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赏金带践约无心 修玉斧邀朋觅句

    第十八回 赏金带践约无心 修玉斧邀朋觅句 (第2/3页)

春。

    一枝剩欲簪双鬓,未有人间第一人。

    褚小松亦接吟道:

    春色令方满,名花尔转迟。

    含芳如有意,呈彩亦当时。

    调鼎须仙掖,挥毫待凤池。

    天工如不浅,一夜露华滋。

    程日兴再三让虎哥儿,让不过,虎哥儿遂说道:“我也说个李贤故事罢。文渊阁芍药三本,每年畅发。那一年,独盛开了八朵花。李贤遂设宴,邀吕原、刘定之等八学士共赏。曾赋诗以记其事。惟黄谏以足疾,不果赴。明日到阁,其花复开一朵。众谓谏足以当之,此异洵足传也。”

    程日兴道:“我学生记得一首词,不知可否?”众人皆说:“使得。”遂吟道:

    闲口盈盈,向人自笑还无语。牡丹飘雨,开作群花主。

    柔美温香,剪染劳天女。青春去,花间欲舞,学个狂韩愈。

    苏又即道:“淳熙甲午,必大周公会同年杨谨仲等,赏芍药,尝樱桃,谨仲有诗,周公次韵和之。越二十余年,忽感彭君之请,因录谨仲诗,复答之。芍药最胜于太和,而以江都胜、黄楼子为冠,如牡丹之姚魏也。黄楼或时见之,若都胜则邑中一二家有种,惜不与人。尝答乡贡进士陈恂二小涛云:

    芍药名先记郑风,那因加木辨雌雄。

    姚黄后出今王矣,合把黄楼列上公。

    六一先生旧帅杨,分宁大更尹西昌。

    只缘未识江都盛,如杜诗中缺海棠。

    说完,贾兰道:”咱们饮一杯了,吃饭罢。”众人齐说:“等主人翁说过再议。”贾兰道:“今日社以金带为名,待我说个金带围的故事。”便说:“芍药红而金腰者号金带围,有时而生,则城中当出宰相。韩魏公守维扬日,郡圃芍药盛开,得金带围者四,公选客具乐以赏之。时王圭为郡悴,王安石为幕官,皆在选中,而缺其一。花开已盛,公谓:“今日有过客,即使当之”。及暮,报陈太傅之升来。明日复开宴相赏。后四人皆为首相。”众人皆说道:“好!”

    又该芝哥儿说了,大家说:“咱可吃过饭,消饮着再说。”贾兰便叫撤去碟子,先端上一道点心,后就端上菜来。不移时,就吃了饭。同漱口,也有洗手的。吃过茶,就到芍药栏前散步看花。

    那天已交申初,只见焙茗、锄药等又端出碟子,烫好酒,重请入席。贾兰拱手相邀,就按原位坐了。饮了一巡;芝哥儿就说道:“东吴旧俗,每岁四月大会于南禅、资福两寺,以芍药供佛。而今岁最盛,凡七千余朵,皆重跗累萼,繁丽丰硕。中有白花,正圆如覆盂,其下十余叶稍大,承之如盘。姿格绝异,独出七千朵之上。云得于城北苏氏园中,周相国莒公之别业也。其名俚甚,乃为易之。

    维花狼藉占春余,芍药开时扫地无。

    两寺妆成宝璎珞,一枝争看玉盘盂。

    佳名会作新翻曲,绝品难寻旧画图。

    从此定知年谷熟,姑山亲见雪肌肤。

    花不能言意可知,令君痛饮更无疑。

    但持白酒劝嘉客,直待琼舟覆玉彝。

    负郭相君初择地,看羊属国首吟诗。

    吾家岂与花相厚,更问残芳有几枝。”

    还要邀端木楷、闵师爷众位喝酒,齐说道:“酒够了,咱们散坐,说会话,候着信。是什么紧事?这会来传。”遂撤了碟子,吃了一钟茶多的时候,贾兰就着人来给信,说:“不甚关系。明早五鼓皆在宫门伺候,亦不知是何事。就在衙门同宿,不回家来,请放心罢”。

