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一百二十一

    宋纪一百二十一 (第2/3页)

,不敢漏言。闻铨上章历诋,盖缘臣等识浅望轻,无以取信于人,伏望睿断早赐诛责,以孚众听。”诏答曰:“卿等所陈,初无过论。朕志固定,择其可行。中外或致于忧疑,道路未详其本末。至小吏轻诋柄臣,久将自明,何罪之有!”至是乃议责铨。桧批旨曰:“北使及境,朝廷夙夜讲究,务欲上下安帖,贵得和议久远。铨身为枢属,既有所见,自合就使长建白。乃狂妄上书,语言凶悖,仍多散副本,意在鼓众劫持朝廷。可追毁出身以来文字,除名勒停,送昭州编管,永不收叙。令临安府差使臣兵级押发前去,候到,具日月闻奏。仍令学士院降诏,布告中外,深知朕安民和众之意。”

    时铨妾孕临月,遂寓湖上僧舍,欲少迟行,而临安已遣人械送贬所。秘书省正字范如圭,如敕令所删定官方畴见吏部侍郎晏敦复,为铨求援。敦复曰:“顷尝言桧奸,诸公不以为然;今方专国,便敢如此。此人得君,何所不为!”敦复即往见守臣徽猷阁待制张澄,语之曰:“铨论宰相,天下共知。祖宗朝言事官被谪,开封府必不如是。”澄愧谢曰:“即追还矣。”

    壬子,改铨监广州都盐仓。

    宜兴进士吴师古锓铨疏于木,监登闻院陈刚中以启送行。师古坐流袁州,刚中谪知虔州安远县。

    丙辰,金以康宗以上画像工毕,奠献于乾元殿。

    张浚在永州,上疏言:“燕、云之举,其监不远。盖自宣和以来,挟诈反覆,倾我国家,非可结以恩信。借令彼中有故,上下分离,天属尽归,河南尽复,我必德其厚赐,谨守信誓,数年之后,人心益懈,士气渐消。彼或内变既平,指瑕造衅,肆无厌之求,发难从之请,其将何词以对?顾事理可忧,又有甚于此者。陛下积意兵政,将士渐孚,一旦北面事仇,听其号令,小大将帅,孰不解体!陛下欲经理河南而有之,臣知其无与赴功而共守者也。”凡五十疏,皆不服。

    岳飞在鄂州,上言:“金人不可信,和议不可恃,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人讥。”秦桧衔之。

    十二月,甲寅,检校少傅、奉**节度使、知绍兴府赵鼎充醴泉观使,免奉朝请,从所请也。

    乙卯,左朝奉大夫、主管洪州玉隆观冯楫守宗正少卿、假徽猷阁待制,为国信计议副使。楫既罢归,行至镇江,复召楫入对,除楫故官,与王伦偕见使人议事。

    丙辰,诏曰:“朕以眇躬,抚兹艰运,越自初载,痛二帝之蒙尘,故兹累年,每卑辞而遣使。不难屈己,徒以为亲,虽悉意于经营,终未得其要领。昨者惊传讳问,恭请梓宫,彼方以讲好而来,此固当度宜而应。朕念陵寝在远,梓宫未还,伤宗族之流离,哀军民之重困,深惟所处,务适厥中。既朝虑而夕思,又广询而博访,言或同异,正在兼收,事有从来,固非创议。枢密院编修官胡铨,职在枢机之属,分乖廉陛之仪,遽上封章,肆为凶悖,初投匦而未出,已誊稿而四传,导倡陵犯之风,阴怀劫持之计。倘诚心于体国,但合输忠;惟专意于取名,故兹眩众。闵其浅虑,告尔多方,勿惑胥动之浮言,庶图可久之大计。”时秦桧恐言者不已,故请下此诏以戒谕之。

    戊午,秦桧以大金使名未正,乞令人与计议,改江南为宋,诏谕为国信,如不受封册,不遣泛使,皆当先事言之,帝曰:“朕受祖宗二百年基业,为臣民推戴,已逾十年,岂肯受其封册!兼画疆之后,两国各自守境,每事不相关涉,惟正旦、生辰遣使之外,非时不许往来,朕计已定。”

