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第1/3页)
公诉人席上,汉密尔顿·伯格和他的副手坐在一起。埃弗森·弗林特法官看了看他们,宣布道:“公诉人对陪审团的成员有什么异议吗?”副检察官宣布道:“我们没有异议。”弗林特法官又看看辩护席:“梅森先生,你们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梅森站起身来,做了个接受的姿势,这一姿势足以胜过千言万语。他说:
“我们完全赞成陪审团的人选。”
“非常好,”弗林特法官说,“请陪审团宣誓。”
副检察官伸出左手,模仿了一下梅森的动作,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他有必要这么做吗?”梅森朝公诉人席上投来一笑,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学我的动作呢?”弗林特法官说:“先生们,我们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开始审理此案吧。现在请陪审团宣誓。”
一等陪审团宣誓完,汉密尔顿·伯格就点头示意副检察官科洛顿·帕马做陈述。
“法官阁下,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方的陈述将会非常简短。”他说,“我们只想指出本案的被告米纳瓦·明登从哈珀·明登那儿继承了一笔遗产,但米纳瓦·明登很清楚有权享受这笔遗产的并不止她一个人。具体点说,还有她姨母的女儿,一个名叫多莉·安布勒的年轻女子。
“明登小姐的姨母生前没结婚,据推测也没留下子女,然而,我们有一份明登小姐亲口做的声明,证实多莉·安布勒是她姨母和她父亲的私生女,是她同父异母的姊妹。
“我们并不想把案子搞复杂,只想澄清一个事实,以求表现被告的真实心理状态。
“9月6日晚,被告米纳瓦·明登在蒙特罗斯乡村俱乐部参加了一场舞会。在舞会上她喝多了,和舞伴吵了一架,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乡村俱乐部。
“我们要说明一下,明登小姐被宠坏了,很容易冲动,有时候还很傲慢。
她在停车场里发现了一辆卡迪拉克,车牌号码是WHW694。车还没熄火,钥匙也挂在上面。被告当时并不知道这车是从圣弗朗西斯科偷来的,她跳上车,把车开跑了,显然是想回家。
“就在西大街和好莱坞大道的十字路口,她闯了红灯,撞倒了一个行人。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从车上跳下来慢慢地走向受伤的行人,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转身跳上车,很快溜走了。
“现在,我想请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注意,刚才我提供的有关被告酒后开车撞人逃跑的证据和其他违法行为,都是为了说明本案发生的背景和被告的作案动机。
“我们还要证明被告曾精心策划了一个阴谋,想掩盖自己的犯罪行为。
她雇用了一家侦探事务所在报上登广告,提出招聘一位具有特定体态、相貌的年轻女子。
“她指示负责面试的人员,要找一位外貌酷似她的女子。
“多莉·安布勒去应聘了。负责面试的人一见到她,就发觉她和米纳瓦·明登长得极其相似。这就使得被告起了疑心,怀疑多莉·安布勒和她有血缘关系,换句话说,怀疑多莉·安布勒就是她姨母的私生女。
“被告之所以处心积虑地策划这样一个阴谋,是为了让那些亲眼看见她肇事的目击者把多莉·安布勒误认为她。
“一旦多莉·安布勒被误认为是肇事者,被告就觉得她自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然而,在被告自己见到多莉·安布勒以后,她立刻意识到恐怕难以控制局面,报纸肯定会对她俩的长相相似这事大肆渲染,并且很快就会查出她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告打算与曾经跟踪过她的邓拉维·贾斯帕合谋,而这次合谋的结果就是……”
“请等一下,”梅森说,“我们不愿意打断公诉人的陈述,但是到目前为止,公诉人提供的证据中涉及到了另外的罪行,这会使陪审团对被告产生偏见。我们认为这证据提供得欠妥。恳请法庭提醒公诉人注意,并指示陪审团忽略那些与本案无关的证据。”
