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证而矛盾的幻想(1)

    辩证而矛盾的幻想(1) (第2/3页)

梦!这个发生过程又讲得通又讲不通,又荒唐(叫做“满纸荒唐言”嘛)又悲凉,又似有深意又终于自相矛盾。二位仙师一僧一道劝石头“……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复空,倒不如不去的好”,但最终石头还是去了,携回了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段陈迹故事”,而“陈迹故事”却又令“世人换新眼目”“事迹原委,亦可以消愁破闷……歪诗熟话,可以喷饭供酒……”如此说来,“石兄”不是还是“去得好”吗,不然,何以消愁,何以供酒?“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曹雪芹对个中滋味还是自负甚高的啊!

    石头的大环境则是大荒山无稽崖,从大荒无稽处来,回到大荒无稽处去。这是从物质(无生命的、无所不包的、无始无终的)来到物质去吗?这不是有点唯物了吗?这是从幻想(大荒无稽的形象不是具体可触的,而是概括于心智的)来到幻想去吗?这不是“唯心”了吗?小小的贾宝玉的发生与归宿,不是已经引起了“念大荒之无稽,独怆然而涕下”的哲理情思了吗?

    石与玉的故事还不仅限于铺陈或者猜测贾宝玉的发生与归宿,不仅限于成为宝玉的一个对应物、一个象征,不仅限于表达宝玉无材补天——不能成就大事业——的愧怍与怨嗟。通灵宝玉与宝玉同时进入了红尘,进入了大观园,成了《红楼梦》小说特别是贾宝玉故事的一个贯彻始终的道具、一个具体的情节因素、一种提示、一种富有神秘与超验意味的、宿命的、不可解的征兆、预兆。全书有许多回写示玉、摔玉、丢玉、寻玉、送玉、得玉、以玉治愈,玉与宝玉的爱情、健康、家道关系密切。贾母王夫人袭人,都明确说此玉是宝玉的命根子,特别是袭人,照顾此玉尽心尽力,唯精唯细,无怪乎某些索隐派红学家判断此玉是皇帝玉玺的象征。从北静王到张道士,都对此玉毕恭毕敬,似乎此玉是宝玉的高贵不凡的象征,将这个“稀罕物”视为灵验的宝贝,“极口称奇道异”(第十四、十五回)。宝钗对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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