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十二

    宋纪十二 (第2/3页)

年,动止转侧,皆亲自扶掖。初坐廷美事属吏,穆令子惟简绐母以奉诏鞫狱台中,及责官还家,卒不以白母,间日辄出访亲友,或游僧寺,阳为入直,暨于牵复,母终弗知。执政月馀遭母丧,诏强起之,穆益哀毁。癸酉,晨起将朝,风眩暴卒。帝临哭出涕,谓宰相曰:“穆操履纯正,方将倚用,遽至沦没,非斯人之不幸,乃朕之不幸也!”

    丁丑,帝谓侍臣曰:“昔晋武平吴之后,溺于内宠,后宫所蓄,殆数千人,殊失帝王之道。今宫中自职掌至粗使不过三百人,朕犹以为多也。”

    二月,壬午朔,帝御崇政殿,亲阅诸军将校,按名籍,参劳绩成升黜之,⻊俞月而毕。谓近臣曰:“朕选擢将校,先取其循谨能御下者,武勇次之。”又曰:“兵虽众,苟不简择,与无兵同。朕因讲习,渐至精锐,倘统帅得人,何敌不克!”旧制,诸军辞见,或行间骁果出众者,令将校互相保任。散员左班都头魏能戍边,不为众所保,帝曰:“此人才勇,朕可自保之。”由是稍加进用。

    以右补阙乔维岳为淮南转运使。先是淮河西流三十里,曰山阳湾,水势湍悍,运舟所过,多罹覆溺。维岳规度开故沙河,自未口至淮阴磨般口,凡四十里。又,建安北至淮澨,总五堰,运舟十纲上下,其重载者,皆卸粮而过,舟坏粮失,率常有之。纲卒旁缘为奸,多所侵盗。维岳乃命创二斗门于西河第三堰,二门相逾五十步,覆以夏屋,设悬门蓄水,俟潮平乃泄之。建横桥于岸,筑土累石以固其趾。自是尽革其弊,而运舟往来无滞矣。

    庚子,辽主朝太后,因观猎于饶乐川。丙午,辽主与诸王大臣较射。

    丁未,辽招讨使韩德让以征党项回,遂袭河东,赐诏褒美。

    三月,宴文武官及外国蕃客于大明殿,召渤海大使鸾河,慰抚之。鸾河,渤海酋帅也,帝征幽州,率部族归顺,故有是赐。

    遣翰林学士宋白乘传祭白马津,沈以太牢,加璧焉,河决将塞故也。

    乙卯,日本国僧奝然自其国来入朝,言:“国主姓王氏,自始祖至今凡六十四世,八十五王矣,文武僚吏亦皆世官。”帝闻之叹息,谓宰相曰:“此岛夷耳,尚存古道!中国自唐季海内分裂,五代世数尤促,大臣子孙,皆鲜克继父祖业。朕虽德不及往圣,然孜孜求理,未尝敢自暇逸。冀上穹降鉴,使运祚悠远,大臣亦世守禄位。卿等宜各尽心辅朕,无令远夷独享斯庆也。”

    丙午,选祕书丞杨延庆等十馀人分知诸州。帝因谓宰相曰:“刺史之任,最为亲民,苟非其人,民受其祸。昔秦彭守颍川,教化大行,境内乃有凤凰、麒麟、嘉禾、甘露之瑞。”宋琪曰:“秦彭一郡守,政善而天应之若此,况君天下者乎!”

    丁巳,帝谓宰相曰:“夏州蕃部强悍难制者,皆委身归顺,凡得种族五万馀帐。朕亦虑转饷劳扰,止令赍茶于蕃部中贸易以给军食,未尝发民输送也。”又谓李继捧曰:“汝在夏州用何道制蕃部?”对曰:“戎人狡很,臣但羁縻而已,非能制也。。”

    己未,滑州言河决已塞,群臣称贺。蠲水所及州县民今年田租。

    癸未,以涪陵王子德恭、德隆为刺史,婿韩崇业为静难军司马。

    己丑,召宰相近臣赏花于后苑,令侍从词臣各赋诗。赏花赋诗自此始。

    壬申,幸含芳苑,宴射,谓宰相宋琪曰:“此地三数年不一至,固非数出游宴也。”时刘继元、李继捧等皆侍坐,琪因赞颂神武,与李昉等各赋诗;帝为和,赐之。

    是春,宰相奏事退,帝谓曰:“卿等所奏簿书,乃是常也。唯时务不便,须极言无隐,朕当裁酌而行;苟言不当,亦不责也。”

    夏,四月,乙酉,泰山父老千馀人复诣阙请封禅。戊子,群臣上表请封禅,表凡三上。甲午,诏以今年十一月有事于泰山。

    是日,幸金明池,观习水战,谓宰相曰:“水战,南方之事也,今其地已定,不复施用,时习之,示不忘武功耳。”因幸讲武台阅诸军驰射,有武艺超绝者,咸赐以帛。还,登琼林苑北榭,赐从臣饮,掷钱于楼下,俾伶人争取,极欢而罢。

    丁亥,辽宣徽使、同平章事耶律普宁、都监萧勤德献征女真之捷,授普宁兼政事令,勤德神武卫大将军,各赐金器诸物。

    庚寅,辽太后临决滞狱。

    丙申,诏扈蒙、贾黄中、徐铉等同详定封禅仪。

    己亥,命南作坊副使李神佑等四人修自京抵泰山道路。庚子,以宰相宋琪为封禅大礼使,翰林学士宋白为卤簿使,贾黄中为仪仗使。宋琪等议所过备仪仗导驾,帝曰:“朕此行盖为苍生祈福,过自严饬,非朕意也。”乃诏:惟告庙及自泰山下用仪仗,所过亦不须陈设。”

