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甄嘉言建策筹边 周廷抡行师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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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回 甄嘉言建策筹边 周廷抡行师挂印 (第1/3页)

    话说芝哥儿走进上房,见王夫人正合贾政说闲话。上前请了安。贾政就问:“近日做何工课?”芝哥儿说:“温习经书,读《史记》,揣摩近科时艺。”贾政说:“好!经史是时艺骨子。近科乃风气所趋,这工夫做得很是。”王夫人说:“你吃了晚饭没有?”芝哥儿说:“还没有吃。”王夫人便叫端饭,“同你爷爷吃罢。”贾政说:“也好。”便问芝哥儿:“你有何事到这里?”芝哥说:“才听见河南三叔着人来京,特此请安。”贾政说:“他处阖署皆好,差人到京瞧瞧,并无要事。”说着珍珠同着贵儿端上饭来,爷儿俩吃着。王夫人也就坐下,说着话,便饭就吃完。喝过茶,贾政便有事到书房,找褚小松说话去了。王夫人把贾环寄来乌绫搭包、顶机绵绸,给了芝哥儿每样两件,便叫秋纹送给宝钗。芝哥儿坐了好半日,才各自歇去。

    次日,贾政从衙门回来,贾琏接着说道:“今早周妹夫那边差人来报喜,说周妹夫由头等侍卫放了务关协镇,谢过恩,就到老爷这里来。”贾政道:“这事我已知道。今在衙门听说海疆甚不安静,甄公有《筹边四议》,奉旨着军机大臣会同该部议奏。发出抄来,便知何事。你妹夫蒙如此厚恩,亦当力图报效才是。”正说着,林之孝来禀,说是:“本部尚书窦大人在部,立请老爷议事。”

    贾政即忙坐轿到工部来。那知甄安抚《筹边四议》中有“请筑海塘,以工代赈”一条,军机处奏交工部议奏。奉旨:速议请旨。窦大人接了知会,即着人来请两位侍郎公议。贾政到了工部,左侍郎乔人人已先到了。大家商酌取从。原奏一看,上着:“边海安抚臣甄嘉言,为建策筹边,仰祈圣鉴事。”内叙:

    连年海氛,事事边费繁多。臣即管窥所及,敬方陛下陈之。一宜裁冗兵以收实用也。从来兵贵于精,在当日设兵之时,原额本属无多,迨承平日久,操练不时,渐以少年游惰,滥充额数。技艺既不能勤,粮饷遂致冗废。

    臣愚宜饬各镇臣,靠实简阅,加意练习,去其冗数,归于实额。则兵可用,而不致有名无实矣。

    一宜刀:屯田以寓兵于农也。窃查海疆形势,与他处负隅者不同。海寇去来无定,若专兵坐守,则饷为虚糜,不知寇到何日。设不防御,将一时有用,又恐招募缓不及事。臣愚宜将闲旷土田,划开疆界,即以分防之兵,借…年之饷,使为农器,各垦田亩,自为衣食。转饬领队各官,不时操练。无事则各安其业,有用则一呼而集。庶一劳而收永逸之效矣。

    —宜筑海塘,以藉工代赈也。自古无业之徒散则为民,聚则为寇。虽负性不甚纯良,然惟饥寒所迫者,亦自不乏。现在海潮冲溢,塘工多有缺残。而海寇往往藉此无业穷民,诱之使为前导。少有抢获,非不余沥偶沾,设遇官兵擒伤,类皆此辈实受其祸。而海寇转得养锋避害,以捣隙而乘机。臣愚莫如建修海塘,将此辈募工,自食其力,则不致冻饿,自不致为盗贼。而塘工亦可受其益,但如何筹款修筑,应听部臣核议。倘蒙俞允,则兵不动而寇无所藉,为先驱亦饷不糜,而民且资其捍御矣。

    一宜建总帅以令归于一也。庖人不治,祝不越俎而代,语朝廷建官之制则可,而以论边疆御侮之法则不可。寇至,则各镇总兵自守厥宇,驱之任出,即彼此不相顾救。视天家之利害,几如秦视越疾,而寇遂得因之以售其术。强者避之,弱者侵之,百姓受其荼戮,大将任其牵制。此海疆之所由不靖也。臣愚谓兵权宜统于一,号令不容其二。择人为帅,使之节制诸镇,听其遣调。如臂之使指,则责有攸归,而功可建,亦词无可假,而过难诿矣。谨抒蠡见,伏候圣裁。等语。

    贾政看了,指着海塘这条说道:“此议虽好,但款项必有所出,才能享其利而不糜厥费方妥。”大家议了半日,尚无定见。窦大人说:“明日齐集各司官,使之各抒所见。我们集腋成裘,不知可否?”两位侍郎说道:“大人所见甚是。”遂散了,各回府去。再议。

    后来,军机大臣会同户、兵、工三部集议,覆奏。驳了两条,准了两条。裁冗兵一条议驳。以“兵额自有定数,倘经裁汰,则兵不敷额,何以应用?当饬各镇臣勤加训练,以收实效。兵不冗,则无容裁矣。”开屯田一条议驳,以“溥天之下,王土王臣。海边何有闲田?若夺民之恒业以予兵,则兵未收其益,而民亦受其害。泥古人之法以治,三代后之形势断不能行。当饬各隘口酌设兵数,以资防守。而重镇则备重兵,以备征讨。庶民不劳而饷无糜,实为两济。”筑海塘一条议准。以“浙省地丁项下节留银二十万,盐课项下节留银二十万,织造库项节留银十万,再拨两淮盐课银三十万,共银八十万两,交浙抚派清正官员,募夫修筑。造册报销。”建总帅一条议准。以“将麾兵如臂使指,号令不齐,则各顾其利,而彼此无所统属,难以责其效而收其功。况海疆辽阔,镇臣不一。”所奏建帅一议,诚为急务。相应请旨简派,以节诸将,以靖海氛。”疏人,奉旨:“所议是,依议行。钦此。”

    次日又奉上谕:“周廷抡着升署虎北口提督,即经略海疆,节制诸镇总兵,进剿海寇。钦此。”报到侯府,周琼听了,一喜一虑。喜的是世受国恩,父子皆为朝家柱石,足光史乘。虑的是廷抡齿幼,海边任重,恐其不能肩荷,有负恩遇。正踌躇间,忽传:“贾大人亲来道喜。”周侯爷连忙接人。贾政道:“贵乔梓世膺重任,奏绩海疆,朝廷可谓得人。小弟谊叨葭末,亦与有荣。”周侯爷道:“小弟才听此信,深虑小儿年韶,不克担此重任。望吾兄大人教之。”

    二人说着,进了书房。贾政道了喜,坐下说道:“弟等昨日议奏此事,不知简派何人。昨晚军机处即奉此旨,小弟想令公钤韬,深承家教。今日得树绩边圉,亦不负吾兄大人数年之训诲。但幕中须得一好朋友,我们才可放心。”周侯爷道:“弟亦正拟此人,或得褚小松一往。当年同弟办过此事,似乎轻车熟路。但伊现在莲幕,恐未必远涉海隅耳。”贾政道:“褚小松为人最重义气,待弟回去替他一说,他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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