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析警诀书生踏北斗 觅神工旗首走东台

    九 析警诀书生踏北斗 觅神工旗首走东台 (第2/3页)

    谁知三日之前,这东台县一个泼皮牛二奉了东台县令脱脱乌孙之命,为那刚生下的千金刻一个银锁。那牛二一生不务正业,吃喝嫖赌便是他的专职差使。尤其有一桩可厌的脾气,便是见不得好看的女子,只要一见,便似雪狮子向火,半边身子都酥了。事后便钻天打洞也要弄她到手。他仗着拜过那脱脱乌孙为干爹,手下又有一帮虎狼般的打手,偌大个东台县城,人人见他就躲,尤其是黄花女儿们,更是兔子躲鹰般地避着这恶神。

    那日牛二刚刚取了银锁欲走,谁知无巧不巧,躲在绣房内的金小凤正在做女红针黹,叵耐一只花猫一蹦蹦到花样篮中,将针线刀剪一股脑儿打翻在地,小凤一气之下,脱口骂了声:“短命的死猫儿!”

    这一叫不打紧,那牛二一听娇滴滴的女儿声,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儿,刚要迈出的腿子立刻悬在半空,半晌放不下来。

    他翻身又回到厅上,对着金克木说道:“金老丈,你家小姐闷在闺房,却也无聊,二爷此刻想找个人聊聊,敢情小姐出来一叙。”

    金克木早知牛二的德性,连忙说道:“小女生得丑陋,刚好这几日身子不适,二爷就不要勉强她了吧。”

    牛二哪里肯信,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去掀开绣房的珠帘,展眼一看,不觉痴了半边身子:

    只见屋内端坐着一位少年女子,杏黄色熟绢衫子,紫红色白褶罗裙,恰似含苞豆蔻,娟秀迷人。

    牛二早失了魂魄,径自走上去就要捏小凤的腮帮,小凤羞红了双颊,啪地一巴掌打在牛二脸上,一路哭入了后堂。金克木压住心中怒气,连连赔罪。那牛二临走说道:他已定下了这门亲事,允也得允,不允也得允,三日之后前来迎娶。

    牛二走后,金克木日夜愁思,白发又添了一倍。怎奈牛二势大,既然被他缠上,那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就逃不脱被糟蹋的命运!情急之下,父女俩只有终日茶饭不思,相抱痛哭。

    这一日,父女俩正在愁眉相对之时,忽然门口走进两个人来。一个三十余岁的村姑,荆钗布裙,神态娴静;另一个中年书生斯文一派,文质彬彬,一进门便殷勤施礼,齐声说道:“老丈在上,晚辈们有一件古董特来请教。”

    金克木心中有事,哪有情绪接揽生意。客气地说道:“二位尊驾,小老儿家中遭变,已经歇了生意,二位请另走一家罢。”

    那男的与女的对望一眼,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放到桌上说道:“老丈,这桩事关系重大,请老丈费心则个。”金克木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说了声:“小老儿少陪了。”起身便要朝后厅走入。

    那男的连忙朝女的瞟了一眼,女的点点头,忽然奔过来,朝那老儿当面跪下,说道:“老丈,你还记得寿春城外的花九叔么?”

    金克木一听“花九叔”三字,脸色突地一变,惊惧地四顾一阵,低声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那女子说道:“小女子便是他的独生女儿花碧云!这位相公是俺的朋友。”

    金克木一惊,扶起花碧云,连忙说道:“原来是花家侄女,快随我后边讲话。”说着,拉起花碧云便走入后堂。

    金克木扶花碧云坐下,嗔道:“侄女,你好大的胆子,如今官府正在四处搜捕你这叛逆遗孤,你怎么敢到这通衢县城来。”

    花碧云说道:“金老伯,小女子如今已投了红巾军,誓为家父报仇。”接着,她便将怀中的那个箭囊掏了出来,一把递给了金老伯。

    金克木一看,不觉老泪纵横。叹道:“这是俺二十余年前为你爹爹刻的一柄箭囊,整整刻了七天七夜,真是俺平生最得意的手艺。唉唉,如今物在人亡,叫俺好不伤心也!”

    花碧云乘机说道:“当年老伯刻下这几个古怪字迹之时,俺爹爹曾说起过其中的意思么?”

    金克木正在伤心,一听此言,不觉脸色倏变,连连摇手:

    “不,俺没听说过什么古怪字迹的事。”

    花碧云见老人颜色惨变,心知有缘故,忙道:“老伯,你是小女子父亲的至交,如今这元室暴虐,百姓涂炭,忠臣义士早已奋起抗争。眼下这箭囊之上刻的便是一桩绝大的武林奥秘,倘若不能拆解,将使抗元大业大受挫折,老伯一生正直,难道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大事不管么。”

    金克木听了,不觉浑身颤抖,双目失神,思忖良久,呐呐地说道:“不,不,这桩秘密说出,小老儿必有灭门大祸!俺不知道。不知道。好侄女,你走吧,走吧,不要带累了小老儿全家遭殃!”

    花碧云忽然泪流满面,长跪恳求道:“金老伯,求你看在亡父的份上,请指点迷津罢!”

    金克木两眼垂泪,连连摇手道:“不能,好侄女,伯父老了,鸡肠鼠胆,不能再与忠义之士共创大业,俺死了心了,你走吧。”

    说毕,倒背双手走入房内,“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花碧云怏怏地站了起来,包好绸包,拍拍裙上的泥土,走到前厅。

    施耐庵在前厅正等得着急,一见花碧云出来,忙忙站起来问道:“花大姐,事情办得如何?金老他果真晓得箭囊上那古怪文字的奥秘?”

    花碧云脸色沮丧,默立一阵,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他知道,我看得出,他全盘奥秘都知道,可他,就是什么也不肯说!”

    施耐庵一怔:“你该好好儿地求求他!”

    花碧云道:“连跪也下了,可他坚执不肯。”

    忽然,一个年轻村姑悄然踅进门来,疾步奔到花碧云跟前,附耳说道:“旗首,不好,门外有衙门的公人在窥探。”

    花碧云浅浅一笑,她把那村姑打扮的少女唤到跟前,低声嘱咐道:“秋菊,你去关照春兰,要她注意防范,休教闲杂人等闯到金家来,然后,你再把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狗腿子引两个进来!可要用心撩拨!”

    秋菊脸羞得飞红,说道:“旗首,这——”

    花碧云语调严峻地斥道:“这什么?军令如山!可千万别叫那些涎脸鬼沾着了身子!”

    秋菊应声:“是!”奔了出去。

    施耐庵望着那秋菊走出巷口,不觉回头对花碧云道:“花旗首,你也太难为秋菊姑娘了。”

    正说着,只听得一阵狎亵的笑闹声由远及近,渐渐来到金家门口。不多时,秋菊一边回头招手,一边笑道:“来呀,来呀,你家姑奶奶在这厢等你们呢。”她故意扭扭捏捏地拐进了大门。

    花碧云一招手,秋菊倏地闪身躲到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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