    五月,辛亥,幸城南观麦,赐刈者钱帛。还,幸玉津园,观鱼,宴射,谓近臣曰:“朕观五代以来,帝王始则勤俭,终乃忘其艰难,覆亡之速,皆自贻也。在人上者,当以为戒。”

    罢诸州农师。

    丁丑,乾元、文明二殿灾。

    以将作监丞李元吉、丁顾言为堂后宫,赐绯衣、银带、象笏。京官任堂后官自此始。

    盐铁使王明请开江南盐禁,让岁卖盐五十三万五千馀贯,其二十八万七千馀贯给盐与民,随税收其钱,二十四万馀贯听商人贩易,收其算;从之。

    六月,己卯朔,辽太后决狱至月终。

    丁亥,诏求直言。

    壬辰,诏:“天下幕职、州县官上书言事,凡民俗利害,政令否臧,并许于本州附传置以闻。”先是转运使及知州、通判皆得上书,而州县官属则否,帝虑下情壅塞,故降是诏。

    己丑,遣使诸路察狱。

    镇安节度使、守中书令石守信卒,谥武烈。

    庚子,始令诸州十日一虑囚。

    壬寅,帝谓宰相曰:“封禅之废已久,今时和年丰,行之固其宜矣。然正殿被灾,遂举大事,或未符天意。且炎暑方炽,深虑劳人。”乃诏停封禅,以冬至有事于南郊。

    秋,七月,壬子,改乾元殿为朝元殿,文明殿为文德殿,丹凤门为乾元门。

    乙卯,诏:“御史鞫狱,必须躬亲,毋得专任胥吏。”

    庚申,改匦院为登闻鼓院,东延恩匦为崇仁检院,南招谏匦为思谏检院,西申冤匦为申明检院,北通玄匦为招贤检院;仍令谏院依旧差谏官一员主判。

    八月,辛卯,辽东京留守耶律穆济奏女真珠布实、萨里等八族乞举众内附,诏纳之。

    癸丑,有布衣以皁囊封书献者,其词狂妄。帝览之,谓宰相曰:“比来上封事者多不知朝廷次第,所言率孟浪。本欲下情上达,庶事无壅,故虽狂悖,亦与容纳。”宋琪曰:“陛下广纳言之路,苟百中得一,亦是国家之利。”

    右补阙、知睦州田锡应诏上疏,其略曰:“今陛下有所因方渴闻至言,有所为方切侍直谏,引咎自诫,修德弥新。臣谓责在近臣而不在圣躬,罪在谏官而不在陛下。近陛下有朝令夕改之事,由制敕所行时有未当,而无人封驳者。给事中若任得其人,制敕若许之封驳,则所下之敕无不当,所以之事无不精,编为格式,岂有朝令夕改之弊!臣所以谓责在近臣而不在圣躬。臣又见陛下有舍近谋远之事,由言动未合至理,而无人敢谏诤者,是左右拾遗、补阙之过也。加以时久升平,天下混一,致陛下以升平自得,功业自多。不知四方虽宁,万国虽静,然刑罚未甚措,水旱未甚调,陛下谓之太平,谁敢不谓之太平!方欲为民求福,报天之功,有事于泰山,展礼于上帝,人谋虽克,天意未从。火于禁中,将警悟于英主,诏下海内,遂布告于舆人。臣所以谓罪在谏官不在陛下也。”

    丁酉,帝亲祠太一宫。

    九月,知夏州尹宪袭击李继迁,斩首五百级,获其母妻,俘千四百帐,继迁仅以身免。于是赐李继捧姓赵,名保忠,授夏州刺史、定难节度使,以讨继迁,管夏、银、宥五州。继捧至镇数日,上言继迁悔过归款,帝以为银州刺史、西南巡检使。继迁本无降心,复诱戎人为寇。

    壬戌,群臣表三上尊号曰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仁明德广教皇帝,不许,宰相叩头固请,终不许。

    帝之即位也,召华山隐士陈抟入见。冬,十月,复诣阙,帝益加礼重,谓宋琪等曰:“抟独善其身,不干势利,所谓方外之士也。在华山已四十馀年,度其年当百岁,自言经五代乱离,幸天下承平,故来朝觐。与之语,甚可听。”因遣使送至中书。琪等从容问抟曰:“先生得玄默修养之道,可以化人乎?”对曰:“抟山野之人,于时无用,亦不知神仙黄白之事,吐纳养生之理,无术可传于人。假令白日上升,亦何益于世?主上龙颜秀异,博达古今,真有道仁圣之主也,正君臣同德、兴化致治之秋,勤行修练,无出于此。”琪等表上其言,帝益喜。甲申,赐抟号希夷先生,令有司增葺所止台观。帝屡与属和诗什,数月,遣还。

    癸巳,岚州献一角兽,徐铉等以为祥麟,宰相宋琪等拜表称贺。帝曰:“珍禽奇兽,奚益于事!方内大宁,风俗淳厚,此乃为上瑞耳。”琪等因请宣示,凡瑞物六十三种,并图付史馆。

    十一月,丙寅,亲飨太庙。丁卯,祀天地于南郊,以宣祖配天而太祖配上帝,从礼官扈蒙议也。是日,大赦天下,改元雍熙。

    癸酉,以建州进士杨亿为秘书省正字,时年十一。亿七岁能属文,帝闻其名,诏江南转运使开封张去华就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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