,若是上庸危险,我索性投奔曹操,孟达打定主意,便道:“小千岁,上庸、房陵二处人马只有五万,倘去救援,恐自顾不暇。不如命廖化赶奔川中向汉中王求救为上。”

    刘封道:“叔父被困,岂可袖手旁观,坐视不救?”

    孟达冷笑道:“东吴兵精将勇,且荆州九郡,俱已属彼,只有麦城,乃弹丸之地;又闻曹操亲督大军四、五十万,久屯樊城。量我等山城之众,安能敌得两家之强兵?不可轻敌。”

    刘封道:“将军之言,吾亦知之。奈君侯是吾叔父,安忍见其遭难而不救乎?”

    孟达又大笑道:“小千岁以关羽为叔,恐关羽未必以足下为侄也。其闻汉中王初嗣小千岁之时,关羽即不悦。至汉中王登位以后,欲立后嗣,问于孔明,孔明曰:‘此家事也,问关、张可矣。’汉中王遂遣人至荆州问关公,关公以足下乃螟蛉之子,不可擅立,劝汉中王远置足下于上庸山城之地,以杜后患。此事人人知之,将军岂反不知耶?何今日犹沽沾以叔侄之义,而欲冒险轻动乎?”

    一番话勾引出了刘封多年的心思,往事浮上心来,沉渣泛起。想到跟了刘备以后,辗转冲突,东征西伐,三年定西川也曾立过功,一年平东川也曾出过力,虽说武艺差一点,也是出生入死。到如今基业已定议立后朋时,却分什么嫡子寄生。刘禅只有十四岁,国家大事他懂什么,竟废长立幼,只封我在上庸当个守将。曾记得十二年前,刘备收我为子时,关羽一脸不高兴,我上前行大礼,他竟不加理睬,冷若冰霜,此时想来,关公欺人太甚了。

    刘封越想事越多,越想越气。如今的刘封地位不小,对一向崇敬的关羽等人,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不提起以往的事情,也就过去了,也不敢往坏处去想。可一被盂达这样讥讽,立即刺痛了他的心,觉得脸面无处放,引起了对关羽的极端不满,尤其是立嗣之事,更是终身之大事,刘封好不忿恨!遂问道:“君言虽是,但以何词却之?”

    孟达道:“但言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不敢造次兴兵,恐失所守。”

    刘封担心道:“倘父王问罪,封死无葬身之地也。”

    孟达安慰他道:“小千岁何必如此胆怯,汉中王问罪,只须如此答复便可。”

    “将军教我。”

    “上庸乃西蜀要塞,未奉父命,岂敢擅离。倘被操贼知之,趁虚而入,非唯难救麦城之危,而且不保上庸无虞。况城中所聚军马仅只五万,何能与江东倾国之军相敌乎!”

    刘封听了十分赞赏,决意回拒廖化。便传出令去:“请廖化大堂相见。”

    孟达又道:“小千岁,孟达在此十分不便,不如回避为妙。少顷廖化讨兵,但听得在下敲壁三声便可应允,否则决不可相从。”

    刘封听信了他的话,即刻升堂。堂上聚齐了三班手下,他自己就在中间坐定,等候廖化来见。

    廖化在关外等得好急,总不见开关放行,不知里面为何久久没人传来消息。几番上马,几番又下来,恨不能撞开城关,冲了进去,心里暗暗骂着刘封好大的架子,连君侯的使者也敢怠慢。就在此时,城关大开,吊桥也平,廖化忙不迭跨上黄骠马,飞也似地进了关厢,沿着大道直往衙门而去。上庸虽是西蜀的边关,但人口稠密,居民甚众,人来车往,燕熙攘攘,充斥大街小巷。廖化催动坐骑,边跑边叫:“子民让路,本将有紧急军情!”

    百姓见城关口飞来一骑,疾如流星,高叫着有紧急军情,不知上庸将出什么大事,纷纷向两旁闪开。廖化就在如流的间隙中一闪而过,直抵衙门。也来不及向守橱军士说明来意,直闯大堂。一路急跑,上了大堂,见中间坐着的一位将军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银丝甲,外罩粉红袍,英俊潇洒一个壮年后生,看上去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想上去此人便是公子刘封了。只见他身体略侧,似乎对自己的到来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其实刘封这样坐是在听候里面的消息。廖化上前拱手道:“公子在上,小将廖化拜见!”

    刘封听惯了别人叫他“小千岁”这个词,被你称一声公子,顿觉心里不舒服,以为这是廖化小看他了。特别是被孟达刚才的一番离间以后,不仅仅对关公不满,就连他的部将也看不顺眼。因而,心不在焉地挥了一下手,“罢了。廖将军,今日到此何干?”

    廖化见他这般神态,便觉心中有气: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一套假意虚词!血书上写得明明白白,还用问么?君侯在麦城中引颈盼望,望断秋水,定然是度日如年,照说你见了血书理应立即调齐人马,让我连夜奔回麦城。廖化无奈,急得心里火烧火燎,结结巴巴道:“啊呀……公子,君侯北伐节节取胜,后来失去荆州,兵困麦城。廖化前来上庸求救,还望公子速速发兵!”

    刘封故意装作不明白之态,问道:“廖将军,此话如何讲来?既是君侯北伐大胜,缘何兵困麦城?”

    廖化想,真该死,急得连话都讲不清了。便略作思考,将北伐以来的事情一一从头说起,一直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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