    闵师爷便问端木楷:“何事来京?”端木楷笑道:“门生为老师所使,何事不可?前考开封,忽听抚院说闻太老师升了阁学,出了少詹缺,着我进京来贺,谁知竟属子虚。我在京过了伏,才回河南去哩。”林天锡烹了壶好茶,时已掌灯。大家各散。

    次日黎明,贾政就着的当家人,进朝打听,直到未正方同贾兰拿着赏的好些东西回来。细问其由,因是“上在御园,偶赏芍药。未刻传旨,点了四十位近数科翰林,明日听旨。今早膳后,传到御园,备了矮桌,出题叫赋芍药。题目是《赋得红药当阶翻》,得红字,五言八韵。昨日与关姨夫、蔡门生皆考核芍药典故,曾记得许多诗句,甚觉得手。三人皆蒙圣恩嘉许,并分赏了文房四宝各—件,大缎—匹,内造荷苞两个。”贾政甚喜,就把芝哥儿叫来,说道:”你每日吟咏不辍,我有诗题,系今日钦命考众词林的,你可做一首我看。如好,我另酬你”。芝哥儿便问题目。贾兰把考的题纸递给他看。

    他接来—瞧,上写着:“赋得红药当阶翻”,旁注着“得红字,五言八韵”芝哥儿便就着贾政书房中条桌现成笔砚,贾政叫人给他花笺,他想了一想,就援笔直写道:

    药圃春三丽,当阶日喜中。

    天香群夺紫,金带独围红。

    绮艳朝经雨,轻盈舞袅风。

    佩雕琼借巧,楼叠翠输工。

    垂手谁鸣异,招腰未许同。

    到栏无问色,张幕几多丛。

    婪尾杯传后,关雎曲奏终。

    殿芳依玉砌,茂对惬宸衷。贾政看了,说是:“好!”就递与贾兰看。贾兰说:“这中四联,工炼典丽,真可擅场。”贾政大喜,便把自己手内一个玉暖手及常带的一串十八罗汉珠子手捻,皆给芝哥儿。说:“聊以润笔。”芝哥儿知暖手是贾政心爱的,因接了珠子手串,就磕头谢赏。便说道:“孙子承爷爷教训。才学做诗。爷爷赏这珠:广手串就赏溢于功丁。这暖手求爷爷收着,待孙子再做了可赏的诗文,求爷爷再赏罢。”贾政心知芝哥儿为这暖手是自己爱的,不肯强其所好。且措词得体,心里更十分欢喜。说:“好孩子,如何有此心机。昌大吾门,期望子矣。”仍将暖手给他收去。芝哥儿才拿了。到后边给王夫人看,王夫人见孙子得赏,已甚悦慰。就叫玉钏儿,送了宅钗处收好。便留芝哥儿同吃饭。贾兰进来,说了考的话,也就坐下,同把晚饭用了。各自散去。

    过了几日,贾兰为这次考的好,资俸已深,就升了侍读。关编修也御史记名.迟了两月,就放了陕西道监察御史。蔡念典军机处亦记了名。

    暑退秋来,已到八月将半,端木楷要起身往河南去。大家向贾政说了借大观园摆酒,替他送行。内中关御史未到,凡金带社中的亲友皆知会了。巳末午初时候,陆续到齐。行过礼,就按次坐了。说会闲话,就端上酒来。让端木楷首坐,大家公敬了三杯.以壮行色后才坐下,漫漫的消饮。又说起芍药结社的事来,闵师爷道:“我就服极了芝世兄,难道预知圣卜要考芍药诗?翻新出奇,做出这个会来,搜求了许多典故,前人好些旧句,皆为他乃兄做了帮手。如今升了侍读。关词林得了御史,受其福而皆不知哩。这位世兄,真是奇人。”芝哥儿一声不言语。贾兰道:“无心结社,转若有意成全。其中或有天意,未必出自人为。”众人遂说一声:“是。”便就斟上酒来,打了话头。

    忽然一阵桂花香扑鼻而来,端木楷道:“前日金带社能有几天,秋又半矣。驹隙催人,能勿动念?”蔡念典道:“小弟赋性最爱此花。这种香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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