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秋试春闱双得意 嘤鸣萝施两随心

    第二十一回 秋试春闱双得意 嘤鸣萝施两随心 (第3/3页)

道:

    捷得夸千古,率由慎士林。

    其旋昭素履,无愧矢初心。

    境若迂而坦,机宁巧以深,

    任他材鬻异,凛我度惟金。

    不改周行示,何居曲径寻。

    气凌蛟可夺,识迥璧堪沉。

    仰止高山重,尊闻跬步钦。

    非公期弗至,空谷景来音。

    闵师爷道:“这诗可谓绝唱了。”又看了一遍,道:“这金韵与沉韵,直令我百思不到。”便将文稿与芝哥儿看,芝哥儿说:“好!可与首艺相称。这科必定高发。但三艺后幅微弱,再振则前列矣。”闵师爷道:“我实在无余勇可贾,求老世兄替我振一振。”芝哥儿辞不过,就替他将后二比充了充,又替他做了反收一段。思议警拔,”词旨炳焕。闵师爷读了,得此一收,便觉通篇起色。谢了又谢,才拿了文稿回去。诗得了主意,交四鼓时通有稿了,心中甚喜。来瞧芝哥儿谁知他已息烛睡了。就到端木楷那边一看,他正低头做第三艺哩。

    闵师爷就往薛尚义这边来,恰懊薛尚义正持着茶杯喝茶,连忙让坐,说:“先生的佳作通完了吗?”闵师爷道:“才打出草,还珠定哩。世兄先生可全脱稿了?”薛尚义道:“诗未有做。此题太板,直难于下笔。先生尊制何不领教,一畅我机。”闵师爷道:“我只押韵而已,何足言诗?令表兄一首,真是佳制。你该瞧瞧,便有依傍了。况世兄所创文稿,也该求令表兄改削,自有益处。他比咱们高着多哩。你想头题,咱们见解,相去不远。他却中间安了一钮,我总懂不过来,又不好十分劝他改,想必此题原不该平放,是咱们的见识低的原故罢。”虎哥儿说:“我也如此想。再他替我改了数笔,我文便觉添些色泽。我正要拿这两篇稿儿,也要求他改削去呢。”闵师爷道:“他睡了。你何不把诗做了,再求他看何如。”说了,就回号去。歇了歇,点好烛,将首艺又仔细更改。

    那天已将晓。芝哥儿洗了脸,喝过茶,又把人参吃了,叫号军去煮粥。用油纸将各样小菜、火腿、板鸭、风鸡、笋干、鹅蛋、鲞鱼等物摆好,叫号军请闵师爷、端木楷、薛虎哥儿来同吃粥。诸人皆熬了夜,现叫各自号军,用水洗了脸,便将卷袋文稿带着,同到芝哥儿这号来。吃着粥,便问:“诗文都脱稿了?”端木楷道:“第三篇后幅未完。”虎哥儿说:“诗有四韵了。”闵师爷道:“我虽得草,也多未稳。”、大家吃完,叫号军收拾过去。端木楷道:“老世兄,我这后幅要求你替我做一做。我从三更以后,就像江淹才尽一般,左右想不出意思来。”芝哥儿说:“如何使得?风檐之文,得失所关。见到处,相好弟兄无不直言。全叫弟做,弟如何敢妄为?倘场中此处看坏,这不叫小弟有口莫赎了。”闵师爷道:“世兄所论甚是。”端木楷道:“我实说罢!这会我精神着实恍惚,总做也无奇思。求老世兄替我满幅,则相感无尽矣。”芝哥儿不得已,将他第三篇稿子一看,果然不敌首艺。将前路替他改了几处;后幅替他补足。一刻就完了。端木楷千恩百谢。又把虎哥儿文稿替他增损了好些,各自回号誊写。

    芝哥儿才拿自己的诗文草稿又斟酌了一个时辰,那天已日出多一会了。先把草来写在卷上,才仔细将真来誊好,天便午末未初了。将卷子读一遍,一字不错,用卷袋装上。把号帘各物摘来收齐,做饭吃饱。将剩的东西赏了号军,装好考篮,将卷袋挂在项前。才问闵师爷,真也将次誊完。便瞧端木楷,”誊了两篇真,拉住芝哥儿求改诗,芝哥儿又替推敲一会。

    便来看虎哥儿。他三篇文章便誊清了,诗差二韵,正在那里苦吟。芝哥儿看他三艺却还可观,说道:“老弟今科又要中了。可喜尸虎哥儿说:“小弟一生功名,皆承兄赐。这文若非我兄手削,小弟如何做得来?这诗还要求兄成全小弟哩。”芝哥儿看他的诗多不稳,替他改了数字,又替续了二韵。虎哥儿大喜,照稿誊好,又补了诗稿。收拾了,就要交卷。芝哥儿说:“且慢,咱们四人既同号,须候齐同出去。”这时闵师爷也就完了。直到申正,端木楷才誊完。芝哥儿替他检点一番,通无错字。帮他收拾完了,一齐出号甬。交了卷,领签出龙门。接场的人接了篮子去,上车各回家去。取出稿子,各家亲友看了,无不赞好。此是看场中文的习气。”

    不多时,完了三场。大家等晓,芝哥儿的文经房官荐了头篇。人手“今夫无心成化者,天之道也;有心无为者,圣之德也。”大主考深加赞赏,批道:“脉细神真,超超元箸。”接下处“夫浑而举之,则曰成功;析而言之,则有文章。”批道:“以提作转,髯苏得意之笔。”后幅“天下有尽者事功,而事功不足尽之;天下易宣者文教,而文教不能宣之。”批道:“滴滴归源,囊括一切。”遂在进呈卷子数内。那知他小讲起句“尝谓圣朝不事铺张之烈,而郅治亦无多条教之”,悬合了圣意,朱笔批道:“名论冠场”。就钦定了会元。礼闱榜发,报到荣府,贾政大悦,王夫人、宝钗,合家无不欢喜。这科闵鹏骞因圣恩浙江广数,中在一百二十四名。薛尚义中九十六名。端木楷中八十四名。李云龙中三十二名。周国玺中七十八名。好亲厚友,同发一榜。应了芝哥儿“皆是同年”之话。芝哥儿又中了会元,把个闵师爷不惟自己成名,转为这些缘由,喜了个情不自禁。

    礼部内领了花红,皆赴了琼林宴。各拜房师主考。薛尚义与芝哥儿又是同门。此时贺客纷纷,又忙着殿试。芝哥儿见了座师,才知会元是御笔钦定的。这件事传遍都城,登时抄遍,纸贵洛阳。连书坊刻的魁卷上,特用朱字御笔批道“名论冠场”。这可谓文章知遇之奇,从古未有的事了。

    闵师爷看主考总批芝哥儿头篇之后道:“也字元神独得,且波澜壮阔,不懈而及千古。”才悟出此题不该平放的理来。备了卷子,又该殿试。此科不知谁列:状头,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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