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四十三

    宋纪四十三 (第2/3页)

抚之,及是乃夺琦使权。

    癸未,降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兼知延州、龙图阁直学士、户部郎中范仲淹为户部员外郎,知耀州。始,韩周等持仲淹书入西界,逆者礼意殊善。行既两日,闻山外诸将败亡,周等抵夏州,留四十馀日。元昊俾其亲信野利旺荣为书报仲淹,别遣使与周俱还,且言不敢以闻乌珠,书辞益慢。仲淹对使者焚其书,而潜录副本以闻;书凡二十六纸,其不可以闻者二十纸,仲淹悉焚之,馀又略加删改。书既达,大臣皆谓仲淹不当辄与元昊通书,又不当辄焚其报。吕夷简诘周不禀朝命,擅入西界。周言经略专杀生,不敢不从。坐削官,监道州税。宋庠因言仲淹可斩,杜衍曰:“仲淹本志欲招纳叛羌耳,何可深罪!”夷简亦徐助衍言,知谏院孙沔又上书为仲淹辨。帝悟,乃薄其责。

    甲申,以资政殿学士陈执中为同陕西都部署兼经略安抚缘边招讨等使,知永兴军。仍诏夏竦判永兴军如故,而徙秦凤副都部署、知秦州曹琮以副之。琮在秦州,前后凡四年,刘平、石元孙之败,关辅震恐,琮请籍民为义军以张兵势,于是料简乡弓手数万人。贼寇山外,还天都,劫仪、秦属户,琮发骑士设伏以待之。贼遂引去。琮欲诱吐蕃掎角图贼,得西州旧贾,使谕意。而沙州镇国王子遣使奉书曰:“我本唐甥,天子实吾舅也。自党项破甘、凉,遂与汉隔。今愿率首领为朝廷击贼。”帝善琮策,故使副执中。

    乙巳,下德音,降陕西囚死罪一等,流以下释之,特支军士缗钱,赈抚边民被钞略者亲属。

    丙午,以陈州布衣郭京为大理评事、陕西都部署司参谋军事。京少任侠,好言兵,范仲淹、滕宗谅数荐之,帝召见,特命以官。

    建州布衣徐复赐号冲晦处士。

    复学《易》,通流衍卦气法,又精明乐理。胡瑗作钟罄,大变古法,复笑曰:“圣人寓器以声,今不先求其声而更其器,可用乎!”后瑗制作皆不效。范仲淹过润州,见复,问曰:“今以衍卦占之,边境无变异乎?”复言:“西方当用兵。”推其日月,后无少差。

    于是与郭京俱召见,帝问天时人事,复对曰:“以京房《易卦》推之,今年所配年月日,当小过也。刚失位而不中,其在强君德乎!”帝又问:“变故与前世何若?”复对曰:“如唐德宗居奉天时。”帝惊曰:“何至此?”复曰:“虽然,陛下无深虑也。德宗性忌刻,好功利,欲以兵服天下,其德与凶运会,故奔走失国,仅乃能免。陛下恭俭仁恕,西羌之变,起自元昊,不得已而应之,时与德宗同而德与之异,卦气虽不得,无它也,不久定矣。”帝称善。命为大理评事,以疾辞,乃赐处士号。

    是月,辽罢修鸭绿江浮梁及汉兵屯戍之役。又以东京留守萧萨巴言,驰东京击鞠之禁。

    五月,戊午,以右班殿直赵珣为陕西经略安抚招讨都监。珣初随其父振在西边,访得五路徼外山川邑居道里利害,作《聚米图经》五卷。韩琦言于帝,诏取其书,并召珣。至,又上《五阵图》、《兵事》十馀篇。帝给步骑,使按阵,既成,临观之。于是陈执中荐珣为沿边巡检使。吕夷简、宋庠共奏:“用兵以来,策士之言以万数,无如珣者。”即擢任之。

    珣自以年少新进,未有功,辞都监,受兵万人,赐御铠仗,令自择偏裨参佐,居泾原,兼治笼竿城。麻氈常留百馀帐,处近塞为暴,珣白府,引兵三万,自静边历揆吴抵木宁击贼,俘获数千计。静边将刘沪殿后,为贼所掩,珣登阪望见,纵骑数百,复又拔沪之众以出,士皆叹服。辖戬居龛谷无所属,珣与书招之,遗以绨绵,辖戬听命。

