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老雕工单斗金钟罩 髫龄女双殉红巾义

    十二 老雕工单斗金钟罩 髫龄女双殉红巾义 (第2/3页)

成三岁小儿?”说着,他从怀中掏出那个帐本,续道:“这金老儿早年为叛贼花九隐藏大秘、偷刻箭囊,证据凿凿。今日又伙同杀人,投靠草寇,实在是罪不容诛!今日落入重围,不须俺亲自动手,只消俺这骁骑营的儿郎们便可将你们一鼓成擒!”他说毕,撮唇作哨,啸声大起,霎时间众元兵挥着长刀,立时将施耐庵、春兰二人裹在垓心。

    春兰挺剑而上,施耐庵左冲右突。原来,就在他俩与众元兵舍命相搏之时,几个如狼似虎的元兵早已蜂拥而上,三条麻绳将金家三口缚住,董大鹏直蹬蹬地走了过来,对着金克木白眼一转,哑哑怪笑道:“好个金待诏,看你这驼背弓腰不起眼的模样,竟有这泼天的胆子!勾连叛党,隐藏机密,今日看你逃到何处去?”说毕,吩咐道,“给我搜!”

    那侍卫在金克木身上里里外外搜捡一遍,摊摊手禀道:

    “大人,这老儿身上什么物事也不见!”

    董大鹏一听,“嗖”地掣出短柄狼牙棒,冷冷地笑道:“好哇,好端端牛府的岳丈不做,倒要去做那白莲教叛党的喽罗,俺把你这老不死的贱骨头——”说着,白眼仁一翻,狼牙棒“呼”地一声,砸向金克木的天灵盖。

    金克木尽管生性怯懦,可是一旦作了抉择,亦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闭口不言,任凭对方凌逼恐吓,只待一死了之。

    董大鹏那狼牙棒砸到金克木头上,堪堪触着头皮,一股罡风忽地消歇,他那手上劲力也煞是惊人,说放便放,说收便收。一根短柄狼牙棒稳稳地压在金克木头上,纹丝不动。

    金克木猛的觉着顶梁骨上仿佛钉入了无数钢钉,一阵剧痛直钻心肺。

    董大鹏哑哑笑道:“金老儿,快讲,那‘流萤箭’囊现在何处?那上面刻着的奥秘又如何解拆?”

    金克木双眼金星乱冒,浑身发颤,依旧缄口不语。董大鹏手腕略贯一贯劲力,只见金克木头上白发仿佛刈草般地“簌簌”纷落,无数根狼牙钢刺早已锲进了皮肉。金克木哪里还耐得住这般剧痛。不觉嗄声惨叫:“老爷休要问了,那、那箭囊委实不在小老儿身上!没有箭囊,小、小老儿又何从解拆?”’说毕,一阵昏晕,踉跄欲倒。

    董大鹏喝道:“扶住他!”说着,收起狼牙棒。此刻,只听得旷野上剧斗的两拨人中,先后响起一声“哐啷”长剑坠地之声。董大鹏扭头一看,只见众元兵围困着的那名女子和那个书生早已力尽神疲,激斗之中竟被自己的手下长刀磕掉了手中剑,霎时,几十把寒锋如雪的刀刃便要兜头剁下!

    董大鹏嗄叫一声:“住手!”话音未落,身形一动,他早已掠进围住施耐庵的人圈。

    此刻,施耐庵骨软筋酥,一番剧斗,早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长剑已被磕飞,他知道大限已到,双膝一软,跌倒在地上,面对着凌空劈下的十余把长刀,瞑目待死。

    忽地,金刃劈风之声一时消歇,耳边厢却响起一声哑哑怪笑,他睁眼一看,原来那如鬼似魅的董大鹏仿佛枯树般耸立面前。

    董大鹏笑道:“施相公,早闻你学识广博,笔下生花,不在余杭、江阴教三家村顽童,跑到这荒郊野外寻那做文章的兴头来了,你可也忒不拘形迹了吧!”

    施耐庵难忍这恶贼的羞辱,心中又气又恨又恼又羞。可是,打吧,取胜无望,受辱有加;不打吧,又哪里忍得下胸中这口恶气,只得拚力扑上。正值两个对手斗得骨软筋酥之际,背后忽地卷起一阵狂风,紧接着一股砭人肌骨的寒气直袭肩背,那来势与适才这两个对手不啻有天壤之别。

    董大鹏跃开数丈,回头一看,不觉双目痴瞪。眼前站着一个娇柔妩娜却又刚气逼人的女子:“啊,是你!碧云娘子!”