“我们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帕马对弗林特法官说,“我们可以利用案件记录,也有权运用任何违法行为来证明本案被告实施谋杀的动机。”
弗林特法官对陪审团说:“根据法律,被告的其他违法行为不应在本案中作为定罪依据,除非这些行为可以解释本案的作案动机。虽然公诉人一再保证这些违法行为可以提供本案的作案动机,可我得提醒公诉人注意,不得过分强调被告所犯的其他罪行,或是类似罪行的任何证据,除非这些证据确实可以解释被告在马文·比林斯一案中的作案动机。
“请继续,副检察官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法官阁下,我们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帕马说,“我们所提到被告的其他罪行只是为了解释本案的作案动机。”
“这很好,请继续。”弗林特法官说。
“法官阁下,实际上我已经快说完了。”帕马转向陪审团,“邓拉维·贾斯帕查出是被告开走了他们偷来的车;被告也得知邓拉维·贾斯帕有前科,那车是偷来的,因此她就与邓拉维·贾斯帕合谋绑架了多莉·安布勒,这样一来她就除掉了心腹大患,可以独享遗产,还可以把撞人后逃跑的罪名栽赃给多莉·安布勒。
“我们想要告诉诸位的是,在这次合谋的过程中,私人侦探马文·比林斯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我想你们可以从比林斯企图讹诈被告这一证据上推论出这个结果。
“如果不是马文·比林斯觉察出两人如此相似是由于有血缘关系的话,如果他不是想与多莉·安布勒合谋获得哈珀·明登的一份遗产的话,那么这谋杀案就不会发生,我们现在也就不需要审理这案子了。
“我们并不为死者辩护,所有的证据都会向你们表明马文·比林斯实际上是个想坐收渔利的家伙。但是不管他有多狡猾,多卑鄙,他都是受法律保护的。他是个人,是被人谋杀的。
“因此马文·比林斯去了多莉·安布勒的公寓,这时安布勒小姐已经被人偷偷地绑架到了楼下的另一套公寓。
“比林斯按响了门铃,过了好一会儿,米纳瓦·明登认为自己与多莉·安布勒的相像可以蒙混过关,就打开了门。
“起初比林斯上了当,但他与米纳瓦·明登谈了一会儿后,就意识到她不是多莉·安布勒。并企图讹诈明登小姐,于是明登小姐就向他开了枪,用的是一把5.6mm口径的左轮手枪。
“开枪后不久,公寓的房门门铃又响了起来。
“这次按响门铃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告的辩护律师佩里·梅森和私人侦探保罗·德雷克。
“米纳瓦·明登和同伙只得从公寓的后门溜走。他们断定来访者不会料到这公寓还有后门,于是迅速把双人床的床垫从卧室拖到了厨房,并用一张餐桌和床垫将门抵住。
“几分钟后,梅森和保罗·德雷克破门而入,发现马文·比林斯已经失去了知觉,奄奄一息。他们还发觉厨房门被人从里面给抵住了。
“另外,我们想补充说明,那位不幸的多莉·安布勒被人带到805号公寓后,被强行注射了一针麻醉剂。”
“请等一下,”梅森说,“我们反对以多莉·安布勒的遭遇作为证据。”
“这能提供本案的作案动机。”帕马说。
梅森说:“我反对,因为公诉人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发生在枪杀马文·比林斯之后的。”
“我想是这样的。”弗林特法官说。
帕马坚持说道:“好吧,如果我不能以此作为证据的话,我就先跳过这一段。但是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想向法庭提供这些证据,在目击证人出庭作证时,我们还会引述此事的。
“我不想过分描述细节使诸位心烦,只想陈述一下本案的大致经过,帮助你们理解稍后听到的证词。你们将会听到被告的一个同伙的交代,也会听到被告自己陈述。
“我们想要陪审团给被告定一级谋杀罪名。就本次审理而言,你们只需要做这一裁决。”
帕马高高地举起左手,伸出食指:“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只需要做一个裁决,”他晃动着那根手指,“那就是,根据本案的证据是否能判定被告犯有谋杀马文·比林斯的罪名。
“我们要求你们裁定她有罪,而且是一级谋杀罪。”
帕马转过身来,走回公诉人席。
“梅森先生,你要做陈述吗?”