    左正言孙沔奏:“南郊并逐年圣节,凡文资并许奏廕子孙弟侄,略无定数。若皇亲、后族,多至一二十人,少不下五七人。将国家有数之品名,给人臣无厌之私惠,俾之从政,徒以害民。欲乞今后约束人数,定其久制,以为万世法。”沔累奏皆与大臣牾,又荐田况、欧阳修、张方平、曾公亮、蔡襄、王素可任谏官自代。甲子,沔罢为工部员外郎、提点两浙路刑狱。

    出内藏库缗钱一百万,助三司给陕西军费。

    乙丑,追封皇长子为褒王,赐名昉。

    辛未,参知政事宋庠、枢密副使郑戬并罢,庠守本官,知扬州,戬加资政殿学士,知杭州。先是吕夷简当国,同列不敢预事,独庠数与争论,夷简不悦。帝顾庠颇厚,夷简忌甚,求所以倾庠,未得。及议范仲淹通书元昊事,夷简从容谓庠曰:“人臣无外交,希文何敢如此!”庠以夷简诚深罪仲淹也,遽请斩仲淹。已而夷简以杜衍之言为是,庠遂仓皇失错。论者皆咎庠,不知为夷简所卖也。于是用朋党事,与戬俱罢。

    以翰林学士王举正参知政事。既入谢,帝曰:“卿恬于进取,未尝干朝廷以私,故不次用卿。”以知益州任中师、知河南府任布并为枢密副使。

    诏夏竦屯鄜州,徙陈执中知泾州。时两人议边事不合,故分任之。

    壬申,徙知耀州范仲淹知庆州兼管句环庆路部署司事。

    初,元昊反,阴诱属羌为助。环庆酋长六百人约与贼为乡导,后虽首露,犹怀去就。仲淹至部,即奏行边,以诏书犒赏诸羌,阅其人马,立条约:“仇已和断,辄私报之,及伤人者,罚羊百,马二,已杀者斩。负债争讼,听告官为理;辄质缚平人者,罚羊五十,马一。贼大入,老幼入保本寨,官为给食。”诸羌受命,悦服,自是始为汉用。

    佥署陕西经略安抚判官田况上兵策十四事,帝嘉纳之。

    六月,壬辰,诏陕西诸路部署司:“自今西贼犯塞,方得出兵掩击诸族以牵其势,自馀毋得擅行侵掠。”用田况言也。

    王尧臣建言:“泾原路熟户万四百七十馀帐,曹玮帅本路,威令明著,常用之平西羌。其后也备稍懈,守将惟务姑息,浸成骄黠。自元昊反,镇戎军及渭州山外,皆被侵扰,近界熟户,亦遭杀虏。蕃族之情,最重酬赛,因此衅隙激怒之,可复得其用。请遣人募首领愿效用者,籍姓名并士马之数。及千人,听自推其有谋勇者一人,授以班行及巡检之名,使将领出境。破荡生户,所获财畜,官勿检覆,得首级及伤者,始以物赏,仍依本族职名补选及增俸钱。”诏如所请。

    癸卯,命翰林学士王尧臣、聂冠卿、知制诰郭稹看定三馆、祕阁书籍。

    丙午,知并州杨偕献《龙虎八阵图》及所制军器,帝阅于崇政殿,降诏奖谕。其后言者以为器重大,缓急难用云。

    秋,七月,己酉,帝谓辅臣曰:“鄜延都钤辖张亢与本路部署许怀德不能同心协谋,何由了边事?宜令都部署司戒谕。若故为此以求内徙,当悉夺官,安置极边。”

    已而亢疏言其所疑者十事,大略谓:“将不知兵,未闻深究致败之由而处置之,虽徒益兵马,亦未见必胜之理。又,贼至一处,诸路援兵各逾十程,千里远斗,岂能施勇!如贼已退,乃是空劳,异时更寇别路,必又如此,是不战而自敝也。夏竦、陈执中皆朝廷大臣,凡有边事,当付之不疑。今但主文书,守诏令,每有宣命,则翻录行下,如诸处申禀,则令候朝廷指挥。如此,则何必以大臣主事乎乞暂许臣赴阙面陈利害。如以臣言狂率不可用,则乞重行降黜。”不报。