    花碧云双眉微动,娇脸如霜,一句话掷出犹如铁汁岩浆,她咬牙叱道:“董大鹏,你这枉披人皮的禽兽!还不跟我闪开!”

    董大鹏脸上神色变幻,踅近两步,低声说道:“娘子,过去是俺亏负了你,如今,只要能夫妻和好,俺做牛做马报答你。”

    花碧云伫立不动,脸上无嗔无喜,无怨无怒。

    董大鹏又踅了两步,求道:“娘子,有了那箭囊上的绝世秘密,俺们便有泼天大的财富,一辈子享用不尽,你还犹豫个什么?”

    花碧云冷冷地道:“你是真心?”

    董大鹏瞟了一眼花碧云那张冷艳无比的娇脸,心想,女人心肠到底柔弱。不觉跨上一大步,说道:“碧云娘子,俺一片真心,唯天可鉴,俺、俺当众与你跪下了!”讲毕,一撩袍襟便要跪下。

    花碧云缄默不语,冷眼瞧着董大鹏慢慢俯下身子。蓦地,她倏忽掣剑斜劈向董大鹏的腰腹。这一下,风掣电闪,那柄剑疾如飙风,挟着一腔怨愤,凌空疾斩,劲道煞是骇人。

    董大鹏哪里料得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刚烈,面对温言款语,说出剑便出剑。他一时间不及闪避,也顾不得参将大人的身份,绷腿挺腹,一个狗啃屎,平身贴地窜出了两、三丈之遥,于险到毫巅之际躲过了这夺命一剑!

    董大鹏挥了挥衣襟上的草屑灰泥,讪讪站稳。适才这一剑,早已彻底斩除了他心头妄念,对花碧云拱一拱手,说道:“花碧云,适才俺让了你一剑,咱们数年夫妻之情已算了结,此刻,俺乃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前来捉拿叛党,收取箭囊,恕俺不恭之至了!”

    话音未落,只见他狼牙短棒一抖,搅起一阵狂风,直卷向花碧云身前。

    这一场恶斗煞是惊人。两个对手武功相仿,旗鼓相当,加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施耐庵见状,悄悄挪到春兰、秋菊跟前,低声耳语一阵。两个女子点点头,攥着剑柄,一步步朝那两团青光挨了过去。施耐庵则装着害怕沾着了那两团骇人的青光,畏畏葸葸地退向了近傍的侍卫。

    此时,花碧云肩上伤口疼痛,渐渐感到剑招走样,春兰、秋菊已然悄悄挪近了花、董二人激斗的圈子,见了这番情景,一声“不好”,大喊:“花旗首快走!”寒风骤起,两柄长剑抖起两道森森青芒,一前一后直刺董大鹏的前心后背。

    董大鹏一听那两个女兵叫唤,心下一凛:原来这花碧云竟然伏下车轮战的圈套,要叫两个女卒缠斗,自己脱身远走。想到此处,他不觉心下大急,待要仗着一身功夫,迫退两个女子,哪知一着失风,竟被两个弱女子占了先手。

    说时迟,那时快,施耐庵早已趁着众侍卫辟易退避之际,疾促奔到金氏三人面前,匆匆地解开了绑缚,拖着他们从西侧奔入了黑魆魆的丛林。

    花碧云目送施耐庵四人隐入黑暗,旋即回眸一看,只见春兰、秋菊二人与董大鹏缠斗得十分激烈,正待上前相帮,忽听得秋菊气喘吁吁地叫道:“旗首休要顾惜咱们!施相公、金老丈他们要紧,武林秘密要紧!”

    花碧云听了,不觉心下恍然。一想到施耐庵和金氏三人身上的干系重大,一路上尚须自己护卫,又怎容踌躇,扬声叫道:“春兰、秋菊,花碧云忘不了你们,义军兄弟忘不了你们!”

    说毕,朝着尾追而来的一群侍卫抖出一簇短箭,趁着一片“哎啊”、“卟通”之声大起,纵身掠入了丛莽。

    此刻形势突变,董大鹏精心布置的圈套,竟然刹时间被搅得一塌糊涂。金克木早已遭擒,又脱缚而去,不但得不到解拆箭囊的关窍,甚至连那花碧云身上的箭囊也难以得到!董大鹏直急得哑哑怪叫,恶心大炽。

    忽听得旷野之上响起“哑——哑”的两声长啸,直震得树叶“簌簌”纷落,人人心底抖颤,接着便是“噗嗤”、“唰”、“哐啷、哐啷”一阵骤响。

    呼吸之间,只见春兰、秋菊二人手中长剑颓然坠地。董大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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