“不用了,”梅森说,“但我想请求法庭提醒陪审团,从法律角度来看,公诉人的陈述并不准确。”
“从哪方面讲呢?”弗林特法官问。
梅森站起身来,将左手高举过头顶,伸出食指,对法官说:“法官阁下,这儿需要证明的问题不只一个,而是两个。一是被告是否有罪,二是这罪行是否够得上一级谋杀罪。”
梅森又缓缓地举起右手,伸出食指说:“首要的问题是要毫无疑问地证明被告有罪,我想这一点法庭应该提醒陪审团注意。
“我认为陪审团应该明白,在所有犯罪案件中,证据都应能毫无疑问地证明被告有罪。
“否则被告就会被无罪释放。”
“这一点法庭会指出的。”弗林特法官说。
梅森缓缓放下手,坐下了。
弗林特法官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佩里·梅森,他很欣赏梅森的机敏过人。
虽然梅森放弃了陈述,但却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胜出公诉人一筹。
“传第一目击证人。”弗林特法官对公诉人说。
“请埃米莉·迪克森出庭。”
迪克森夫人是个四十来岁、丰韵犹存的女人,她先宣誓,然后向法庭报告了自己的姓名和地址,随后就在证人席上坐下了。
“你的职业是什么?”帕马问。
“我是帕克赫斯特公寓的房东。”
“你住在这楼里吗?”
“是的。”
“在多莉·安布勒活着的时候你认识她吗?”
“请等一下,”梅森说,“我反对任何暗示多莉·安布勒已死的问话,因为此事还并未被证明,不能做为证据。”
“我并没说她死了,”帕马说,“我只是问证人在多莉·安布勒活着的时候是否认识她,我可以拿这个问题去问任何人,我还可以问她在你活着的时候是否认识你。”
“这种问题的推论就是被问及的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梅森说,“而且我认为公诉人之所以要这样问,就是想传达这层意思。”
“我也这么认为,”弗林特法官说,“先生们,让我再重申一下。我允许公诉人提供其他罪行的证据,但是这证据必须对陪审团所要裁定的案件有帮助,而且能说明作案的动机或手段。这些规定你们都很清楚了吧。
“我裁定公诉人不能引用本法庭尚未判定的罪行做为证据。”
“我收回我的问题。”帕马不情愿地说。
弗林特法官说:“我建议陪审团对此问题不予考虑,也不要让此问题中的隐含内容对你们有任何影响。如果公诉人再次企图左右陪审团的裁决的话,我将宣布无效审判。”
“我并没有企图左右陪审团的裁决。”帕马说。
“行了,”弗林特法官冷冷地说,“你也算是这方面的行家了,应该知道你提的问题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现在我建议你继续提问,但要加倍注意自己的言辞。”
“好的,”帕马转向证人说,“9月6日之前,你认识多莉·安布勒吗?”
“认识。”
“在那以前你认识她多久了?”
“嗯……我想大概有五六个月吧。”
“安布勒小姐在帕克赫斯特公寓租了套房间,是吗?”
“是的。”
“是哪一间?”
“是907号房间。”
“9月12日以前,你是否把805号房间租出去了?如果是的话,你知道租房人的姓名吗?”
“现在我知道那租房人名叫邓拉维·贾斯帕,但在租房子的时候,他谎称自己叫威廉·卡姆斯。”
“你是在什么时候把805号房间租给他的?”
“9月11日。”
“是在今年吗?”
“是的。”
“我暂时就问到这里。”帕马说,“但我以后还会请她出庭作证,向她询问另外一些问题。”
“很好,”弗林特法官说完转向梅森,“现在请辩方律师提问。”
“你能描述一下多莉·安布勒吗?”梅森问。
“可以。她约摸有二十五六岁。”
“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浅褐色的。”
“头发呢?”
“赭色的。”
“容貌怎么样呢?”
“她长得很像坐在你左边的那个女人。”
“哦?这么说你注意到她们长得很像了,是吗?”梅森问。
“是的,我注意到她们长得非常地相像,简直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你曾经谈起过这事吗?”
“我当然谈起过。”
“那么有没有可能把被告认做多莉·安布勒或者把多莉·安布勒认做被告呢?”
“非常有可能。”
“你初次见到被告是在什么时候?”
“我是在辩认嫌疑犯的屋子里初次见到她的。”
“那时你把她认成了多莉·安布勒,是吗?”梅森问道。
“反对,”帕马说,“该问题在法律上无效,与本案无关,也不重要,属诱导性盘问。”
“反对无效。”弗林特法官厉声说道。
“警方要我去辨认米纳瓦·明登,我告诉他们……”
“别管你都告诉了他们些什么。”梅森说,“他们都告诉了你些什么?”
