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吴用使时迁偷甲 汤隆赚徐宁上山

    第五十五回 吴用使时迁偷甲 汤隆赚徐宁上山 (第2/3页)

老鼠厮打,溜将下来;悄悄地开了楼门,款款地背著皮匣,下得胡梯,从里面直开到外面,来到班门口,已自有那随班的人出门,四更便开了锁。时迁得了皮匣,从人队里,趁闹出去了;一口气奔出城外,到客店门前,此时天色未晓,敲开店门,去房里取出行李,拴束做一担儿挑了,计算还了舴钱,出离店肆,投东便走。

    行到四十里外,方才去食店里打火做些饭吃,只见一个人也撞将入来。时迁看时,不是别人,却是神行太保戴宗。见时迁已得了物,两个暗暗说了几句话。戴宗道:“我先将甲投山寨去;你与汤隆慢慢地来。”时迁打开皮匣,取出那副雁翎锁子甲来,做一包袱包了;戴宗拴在身上,出了店门,作起“神行法,”自投梁山泊去了。

    时迁却把空皮匣子明明的拴在担子上,吃了饭食,还了打火钱,挑上担儿,出店门便走。到二十里路上,撞见汤隆,两个便入酒店里商量。汤隆道:“你只依我从这条路去。但过路上酒店,饭店,客店,--门上若见有白粉圈儿,--你便可就在那店里买酒买肉吃;客店之中,就便安歇;特地把这皮匣子放在他眼睛头,离此间一程外等我。

    ”时迁依计去了。汤隆慢慢的吃了一回酒,却投东京城里来。

    且说徐宁家里,天明,两个娅嬛起来,只见楼门也开了,下面中门大间都不开;慌忙家里看时,一应物件都有。两个娅嬛上楼来对娘子说道:“不知怎的,门户都开了!

    ——却不曾失了物件。”娘子便道:“五更里,听得梁上响,你说是老鼠厮打;你且看那皮匣子没甚事么?”两个娅嬛看了,只叫得苦:“皮匣子不知那里去了!”那娘子听了,慌忙起来,道:“快央人去龙符宫里报与官人知道,教他早来跟寻!”娅嬛急急寻人去龙符宫报徐宁;连央了三四替人,都回来说道:“金枪班直随驾内苑去了,外面都是亲军护御守把,谁人能彀入去!直须等他自归。”徐宁娘子并两个娅嬛如“热傲注:

    金字旁敖。上蚂蚁,”走头无路,不茶不饭,慌做一团。

    徐宁直到黄昏时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著当值的背了,将著金枪,慢慢家来;到得班门口,邻舍说道:“娘子在家失盗!等候得观察不见回来。”徐宁吃了一惊,慌忙走到家里。两个娅嬛迎门道:“官人五更出去,却被贼入闪将入来,单单只把梁上那个皮匣子盗将去了!”徐宁听罢,只叫那连声的苦,从丹田底下直滚出口角来。娘子道:

    “这贼正不知几时闪在屋里!....。”徐宁道:“别的都不打紧,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传四代之宝,不曾有失!花儿王太尉曾还我三万贯钱,我不曾舍得卖与他。恐怕久后军前阵后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我只推没了。今次声张起来,枉惹他人耻笑!今却失去,如之奈何!”徐宁一夜睡不著,思量道:“不知是甚么盗了去?......也是曾知我这副甲的人!......。”娘子想道:“敢是夜来灭了灯时,那贼己躲在家里了?......。必然是有人爱你的,将钱问你买不得,因此使这个高手贼来盗了去。你可央人慢慢缉访出来,别作商议,且不要‘打草惊蛇。’”徐宁听了,到天明起来,坐在家中纳闷。

    早饭时分,只听得有人扣问。当值的出去问了名姓,入来报道:“有个延安府汤知寨儿子汤隆,特来拜望。”徐宁听罢,教请进客位里相见。汤隆见了徐宁,纳头拜下,说道:“哥哥一向安乐?”徐宁答道:“闻知舅舅归天去了,一者官身羁绊,二乃路途遥远,不能前来吊问。并不知兄弟信息。一向在何处?今次自何而来?”汤隆道:“言之不尽!自从父亲亡故之后,时乖运蹇,一向流落江湖。今从山东迳来京师探望兄长。

    ”徐宁道:“兄弟少坐。”便叫安排酒食相待。汤隆去包袱内取出两锭蒜条金,重有二十两,送与徐宁,说道:“先父临终之日,留下这些东西,教寄与哥哥做遗念。为因无心腹之人,不曾捎来。今次兄弟持地到京师纳还哥哥。”徐宁道:“感承舅舅如此挂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顺处,怎么报答!”汤隆道:“哥哥,休恁地说。先父在日之时,常是想念哥哥这一身武艺,只恨山遥水远,不能彀相见一面,因此留这些物与哥哥做遗念。”徐宁谢了汤隆,交收过了,且安排酒来管待。

    汤隆和徐宁饮酒中间,徐宁只是眉头不展,面带忧容。汤隆起身道:“哥哥,如何尊颜有些不喜?心中必有忧疑不决之事。”徐宁叹口气道:“兄弟不知,一言难尽!夜来家间被盗!”汤隆道:“不知失去了多少物事?”徐宁道:“单单只盗去了先祖留下那副雁翎锁子甲,又唤作‘赛唐猊。’昨夜失了这件东西,以此心不乐。”汤隆道:“哥哥那副甲,兄弟也曾见来,端的无比。先父常常称赞不尽。却是放在何处被盗了去?

    ”徐宁道:“我把一个皮匣子盛著,拴缚在卧房中梁上;正不知贼人甚么时候入来盗了去。”汤隆问道:“却是甚等样皮匣子盛著?”徐宁道:“是个红羊皮匣子盛著,里面又用香绵裹住。”汤隆失惊道:“红羊皮匣子!......。”问道:“不是上面有白线刺著绿云头如意,中间有狮子滚绣球的?”徐宁道:“兄弟,你那里见来?”汤隆道:“小弟夜来离城四十里在一个村店沽酒吃,见个鲜眼睛黑瘦汉子担儿上挑著。我见了,心中也自暗付道:‘这个皮匣子是盛甚么东西的?.....。’临出店时,我问道:‘你这皮匣子作何用?’那汉子应道:‘原是盛甲的,如今胡乱放些衣服。’必是这个人了。

    我见那厮却似闪了腿的,一步步挑著了走。何不我们追赶他去?”徐宁道:“若是赶得著时,却不是天赐其便!”汤隆道:“既是如此,不要耽搁,便赶去罢。”

    徐宁听了,急急换上麻鞋,带了腰刀,提条朴刀,便和汤隆两个出了东郭门,拽开脚步,迤逦赶来。前面见有白圈壁上酒店里。汤隆道:“我们且吃碗酒了赶,就这里问一声。”汤隆入得门坐下,便问道:“主人家,借问一声,曾有个鲜眼黑瘦汉子挑个红羊皮匣子过去么?”店主人道:“昨夜晚是有这般一个人挑著个红羊皮匣子过去了;一似腿上吃跌了的,一步一攧走。”汤隆道:“哥哥,你听却如何?”徐宁听了,做声不得。两个连忙还了酒钱,出门便去。前面又见一个客店,壁上有那白圈。汤隆立住了脚,说道:“哥哥,兄弟走不动了,和哥哥且就这客店里歇了,明日早去赶。”徐宁道:

    “我却是官身,倘或点名不到,官司必然见责,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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