    己未,吏部尚书李光参知政事。

    秦桧与光初不相知,特以和议初成,将揭榜,欲藉光名以镇压耳。帝意亦不欲用光,桧言:“光有人望,若同押榜,浮议自息。”帝乃许之。

    癸亥,金新宫成。

    乙丑,诏:“绍兴府南班不带遥郡宗室十八员,岁拨上供米五百斛,令同判大宗正事士祇均给之。”以士祇言宗室俸薄者不足于籴故。

    庚午,殿中侍御史郑刚中言:“今日之势,尤急于边郡。如楚、泗、通、泰、滁、濠、江、鄂以至荆、襄、关陕之地,不过二十馀郡,愿诏大臣,精选二十馀辈,分而布之,使其招徠牧养,朝廷又时遣使按行,无状者易之,处处得人,则须以持久,增敕赐金之事可行矣。”从之。

    甲戌,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韩肖胃以旧职签书枢密院事。

    乙亥,以肖胃为大金奉表报谢使,光山军承宣使、枢密副都承旨钱愐副之。

    丙子,金诏谕使、尚书右司侍郎张通古,明威将军、签书宣徽院事萧哲至行在,言先归河南地,徐议事。以左仆射府馆之。

    丁丑,金立贵妃费摩氏为皇后。

    诏:“大金遣使前来,止为尽割陕西、河南故地,与我讲和,许还梓宫、母、兄、亲族,馀无须索。虑士民不知,妄有扇惑,尚书省榜谕。”

    台谏官句龙如渊等再诣都堂议国事。秦桧曰:“若王伦商量不听,则如之何?”如渊曰:“正恐伦未能办此。亦尝率易入文字,请相公、参政亲见使人与议,庶国事早济。”李光曰:“此固不可惮;第一至馆中遂有如许礼数。”如渊曰:“事固如此。然视人主之屈,则有间矣。”光默然。

    遂召国信计议使王伦、副使冯楫至都堂。如渊语伦曰:“公为使人,通两国之好,凡事当于敌中反覆论定,安有同敌使到此而后议者!”伦泣且曰:“伦涉万死一生,往来敌中者数四。今日中丞乃责伦如此!”桧等共解之曰:“中丞无它,亦激公使了取书事耳。”伦曰:“此则不敢不勉。”

    戊寅,句龙如渊与李谊入对,帝曰:“士大夫但为身谋,向使在明州时,朕虽百拜,亦不复问矣。”帝辞色俱厉。如渊曰:“今日事势,与在明州时不同。”谊曰:“此事莫须召三大将来,与之商议,取其稳当乃可?”帝不答,久之曰:“王伦本奉使,至此亦持两端;秦桧素主此议,今亦求去矣。”

    翼日,帝召伦入对,责以取书事。是晚,伦见金使商议,以危言动之;金使张通古度不能强,遂许之。

    如渊又言:“讲和之事,系国利害,礼文之间,所当商全。其如大议盖已素定,初不待道涂之言而决也。沈该轻儇俗子,素无循行,近因上书,亦蒙召对。深虑希进之人,迎合圣意,自此妄有陈献,乘时猎取官职,有紊纪纲,为害不细,望赐寝罢。”先是张焘、晏敦复因论施庭臣、莫将除命,亦言该赃吏,不当由冗散召对,至是遂寝。

    己卯,吏部侍郎晏敦复,户部侍郎李弥逊、染汝嘉,兵部侍郎兼史馆修撰兼权吏部尚书张焘,给事中兼直学士院楼炤,中书舍人兼资善堂翊善苏符,权工部侍郎萧振,起居舍人薛徽言,同班入对,上奏曰:“臣闻圣人与众同欲,是以济事。是故人君施设注措,未有不以从众而成,违众而败者。伏见今日屈己之事,陛下以为可,士大夫不以为可,民庶不以为可,军士不以为可,如是而求成,臣等窍惑之。仰惟陛下独以为可者,谓梓宫可归也,渊圣可还也,母后可复也,宗族、土地可得也。国人不以为可者,谓敌人素多变诈,今特虚文以来,而梓宫未归,渊圣未还,母后未复,宗族、土地未得,何可遽为卑辱之事!此公论也。以陛下圣孝,固无所不尽,然天下公论,又不可不从。使天诱其衷,敌人悔祸,惟我之从,而梓宫已归,渊圣已还,母后已复,宗室、土地皆已得之,则两国通好,经久之礼,尚有可议。岂有但信其虚辞,一未有所得,而遂欲屈膝以从之乎!一屈之后,将举国以听之,臣等恐彼之所许,未必可得,而我之为国,日朘月削,遂至不可复支矣。臣等窃闻敌使入境,伴使北向再拜,问敌帅起居;此故事也,然军民见者,或至流涕。夫人心戴国如此,虽使者一屈犹为之不平,况肯使陛下不顾群议,断而行之?万一众情不胜其忿,而王云、刘晏之事或见于今日,陛下始有追悔之心,恐已晚矣。传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臣等职在论思,窃闻舆议,不敢缄默,伏望圣慈俯同众情,毋遂致屈而缓图之,不胜幸甚!”帝览奏,愀然变色曰:“卿言可谓纳忠,朕甚喜士大夫尽忠如此。然朕不必至为敌所绐。方且熟议,若决非诈伪,然后可从。如不然,当拘留其人,再遣使审问虚实。”