“他们告诉我要我认出米纳瓦·明登。”
“你告诉他们在这之前你从未见过米纳瓦·明登,是吗?”
“是的。”
“但是他们仍想让你去认一个你从没见过的女人,是吗?”
“他们想让我看看她是不是和多莉·安布勒长得很像。”
“你认出她了?”
“是的。”
“你发觉她们长得很像?”
“是的。”
“到什么程度?”
“简直就是一个人。”
“我要再问你一遍,”梅森说,“你把被告认成多莉·安布勒了是吗?”
“反对,法官阁下。”帕马说。
“反对无效。”弗林特法官厉声说道。
“是的,我把她认成多莉·安布勒了。我告诉他们那是多莉·安布勒,他们却告诉我……”
“不要说他们告诉了你些什么,”梅森说,“我只想弄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事。你把被告当成了多莉·安布勒,是吗?”
“第一次是这样的。”
“第一次?难道你认了两次吗?”
“是的,他们告诉我,哦,如果你不要我说他们都告诉了我些什么的话,那么我要说一开始我是把她当成多莉·安布勒了,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米纳瓦·明登。”
“可你以前从未见过米纳瓦·明登,是吗?”
“我见过她的照片。”
“在哪儿见过?”
“在报纸上见过。警方原先就是因为这才把我请去的。”
“他们怎么知道你在报纸上看过她的照片?”
“是我打电话告诉他们的,我对他们说报纸上的米纳瓦·明登很像在我这儿租房子住的多莉·安布勒。”
“然后警方就来找你谈话了?”
“是的。”
“多莉·安布勒是什么时候在你那儿租房的?”
“5月份。”
“那你怎么知道租你房间的不是被告米纳瓦·明登呢?”
“因为那时我并不认识她,也从未见过她。”
“但你承认过你分辨不出她俩。”
“梅森先生,我能分辨出。在我意识到她们长相相似之后,我又仔细瞧了瞧被告,我说过我辨认了两次。经过仔细观察,我发现被告虽然长得很像多莉·安布勒,但却不是安布勒小姐。”
“那时你就肯定被告明登小姐不是租你房间的那个人了。”
“非常肯定。”
“是因为警方告诉你的那些话吗?”
“不是,我用了别的办法。”
“谢谢你,”梅森说,“没有问题了?”
帕马说:“迪克森夫人,请你退庭。”
梅森说:“现在,我想请特拉格中尉出庭。”
“可以,传特拉格中尉出庭。”弗林特法官宣布道。
特拉格中尉走上法庭,宣完誓后,他证实他是被人打电话叫到帕克赫斯特公寓的907号房间去的。他在那儿发现有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这人后来被证实是个私人侦探,名叫马文·比林斯。
“那位比林斯先生后来怎么样了?”
“他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他是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死的。送到时他已经死了,他的胸部挨了致命的一枪,那事发生在9月12日。”
“在你初次见到他后,他过了多久后才离开那房间?也就是说,救护车是何时把他运走的?”
“大概有十几分钟,在15分钟以内吧。”
“谢谢你。”帕马说,“辩方律师可以提问了。”
“没有问题。”梅森说。
“请德尔伯特·康普顿出庭作证。”帕马说。
康普顿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体格健壮,一副很精干的样子。他坐上证人席后,用一双冷漠而又机警的眼睛扫视了一下法庭。
“你叫德尔伯特·康普顿,住在本市,和比林斯合伙办了一家侦探事务所。你一直担任财务主管,是吗?”
“是的,先生。”
“你主要负责管理事务所的内部事务,而你的合伙人马文·比林斯则负责对外业务,是吗?”
“是的,先生。”
这时汉密尔顿·伯格站起来说:“我认为这位证人的证词会对我们不利,而我的副手没有指出这一点。如果法庭允许,我想请法庭判定他为不合作的证人,允许我们问他最重要的问题。”
“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提供不利于你方的证词。”弗林特法官说,“万一他提供了不利于你方的证词,你们可以再次提出你们的请求。现在,法庭不接受这个请求。帕马先生,请继续。”
“9月6日那天你是在本市办公吗?”
“是的,先生。”
“在9月期间你受雇于本案的被告吗?”
