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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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1/3页)

    那天晚上我终于在饭桌上见到了小胡子,他戴一副玳瑁边的眼镜,文质彬彬的长相,据说是个小有名气的广告导演,岚让我叫他“Jim”。人挺和善,一点架子没有。岚姐轻声和他说着什么,他看岚姐时目光中泛起许多柔情。吃完饭他摸了半天兜,岚就问我:“小烟民,带烟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摸出一块六的金猴递给Jim。

    Jim接过烟,“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抽这个牌子,喜欢画画?”他凑过身,接上我为他点燃的火。我放下打火机点点头,手心里全是愤怒的汗。“那就考美专吧,我认识里面的人,会让他们帮你专门辅导一下的。”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感到命运的不可思议,感到冥冥之中似乎已然环环相扣地安排好了一切,不知为何,我忽然很想打个电话给父母,抬起头时,看到岚冲我微笑着眨了眨眼。岚拿出那幅画,画上十六岁的她笑得无忧无虑,Jim接过画,喟然地一声叹息。至此并无啰嗦,他们两个静静看着画很久,我吃下最后那个蛤蜊。

    痛苦而不露声色的我把蛤蜊空壳轻轻吐在盘子里,其大大张开着,好像也正如我般忍受着某种残酷考验而在那静静冷笑不止。

    九三年的初春我在医院一勺一勺喂着爷爷喝肉汤。爷爷变得越来越虚弱,经常指着点滴瓶说:“里面有虫。”

    我相信人在接近生命终点时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不是幻觉,而是一些突破三维界限的预兆。

    “那天浪真大……”爷爷艰难地咽下一口肉汤后稀里糊涂地说。我无助地抬起头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街道,这时寂静的走廊中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我的心渐渐抽紧,我预感到那将是为我而来的脚步声。

    就在那个初春的晚上智障和哑巴坐在我的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熊猫,太保玛丽娅买了些熟食拉开帘子和他们一同分享,随便就谈起了些所谓明天。他们等了很久我也没回来,后来智障告诉我太保玛丽娅说着说着忽然毫无节制地放声痛哭,在智障词不达意的表述中我可以想像太保玛丽娅哭得很伤心。她伏在哑巴的肩头抽泣,鼻涕挂在她挺拔而秀气的鼻尖上。那一刻哑巴可能心有所悟,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搂住搂太保玛丽娅的肩。

    那时太保玛丽娅在一家夜总会里找到了新工作,她旧瓶装假酒的职业生涯就此拉开灿烂序幕。那些客人喝剩下的名酒空瓶被她悉数回收,装上色泽味道差不多的假酒再次以天价卖出。

    “喝不死!”她大咧咧地打断哑巴忧心忡忡的目光,“你只需每天凌晨三点守在后门收走瓶子即可。”哑巴点点头,太保玛丽娅继而破涕为笑。

    那天晚上爷爷在岚到来的那一刻忽然神志清晰起来,看着如此美好的岚如此美好地站在病床前,爷爷终于明白了他孙子忽然宣布要努力学习的真实原委。我心肝乱颤手脚扑簌,“我……我老老老师。”我咽了口唾沫说。

    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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