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弭旧憾以直报怨 笃亲情本经行权

    第十回 弭旧憾以直报怨 笃亲情本经行权 (第2/3页)

,深悔从前做事太不近情,且待迎春过薄。自己痛恨了一番,次日即到荣府来跪门相谢。贾政已吩咐了,不许替回。包勇即用好言将孙兆祀打发去了。此亦可为处世刻薄者一鉴。

    却说贾环自从王夫人将彩云给他屋里伺候,王夫人便把秋纹叫到屋去,补了彩云之数。那贾环从此收心,又在三通馆办个誊录。这纂修官正的就是曹紫廷,副的关杰,又是贾兰乡试同年,相待甚好。便日以正事为务,把从前那伙匪友如贾芸、贾蔷、王仁之辈,就日疏了。

    贾环虽不与为徒,想那忍将亲外甥女儿卖与外藩做婢,只要钱用的王仁,这样人何事却不可为?一日贾芸在家实无可营,因来找着王仁,意欲设一赌局,稍资余润。二人遂习贾珍旧智,邀了贾蔷,虽请不起有权有势的人局,仗着宁府的旗号,也就局骗三两个富而不甚好礼之人。转在王仁家里开赌,后有半月,连抽头儿带用铅骰星牌,及压宝的转心盒子,约赢了有百十余两。谁知中间就闹出事来。

    赌中一个开生药铺的儿子,叫车进才,一个开杂货店的侄儿,叫过其祖,素系泥腿,连日输有二三百两银子。那日为个骰子,就要闹事,大伙劝住了,遂改了局压宝,压到掌灯以后,车进才暗暗将那付骰子藏在腰里。这一盒子他压个幺,临开盒时响了一声,红却在四。他便动疑,将嘴向过其祖一呶,过其祖把灯台拿起,照着做盒子的贾芸脑盖打过来。贾芸把头一躲,叫蜡千扎了一下,淌出血来,就晕在地下。贾蔷、王仁上前急救,车、过两个泥腿就着忙乱,拿着铅骰跑到兵马司里首了赌,说:用铅骰子局捆,赢了他俩银子七八百两,“回不得家,求老爷恩典。”王仁家里才将贾芸打的伤处敷上刀疮药,用布包好,喝回酒,就睡看了。赌具尚未收拾清楚。

    天才亮,只见门上人进来回道:“外头有兵马司公人要见。”贾蔷惊醒,说:“不好了!这两个猴儿崽子首了赌哩。说不得水来土掩,咱们打场辟司罢。”王仁说:“咱的骰子怎不见了?”贾蔷说:“不用说,一定是他俩拿去报官了。”王仁只得出来见兵马司差人,问:“什么公干,到我草舍?”差人就把兵马司的花边信票取出,就要用锁来拴王仁。里边走出贾蔷,说:“好弟兄,不要如此,请里边坐。有何事体,说明再办。”差人说:“很使得。”就一同走进外客位来坐下。贾蔷说:“请尊票一看,我们自有道理。”差人便将票子递过了。票上是何言语?上写着:

    北城兵马司正堂司马,为局赌伙殴事,案:照车进才、过其祖喊禀,局家王仁用铅骰连日捆赌,将身等血本七百六十两银子赢去二百两,身等看破骰子弊窦,同伊理论。遂有伙局贾芸、贾蔷及不识姓名十余人,将身攒殴,有伤可验。并将身等余银五百六十两,公然夺去。身等冒死抢得赌具,现有铅骰可证,叩天拘究等因。到司为此,仰役立刻锁拿局家王仁,伙局贾芸、贾蔷到司,讯明详办。其不知姓名之人,即着王仁交出。

    去役如敢迟延贿纵,查出责革不贷,速速!须票。外开:“原禀人车进才、过其祖。被禀局家王仁,伙局贾芸、贾蔷。攒殴不知姓名十余人。”旁注:“着王仁指出。一证据:赌具铅骰。”后写年月,上盖着印,差是朱标林蔚、谢魁。

    王仁见了票子,魂都走了,倒是贾蔷有些识见,说:“王大哥不用忙。官府既已出票,差来的皆是好相与。快去备饭,我们这里人被他打伤,他倒先发制人,咱们有官司只管打,断乎不可轻待了持票的朋友。”二位差人听了,说:“我们老爷法度利害,倒是快些投到,我们不敢领饭。”贾蔷见差人是要钱口气,即向王仁耳边说了几句,王仁就要进去。差人说:“你去不得,倘走了,我们何处奉请呢?有什么事,倒是这位贾爷不算正身,我们或可从权些。”王仁无奈坐下,贾蔷遂起身到后边,称出三十两银子,,又是四两给随差的,拿进书房来。说:“些微薄仪,聊当一饭。所有差敬,后再补送。”

    差人见了银子,就说道:“贾爷这样阔达,我们倒要领情。但这官司,我们得了礼物,就是—家。咱们老爷最恼赌博,尊处若无人情,只怕要吃亏哩。再,我等差费你们找给若干,。但有承行的查师傅,你们不得安顿吗?”贾蔷说:“二位如此相待,我们如何敢轻?”愿再备五十金,以博一笑。至查师傅处,尚求二位指教。”林蔚向谢魁说:“谢大哥,你看贾爷真是朋友,咱们就吃点亏,做个相与,有何不可?”谢魁说:“兄长当应就应了罢,小弟尚有何。词。”林蔚便向王仁道:“王老兄,你别装呆。这张票我们原指望二百两头哩。因这位贾爷说话透露,是个梗梗儿,我们才如此应了。”便对贾蔷道:“查师傅你可备十二两银子,同我一给就完了。你这也省多着哩。但这人情你可连忙去求,我们先同王兄到衙门,明日饭时候教,不可误事。”说着连饭也不吃,就带着王仁去了。

    贾蔷进内,遂与贾芸商量要求贾琏。因前日巧姐儿那件事,实在难以启齿,要求别人,又无门路。想了半日,倒是贾芸想起,说:“何不叫王大嫂子进荣府求他姑姑。倘或肯了,有何办不来的事。”贾蔷等与王仁原是内外不避的,就将“王仁被兵马司差人锁去,性命不知如何,我们皆在琏二爷手里有不到处,难以替办。今为事急,只得你到府里见太太主夫人苦苦一求,或念姑侄情分,救一救他,这是天大的造化,此外也别无法。”王仁的家下展氏人颇醇谨,心里亦不甚胡涂,听他丈夫被官府锁去,心内着急,无可如何,只得坐了辆车到荣府来。

    那天已午错,门上林之孝认得是太太的侄儿媳妇,不敢拦,领进去,回明了话。王夫人叫玉钏儿领进房去。展氏一见王夫人,就跪下去磕了个头,便哭了。王夫人拉起来,说道:“你有何委屈,值得这么样着,坐了再讲。”秋纹就端上茶来,展氏喝了茶,就说道:“太太跟前,侄妇不敢说句瞎话。我那王仁,干素从不务正,劝他劝,被他打了数次,这是太太晓得的。几日前同着这族里的蔷爷、芸爷到家里摆局,我才开口要劝,他就打我一拳,如今侄妇脸上尚带着青,这也罢了。谁知被同赌姓车的、姓过的,在兵马司首了赌,告下来了。今日一早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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