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回 假投降巧计成画饼 再受禅依样画葫芦

    第一百十九回 假投降巧计成画饼 再受禅依样画葫芦 (第2/3页)

平岭上之哭是真哭,钟会席间之哭是假哭。诸将惊问其故。会曰:“郭太后临崩有遗诏在此,为司马昭南阙弒君,又将南阙事一题。大逆无道,早晚将篡魏,命吾讨之。汝等各自签名,共成此事。”众皆大惊,面面相觑。会拔剑出鞘曰:“违令者斩!”众皆恐惧,只得相从,画字已毕,

    勉强画字与甘责一般,画犹不画也。会乃困诸将于宫中,严兵禁守。维曰:“我见诸将不服,请坑之。”会曰:“吾已令宫中掘一坑,置大棒数千,如不从者,打死坑之。”

    若听姜维之言而遂坑之,何必又置大棒乎?机不早决,变将作矣。

    时有心腹将丘建在侧。建乃护军胡烈部下旧人也。时胡烈亦被监在宫,建乃密将钟会所言,报知胡烈。烈大惊,泣告曰:“吾儿胡渊领兵在外,安知会怀此心耶?汝可念向日之情,透一消息,虽死无恨。”丘建只为一胡烈,又因胡烈转出一胡渊。建曰:“恩主勿忧,容某图之。”遂出告会曰:“主公软监诸将在内,水食不便,可令一人往来传递。”会素听丘建之言,遂令丘建监临。会分付曰:“吾以重事托汝,休得泄漏。”事之将败,所托非人。建曰:“主公放心,某自有紧严之法。”建暗令胡烈亲信人入内,烈以密书付其人。其人持书火速至胡渊营内,细言其事,呈上密书。渊大惊,遂遍示诸营知之。众将大怒,急来渊营商议曰:“我等虽死,岂肯从反臣耶?”又因胡渊转出众将。渊曰:“正月十八日中,可骤入内,如此行之。”

    妙在不即叙明。监军卫瓘,深喜胡渊之谋,又因众将转出卫瓘。即整顿了人马,令丘建传与胡烈。烈报知诸将。

    却说钟会请姜维问曰:“吾夜梦大蛇数千条咬吾,主何吉凶?”

    与邓艾水山蹇之梦,一远一近,正自相对。维曰:“梦龙蛇者,皆吉庆之兆也。”邵缓为邓艾圆梦是真语,姜维为钟会圆梦是真语,姜维为钟会圆梦是假话。会喜,信其言,乃谓维曰:“器仗已备,放诸将出问之,若何?”维曰:“此辈皆有不服之心,久必为害,不如乘早戮之。”会从之,即命姜维领武士往杀众魏将。维领命,方欲行动,忽然一阵心疼,昏倒在地。凭他胆大,无奈心疼。天命已然,人谋何益。左右扶起,半晌方苏。忽报宫外人声沸腾。会方令人探时,喊声大震,四面八方,无限兵到。维曰:“此必是诸将作乱,可先斩之。”忽报兵已入内。会令关上殿门,使军士上殿屋以瓦击之,互相杀死数十人。宫外四面火起,外兵砍开殿门杀入。会自掣剑立杀数人,却被乱箭射倒。众将枭其首。谋事不密又不速,宜其死也。然使事纵得成,维杀诸将之后又必杀会,则会固始终一死耳。维拔剑上殿,往来冲突,不幸心疼转加。维仰天大叫曰:“吾计不成,乃天命也!”此时姜维即不心疼,而事机已泄,外兵已来,亦无及矣。遂自刎而死。噫,维死矣!汉斯亡矣!时年五十九岁。宫中死者数百人。卫瓘曰:“众军各归营所,以待王命。”魏兵争欲报

    仇,共剖维腹,其胆大如鸡卵。

    子龙一身都是胆,正不知又怎样大。众将又尽取姜维家属杀之。邓艾部下之人,见钟会、姜维已死,遂连夜去追劫邓艾。早有人报知卫瓘。瓘曰:“是我捉艾,今若留他,我无葬身之地矣。”护军田续曰:“昔邓艾取江油之时,欲杀续,得众官告免。提照一百十七回中事。今日当报此恨。”丘建欲报旧主之恩,田续欲报旧主之恨,两人相反而相对。瓘大喜,遂遣田续引五百兵赶至绵竹,正遇邓艾父子放出槛车,欲还成都。艾只道是本部兵到,不作准备,欲待问时,被田续一刀斩之。邓忠亦死于乱军之中。水山蹇之梦至此应矣。后人有诗叹邓艾曰:

    自幼能筹画,多谋善用兵。凝眸知地理,仰面识天文。马到山根断,兵来石径分。功成身被害,魂绕汉江云。

    又有诗叹钟会曰:

    髫年称早慧,曾作秘书郎,妙计倾司马,当时号子房。寿春多赞画,剑阁显鹰扬。不学陶朱隐,游魂悲故乡。

    又有诗叹姜维曰:

    天水夸英俊,凉州产异才。系从尚父出,术奉武侯来。大胆应无惧,雄心誓不回。成都身死日,汉将有余哀。

    却说钟会、姜维、邓艾已死,张翼等亦死于乱军之中。太子刘璇,汉寿亭侯关彝,皆被魏兵所杀。军民大乱,互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旬日后,贾充先至,出榜安民,方始宁靖。留卫瓘守成都,乃迁后主赴洛阳。止有尚书令樊建、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秘书郎却正等数人跟随。廖化、董厥皆托病不起,后皆忧死。

    时魏景元五年,改为咸熙元年。春三月。吴将丁奉见蜀已亡,遂收兵还吴。补应前回中事。中书承华核奏吴主孙休曰:“吴、蜀乃唇齿也。‘唇亡则齿寒’。臣料司马诏伐吴在即,乞陛下深加防御。”为后回伏线。休从其言,遂命陆逊子陆抗为镇东大将军,领荆州牧,守江口;左将军孙异守南徐诸处隘口;又沿江一带屯兵数百营,老将丁奉总督之,以防魏兵。不能救蜀,已成灭虢举虞之势,此时欲自守难矣。

    建宁太守霍戈闻成都不守,素服望西大哭三日。诸将皆曰:“既汉主失位,何不速降?”戈泣谓曰:“道路隔绝,未知吾主安危若何?若魏主以礼待之,则举城而降,未为晚矣;万一危辱吾主,则主辱臣死,何可降乎?”虽不能死,与早降者不啻天渊。众然其言,乃使人到洛阳,探听后主消息去了。

    且说后主至洛阳时,司马昭已自回朝。昭责后主曰:“公荒淫无道,废贤失政,理宜诛戮。”司马昭本不欲杀后主,因见他醉生梦死,故意吓他一吓,要他醒一醒耳。后主面如土色,不知所为。文武皆奏曰:“蜀主既失国纪。幸早归降,宜赦之。”昭乃封禅为安乐公,“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以其不知忧患,固当封以此名。赐住宅,月给用度,赐绢万匹,僮婢百人。子刘瑶及群臣樊建、谯周、却正等,皆封侯爵。后主谢恩出内。昭因黄皓蠹国害民,令武士押出市曹,凌迟处死。快事快事。○此时后主何不乞免之?时霍戈探听得后主受封,遂率部下军士来降。次日,后主亲诣司马昭府下拜谢。昭设宴款待,先以魏乐舞戏于前,蜀官感伤,独后主有喜色。见魏而不思蜀,已为无情。昭令蜀人扮蜀乐于前,蜀官尽皆堕泪,后主嬉笑自若。见蜀而不思蜀,尤为无情。酒至半酣,昭谓贾充曰:“人之无情,乃至于此!虽使诸葛孔明在,亦不能辅之久全,何况姜维乎?”乃问后主曰:“颇思蜀否?”后主曰:“此间乐,不思蜀也。”此之谓安乐公。须臾,后主起身更衣,却正跟至厢下,曰:“陛下如何答应不思蜀也?倘彼再问,可泣而答曰:‘先人坟墓,远在蜀地,乃心西悲,无日不思。’晋公必放陛下归蜀矣。”要他放回,恐亦未必。后主牢记入席。酒将微醉,昭又问曰:“颇思蜀否?”后主如却正之言以对,学舌不差,还算亏他。欲哭无泪,遂闭其目。两番闻乐不能得泪,此时安得有泪?昭曰:“何乃似却正语耶?”趣甚。后主开目惊视曰:“诚如尊命。”写得后主如画。昭及左右皆笑之。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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