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色的条痕

    玫瑰色的条痕 (第2/3页)

,带着孩子,孩子在童车里脸蛋红红的,胖嘟嘟的。我似乎想喂奶给他们吃,或用鼻子去拱拱他们,去玩,去咬。

    天空在我头顶越来越广阔,从我所站的地方,我看见了奥诺雷所住的高高的楼顶。阳光在空中闪耀,我无法准确地分辨出他的窗户,但我想像得到他胡子拉碴,因为酒喝得太多而一副病态。也许那个黑人女孩还跟他在一起,为他煮咖啡。说起来很惨,但我感到待在我所在的这个地方更舒服一些。只是,如果他喝多了,那黑人女孩可能不知道早上要给他做点什么吃的,让他舒服一点。奥诺雷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人,需要一个能够照料他的女人。假如我同意待在屋里,跟他生个孩子什么的,事情也许会变得更简单一些。我有些后悔,也因没有待在那里而感到耻辱。同时,我想看看朝阳如何结束。我知道这很难懂,但我再也不想工作了。我的钱全在口袋里,它不会用之不尽,这毫无疑问,我最好去把它存起来。但我又想,一旦我买件新的工作服去重新上班,我就剩不了几个子儿了。

    这会儿,鸽子开始咕咕地叫起来,还有一只近视得厉害的家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飞到东,飞到西,捕食着小飞虫。我听出它害怕飞到外面的太阳底下去,它盲目地乱飞,发出的超声波很清楚地在我耳边不安地颤动,我无法帮它什么大忙。我好想我的印度猪。太阳不停地往上升,好奇怪,我越来越分辨不清伊西莱穆利诺的云雾了,色彩混成一团。我现在只看到通红的天空,剩下的就是一团黑色和白色的影子。我揉了揉眼睛,视力又恢复了正常。我甚至觉得我看见奥诺雷家中的灯灭了。几分钟后,他在我面前经过,去搭地铁,然后转火

    车上班。我一连两三天待在长凳上看奥诺雷经过。

    玫瑰色的条痕(2)

    后来,应该是星期天了,因为他没有来。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去望弥撒。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既感到舒服,又感到难受,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想,去领圣餐也许会给我带来好处。现在我行走也越来越艰难了。由于我在橡树底下吃和睡,钱根本就不用动。我想,我也许应该花钱去看医生。我越来越深信不疑,觉得自己大脑里长了什么东西。肿瘤?我不知道,总之是什么会同时让腰臀部瘫痪、视力模糊、消化系统有点紊乱的东西。我甚至试图不再吃别的东西,只吃在地上找到的东西。那样没必要,否则会生病的。我留神不去想肉类和可能与香肠、血、火腿和肠相似的一切东西。

    我之所以下决心去望弥撒,是因为人们砍了橡树,竖起了广告牌。工人们并没有特别留心我,他们只不过移走了我的长凳,以便干起活来更方便些。他们有一架电锯,那家伙可快了。刚锯开的树木闻起来很香,但看见有力挺拔的树木倒地呻吟,我心里有点难受。现在,我去哪里住呢?我啃了几口木屑。一个工人给了我一块吃剩的三明治,说:"不知道您是不是嫌弃?"而我,我想对他说声谢谢,但我出不了声!我想,这下可好,我忏悔不了了。三明治里夹着火腿,我把它扔了。它掉在地上,那个工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而我之所以费好大的劲从凳子上站起来,是因为我看见了他们贴在崭新的广告牌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我。

    我很想到什么地方去冲个凉。奥诺雷家的钥匙已在教堂门口与我的塑料袋一道丢了。香水店里的小盥洗室里有"香浴液",甚至黎明时分都可能有人占着,因为常常要加班。这行当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累,超时工作。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在漂浮。

    街上到处都是泥,因为昨晚下了几场骤雨,垃圾场又长期遭到破坏。我艰难地行走着,试图避开水洼,免得再弄脏我可怜的裙子。我在想能不能找到一个旅店,不太贵的,也许就

    在环城大道边上。可这烂泥,不知怎么搞的,可以说把我弄得晕头转向。我走了八百米,在停车场旁边一个很小的公园里找了张长凳坐下。

    有个很年轻的女人正试图把一辆童车折起来,以便装进汽车的行李箱里。地上的一张移动座椅上坐着一个婴儿,四周一堆乱糟糟的物品,手提箱、篮子、筐、玩具、装着衣服的包裹。我走过去,那女人神色极为疲惫,浮肿的脸上有点点红斑,就在眼睛底下。婴儿发出阵阵尖叫,我想说话,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自从对神甫无话可说以来,我已有好几天没有说话了。

    我张开嘴,但只发出一阵猪叫般的声音。婴儿奇怪地望着我,哭得更凶了。那女人看见我好像也害怕了起来,她关上汽车的行李箱,把童车都压烂了,然后抱起移动座椅,从后面几乎再也看不见她。我朝婴儿弯下腰去,嗅着他,他身上有奶香和杏仁香,很好闻。紧贴那个女人的大腿,让她和蔼地跟我说话,陪这两个人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去,可能会给我带来好处。我用鼻子推了一下婴儿,那女人叫起来,而那婴儿,我不知道他是笑是哭。我觉得,怎么说呢,吃他,把牙齿咬进这团粉红色的肉中,对我来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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