    壬戌,置万胜军二十指挥。

    辽诏:“诸职官私取官物者以正盗论,诸敢以先朝已断事相告言者罪之。诸帐郎君等于禁地射鹿,决三百,不征偿;小将军决二百以下,及百姓犯者罪同郎君论。”

    甲子,诏:“将来南郊,群臣毋得请加上尊号。”

    乙亥,中书、枢密院言:“陕西沿边蕃部归降者,多在蕃官帐下,请令部署司察其向背者,徙家内地,给闲田以处之。”奏可。亦从田况议也。

    是月,元昊寇麟、府二州,折继闵败之。八月,戊寅,诏鄜延部署许怀德等以兵万人援麟、府。

    甲申,河北置场括市战马,缘边七州军免括。

    丁亥,诏:“南郊礼近,中外毋得以皇子生复有贡献。”

    罢天下举人纳公卷。初,权知开封府贾昌朝言:“自唐以来,礼部采名誉,观素业,故预投公卷。今有弥封、誊录,一切考诸试篇,则公卷为可罢。”诏从之。

    戊子,命集贤校理曾公亮、直史馆梁适考试锁厅举人。举人有试官亲戚者,并互送别差官试。锁厅举人自此始。

    麟州言:“元昊破宁远砦,砦主、侍禁王世亶、兵马监押、殿直王显死之,焚仓库楼橹皆尽。复领兵攻府州,州城险且坚,东南各有水门,崖壁峭绝,下临大河,贼缘崖腹微径鱼贯而前,城上矢石乱下,贼死伤殆尽。转攻城北,士卒复力战,伤者千馀人,贼乃引退,纵兵四掠,又复围丰州。”

    麟、府二州皆在河外,因山为城,最为险固。初,河东转运使文洎以麟州饷道回远,军食不足,欲案唐张说出兵故道,复通河关,未及就而卒。及洎子彦博为河东转运副使,遂通道银城,而州有积粟可守。城中素乏水,围既久,士卒渴乏。或劝知州苗继宣取污沟之尼以饰埤,元昊仰视曰:“谍谓我无庸战,不三日,汉人当渴死。今尚有馀以污堞,给我也!”斩之城下,解围去。

    知谏院张方平言:“臣承乏谏省,及今未五十日,凡内臣、外戚、医官之类,迁转者且二十人,大则防、团、刺史,小则近职要司。伏以边陲用兵,将士上功于朝,未尝有特恩殊命及之者。今近戚坐受恩宠,方技杂类,恩泽过当,宜为条约禁止。”诏并依前降指挥,常切遵守。

    乙未,元昊降丰州,知州王馀庆、权兵马监押孙吉、指使侯秀死之。始,王沿在并州,建议乞徙丰州,不报。不逾岁,州果陷。

    知谏院张方平言:“夏竦为陕西招讨等使,四路军政实节制之,师惟不出,出则丧败,寇惟不来,来必得志,坐玩寇敌,蹙国损威。乞还竦旧官,与之一郡,遂其自全之计。”

    九月,戊申,诏:“锁厅举人,自今文臣许应三举、武臣两举。”

    庚戌,以鄜延都钤辖张亢为并代都钤辖,管句麟、府军马公事,代康德舆也。

    时元昊已破丰州,引兵屯琉璃堡,纵骑钞麟、府间。二州闭壁不出,民乏水饮,黄金一两易水一杯。亢单骑扣府州城,门关不启。亢曰:“我新军马也。”出所受敕示城上。既入,即开门,纵民采薪刍,汲涧谷。然贼骑犹时出钞掠汉田。亢以州东焦山有石炭穴,为筑东胜堡;下城旁有蔬畦,为筑金城堡;州北沙坑有水泉,为筑安定堡,置兵守之。募人获于外,腰镰与持兵卫送者均其得。

    时禁兵败北无斗志,乃募役兵,夜潜隘道,邀击贼游骑,比明,或持首级来献,亢犒劳之,衣以锦袍。禁兵始惭奋曰:“我顾不若彼乎!”又纵使饮博,士窘乏幸利,皆愿一战。亢知可用,始谋击琉璃堡。使谍伏贼寨旁草中,见老羌方炙羊脾占吉凶,惊曰:“明日当有急兵,且趋避之。”皆笑曰:“汉儿方藏头膝间,何敢至此!”亢知无备,夜引兵袭击,大破之,斩首二百馀级,贼弃堡遁去。乃筑宣威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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