“嗯……我想是的。”
“是谁雇用了你?”
“是被告的代理人亨里埃塔·赫尔。我想赫尔夫人是她的经纪人。”
“她雇用你们为她干什么呢?”
“她指示我们在报上登广告,招聘一位有一定相貌特征的未婚女子。”
“你登广告了吗?”
“登了。”
“她出的聘用金很高吗?”
“一个月1000元。”
“那么你做了些什么?”
“我让一位女雇员在一家旅馆里租了个套间,对应聘者进行面试。”
“你指示女雇员干了些什么呢?”
“反对,”梅森说,“该问题在法律上无效,与本案无关,也不重要,是传闻,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告并没有听见。”
“反对有效。”弗林特法官说。
“那好,我换种问法。”帕马说,“亨里埃塔·赫尔是如何指示你叫手下做什么的?”
“她并没指示我。”
“她没指示你该做些什么吗?”帕马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指示我该叫手下做些什么。”
帕马有些无助地看了看弗林特法官。
“好吧。”弗林特法官说。
“我换种问法,”帕马说,“亨里埃塔·赫尔代表本案被告的利益,她难道没给你规定一些面试应聘者的基本要求吗?她难道没告诉你们选人时不用考虑个人素质,只要长得和她给的照片上的人相像就行。最后聘用那长得最像的?”
证人迟疑了好久。
“证人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弗林特法官说。
“她是这么吩咐过。”
“后来你雇用了个叫多莉·安布勒的年轻姑娘,她每天都要拨通你们事务所未上电话薄的号码向你询问该干些什么,是吗?”
“是的。”
“你有没有向亨里埃塔·赫尔报告过,说你雇用的那个人不单单是长得像照片上的那个人,简直可以说她们俩就是一个人?”
“我向她报告过。”
“亨里埃塔·赫尔是不是说那不可能,而你又说可以让她亲眼见见,你会安排那姑娘在一定的时间路过固定的街口,这样亨里埃塔·赫尔就可以暗中观察、自己下结论了?”
“是的。”
“后来亨里埃塔·赫尔是不是又要你查查那年轻姑娘的身世?”
“是的。”
“你是不是在亨里埃塔·赫尔的指示下,让那姑娘在西大街和好莱坞大道的十字路口附近走来走去,目的是为了看看目击证人埃拉·格兰比夫人是否会把她认做是9月6日晚撞人后又逃走的肇事者?”
“你说的不完全对。”
“你说不完全对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叫她做这些。”
“但是你叫她在西大街和好莱坞大道的十字路口走来走去,是吗?”
“是的。”
“你让她向你报告都发生了什么事,是吗?”
“是的。”
“她向你报告说有个女人认出了她,是吗?”
“是的。”
“你难道没告诉她第二天可以休息,不用干其他事了吗?”
“我记不清了,我可能是这么说的吧。”
“而这一切都是照亨里埃塔·赫尔的吩咐做的,是吗?”
“是的。”
“请辩方律师提问。”帕马高声叫道。
梅森说:“你是怎么知道亨里埃塔·赫尔是被告的代理人的?”
“是她亲口对我说的。”“是在一次谈话中吗?”
“是的。”
“是当面还是在电话里谈的?”
“在电话里。”
“这么说你从未见过亨里埃塔·赫尔,是吗?”
“是的。我都是通过电话和她联系的。”
“你做了这份工作,拿到酬金了吗?”
“拿到了。”
“你给被告开了帐单,是吗?”
“不,我没开。”
“为什么没开?”
“因为我提前拿到了酬金。”
“谁付你钱?”
“亨里埃塔·赫尔。”
“是付支票吗?”
“不,付现钞。”
“如果你从未见过亨里埃塔·赫尔的话,你是怎么拿到现钞的呢?”
“是她找人送给我的。”
“找谁?”
“找投递员。”
“送了多少?”
“3500元。”
“你本人见过多莉·安布勒吗?”
“见过。”
“你见过被告吗?”
“见过,不过是最近才见的。我现在看见的就是她。”
“多莉·安布勒和被告是不是很像呢?”
“是的。她们长得非常像。”
梅森两眼紧盯着证人,“康普顿先生,你一定没想到,”他说,“雇用你的不是被告,而是多莉·安布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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