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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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把Jim同志连根带叶地从岚的心中拔除成了我和太保玛丽娅的睡前议论的主要话题。太保玛丽娅以狗头军师兼半瓶子醋热心老政委的热情提出了很多方案,其中有两个计划特别让我心动——

    “百口莫辩计划”是这样的:某天当Jim正和岚在餐厅幽会时,太保玛丽娅走到Jim身边,做出人海邂逅状。关键是非常幽怨之眼神,太保玛丽娅的意思是从头到底不说一句话,“光用眼神就够明白的了”她洋洋得意地在帘子后说,“我就盯着他看,需要的话流两滴眼泪也易如反掌。他越显得摸不着头脑就越显得卑鄙。他要是说出认错人之类的话,那就老太太喝粥——无齿下流到顶了,老咸鱼板板翻不了身,死得透透的那是肯定的。”我惊叹于女人在这方面的天生毒辣。

    “最最最后……祝祝福他……幸福。”我强烈建议。帘子后沉默了一会儿,太保玛丽娅认真思考后说:“厉害……”“佐罗计划”也不错:某天当Jim和岚散步至幽静处,哑巴和智障以社会混混状出现,并与Jim发生口角,继而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关键时刻我以佐罗状登场,以花拳绣腿打跑哑巴和智障,在Jim戴上被打烂的眼镜时,我潇洒地站在岚面前迎风擦去嘴角流出的红色番茄汁,以便和Jim形成鲜明对比。

    一开始我俩都喜欢“佐罗计划”,因为这样比较解气。但太保玛丽娅提醒我说女人比较容易同情弱者,再说万一是哑巴和智障被Jim打得满地找牙也未可知,遂放弃。

    隔着帘子的夜夜对话就此延续下去,方案层出不穷,招招置Jim同志于死地。路灯光混合着月光洒满亭子间,楼下传来通宵搓麻将的哗啦啦声,远处开始有野猫叫春阵阵,如评弹说唱般,一停,一顿,一啜泣,似乎悠悠故事便会在万赖俱寂中缓缓铺开去,直到瞌睡玩命袭来。

    梦中那些肥胖的黑白小熊猫咕噜噜地滚动在我和爷爷身边,阳光好到一切宛若天堂。

    考的日子渐渐临近,我方才想起这一年来什么都没复习过。岚开始硬逼着我复习数理化,她对于我考美专一事是如此上心,到后来这简直成了她的业余爱好。惟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为了晚上盯着我复习功课而冷落了Jim,这个什么也没得到的小胡子男人看着我时有点迷茫,虽然他帮我介绍了美专的老师单独辅导,可我对他依旧没有半分感激之情。爷爷的病情时好时坏,父母的音讯若即若离,哑巴和太保玛丽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智障则在咔嗒咔嗒的小机器上取下一支支的宾馆小牙膏,仔细装好,快乐无比。如此这般,多伦路迎来了九三年的盛春。

    盎然春意中百花烂漫,我却咬着笔杆子枯坐在写字台前完成岚昨晚布置的功课。我恨算数,恨到天荒地老。很多算数的题目简直荒谬到可笑,比如说它问你一个池子放水的同时又在进水,那究竟需要多久才能把池子填满?我靠,这不是浪费水资源吗?再说为什么要这样呢?更令人厌恶的是题目中总是有个叫小明或者叫小红的傻逼遇到很多根本就没必要解决的问题,比如说小明在放羊,羊每天要跑掉一只,可每个月又有若干小羊出生,问小明一年下来卖掉羊后能赚多少?我想问凭什么我的思考方式非得在这种极度愚蠢的状况下展开?我要是小明的话,首先要搞清楚的当然是凭什么每天要跑掉一只羊?羊是自己跑掉的还是被人偷掉的,或者是被狼吃掉的?连这个问题都没解决,就光想能赚多少钱,这不是亡羊不补牢吗?当然我最头大的是代数,数字本身就够讨厌的了,现在还要用更可恶的英文字母代替,操,明明是一串英文字母,竟然就能算出一个阿拉伯数字!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其实这就像某些人永远分不清红色和绿色一样,这他妈是天生的啊!但我却要因为人的无数种天分中这单单一项的缺失,付出不能好好画画,天天向上的代价,这是什么狗屁制度?有什么科学依据?还讲不讲道理让不让人活了?

    埋怨归埋怨,但要是晚上交不出那些功课,岚是会生气的。仅仅是为了这一点,我才忍气吞声,受尽煎熬地把笔杆子全部咬烂,把岚买来的那些模拟试卷痛苦涂满。哑巴和太保玛丽娅开始敞开了花钱。

    我不知道他们在制贩假酒的过程中究竟赢利多少,太保玛丽娅和哑巴开始对此讳莫如深。智障只要有人请客吃饭就心满意足了,而我却感觉是被排挤了,被孤立了。朋友归朋友,可哑巴和太保玛丽娅竟没把我当成暴利团队中的一员。他们穿着情侣装出入各类豪华场所,想起来时才叫上我和智障。我走在日益沉默的哑巴身边,感觉昔日的兄弟面目模糊,难以辨认。“你们干过了吗?”我用目光问哑巴。

    哑巴难得地微微一笑,下颚微微一抬,意气风发得我想抽他——至于这么得意吗?我失落地跟在他俩身后,看着太保玛丽娅和哑巴的手紧握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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