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探花郎卜姻谐凤侣 词林客合卺结鸾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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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探花郎卜姻谐凤侣 词林客合卺结鸾俦 (第1/3页)

    话说贾政车子到大门前,下了车,吩咐门上林之孝:“问明喊冤妇人是何情节,禀我再办。”说着,就进门。走到书房,坐了候信。

    林之孝即叫皂役将那妇人带来问话。那妇人道:“小熬人娘家姓甘,嫁的丈夫家姓谢,是替闻翰林家赶车的。小熬人为丈夫谢四耍钱不顾家,劝了劝,他便将小熬人打了一顿。小熬人跑回娘家,他又赶到这里又打。小熬人要出城外跳河,见大人车过,才叫冤的。”林之孝道:“你娘家就住在这里吗?”那妇人道,:“离此向西,不过半箭之地,黄油漆门的便是。”

    林之孝将此情由进去回了,便请示下。贾政听说是闻翰林赶车的人,便不肯叫衙门去办,遂吩咐道:“你可将这妇人带到府旁有家小的,不拘谁家,可用好言安慰,并叫他娘家人来,一同用车送到谢四那里,替他排解。用我名帖回明闻翰林,可将谢四戒饬,别叫逼出事来,也与主家不便。”

    林之孝答应出来,将这妇人领到郑华房里去坐。宅里出来许多能言老妈妈,同着这妇人娘母张氏,一顿话气皆平了。从新梳了头,林之孝便又端出四盘菜的老米饭来吃了。这妇人便就破涕为笑,用车子送去。回了闻翰林,即将谢四管戒了一顿,遂彼此相安了。闻翰林仍用名帖相谢。

    过了两三天,那日贾政到北城有事,去的很早,闻翰林饭后亲自来谢。包勇回说:“小的老爷今日一早出门,不在家。替老爷禀明就是。”闻翰林道:“我今有话,要向你家老爷面谈。既不在家,我借尊处书房坐一坐,或同相公先生们说回话,候你家老爷何如?”说着,即下车进府门来。包勇连忙请到书房。贾琏亦有事出门,因禀知王夫人,请了贾兰到书房来陪。

    贾兰见了闻翰林,行礼后即以子侄礼,在右首下边,椅子拉偏些坐了。连辉端上茶来,闻翰林吃罢,遂说道:“世兄青年,可曾发过?”贾兰朗朗的答道:“兰今年二十岁了,上科乡试侥幸。”闻翰林细看贾兰,丰仪秀润,气宇高轩,而且吐辞清朗,意态谦和,已列贤书。不觉心中大喜,便又问道:“世兄房师是那一位?”贾兰道:“兰的房师是现出江右学差的梅老师。”闻翰林听了,说道:“原来如此。那贵老师就是学生的表兄呢!”贾兰闻了这话,便站起来要重行师生之礼。那闻翰林欢喜的了不得,因用手拉住道:“这也可以不必了!”遂又坐下,讲些文章做法。又谈些经书史鉴的疑义,贾兰无不条对如响。闻翰林此时即不候着贾政,亦不肯起身去了。

    连辉又斟上茶来,闻翰林才要去接,只听得外边家人说道:“老爷回来了!”贾兰即忙站起来,将才要问,只见七十四掀起帘子,贾政走进房来,向闻翰林丁一躬,道:“失陪有罪!恕不我责。”闻翰林忙也走下“作了一揖,说道:“小弟造次,尚望谅我。并谢前日妇人那件事。”贾政道:“这事应该如此安顿,再激则怕生出别的事来。”

    贾兰替贾政请了安,就在闻翰林前告辞出去了。闻翰林坐下,遂赞贾兰“学问淹贯,诗文畅逸,明年恩科必膺魁选。”贾政道:“末学小子,惟望老前辈据实指教,庶可造就。老先生与弟相好,当不以浮词为弟宽慰。”闻翰林道:“小弟确不是浮词,倒是实话。老哥大人如不信,到春闱便知弟言不谬。”又喝了一钟茶,因说道:“小弟此来,一则亲身致谢关爱,再则敝门生曹凤举,因慕门墙,愿托丝萝。闻令府老大人令爱有一位乳讳凤者,情性娴淑,仪容端雅,敬托小弟代执斧柯。想老大人亦素知曹门生家世才品,小弟看来事体很好,用荐一言,未知老大人肯俯就否?”贾政道:“曹兄尚未成婚吗?”闻翰林道:“小时定下同乡司马少参的令爱,未过门,今夏已谢世了。曹门生今年二十二岁,只身独处,房中亦并无人。”贾政说:“既承老先生错爱,事无不合。但此女尚有亲母,容弟相商。三日内即行覆命。”闻翰林遂打一躬,说:“弟替敝门生谢了。再候尊示。”又坐了一会,才起身别去。

    贾政送了闻翰林,将此事说与王夫人听,便即说道:“曹生人品甚好,学问亦优。现居编修之职,喜凤配之,可谓佳偶。但不知凤儿的母亲意见,我所以未敢许定。你可请来一商,我好覆彼之信。”王夫人答应道:“是!”即时请来一说,喜凤的母亲说道:“此女已给老爷、太太了,凡事只听作主。我女流何知?老爷以为好,即许了他便罢。我这里先谢老爷、太太费心。”王夫人将此言回覆贾政。

    迟了两天,贾政亲到闻翰林家,许了这头亲事。闻翰林给了营编修信,择吉日行聘。即选定明年三月十六吉日娶亲。

    那时已到腊月初边,贾政—日在家闲坐,与门客程日兴对着大棋。林之孝拿帖子回说:“旧同寅有位李老爷来拜。”贾政接帖一看,上写着:“寅愚弟李天泊顿首拜。”贾政看了,吩咐叫请。

    七十四连忙收起棋子,程日兴即躲到东边幕友闵师爷那边去了。——原来贾政因派巡城,恐有自理事件及应咨应奏等事,用聘金百二十两、薪水一百六十金,请了闵鹏骞这位幕友,来管此事。程日兴到了这边,值闵先生有二位朋友来拜,正说闲话,见了程日兴,说道:“程先生来得正好!我们要打马吊,”正不够手。程先生何不同来顽顽?”程日兴说道:“很好。”四人坐下,遂打马吊不题。再说李郎中走进门来,贾政连忙迎将上去。见了拉手问好,即同走进书房,七十四端上茶来,李郎中说:“这两日我不喝茶。”贾政遂叫拿下去。李郎中提起“近日工程难办,木石各行工料无不甚贵。照例估去,往往不敷。如何办法才好?”贾政说:“老寅兄自有成算,据小弟看来,……”因笑着说道:“只黑档子少开便已够了。”李郎中忍不住也自笑了。便问:“老寅兄巡视北城,日日贤劳,可有什么奏办事体?”贾政道:“近日地方托庇宁静,并无应奏的事。或小弟耳日不周,有事竟不知道,亦未可定。忝在相好,老寅台倘有所闻,不妨赐教,以补小弟之不及。这更好了。”李郎中道:“小弟偶尔谈及,实在并无所闻。老寅台不必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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