    庚辰,尚书右仆射秦桧见金使于其馆,受国书以归。初,欲行代受书礼,桧未有以处,因问给事中直学士院楼炤,炤举《书》‘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之语,桧悟,于是帝不出,桧摄冢宰受书。张通古欲索百官备礼以迎,桧乃命三省、枢密院吏朝服乘马导从。当时以桧首创和议,致亏国体,观者莫不愤叹。

    辛巳,御史中丞句龙如渊言:“今和议已定,遣使岁必再三,使者冠盖相望于途矣。**特诏有司,检照近年体例,参酌中制,将所得恩例,凡使者在铺及至界首者,比旧减三分之二;汴京或燕中者减半;直至金国者全给,庶几久而可行。”

    是月,虚恨蛮王历阶犯嘉州忠镇寨,执寨将茹大猷以归。

    虚恨,乃乌蛮之别种,所居高山之后,夷人以高为虚,以后为恨,故名焉。其地东接马湖,南抵邛部川,北接中镇,地方三百里,墟落数十。天禧以前,朝廷岁以酒食犒劳。嘉祐间,始入寇,遂徙寨于阳山江北以避之。绍圣间,乞于嘉州博易,不许。至是遣其从人来忠镇寨,为汉人所杀,蛮益仇恨。有判官田二三,本新津县吏也,亡命蛮中,教历阶为边患,遂举族入寇,转掠忠镇。十二村民殆尽。

    鄜延既破,第六将李世辅为金右副元帅宗弼所喜,累迁知同州。及金废伪齐,世辅乃当其徒王世忠等,潜谋遣使臣白彦忠持书抵川陕宣抚副使吴玠,使出兵外应。是冬,左监军完颜杲自大同之陕西,见左都监萨巴,议割地事。比过同州,世辅乃佯称坠马折臂,伏兵州廨,因稿其从者,醉而悉杀之。遂缚杲上马,欲挟以南归。穆昆固云方索马于外,闻变,不得入,城已闭,转至东门,遇哈塔雅率骑三十馀,遂相与斩门而出。世辅与亲校崔皋、拓跋忠等数十人自西门出,且战且前。至五丈原,追骑益众,世辅谓曰:“迫我急,即杀之矣。”固云等一进一退以缀之。世辅度众寡不敌,乃解杲缚,折箭为誓,留之路侧。固云识杲声,与骑而归。时洛水溢,世辅无舟,不得渡,金人又会兵断其归路,世辅遂奔夏州。其父同州观察使永奇及其家百馀人,皆为金人所族。金以固云为安远大将军。固云,洛索子也。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九年(金天眷二年)

    春,正月,壬午朔,诏:“大金已遣使通和,割还故地,应官司行移文字,务存两国大体,不得辄加诋斥。布告中外,各令知悉。”

    癸未,新除起居郎莫将试司农卿,充伴送使。

    乙酉,新监广州盐仓胡铨签书威武军节度判官厅公事。

    丙戌,以金人来和,大赦天下。“应河南新复路分见任文武官,各安职守,并不易置;山寨土豪等,优与推恩;应陕西掌兵官,昨缘抚驭失宜,致有离散,非其本心,今来既已归还,各仰安职;应进士诸科,曾因刘豫伪命得解者,并与理为举数;应新复州县,放免苗税三年,差徭五年;应两淮、荆襄、川陕新旧宣抚使及三衙管军,并特取旨,优异第赏,统兵官等第推恩,内外诸军并与犒设。张邦昌、刘豫,僭号背国,原其本心,实非得已,其子孙亲属,并令依旧参注,无官者仍许应举。军兴以来,州县失守投降之人,不以存亡,并与叙复,子孙依无过人例。靖康围城伪命及因苗傅、刘正彦名在罪籍,见今拘管编置者,并放逐便;未经叙用者与收叙。绍兴八年特奏名进士试入第五等人,并特依下州文学恩例。江、浙诸路今年和预买䌷绢,每匹特免一贯文。江西、湖广等路见有盗贼啸聚去处,并许自新,前罪一切不问。”

    龙图阁学士、提举醴泉观王伦,赐同进士出身,除端明殿学士、同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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